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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嫡幼子的从容人生-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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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推开这堆帖子,先挑出与自家交情匪浅的,当然不会有亲属关系,大家都不傻,自然不会让御史台抓到把柄,科举舞弊可不是失职贪渎可以相提并论的,弄不好九族都能搭进去。
  永安侯府,这个倒是挺熟悉啊,这次是他家哪个孩子来考,吆,赵老三家的老三啊,这孩子倒是不得了,当初听说可是拜了邵老先生为师。哎,人比人气死人,你看人家永安侯府,原先跟自家是一个路子,可人家从怀字辈起始就由武转文了,前后几十年如今都做到了高位上,京城勋贵里提起永安侯府,哪个不伸出大拇指赞句一等一的人家。赵怀珏不过比自己大三四岁,都已经做到从三品的右都督御史了,哪像自己还在这昌平县蹉跎。
  这孩子好像才十三,那他那个庶兄是不是正当龄。虽说只是个庶子,但大哥家的侄女不也是失怙孤女嘛。抚远将军府现下可没有什么挑挑拣拣的权利,要是能借上永安侯府的势,最起码可以先熬过前头这几年。想来以父亲与永安侯爷的交情,一个庶子的婚事应该没什么问题。现在就先看着吧,等县试过后再说。
  赵秉安在客房里一待就是三天,直到县试的前一天,他才出来,打算到处走一走,放松一下紧绷的神经。结果刚离开客栈没几步,就看了一场大戏。
  但凡是古装大剧,有什么桥段是必不可少的,卖身葬父啊!!!
  正对客栈正门东南面,没走五十步,天桥脚下,一个大约十四五的小丫头哭的是梨花带雨,我见犹怜啊。头上撰着的双螺髻上什么都没插,就别了一根稻草,一身白色粗麻布孝衣倒是裁剪的不错,把那未发育完全的身体衬得玲珑有致,随着抽泣的动作一提一落,旁边好几个地痞流氓似的人物看得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
  这辈子,得益于赵秉安打小就注意保养眼睛的功劳,隔着老远,他就看见了女子身前的那块木牌上的字迹,左半边是四个碗口大的加粗大字,由上往下写着“卖身葬父”,右半边一开始看不清楚,稍走进些,才看见是一篇陈情书。
  大概意思就是这小女子随父出行,要进京寻亲,不料半途呢,慈父染疾,纵使散尽家财,然久病不医,老先生呢还是走了。这一走不要紧,这小女子就惨了,先是没了银子被人家客栈赶了出来,然后医馆又来寻她要亏欠的药钱,现在虽然是腊月可这老父亲的遗体也不能久放啊,总的入土为安吧,那这棺材寿衣还有坟土就按最简单的置办也得不少花费。小女子百般无奈,只能贱卖己身,愿为奴为婢,但求能让老父亲安息。
  最后,缀了一句,凭银五十两。
  这下,就意味深长了。你在长安城里,随便到大街上拉个公子哥,问他,五十两多不多,当然不多,他在怡红院里睡一晚就不止这个价。就是京城门口守城门的士卒,咬咬牙攒几个月,也不难拿出这笔钱。
  关键是,如果走牙行,买一个小丫鬟要多少钱呢?其实像这位姑娘这么大的,勋贵世家里都是不会要的,他们世代最信任的是家生子,一代代传下来,即忠心又好用。毕竟在某种意义上,家生子就像主家的一种另类的财产,打死了都什么事也没有,传出去至多名声上不大好听罢了。退一万步讲,即使他们需要新的奴仆,最先考虑的也是买断全家,老的放到庄子上干苦力,小的放在府上慢慢调理,几代过后又成了新的家生子,当然,这种买卖前提是这户人家要身家清白,户籍所在县城要能查到祖宗三辈以上。就这样一户人家全家能卖多少银子呢,赵秉安告诉你,丰年三十两,荒年撑死就是二十两,有时候倒贴都没人要。
  现在这个娇娇滴滴的小女子张嘴就要五十两,这事可就有趣了。
  这下,赵秉安也不急了,跨步走到旁边的茶铺里,坐在一群茶客中间等着看热闹。
  这不,他刚坐下没多久,那边的好戏就等不急要开锣了。


第23章 计中计
  那几个隔步外的流氓,蹲守了一会儿,见没有人出面,领头的大高个就起身吐了口唾沫,跺跺脚,骂骂咧咧的领着一群人走了过来。
  他也不嫌小娘子身前的尸体晦气,伸手直接抬起了女子的下巴,脸上的横肉随他一笑显得特别狰狞,那口黄牙估计有年头没见盐洗过了。“呦,小娘子长得不错啊,细皮嫩肉的,你瞅洒家做你男人行不。你放心,某下堂能搂钱,上炕能暖床,只要你从了我,你爹就是我爹,咱爹的身后事某一定给你办的妥!妥!的!”
  光听这几句话还是诚意满满的,要是那手再规矩一点就好了。大汉对这回复好似一点也不急,就蹲在那里开始挑逗这个小娘子,摸摸小手拉,拧拧鼻子拉,时不时还做势要上前闻闻,好似有多香甜是的,直把人家小娘子逼得是脸红耳臊,满目通红啊,眼瞅着那泪珠就要滚下来了。
  “住手,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尔等居然当街调戏良家妇女,眼里还有王法吗。”
  来了,茶馆里的人顿时精神一震,不枉自己点了壶那么贵的茶水,这下可有好戏看了。
  只见天桥街头走过来一青衣男子,年纪不大,估摸着也就将将弱冠。一身衣服虽说得体,但明显浆洗过很多次了,基本看不出原本的颜色。手里还携着几本书,估摸着是刚做完早课回来的。
  客栈的老板不想自己做了一半的生意夭折,难得好心的上前拉了一把,使劲拽着这小子的衣服,打着眼色,示意他万事莫管。
  这年轻士子还以为掌柜的是怕了那几个地痞流氓,愈发不屑,到底是低贱的商贾,眼里只看得见银子,怎的就没人出声救救那可怜的姑娘呢。这世道真是世风日下。年轻男子用力挥断了掌柜的拉着他的手,眼带蔑视,这还嫌不够,对着人家狠狠的“哼”了一声,转过头想去找那些人理论。
  掌柜的真是被这个二愣子给气炸了,手指指着他的背影,半天说不上话来,一旁干活的店小二赶紧上前给自家掌柜的顺气。“掌柜的,人各有命,他上赶着去作死,跟咱们有什么关系,反正他房钱都交了,瞧那穷酸样,估计在他身上也挣不了几个钱了,您何苦为他动气呢,气大伤身,且不值着呢。”
  掌柜的转过头也觉得自己今天真是多管闲事,是不是这两天忙的太狠了,忘了把脑子从婆娘的炕上捎出来了,“哼,不识抬举,吾到要看看这小子待会儿怎么全须全尾的回来,吩咐下去,待会他要是找大夫,就领到春晖堂去。”
  春晖堂名字倒是好听,医术口碑也不差,可这家的坐堂大夫是个死要钱的,领到那去,就以这小子的家境,估计得把家底填进去。暗叹掌柜的是真的气的狠了,小二麻溜的应了是。死道友,不死贫道,自己还指着这饭碗养活家里老婆孩子呢,对不起了您奈,谁叫您没有那三板斧还非要强出头呢。
  那蹲在地上的大汉还没动,旁边一群喽喽们就先围了过来,一个尖嘴猴腮的对着这年轻人就是猛的一推,读书人哪经过这个,当即就跌坐在地上了。这群混混天天混迹市井,什么人没见过,这种毛头小子一看就是让家里娇惯坏了,仗着自己读过两本书就天老大地老二我老三了,什么玩意儿!
  看着把自己团团围起来的流氓,这年轻人忍不住害怕起来,只是实在抹不下脸面求饶,只能嘴硬着“我是来应试的学子,你们敢对我动手,官府不会放过你们的。”
  这话说的,全场翻白眼。
  混混们先是面面相觑,随即哄堂大笑。多少年都没遇见这种出门不带脑子的人了,今儿还真是新鲜。几个人就跟看猴一样瞧着这个小子,间或一人上前再推上一把,就是不让他起身。
  “吆喝,还真看不出是位读书人哪,来,跟小人说说,您是什么功名,也让小的们开开眼。”这次是一个身着蓝布短打的胖子,看上去虽不如领头的健壮,但瞧着也不是个好相与的。他抱着膀子,就这么笑嘻嘻的问。
  谁不知道,如今昌平县里唯一要举办的就是童生之试,这学子既然来了,那基本上就应该还是白身,但他就偏要问。有点消息的人都不会在昌平应考,因为大家都知道,这里塞满了京城里来的大家公子,要想在这里考出头,除非你是孔孟在世。这小子要是个秀才自己还得掂量掂量,可他不过是个连童生都过不去的倒霉蛋而已,那就没什么好顾忌的了。
  “我,我……”年轻人嗫喏着说不出口,憋得脸色通红。
  这下混混们笑得更欢了,“感情您还是个萝卜丁,清白着呐。”
  “不自量力,你知道我们大哥是谁吗,县府陈班头的亲侄子,居然敢砸我们陈爷的场子,你小子是不是活腻了。”
  “别跟他废话,这种人不揍他一顿,他就不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
  ……
  几个人磨拳檫掌,这就要打上去了,一开始,赵秉安还想着毕竟这年轻男子也是好心,还想上前拉上一把,结果眼光扫到掉落在地上的几本书,《阳宅大全》,《周易本意》,扔的老远的那本好像是《论语》,再细一瞧,错了,虽然包了论语的壳,内里却好像是本闺阁话本啊。
  这是应试的学子要看的书?
  再看看那群人,说着要打,这都几分钟过去了还在那咋呼着。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计中计呗。摇摇头,古人言,高手在民间,诚不欺我啊。
  听到动静从客栈里走出来的赵怀珉,已经倚在门框上看了好一段时间了,虽说这情节俗套了些,但毕竟好些年都没见着了,再说那小女子生的颇具姿色,就拿来当个乐子看也不错。一开始,他还担心侄子年轻不经事,恐会上赶着做冤大头,结果扫了周围一圈,发现那小子正坐在茶铺里悠哉悠哉的。赵怀珉真是苦笑不得,也不知道那么些心眼随了谁,明明三哥三嫂都不怎么聪明来着。难不成是跟老爷子学的,啊呸,大风刮过,我啥都没说。
  旁人可大都没这叔侄俩的悠闲劲,这不,一位白缎直缀的少年公子就忍不住了,虽然家中长辈多嘱咐,出门在外要少言多听,莫管闲事,可这群人也实在是太猖狂了,人家不过是善心阻止一下,居然就要打断人家的腿。
  “住手!”
  “秦伯,你别拉我,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这群人也太过分了,仗着一个小小的班头也敢为非做歹,我今儿非好好教训他们不可。”
  旁边的下人这会儿真是哑巴吞黄连,有苦说不出,这小少爷读书倒不错,可人情世故方面也实在是单薄了些,卖身葬父,这哪是良家女子能办出来的事。今儿要是把这女子领回去,等到回府,他非被夫人老夫人打死不可。
  “少爷,小心有诈……”大庭广众,话也不好说的太直白,要是伤了主子的自尊,到时候受罪的还是自己。唉,忠心耿耿的奴才也不好当啊。
  小公子愣了愣,发现下人看他的眼神不大对,目光老是在他和那个女子身上流连,真是被这个蠢货给气笑了。真当自己傻啊,这种小把戏京城里那些武将家的莽夫都不见的信。虽然恨不得立刻把他遣回府,但当下还得解释给他听。
  “秦伯,你想到哪去了,我又不蠢,我只是觉得这位兄台可怜,无缘无故要挨上一顿恶打,那明天的县试岂不毁了。”再一个,敢在昌平应试,应该还是有几分才学的,到时候要是过了县试,两人就是同年,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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