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有喜[重生]-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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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把你的亲信都杀了,你就一点不恨?”
萧楚谦愣了愣,转头看向了神色有些复杂的凌祁祐,半晌之后,伸手抚了抚他的脸:“其实,我虽然当真没有对你不忠的意思,不过那个时候的一些做法也确实有些过分了,看在外人眼里难免觉得我是想挟天子以令诸侯,他们,私下里确实怂恿过要我干脆起兵夺了江山算了。”
萧楚谦其实一直没有跟凌祁祐说过,他刚登基那段时间他自己压力也很大,他的那些亲信手下没有一个是信服凌祁祐这个在他们看来软弱无能的小皇帝的,所有人都在怂恿蛊惑甚至逼迫他造凌祁祐的反,他也很矛盾,他的矛盾不在于考虑是不是当真要去反凌祁祐,事实上他从来就没有这样的心思,而是怎么说服那些人放下对凌祁祐的成见打消那些大逆不道的念头,并在凌祁祐面前保他们一条性命,但是他那个时候确实没想到,最后他会被凌祁祐反咬一口。
他原本不是防备心这么低的人,说到底,还是下意识地没有对凌祁祐设防过罢了。
而凌祁祐做的事情,站在他一个帝王的角度上,其实没有丝毫的过错,那些人确实有不臣之心,被处死了也并不算冤枉,即使他们原本是萧楚谦的亲信下属。
见凌祁祐一副怔愣之态,萧楚谦继续道:“自我掌控两军军营之后,军中原本那些追随徐家的亲信一直被我的人打压着,虽心有不服却也不敢拿我如何,后来徐重卿回来他们自然是纷纷投向了他其实也不奇怪,现在军中的这些人,虽然面上不说,其实都知道我就是之前被陛下处置了的萧楚谦,有不少人已经在蠢蠢欲动了。”
凌祁祐沉默了许久,萧楚谦说得事情他自然心中有数,处置了萧氏一党之后,调兵权虽然面上回到了他的手里,但两军军营的人几乎都是徐氏的朋党,徐重卿若当真要反他,至少在两军军营是一呼百应,而在这些人没有大的过错的前提下,他还不能找理由出来换了他们,这一次若非林覃那个南蛮奸细自己暴露了身份,他也没可能趁机把萧楚谦再塞回军营来。
萧楚谦握住了凌祁祐的手:“徐国舅他也有诸多顾忌,头一个就是凌璟那家伙,他不敢贸然如何的,慢慢来吧,现在我已经进了军营,陛下尽可慢慢再安插其他的自己人进来,只要陛下的人脉在军营里能站上风,他就算有那道符印在手里也没有用。”
凌祁祐不着痕迹地点了点头,没有再说。
“你看那边……”萧楚谦突然又转开了话题,手指向了不远处的山道。
凌祁祐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是官道,这个时候没有人空荡荡的看不出有什么特别。
萧楚谦的唇角上扬,眼里泛起的全是笑意:“当初,我第一眼看到你,就是在那个地方。”
凌祁祐再次怔愣了住,他们第一次见面,他送徐国公的灵柩出京安葬,也就是在这个地方,萧楚谦领兵前来拜见,那个时候的他对这辈子初见萧楚谦只有满腔刻骨的恨意,而低着头单膝跪在地上的人却并没有察觉到那从马车上走下来高高在上的皇太子到底是用的怎样的眼神看向自己,只是在凌祁祐冷淡免了众人的礼重新上车之后,马车从他身边过他抬头,风吹起的帘子后面,第一次看到了那张过分漂亮的侧脸。
“我没想到后来太子殿下会主动亲近我……”萧楚谦说着,似是感慨又似是叹息。
凌祁祐闭上了眼睛,初见,初见……他初见萧楚谦,却是当初他仓促起兵时被他堵在城门之下,他们兵戎相见。
现在再回想当初,那个时候徐国舅已经死在了边疆,他在徐家的几个亲信帮忙下逃出京,没有人敢贸然帮他这个即将被废的皇太子,联络上的军中将领他甚至根本分不清对方是真心还是假意,为了救母他的举动完全是飞蛾扑火,最后会失败也是理所当然,只是他原本也只求一死,但萧楚谦不该用那样的方式折辱他。
即使理智告诉他,他也许不该将上辈子和这辈子的事情混为一谈,但那个常常会做的噩梦,却又时时刻刻地提醒他,他不能忘,他怎么可能就这么忘了?
猛地站起身,萧楚谦惊讶于他的动作,疑惑地抬眼看向他:“怎么了?”
凌祁祐眼里的温度已经冷了:“回去吧,朕累了。”
察觉到凌祁祐的情绪上细微的变化,萧楚谦也不想再惹怒他,即使他并不知道凌祁祐这又是突然生的哪门子气,也只能是算了,去拉了马来,凌祁祐却坚持不肯再与他同乘一骑,萧楚谦拗不过,只能如他的愿。
凌祁祐不如萧楚谦马骑得快,萧楚谦便放慢速度迁就他,俩人一路无话,行了半程,到了一处狭窄山道上,萧楚谦身下的马突然急停了下来,前肢高高跃起,发出一声凄厉的嘶鸣。
萧楚谦没来得及从惊讶里回过神,肘腋生变,路两边的茂林里突然蹿出十几黑衣人,个个手持长剑,就这么气势汹汹地朝着他们刺了过来!
第47章
萧楚谦的反应很迅速;在蒙面刺客的剑朝着他刺来的时候就一手抽出随身带着的剑挡开;同时跃身而起放弃了自己的马瞬间跳到了凌祁祐的马上,揽住他的腰带着他侧身躲开正刺向他的一剑。
凌祁祐已经整个懵了;似乎是完全没有从这从天而降的突变里回过神,萧楚谦手里的剑已经横过他的面前再次帮他挑开了一剑;凌祁祐侧过头;余光瞥见他的胳膊上已经多出了一道鲜红刺目的血口子,双瞳陡然瑟缩;心也跟着紧了一下。
噼里啪啦地刀剑相交声不绝于耳;萧楚谦即使本事再强一个人也对付不了十几个何况还要时时护着怀里的凌祁祐;没两下俩人便双双被挑下了马,凌祁祐被萧楚谦抱着摔到地上剧痛袭来;抬眼却瞧见面前人的利剑正刺向揽着自己依旧在挥剑帮自己挡开前方攻击的萧楚谦背部,下意识地脱口而出:“不要——!”
好在是下一刻,救兵就来了,是那些保持着距离一直跟随着凌祁祐的暗卫,刺向萧楚谦的剑被人挑开,凌祁祐还没来得及松口气,萧楚谦突然又一个转身抱住他就势在地上滚了几圈,躲开不断挑向他们的剑,大腿处又多被划了一道口子。
暗卫一拥而上,将他们护在中间,和刺客展开殊死拼杀。
萧楚谦挣扎着还想站起来,被凌祁祐给拉了下去:“你身上受伤了……”
他说话的时候声音都是颤抖的,双眼怔怔看着他血流不止的大腿处,整个人就像是丢了魂一般,最后被萧楚谦给拥紧了怀里,确切地说,是萧楚谦突然栽倒在他的身上,昏迷了过去。
凌祁祐惊得地睁大了眼睛,用力抱住了他:“你怎么了?!”
刺客已经尽数被解决了,却一个活口都没有,全都自己抹了脖子,凌祁祐抱着萧楚谦好半晌才从惊愕怔愣中回过神,当下吩咐人去拉了马车来,叫人把昏过去了的萧楚谦抬上车,留了人下来处置善后就命令快马加鞭回城去。
萧楚谦的伤口处已经泛起了黑色,又是中毒了,凌祁祐手忙脚乱地翻着他的衣裳,萧楚谦之前说过会随身带解毒的药丸,虽然不知道这次又是什么毒,这会儿他也想不到其他的法子。
最后终于是从他的怀里摸出了药丸来,凌祁祐抓着就往萧楚谦嘴里塞,奈何药送到他嘴里他却根本咽不下去,试了几次凌祁祐心一横俯身下去,舌尖抵进他的嘴里将药给他送了下去。
萧楚谦依旧昏迷着没有醒,凌祁祐怔怔看着他,心里七上八下地完全平静不下来,这会儿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想什么了,曾经他恨不得几乎将他凌迟,但这一次,只是看到他在自己面前受伤、流血、中毒,凌祁祐就觉得自己的心口处像是被人给揪住,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这样的感觉很不妙,却完全不是他的理智所能控制。
车子进城之后,凌祁祐看了一眼萧楚谦受了伤的腿和胳膊,虽然他刚才已经给用自己衣裳上撕下的布条简单包扎了,依旧是血水淋淋,便赶紧吩咐下去让人先去传太医,想了想又喊住了人,改了主意:“还是别传太医了,派人去离宫叫宣王来,不要声张。”
之后他也没有回宫,而是带着萧楚谦回了他的府上去。
听闻消息,凌璟带着沈乐心很快赶了来,凌祁祐顾不得和他们多解释,只对沈乐心道:“你给他看看,他受了伤,那剑上还有毒,朕已经给他喂过他身上带的药丸,也不知道有没有用……”
沈乐心点了点头,就走到了床边去给萧楚谦看诊。
凌祁祐就站在一旁看着,也不说话,双唇紧抿着,一瞬不瞬地盯着沈乐心的动作。
凌璟抱着胳膊站在一边,他对沈乐心的医术是有足够信心的,也就不担心萧楚谦会救不回来,这会儿注意力反倒是在凌祁祐身上,小皇帝的眼眶都红了满眼都是担忧,他自个似乎倒是还没察觉?
想到之前在宫里萧楚谦替凌祁祐挡剑也是受了伤中了毒,那个时候凌祁祐的表现尚算镇定,而现在,根本就是一副完全慌了手脚的模样……
终究,萧楚谦那家伙也成了小皇帝的死穴了,不管从哪个方面来说。
凌璟轻叹,说起来还真是孽缘一场。
沈乐心在萧楚谦身上捣鼓了一阵,慢慢蹙起了眉,凌祁祐看他这个表情,终于是忍不住问出了口:“他怎么了?中的什么毒?”
沈乐心摇了摇头,没有答,盯着萧楚谦的脸瞧了一阵,终于是伸出了手,用力拍到了他的脸上去。
凌祁祐错愕,萧楚谦倒终于是睁开了眼睛,眼神飘忽来飘忽去讪笑着,沈乐心轻嗤了一声:“还要继续装吗?”
“装?”凌璟问他:“他是装的啊?”
沈乐心无语道:“那剑上是有毒,不过那毒实在是普通的很,他身上伤口也不深,根本没有到会让他昏迷不醒的地步,何况陛下还给他喂了解毒的药。”
一下子就被人给揭穿了,萧楚谦笑得越发尴尬,小心翼翼看向凌祁祐,却见他已经沉了脸色。
“你是装的?”
“我……”
之前有多担心这会儿就有多愤怒,凌祁祐转身就走,萧楚谦惊得也顾不得自己腿上是真受了伤,慌张地爬下床想去追,被沈乐心一手给按了住:“别动,要死了你,流了那么多血还在这里动来动去,你还要不要你这条命?”
萧楚谦的伤口虽然不深,但伤在血管多的地方,血流得却不少。
已经走到了门边的凌祁祐因为这句话顿住了脚步,萧楚谦赶紧道:“祁祐,别走……”
“陛下,那些刺客是什么人有头绪吗?”
问话的人是凌璟,凌祁祐踟蹰片刻,到底是转过了身,看向他,反问道:“你觉得呢?”
“陛下心里应当有数才是。”凌璟笑着道。
“为何不会是南蛮人?”
凌璟笑着摇了摇头:“若真是南蛮的刺客,行刺的对象应该是陛下才对,但今日陛下随人出宫应该是兴之所至没有几个人知道的吧?特地守在萧楚谦他每日往来军营必经的山道上守株待兔显然是冲着他去的,想必也是摸清楚了他喜欢独来独往……”
凌祁祐沉默了下去,其实凌璟不说他心里也有数,他和凌璟出宫知道的只有他的亲信,那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