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姬-第418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侍人被他推得一个踉跄,等姜奔出去后,门外的侍人们才赶紧进来扶起他,一个个都嫌弃道:“不知礼仪的野种!”
那个传令的侍人是龚香用的,平时常在公主与龚香身边听使唤,闻言摆摆手,嘱咐他们:“对大夫要更加恭敬,小心不要落到他手里,就算嫌他,也不要当面说他,免得被他记恨。”
一个年轻的侍人道:“这种人竟然一直住在宫里……”另一人道:“他曾是先王养子,公主和大王都念旧情。”
那个侍人也不反驳,点头道:“你们不要去得罪他就行了,如果不想侍候他,就多多给他酒食,平时躲远点吧。”
那些侍人都笑道:“我们正是这么做的。”
“只是不能给他女子。”
“现在宫中女子多数都到宫中纺织局去做工赚钱,攒了钱到宫外卖块地盖房子,哪里会来理他?”
侍人回到摘星楼复命,却看到段青丝在公主面前,弹琴奏曲。
侍人也不进去了,转身出来,找到其他侍人,笑问:“里面那个是几时来的?”其他侍人笑道:“你前脚出去,他后脚抱着琴就来了。”
“绿玉他们可是气坏了呢!”
“听说是因为弹了一着好曲子,大王听着喜欢,特意让他来弹给公主听。”
楼上,姜姬闭目听琴,竟然当真从中听出了流水、轻风、繁花与鸟鸣,睁开眼后都有点惊讶了。
段毛毛坐在角落里,离她八丈远,说弹琴就只弹琴。
“你可会折腰舞?”她问。
段毛毛的琴音一顿,停下道:“会,公主可愿一观?”“……算了。”姜姬摆摆手,“你回去替我谢过大王。”
段毛毛就起身行礼,抱着琴出去了。
段毛毛当殿搞了那么大一出,事后也确实升了一个官,叫值日。值日按所属位置、时辰不同而有着不同的意义。他这个值日,是御前值日,就是守着姜旦寸步不离的官员,可文可武。
如果把所有的值日放一起比个高低,段毛毛的值日就是当之无愧的老大。
所以当时跟着去的人虽然也有进封值日的,但段毛毛却从中脱颖而出,小升一阶。
而且,比起陪大王踢球当官,这回的值日含金量可大多了。
在当上值日后,段毛毛回家挨了顿打,躺了两天,又被姜旦召了回来。
这样一来,段家倒是出人意料的成为了继龚氏之后,第二个有望摸到实权的家族了。
全家的希望都在段毛毛身上,他也开始用更高的标准来要求自己。
段毛毛抱着琴从摘星楼回去的一路上,心里不停的在想公主。
这是他第一次近距离接触公主。
跟在大王身边,就算不想知道一些事,也会慢慢察觉出来。
大王背后的人,不是龚四海,而是摘星公主。
那个在众人口中只知享受、沉迷美色的摘星公主。
刚知道的时候,段毛毛下意识的就开始保密,并避免其他人也发现这件事。于是,不知不觉间,他就把其他人从大王身边挤走了。虽然并非本意。
而且,他总觉得背后有人在“帮”他一臂之力。
他曾担心大王会不会拉着他们反对摘星公主,还考虑过到时要怎么躲开此事。
后来就发现大王对摘星公主心悦诚服,别说反抗了,公主说什么他做什么,公主不说的,他一样也不做。
段毛毛不免有些复杂,有些替自己、替大王难过。不过也只是在心里闪一下就消失了。
公主并非滥用权力的人,也一点都不贪图享受。他住到宫中后就慢慢知道,公主那里的美男更像摆设,公主喜欢了,逗一逗,不喜欢就推到一边,偶尔也会拿他们取乐,比如白清园,他可一点都不相信公主心折于他,只是他的反应,让公主对他不免残忍了些。
正想着,就看到白清园抱着琴从一处小径上走出来,两人刚好撞见。
白清园就站住,等段毛毛过去他再走。
段毛毛也抱着琴,看到他就招呼:“以前倒是没听过啾啾的琴声,何不同奏一曲?”白清园刚要答应,突然往他过来的方向看了一眼,上下打量他,道:“段兄从何处来?”段毛毛:“从摘星楼来。我在大王面前弹了一首曲子,得大王盛赞,大王要我去摘星楼弹给公主听,我就……”他话没说完,白清园就冷笑一声,抱着琴转头走了。
段毛毛还真没被别人这么甩过脸,一时愣了。
他的童儿不满道:“公子,你就不该给他面子!这种人……哼……”段毛毛笑道:“不要乱说,你又不了解他,说不定他心里有很多苦楚。”
童儿道:“公子也不了解他,又怎么知道他心中有许多苦楚而不是别的?”
段毛毛刚要说什么,又停住。
童儿见他不说话,“公子?”
段毛毛回过神,敲了一下童儿,“不许再多嘴了,不然晚上的糖糕不给你吃,我一个人全吃了!”
童儿连忙噤声,乖乖巧巧的跟着他走了。
第402章 忠犬
白清园回了自己的屋子; 就有一个早就等着他的侍人连忙提了壶来给他倒水; 一边把童儿赶出去,等身旁没了人,就悄悄在白清园耳边问:“有人想问问公子; 这公主对郑王到底是个什么意思?”白清园就跟没听见似的,在他的侍候下洗了手; 换了衣服,坐下开始调琴。
侍人早知道他的脾气,就爱叫人捧着; 于是也一路殷勤着。
见他要调弦; 就立刻捧来香料、香炉; 等他调好了香,燃松起香,就马上装作陶醉的样子去闻。如此这般; 两刻钟后; 白清园才叹道:“公主那里的事; 我怎么会知道?”这人就赶紧捧他,“公子不知; 还有谁会知道?谁不知道公主最爱公子?心心念念的都是公子?公子只要对公主笑一笑,公主还不把什么都给公子捧来了?”
白清园冷笑; “公主身边哪里少了我的侍候?今天我回来还见着大王身边的段青丝抱琴去给公主弹曲子听呢!”侍人笑道:“段值日自是不同; 他出身显赫,又得大王看重,对公主也只是面上奉承罢了。”
白清园的脸色顿时就不好看了。
侍人又悄悄跟他说:“公子; 那边愿出十金,再给公子找一张好琴,听说是佬公制的。”佬公,是以前很有名的一个琴师,据说他曾经制出一张琴,刚做好,就无风自奏,引来一只青凤,卧在琴上就不肯走了。佬公没办法,只好把这琴赠给了此凤。
佬公一生只制出了十九张琴,只剩下五张存世。之后佬公家乡的人就以制琴为生,现在说的佬公制琴,其实是佬公家乡的琴师所制。
送给白清园的,当然不会是当世五琴之一,最多是佬公家乡中制的比较有名的好琴。但就算这样,也是白清园没有弹过的好琴了。
白清园倒不在意琴,他想要的是那十块金饼。外人都说公主爱极了他,好像他是坐在金山银山上,可公主从来没有赏赐过他什么值钱的东西,吃喝穿用不愁,也有人侍候,只是囊中羞涩。
他家里也以为他在宫中得了许多赏赐,不要他拿回来家已经是体贴他了,再给他送钱?这就不可能了。
他住在宫里,一应所需都有公主提供,但要做点什么事时总不能拿他床上挂的压帐子的玉璧送人吧?不能拿他桌上的铜虎当钱用吧?满屋财富,两手空空。
他曾有一个书友,未曾见面,却获益良多。他在信中报怨,友人也体谅他的处境,道“你身处广厦琼楼之上,随便摘些金枝玉叶就能换些铜钱使,只不过你不屑为之罢了。可惜世人眼盲,只看到你的皮囊,看不到你的心。”
“既然如此,你尽可自取自用!”
“君子有所为,所有不为。你一味忍让,只会让人以为你软弱可欺。”
“何不化为尖刀,直刺其腹,就算下一刻就丧命,好歹也为自己报了仇!”
从那以后,白清园就交了一些朋友,当朋友越来越多,越来越熟悉,他就开始跟朋友们说起一些发生在大王和摘星楼的事。
人们对大王身边的事更感兴趣,他就认识了很多大王身边的侍人和士子,他毕竟是郎中,据称又极受公主宠爱。但在段毛毛和他的亲信又升成值日后,他这个“侍郎”就有些过时了。
白清园很清楚,他的消息之所以能卖出去是因为那些人都相信他真的是公主的心腹,他也不能在得到这个地位后再失去它。
他对侍人说会去打听一下公主真正的心意,侍人才满足的离去。
怎么打探?这其实也很容易。在公主身边的男宠之中,有人是很向往他的。他趁机交了很多朋友,指点他们怎么像他一样获得公主的“宠爱”。
据他观察,公主对两种人最有兴趣。顺从她的,以及有特点的。
他应该算是公主身边最有特点的一个,容貌出众,又性情孤拐。
公主一直对他若即若离,但公主确实从来没有对他失去兴趣。
他的话也真的起了作用,有几个人照他说的做了以后,与公主相伴时,得了公主的青眼,虽然不过是被叫到公主身边被赐了一杯酒这种小事。
第二天,白清园就钻到靠近摘星楼的林中弹了一曲。
直到第四天,才有一个人躲躲闪闪的来找他。
白清园问:“你在公主身边,可曾听公主提起过郑王?”说着,递过去一盒香粉。
此人接过香粉就迫不及待的打开放在鼻端深深嗅了一口,欣喜道:“是莲花粉!我早就想要了!”
他收下这粉,才对白清园说:“上次我们一起陪公主游戏,公主跟绿玉说郑王太小气,送的礼物都不好,也不值钱,不想嫁他。”
白清园点头,好好的送他离开了。
此人回到住处,立刻打来清水把脸洗干净,再轻轻的敷上香粉,脸蛋顿时变得粉色粉白的,触之光滑如玉。
他在屋里对着水盆摸个不停,外面有人闻到香气,钻进来一看,立刻叫道:“好香粉!好哥哥,也给奴用一用!”此人当然不肯,连忙把香粉藏在怀中。两人争斗起来,就被其他人发现了。
立刻有人去告诉了绿玉。
绿玉在他们之中是最受公主喜欢的,平时陪公主用饭喝酒,绿玉一直都坐在公主身边。
“吵什么?打坏了脸看你们怎么办!”绿玉急匆匆过来,看到两人已经快滚到地上去了,大叫,“把他们拉起来!”两人被拉开后,各自站在一边。
绿玉问:“为何打起来?”
一人就道:“兰桂说华英藏了一盒香粉。”
绿玉恶狠狠的瞪着两人,一双杏核眼都瞪圆了,怒道:“不过一盒粉!难道你们没有粉用吗?罚你们三天不许吃饭!”说罢甩袖出去,“一口水都不许给!!”
到了黄昏时,摘星楼的侍人来了,对绿玉道:“挑几个人跟我走,陪公主用饭。公主说上次那个琴弹得好,不闹心,让叫弹琴的去。”
屋里的人都出来了,站在庭院里,一个个都盯着绿玉,屏息静气。
绿玉跳过那两个被罚饿肚子的,装模作样在这些人中间走来走去,最后拍了三个人的肩:“就你们几个吧。”
侍人就在那里看着,见他挑好了人,笑道:“绿玉公子选好了就行,我这就回去了。叫我说,其实只要绿玉公子去了,公主就高兴了。”
绿玉高兴的一张脸都是红的,送走侍人后,连忙回去洗漱更衣,又在怀中藏了香包,在在鞋里也藏了两只,又拿香粉在脖子后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