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有喜[重生]-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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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即他又有些担忧,握紧了沈乐心的手,劝道:“你别再跟皇帝较劲了,这事要是牵扯上你就麻烦了,到时候怕是我也保不住你。”
沉默了片刻,沈乐心抽回了手,别开了眼,没有让凌璟看到自己眼里一闪而过的那抹恨意。
如凌祁祐所料,这金哨子的来历,不几日宗正寺就查清楚了,而在那之前,他已经先一步从自己的暗卫那里知道了这种东西到底出自何处。
果然是跟南蛮国脱不了干系,而那日前去围场的除了皇亲国戚就都是朝廷四品以上的官员,那混进来的他国刺客若只是在那些守兵侍卫当中尚且好说,但若是在这些朝廷肱骨里头,那就是麻烦大了。
想到这些,凌祁祐便是头疼不已。
不单是城外的洛王兵马,满朝文武都翘首以盼,等着看这事情的最后结果,只是在案情尚不明朗之前,凌祁祐除了派人去查,并没有过多向外透露过消息,每日依旧如平常那般上朝处理政事,面上一派风轻云淡,没有人猜得出他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这日早上,过了每日下朝的时间,凌祁祐依然没有回来,许是又因为朝事繁多耽搁了,萧楚谦抱着小馒头在院子里头玩耍,却有些心不在焉,小馒头似乎是因为没有看到自己父皇如往日那般回来抱自己,从一开始的泪眼汪汪到后面很快就放声哭号了起来。
萧楚谦无奈至极,抱着他轻摇慢晃地哄着,奈何小家伙根本不给面子,依旧哭闹个不停,一旁被调了来跟着他一块伺候太子的小石头提议:“太子殿下想陛下了,我们抱他去大乾门那边等陛下下朝就是了。”
萧楚谦瞥他一眼,笑了笑,正有此意。
他们去的时候也正赶上朝会散了,朝臣三三两两地一边说话一边往外头走,萧楚谦抱着小馒头站在一旁的石阶后面看着,不久就见到徐重卿出来,正和林覃及另外几个心腹一边走一边低声交谈着,萧楚谦漫不经心地瞅着他们,徐重卿似乎是察觉到了有人在主意自己,转过头来,一看到他,眼神就阴沉了下去。
萧楚谦不以为然地冲他勾了勾唇角,在徐重卿看来却像是在挑衅,之前他害得自己生红疹床上躺了几天,这笔账还没算呢!
当然,毕竟是当朝国舅兼国丈,徐重卿也拉不下脸在这个地方教训一个太监,狠狠瞪了他一眼就走了。
萧楚谦撇了撇嘴,目光带过他身后跟着的那几个,收了回。
一刻钟之后,上朝的官员都散光了凌祁祐才出了来,见到萧楚谦抱着小馒头在外头站着有些意外,小馒头却已经朝着他张开了手,嘴里不停叫唤。
凌祁祐把人抱到怀里来,不悦问萧楚谦:“谁准你带着太子来这种地方的?”
“太子殿下自己要来的,奴婢也只是奉命而已。”萧楚谦随口诌道。
当然不可能,小馒头根本不会说话,怎么可能是他下命令,凌祁祐也懒得跟他浪费口舌,抱着缩在自己怀里扯着自己袖子不肯撒手的小馒头便大步先走了。
萧楚谦无奈笑了笑,跟了上去。
回了寝殿去之后,凌祁祐抱着小馒头逗弄了一阵将他搁摇篮里去就想去处理折子,小馒头却依旧扯着他的袖子不肯放,凌祁祐没法子,只能是弯下腰在他柔软的脸蛋上亲了两口,放柔了声音:“乖,一会儿再来陪你玩。”
小馒头“哒”了一声,虽然依旧舍不得却也很听话地松开了手,萧楚谦却噗嗤一下笑了,凑上去,看看小馒头可怜兮兮的样子,再转头看向凌祁祐:“陛下,您不是不喜欢太子吗?”
凌祁祐抬眸睨他一眼:“跟你有关吗?”
“之前是真不喜欢吧?”萧楚谦想着自己绝对没有弄错,凌祁祐对这小太子的态度,即使是现在也算不上有多喜欢:“为什么?”
凌祁祐轻哂,反问他:“你喜欢他?”
萧楚谦乐了:“陛下的儿子就是我的儿子,我当然喜欢。”
他这又是在不知死活地调侃凌祁祐了,但出乎意料的是,凌祁祐却没有生气,连瞪他也没有,只转开了视线,起身去了一旁的偏殿处理政事去了。
萧楚谦有些意外,这是什么态度?
凌祁祐刚坐下,宗正寺的官员匆匆前来求见,禀报说是出大事了,一大早他们接到报案,齐王也横死在了京城最大的青楼里,这会儿那边也已经被封锁了,要如何处置,还请陛下明示。
凌祁祐错愕地睁大了眼睛:“什么?!”
“齐王……齐王也死了。”
当下,也顾不得多问细节,凌祁祐起身便吩咐下去备车,他要亲自出宫前去查看。
萧楚谦跟出来,与他道:“我跟你一起去。”
凌祁祐双眉紧蹙着:“跟你无……”
“我跟你一起去。”萧楚谦坚持道。
凌祁祐也不再多说,准了他跟着自己一块上车,直奔宫外而去。
一路上,见凌祁祐阴沉着脸,眼里全是冷厉之意,萧楚谦伸手过去捏了捏他的手,轻声安慰他:“事情已经这样了,就别多想了。”
凌祁祐冷眼看向他,一字一顿道:“死的人,是朕的亲叔叔。”
萧楚谦不以为然,亲爹都是自己动手杀的,何况是亲叔叔:“你别担心,凶手作案的次数越多,漏洞破绽也就越多,一定能抓到的。”
凌祁祐闭了闭眼睛,没有再说,被他握着的那只手,却始终没有抽出来过。
第30章
齐王凌琛死在了京城最大生意最热闹的青楼里;此处是达官贵人平日里最爱前来消遣放纵之处,凌琛和凌珏两个进京这大半个月,几乎是日日泡在这里,后来凌珏死了,凌琛也吓到了,安分在离宫里待了几日心思又活络起来,多带了几个贴身护卫的,便又来了这里寻欢作乐,昨晚点了楼里的头牌花魁*了一整夜;今早是那先醒来的花魁一声尖叫,他的护卫冲进门去,才发现他已经浑身是血双眼大睁着死去多时了。
往日里客似云来的青楼已经被官兵封锁,不相干的人都撵到了两条街外去;凌祁祐到的时候,宗正寺的官员正在一一盘问楼里的姑娘们和凌琛的护卫随从,凌祁祐没有多问,蹙着眉直接上了二楼走廊尽头凌琛死的厢房去看,尸身没有被人移动过,依旧保持着死的时候的模样,趴在床上,死状与那日凌珏几乎一模一样。
那跟死了的凌琛睡了大半宿的姑娘吓得几乎精神失常,哭哭啼啼地回答官员的问话,也说不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只说他们昨晚都喝了很多酒,齐王又是个在床上有虐待癖的,她被折腾得死去活来后来就昏死过去了,期间发生了什么当真是一点都不知道,然后便是今早,昏昏沉沉地醒来,就发现自己满身都是血,齐王已经死在了自己身边。
而那几个齐王的护卫则说是他们守夜守了上半宿,后来见没什么事,就也去了旁边的房间喝酒叫了姑娘来作陪,之后也喝醉了,并没有发现有什么人进来房间里过。
青楼里的老鸨姑娘们哭天抢地的喊冤,说是这事跟他们没有关系,凌祁祐冷冷看着面前凌琛的死状,眼里的神色带上了几分晦涩。
连凌琛也死了,凶手的目的并非是嫁祸凌璟,而就是要挑拨朝廷和地方藩王的关系,若非凌璟被他押在宫里,这第二个死的就不定是他还是凌琛了,已经死了两个人,若是再抓不到凶手给不了交代,人心惶惶之下地方上的那些个藩王都会起什么样的心思,他几乎不用去想都能知道。
萧楚谦轻撞了撞他的胳膊,冲床上的死鬼努了努嘴:“他拳头攥得那么紧,似乎抓着了什么东西。”
他说着走上前去,艰难地掰开了凌琛已经冰冷僵硬握成拳的右手,果不其然,从里头抽出来一小块硬扯下来的衣裳布料。
凌祁祐也走了上前来,萧楚谦把东西递给他看,又瞧了瞧凌琛的手指,小声说道:“应该是他挣扎间从凶手袖子上扯下来的,你看他的手指缝里还有血迹,怕是凶手手掌或是胳膊还被他给抓伤了。”
凌祁祐看了看手里的衣裳布料,双眉蹙得更紧了一些,就算当真是这样,这布料也只是再普通不过的绸布,大晟朝正值盛世,百姓日子过得都不错,尤其是京里天子脚下,一般人家就穿的起这样的衣裳,这样的线索根本不能算为线索了。
萧楚谦却突然轻笑了起来,在凌祁祐疑惑抬眸看向他的时候,压低了声音,道:“陛下,我大概猜到是谁做的了。”
凌祁祐有些诧异地瞪大了眼睛,萧楚谦拉住了他的胳膊:“走吧,我们回宫去,这地方血淋淋的,别在这里待了,晦气。”
于是没等凌祁祐回过神,就已经被他拉着离开,上了车之后,凌祁祐才不耐问起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萧楚谦道:“那日洛王死的时候,后来我问了那晚巡逻的侍卫,除了那发现洛王尸体的太监,第一个冲进洛王帐篷里去的人是谁,我估摸着他是后来发现了自己的金哨子掉了,想去找,当然没找着就是了,还有今早,下朝的时候,我在外头看到那些朝臣三三两两地出来,他的左手手背上确实有抓痕。”
凌祁祐一听眼里的阴霾更重了一些:“是他?”
萧楚谦撇了撇嘴,问他:“陛下觉得国舅大人和这事有关吗?”
凌祁祐睨向他,半晌,才轻哂了一声:“不干他的事。”
萧楚谦笑了:“为何陛下就这么肯定?也许是他勾结外敌想谋大晟朝的江山呢,陛下可别忘了,四年前他被先帝外放去南疆……”
“不可能,”凌祁祐笃定道:“洛王死了他震惊意外的样子不像是装出来的,而且徐家和南蛮国是有世仇的,南蛮国人狼子野心,他就算当真现在跟他们合作了,日后也压制不住他们,国舅不会做这种蠢事。”
这话倒也有几分道理,徐家世代为官,在前朝就是高门大户,后来前朝末代皇帝昏庸,听信南蛮国的奸细挑拨,以通敌叛国罪将徐家上百人口全部处死,徐国公是侥幸逃脱之后才助凌家起兵谋得江山,徐国公一生最大的愿望就是踏平南蛮国,徐重卿是他的儿子,若说他与南蛮国人合作,就算他罔顾父亲遗愿,南蛮国人也不定信得过他,而且南蛮人向来没有诚信,数百年来从来都是只要一有机会就会起兵反扑中原王朝,徐重卿若是被他们拿捏住,日后只会更加对付不了他们,他不是傻子,断然不可能做这样的事情。
于是萧楚谦也没有在再说这事,而是问他:“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引蛇出洞。”既然那金哨子是南蛮国暗卫看得比命还重要的身份标示,就一定会想办法来取回它,他只需要守株待兔就够了。
萧楚谦笑了笑,一伸手,勾住了他的腰,凌祁祐不耐烦地想挣脱开,萧楚谦却突然出声提醒他:“别乱动。”
车子行到一处下坡路处,又接着是一个急拐,有些颠簸,凌祁祐挣扎之间没坐稳,反倒直接摔进了他的怀里,下意识地脱口喊了一声,车子停了下来,外头的侍卫赶紧请罪,凌祁祐回过神,咬着牙关吩咐:“没事,继续走吧。”
车子重新缓缓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