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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驸马倾城-第9章

小说: 驸马倾城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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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身上只披一件薄得透明的素纱,大半个光滑的裸背半遮半掩,显出极柔弱的姿态。可是背部靠右下一朵纹刺的半开牡丹,却是富贵又妖娆,这种视觉上的反差刺激看得司马诚小腹一紧,情不自禁去抚摸她的背脊凹陷和鲜活的牡丹花。
    “莫急,莫急,很快了,”司马诚的吻细细密密落在高娴君的背上,他几乎是迷醉而虔诚地奉上自己的吻,将她轻轻扳正,柔声安慰,“待那老家伙殡天,你我双宿双栖,我为龙,你为凤。”
    你为龙,我为凤。好一句甜言蜜语。
    高娴君的双眼微微一眯。
    她被他放倒在地面上疯狂地亲吻抚摸,眼里所见是殿顶房梁的彩画木雕,虽然口中发出声声吟娥,眸子却冷静得很,并无动情。
    不过埋头耕耘的司马诚没有察觉,他只听得到她的一声叹息,仿佛哀愁无限:“望殿下记着自己的话,来日莫相负。”
    当司马诚与高娴君在皇宫的某殿缠绵时,高峥的第一个孩子刚刚降世。
    那个娶司马妧为妻的梦想,在家族的威逼和她的赫赫军功下,逐渐变成一个空虚的幻想。
    距离河西走廊的那次大捷已然过去六年有余,被封威远大将军的倾城长公主司马妧未曾回京。
    她在收复嘉峪关后没有止步,趁胜追击,趁呼延博身死、北狄王族为继承权内讧之时推波助澜,将统一不过十几年的北狄重新分裂成大大小小十几个部落,率骑兵分而诛之,只有极少数的北狄人活着逃回了漠北。
    司马妧将幸存的北狄王族送至镐京,意在软禁且汉化,如此一来,强悍的北狄只能成为昨日历史。
    可是,即便是北狄王族押解到京,来的也是楼重而非司马妧,仿佛她知道镐京城中有人对她不怀好意,一步也不肯离开河西走廊。
    ——其实,这只是镐京中的某些人的阴谋揣测罢了。
    彼时,司马妧正在一边对付祁连山上不安分的小部落,一边重新整顿军队、打造一支新的轻骑兵劲旅,忙得根本没有时间去镐京。
    而满心期待的高峥在得知押解北狄王族的只有楼重,并无司马妧之时,他知道自己再也无法抵抗父亲的命令。
    毕竟那个婚约只是楼皇后生前的口头约定,昭元帝虽然知晓,却未曾下旨赐婚。
    这一年,军功赫赫的司马妧如愿拿到河西四州的赋税权,而高峥纳了李家小姐做自己的第一房妾室。
    第二年,司马妧将北狄原本占据的草原纳入大靖的版图,设置互市,草原上的小部落们开始了与中原商人的频繁通商。
    这一年,高峥在父亲的安排下进入鸿胪寺为官。
    第三年,司马妧分出一部分军队实行屯田戍边,拱卫祁连山以西以南地区。
    第四年,司马妧命人探访西域,绘制地形图纸,记录各国政治民俗,与西域十六国友好往来,重修丝绸之路上破败的驿站,整顿丝绸之路的秩序,鼓励商人更往西去开拓商路。
    这一年,高峥终于娶了正妻。
    这是一项费钱费时费力的工程。而且她重新整顿过后的军队里,耗钱的骑兵比重上升,而兵饷不减反增,战死者的家人也能得到较优厚的抚恤金,如果没有陈庭所建议的纳河西四州赋税于自己囊中,司马妧根本无法同时做到这些。
    没有人知道,以上的种种政策,除了军队的革新之外,其余几乎都出自陈庭之手。这个身有残疾的教书先生,执意不要司马妧为他请赏请封,甚至不要官位,无声地、默默地隐藏在司马妧的光芒下,做他想做的一切。
    昭元二十八年春,高峥的第一个女儿仍在吃奶,他的妻子却因为产后血崩离世,不过整个高家的气氛却并不悲伤,因为一家之长的高延又升官了。而且父子即将一起负责对西域十六国使者的一切礼仪和接待。
    ——这又是从河西走廊传来的消息:西域十六国将联合派遣使者前来镐京谒见昭元帝,他们将带来大批的奇珍异物,表达两国交好之意。
    这是一次盛大至极的庆典,连身体欠佳的昭元帝也红光满面、精神奕奕,仿佛自己真的成了万国来朝的天下共主一般。
    盛典之下,大靖的臣民们都很清楚,如果没有那位长公主在军事和经济上的多年努力,西域十六国的进京根本不会实现。
    她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
    伴随着司马妧在河西走廊待的时间越长,所做的事情越多,她的传说也越来越多。臣子们鉴于新任太子对司马妧的忌惮,大多不敢公然表示好奇之意,不过坊间关于她的话本故事倒是可以听一听。
    那些从西域来的胡商,以及通过河西走廊去西域做生意的中原人,有的曾见过司马妧,甚至有幸见过她带兵追击那些野心十足的游牧部落。他们纷纷赞扬这位长公主的气度非凡,不似平凡女儿家,将她描绘成一个英气勃勃、勇武过人的传奇女将。
    可是到了大靖的某些士人耳中,自动将“不似平凡女儿家”理解成“长得像男人”,将“勇武过人的女将”翻译为“杀戮成性的母夜叉”。
    并且随着司马妧的始终不露面,这种说法的信任度越来越广,许多士人以为司马妧不敢进京面圣,就是因为长相奇丑,唯恐丢脸。
    传言到了最后,连幼时和司马妧有过口头婚约的高峥也不敢确信了——谁知道女大十八变,司马妧会不会越变越丑呢?
    反正事情发展到这种地步,高峥已经很明白,他已经不可能有机会娶她,那么她的美丑,和他还有什么干系呢?
    就在西域十六国进京的这年冬天,暨昭元二十八年冬,昭元帝病重,着令太子暂代国事。
    昭元二十九年春,昭元帝驾崩,举国大丧。
    昭元帝第五子,太子司马诚登基,年号天启。
    昭元二十九年,亦为天启元年。
    司马诚登基,大赦天下,封其母德妃为皇太后。
    封高延为尚书令,领尚书省,是为宰相之一。
    高延之女高娴君入京郊清松观潜心修道,不到一年,便被司马诚下令入宫,封为端贵妃。
    本来,司马诚要许她以皇后之位,无奈以英国公单云、御史大夫赵源为首的一帮老骨头上书,此女先后侍父子三人,品行有污,当不得母仪天下之位。
    据说英国公单云在上朝时以头触柱,血溅当场。无奈之下,天启帝只好收回成命,只封她为贵妃。
    而且封号的这个“端”字,单云也是不同意的,可是皇帝陛下暗示他还不识相就准备下狱好了,英国公方才哼哼唧唧退了下去。
    当朝堂上这一幕有趣的闹剧传到司马妧耳中时,已经是天启二年了。时隔如此久,一来是三千里的距离过远,二来是她对镐京的事情并不关心,就这些情报打探,还是陈庭安排的人。
    “殿下怎么看?”陈庭拿这则闹剧问司马妧,哈哈大笑完毕的司马妧一头雾水:“什么怎么看?高娴君幼时便生得极好,司马诚为她痴迷着魔也无可厚非,不过她竟然能侍奉父子三人而游刃有余,不得不说,手段卓绝。”
    陈庭扶额轻叹,女儿家家谈论这种事情却一点不避讳——自她成为河西实际上的土霸王后,连楼老夫人也不再关心她的德容言功,令她越发肆无忌惮了。
    “陈某所指不是这个。”
    “那是什么?”司马妧偏了偏头,百思不得其解:“恕吾愚钝,还请先生赐教。”
    “高娴君父亲高延为首的一党扶持司马诚上位,而以英国公单云为首的老臣则对新帝存有疑虑,高娴君做皇后还是做贵妃,无非是二党博弈的一个由头。司马诚新登基不久,帝位不稳,不得不妥协,但是他不会善罢甘休,必定想着如何大权独揽。”
    司马妧支着脑袋,听得昏昏欲睡:“那又如何?”听起来好复杂,而且似乎和她没有任何关系。
    陈庭不由得又叹了口气,这位长公主心胸宽广、气度过人且体恤百姓、礼贤下士,总之什么都好,就是对政治毫无兴趣,大靖的新旧换代和镐京的朝堂之争,均唤不起她的丝毫热情。
    “若要大权独揽,得把要职都换上自己人。殿下以为,什么是要职呢?”
    司马妧倏地清醒过来。
    “先生是指,司马诚想要我的兵权?”因为多年前呼延博入侵一事,她对最终得利者司马诚存下怀疑,并不避讳直呼新帝姓名。
    司马妧皱眉:“他要,我就一定要给么?”并非她贪恋如今权势,只是担心自己好不容易经营出来的大好局面,却被司马诚派来的不知道哪个孬种给破坏了。
    北狄虽亡,但是游牧民族却未亡,谁知会不会又出现胡虏入侵中原?
    陈庭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而问:“听闻公主幼时曾与高延之子有过婚约?”
    司马妧一呆。
    她想了又想,终于从记忆的浩瀚长河里拉出一个白白净净的小男孩面容,还有他怯生生亮出来的银制万花筒。
    “好像是有过这么一回事。”
    “殿下可知他如今已经娶妻生子?”
    “哦?那又如何,二十多岁的男子,娶妻生子不是十分正常?”
    “可是殿下依然云英未嫁。”
    司马妧又是一呆。
    她隐约意识到陈庭想要说什么了。
    果然,陈庭叹道:“新帝想要你的兵权,只需一道赐婚旨意即可。现在的问题是,他会将你嫁给谁?”

☆、第11章

司马妧可能被嫁给谁?
    这个问题的选择项其实并不多。
    到天启二年的时候,距离司马妧离开镐京已经过去十九年。
    她二十四岁了。
    二十四岁的寡妇有,二十四岁的黄花闺女却是稀罕物,更何况是身份如此尊贵而且功勋卓著的“老姑娘”。
    即便司马诚想要将她嫁出去,也不得不考虑她的地位、影响力和功绩,为了显得他心胸宽广仁厚,也避免被人说闲话,绝不能随随便便找个男人就把她给娶了。
    所以,候选者的第一个条件,应当是大龄未婚,最好无通房无子嗣,方能配得上同样大龄未嫁的司马妧。
    而第二个条件,则是身份不能太差,最好系出名门,才能配得上先皇唯一册封的长公主。
    至于第三个条件,便是司马诚的私心了——这个人选最好隶属于支持自己的那一派,如果不是,那最好没有任何势力,毫无威胁。否则的话,此人与司马妧一联姻,岂非强强联合?令人头大?
    如此苛刻的三个条件往前一摆,别说放眼镐京,放眼整个大靖,能全部满足全部要求者,几乎没有。
    首先第一条就得排除许多人。
    说到这里,司马诚简直要垂足顿胸,后悔自己当年示意高延要向他表忠心,暗示他儿子必须与司马妧划清界限,最后勒令高峥早娶。
    不然等到如今一纸赐婚,不仅顺理成章,还能收获一个青梅竹马的佳话,何乐而不为?
    可惜木已成舟,高峥已娶妻,即便他的妻子早死,但是以司马妧的地位,绝对不可能下嫁做人继室。
    “新皇的选择范围其实非常狭窄。”远在张掖城中的陈庭微笑,将皇城中挠秃了头发的司皇帝陛下的心思,一点点拆卸,毫无遗漏地分析出来。
    他竖起三根手指,侃侃而谈:
    “他的选择有三:第一,英国公单云的嫡长孙单奕清,此人十分怪异,长年沉迷机括丹药等奇门异术。传闻他所在之地危险重重,别说娶妻,根本没有姑娘敢靠近他。”
    “哦?镐京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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