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妻撩人-第1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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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南即便继承爵位之后也没有刻意打压过他,所以府里的人对他仍旧十分敬重,不敢怠慢。
眼下苏南不在这儿,他的话就是分量最重的,下人不敢耽搁,连声应诺将苏箬秋绑了起来,迅速拖了出去。
苏箬漓松了口气,对他道:“还好四哥你比她清醒,不然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
苏卓默然,眼角尚有未干的泪痕。
他刚刚虽然心神恍惚了片刻,但基本的判断力还是有的,孰轻孰重他还分得清,自然也知道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
父亲的死与大姐无关,必须无关,他也相信是真的无关!
因为他知道父亲是自己求死,不然他不会特意要住到那间书房里去。
这是他自己的选择,与任何人都没有关系。
是他不想活了,是他抛弃了他们,是他再也不要他们了……
第152章
成安侯府的大火不仅惊动了左邻右舍,更惊动了巡城官兵。
即便被及时扑灭了,第二日一早还是被报到了宫里。
顺帝召苏南入宫询问,以表达自己的关切,但苏南却似有什么苦衷一般,神情犹疑,不知该不该开口的样子。
顺帝了然,温声道:“朕身边的人惯会装聋作哑,有什么话你尽管放心说就是了。”
太监总管福泰心知他是刻意这样说,好让苏南能够放松一些,便故意苦着脸做出一副委屈的样子,道:“陛下,奴才冤枉啊!”
苏南的神情并未因此缓和多少,但咬了咬牙,还是道出了实情:“启禀陛下,先父并非死于意外,而是……自焚而亡。”
“什么?!”
顺帝惊的差点儿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摆在手边的一本奏折不小心掉到了地上。
福泰忙躬身上前帮他捡起,擦了擦之后放回到桌案上,屏息退到一旁。
成安侯自焚于府中,这消息可真是令人惊骇,难怪苏世子刚刚不愿意说。
顺帝怔了片刻,靠回到椅背上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将这个消息渐渐消化。
“好好的……他为什么要……要做出如此决然的举动?”
他不解的问道。
苏南哭了一整晚,此刻眼眶依然是红肿的,闻言眼中又泛起泪光,怕自己在帝前失仪,忙用衣袖擦去眼角溢出的泪水,哽咽道:“因为……因为我大姐的外祖父,也就是先父的岳父大人蒋老先生……在一个多月前……不甚出了意外。”
顺帝脸色再次一变,眉眼微跳,脑子里一阵抽痛。
成安侯当初特地来他这里辞官,要带着蒋老先生去找苏大小姐。
他念在苏大小姐是为了送靖康和亲才会离开京城,便准了他的要求。
谁承想……后面竟然会出这么大的事!
他抚了抚眉心,沉声开口:“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且细细说来。”
苏南摇了摇头,道:“我也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只知道父亲带着蒋老先生离京不过半月,蒋老先生就出事了。”
“父亲对此颇为自责,当时就在蒋老先生灵前晕了过去,醒来之后更是一怒之下斩杀了跟在自己身边的那几个随从,甚至还要自戕!”
“若不是大姐当时在那里拦着,他只怕早就已经……”
他说着说着又抽噎起来,哑声道:“后来……大姐想让他先扶灵回京,但不知为何他却坚持不肯,最终将蒋老先生的棺椁暂时安置在了当地的一处寺庙里,由高僧们诵经祈福,待改日大姐回京时再亲自将蒋老先生送回故乡,妥善安葬。”
“安排好了这一切,父亲才从那边离开,于昨日回到了京城。”
“他回来时身体就已经很不好了,大夫说是心灰意冷导致肺腑衰竭。我听了后想着等他好好休息一番,定要想办法开解开解他。可谁知道……我还什么都没来得及说,他就……就离我而去了。”
说到最后他已是泣不成声,再也顾不得什么仪态不仪态。
顺帝从他的话中听出来,蒋老先生的死只怕是跟成安侯有关。
成安侯一心想要弥补亡妻,却没想到弥补不成,反而害死了她的父亲,故而自责万分,才会做出斩杀随从,乃至自戕的事。
他一定是责怪随从护主不利,责怪自己没有照顾好蒋老先生,才会造成这样不可挽回的后果。
顺帝轻叹一声,蹙眉道:“事已至此,你也无需自责,现在最要紧的是安排好你父亲的丧事,再将蒋老先生的棺椁送回故乡,让他入土为安。”
苏南点了点头,紧接着却又摇了摇头:“父亲在陈郡那边就曾说过,一定要让大姐亲自送蒋老先生回去。蒋老先生生前最亲近的就是大姐,最牵挂的也是大姐,神志不清的这些年唯一记得的还是大姐,若换了别人去送的话,他路上怕是会不安。”
这番话说的合情合理,只是苏箬芸如今已嫁为人妇,是定国公府的儿媳妇,不知定国公府会不会答应她为蒋老先生扶灵回乡。
不过这些事也不用他来操心,他也就是在心中想想而已,并没有说出来。
自焚的名声毕竟不太好听,顺帝最终和苏南达成一致,对外均将此事定为一场意外,又安抚了苏南一番之后,才让人将他送了出去。
苏南临走前向他恳求,希望暂时不要将成安侯离世的消息告诉给他的大姐,以免她经受不住这接二连三的打击。
顺帝想起苏箬芸前些日子似乎刚刚病过一场,又几乎在同时经历了她最亲近的外祖父的死,此时若是听到这个消息,怕是真的承受不住,便答应了他的请求。
只是让他不解的是,为何成安侯府早已知道了蒋老先生的死讯,却一直没有对外发丧,今日若不是苏南说起,他都不知道蒋老先生已经亡故。
他倒是也问了几句,但苏南似乎也对此一无所知,只说是大姐如此交代的,他便如此照做了。
顺帝问不出个所以然,蒋谭于他而言又只是个痴傻的老者,短暂的好奇过后也就不再问了。
苏南离开之后,他才将刚刚掉在地上又被福泰捡起的奏折再次打开,眉头微蹙,轻声低喃:“陈郡近来真是异事频发……”
说着又想起了远嫁沧朔的秦襄,眉头不禁皱的更紧。
“以前陈郡是靖康封地的时候,向来万事安泰,从未出过什么事端。可自从她订了亲,不再享有这处封地,这里就开始频频出事。”
他边说边无奈的摇头,总结道:“靖康果然是朕的福星,有她在,朕凡事总能顺心如意。”
福泰赶忙笑道:“陛下,靖康公主以后虽然不在您身边了,但是却帮您坐镇沧朔,那可是两国之间的安定,而不是一郡的安宁。”
顺帝闻言果然面色稍霁,点了点头:“没错,无论靖康在哪里,总能为朕分忧!”
他说着又去看手上的折子,御笔亲批,龙飞凤舞的写了一个字——准。
第153章
年节的气氛越来越浓,但陈郡梁安却不像往年那般热闹。
各家各户的门前虽然也都挂上了新的桃符,可街道上却冷冷清清,没有几个行人,连商贩都少了很多。
一个多月前这里发生的两件惨案仍旧是人们心中挥之不去的阴影,顾家大门打开那一刻刺鼻的腥气以及遍地横尸的场面依旧令人心惊。
知府大人亲自到场,严查事件始末,最终确定犯人乃是商户女叶氏。
百姓们不大清楚叶氏是谁,同为商户的其余商贾却都很清楚。
叶氏以女子之身,年纪轻轻就在商界闯出名头,且声势浩大不输顾家。
虽然她在梁安的名声不如顾家响亮,但在凉州常州等地却也是个响当当的人物。
前些日子叶姑娘的盐井被顾家抢了去,他们还纳闷儿叶姑娘难道就闷头吃了这个哑巴亏?
岂料转眼间顾家就被人屠戮殆尽,官府查出的幕后凶手竟然就是这位叶姑娘!
商户们又惊又骇,既不敢相信这件事是她做的,又觉得除了她以外不会有别人。
因为这种事一旦动手之后不小心被人发现,那接下来就是灭顶之灾。
到时候别说是盐井,就连以前挣下的家业也都跟着完了。
盐井固然重要,却也不至于让她拿自己的全部家当去做赌注,毕竟叶姑娘的身家绝不仅仅值这个盐井而已。
可若说不是她,那又会是谁呢?
跟顾家有仇的人虽然不少,但真敢对他们动手,且能把事情做得这么绝的人可不多,最起码梁安景锡附近就没有。
偏偏这两件事发生以后,叶姑娘在两地乃至整个陈郡的铺子又全都关了门,里面的人也都跑的一个不剩。
若是与她无关,那她跑什么?这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换做是我我也跑。”
一家酒楼的二层雅间里,一个眉眼俊秀的少年倚窗而坐,薄唇微勾,脸上带着几分邪气。
“哦?嘉齐此话怎讲?”
同屋的好友问道。
少年姓周,名鹄,字嘉齐,是蔚县县丞周天的庶子,因为不受父亲宠爱而被送至梁安读书,等同被家族流放一般。
周鹄将目光从窗外收回来,脸上神情有些讽刺:“官府一口咬定叶氏就是两案元凶,不跑难道还等着他们上门来抓啊?”
“话不能这么说,”房中有人并不赞同,“官府既然认定叶氏是凶手,那就一定有这么认定的道理,不然梁安这么多人,怎么不怀疑别人偏偏就怀疑她?”
周鹄轻嗤一声,满脸都是不屑:“石兄的荷包前几天是不是丢了?”
他忽然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
姓石的少年有些莫名,不知道他为什么忽然问起这个,但还是点头回道:“是,就在城东卖文房四宝的那间铺子前面丢的,也不知被哪个小贼摸了去。”
周鹄啧啧两声:“那一定是石兄你自己没把荷包看好,才会把贼招来,所以说起来还是你自己的错。”
石宗继面色一沉,神情有些着恼。
“嘉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那贼偷了我的东西还反倒是我错了?”
“是啊,不然梁安这么多人,那贼怎么不偷别人的,偏偏偷你的?”
周鹄模仿着他刚刚的神态语气,用他自己说过的话把他顶了回去。
石宗继一噎,脸色黑如锅底。
一旁的朋友忙打圆场,一边按住他防止他跟周鹄争吵,一边语气略带责备的对周鹄说道:“嘉齐你这个比方打的可不好,官府又不是贼人,怎能相提并论。他们既然认定是叶氏,那想来是查到了什么证据才是。”
“哈……”
周鹄嗤笑一声:“证据?你们谁看见证据了?顾家的大门打开不到一盏茶的工夫,知府大人就带人赶去叶氏的铺子了。这么短的时间连把顾家整个走一遍都不够,他们又去哪里查什么证据?就算真的查到了,又怎么能那么快就从顾家把消息送到知府大人的耳朵里?难道他们有隔空传音之术不成?”
房中几人默然,唯有石宗继想也不想的说道:“或许是官府早已注意到叶氏的反常之举,所以早有准备呢?”
“准备?准备什么?准备等顾家的人都死光了再站出来伸张正义?”
这话可就说重了,顾家上下百余人死于这次灾祸,照他的意思,岂不是说官府置这百余条人命于不顾,为了引蛇出洞就拿人命做饵?
“嘉齐,这种话可不能乱说!”
朋友赶忙劝道。
周鹄仍旧是那副不屑的神情:“我不过是说出自己心中所想罢了,怎么就是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