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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魂归宿命之相携-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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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姒风齐本来是出门在外半年有余了,“归心似箭”才酿成这场“马冲撞轿”。

    现在,那悦耳的声音第五次飘进他的耳朵。他原本急切的心绪定了下来,小诗扶着纤弱的姒寒雨出轿那刹,姒风齐呆住了。他见过女子无数,所有女子都极尽光彩艳丽的衣裙来穿。只有眼前这女子是特别的,她竟然着了一身玄色衣衫还在脸上挂了一条面纱。再加上她那乌木如瀑泻于脑后的长发,还有那双虽是疲惫却又不会黯然失色乌黑灵动的水眸。仿佛一切都是黑的,只有面纱上面的脸颊和搭在婢女身上的柔荑是凝白的。

    “庚伯伯。”见庚光一脸“你不该出来”的样子,姒寒雨讨好地冲老人家弯了弯眸子,又轻唤一声。再度对上那匹骏马若有神气活现还未跑得尽兴,忽然觉得她却是不该出轿来。自己连来人叫什么,比她大或是小都不知道,出了轿却只能闷不吭声,反而很是别扭。

    “我名风齐,乘风破浪的‘风’,并驾齐驱的‘齐’。再一载就及弱冠了,不知妹妹……”姒风齐只知道他父亲有一个姐姐和一个兄长,都在若干年前“亡故”了。如今,祖父最信任的管家称这个少女为“小姐”,又时刻露出在他家人面前从未有过的谦卑。且不说这些,单讲他那句“是你叔父家的小公子”就足以证明她不是外人或旁系远亲。

    如此说来,定是他大伯未死。既是如此,父亲为何骗他们兄弟说自己的亲哥哥已经死了很久了呢?

    “风齐堂兄唤得正对,就该唤我妹妹。小妹寒雨,冬之寒、无根之水。”‘弱冠?十九岁!拽什么文?显示你你很有文化么?直接告诉我你十九了不就得了?二十以内的加减法很浪费脑细胞好不好?’某某人似乎忘了她才是正宗“穿来的外地人”,人家讲得就已经很不“本土化”了。姒寒雨心内与表面上完全不一样,许是心情被病症影响的极为不爽,所以见了稍算俊秀的帅哥都觉得讨厌。

    “小公子这是要回府么?”庚光这才发现自己今日有些失策了,姒伯年一家那么低调地回来就是为了不想让姒忘年知道,他真是老糊涂了。

    “嗯。”一身绛紫的姒风齐本欲下马,经庚总管“刚刚的提醒”,他是不应该让一名女子与他“当街闲聊”的。而后点点头应了一声,又向姒寒雨道,“妹妹有空来府上玩儿。”闻言,姒寒雨轻轻颔首。

    ‘这人还算识趣,有空去玩儿?那本姑娘可是忙得很,真不知道斋暗尘会不会生气去闯将军府?依他的个性,有什么事是做不出来的?’姒寒雨转身便进了软轿,这毫不留恋的动作让姒风齐很是讶异。

    姒风齐在醇国之中也算得上是俊才,方才这“小妹妹”那样不羞不赧地“盯”着他看了半天,现在就这么走了?

 第六十六章 垂死挣扎(四)

    姒风齐不知道,一般能让姒寒雨与之讲了半晌话就只处于“人家问我来答的”,只能说明,她觉得这个人很无聊,还未培养成兴趣,

    姒寒雨回到将军府走得依旧是侧门,胡乱应付小诗吃了几块“老人家”不辞辛苦买来的糕点。倒在床上便想睡了,观那糕点虽小却在每一块底部都印有“凤享”二字。不禁叹服这年月,如此经营已经很到位了。也因为这小小的点心让她想起了一个人,不知道他现在好不好?会不会怨她?

    至于父母?哎,爱怎么折腾就这么折腾吧!反正他们到时候定下来的人,也不一定有没有那么悲催的命。说不定,到时候,她就死了!

    想到“死”字,姒寒雨不若在环青乐面前表现的那么轻松。只有“死过一次”的人,才知道“死”到底有多可怕。现在的她,对于死亡其实是很畏惧的。

    有一句民间老话讲得好“白天不说人,晚上不谈鬼”,意思是想到什么,什么就会应验。某某人曾在白天想到过,往日那个斋暗尘怒气冲冲地闯入将军府,大“骂”她这个朋友不守诺言。

    人确实是来了,却不是带着怒气。好不容易从娘那儿脱了身去到师傅的住处,才晓得自己又与姒寒雨错过了。环青乐还“好心”地把姒寒雨在他那里的一言一行外加他自己推测的也添进去全都告诉了徒弟,所以斋暗尘不顾身份地潜入将军府费了许多力气,从酉时头一直找到酉时尾,才终于汗颜这将军府真不比他们槿王府小上多少。

    要做到不着痕迹,不被任何人发现,斋暗尘保险起见地用上了师傅教他的最上乘的“轻功”。他就不服气了,明明他应该可以闻到那香气,不用在找人上花费一个时辰的,可那香气愣是淡的和没有差不多。直到他在一处极不显眼的小院中找到人那刻,立在窗外的斋暗尘特别想砸墙。因为站在这里,他才闻得到那若有似无的香气从房间里溢出来。

    房间是分内外两间式,小诗在外间,斋暗尘便更确定姒寒雨就在里头。

    翻窗进了房,房内没有光亮,视力异于常人的他轻而易举地来到了姒寒雨的床前。姒寒雨没有如其他闺中小姐一样放下幔帐,用她的话就是那样反而会让她更害怕。不知是不是错觉,斋暗尘越近姒寒雨一步就愈感到香气浓了许多。

    ‘才两日不见,人怎么都瘦了?’斋暗尘不自觉地伸出手,看得并不特别真切,却分明抚出姒寒雨的脸已有一点点凹陷的意味了。

    “嘘,我是斋暗尘。”似是被斋暗尘碰到才醒了过来,惊见有个高大的黑影坐在她的床边。是个人大约都会被吓一跳,更何况是个胆子不大的小女子。人的本能让她有些想叫出声,却因嗓子不适即便斋暗尘不用手指压住她的唇,她也未必叫得出声,“怎么又咬我?”斋暗尘的手指被姒寒雨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

    “不晚上的…帮我拿点儿水……”姒寒雨心中想要表达的是斋暗尘大晚上的不睡觉,跑到这儿来装什么大头鬼。结果话说到了一半儿,就变成现在就个样子。嗓子实在是太干涩了,姒寒雨发愿等她喝完水一定把刚才没说完的话都说完。姒寒雨都两天没“骂人”了,见到这熟悉的身影(确实是身影,咱们的小寒雨有点儿夜盲)顿时觉得力气全都回来了。

    “怎么把自己折磨成这样?若我在,才不会让你这般憔悴!伯父伯母没管你?小诗那丫头也不心疼你了?”姒寒雨只是喝口水的三、五秒,斋暗尘关切的话语就如连珠炮一般频频而来。每一句话都把“炸弹”丢进姒寒雨的心窝里去,让她本来想说的话生生地都吞回了肚子里。

    “斋暗尘,你真够哥们儿!这两天没有人甘心和我吵,我都闷出病了。你去见了青乐师傅没有?”姒寒雨两手扯住那只她记忆中温暖的大手,坐稳身子。嗅到斋暗尘身上特有的温暖之气,心里难受极了。

    姒寒雨本已想好打定主意不帮斋暗尘了,可是她现在觉得,只要是斋暗尘再开口让她帮忙,自己都没办法拒绝。听到这些豪气的话从一个女子口中传出来,不免让人有点儿啼笑皆非的感觉。‘哥们儿?’斋暗尘闻到这个词汇心里难受一下,‘总有一天,不是哥们儿!臭丫头,看到时候我怎么收拾你。’

    “那你还让师傅转告我,说你反悔不嫁了?”斋暗尘的原意是要绕过这个问题,抵死不认自己已经知道这件事的。可是这么被姒寒雨一闹,闷在心里的话又吐了出来。

    “人家这两天不是在减肥么。”姒寒雨突然改变了注意,在这个地方没有电子产品一干解闷儿工具本来已经够凄惨了。现在她要是连斋暗尘这样的“聊天工具”也自动“卸载”了,是不是有点儿太傻了?人家公主想嫁他,她又不想;人家公主喜欢斋暗尘,她又不跟公主抢。两件事根本就不冲突,他为什么要在无聊中迎接死亡?

    姒寒雨想到这里,心中不觉豁然开朗!

    “减肥?”听着那方才还死气沉沉的小嘴中传出柔柔或多或少有点儿谄媚嫌疑的声调,斋暗尘反问了一句。这个措辞,他仍是一如既往的不懂。

    “所谓‘减肥’者,去掉身上有碍美感的肉也。”正所谓“麻烦从口出”,姒寒雨只有在这种时候才有“脑筋”那种东西,遂而班门弄斧地胡诌了几句。

    “好好的,这又是为何?”‘原来那简单的两个字是这样的意思。’斋暗尘扶了扶姒寒雨确实“减肥成功”的肩头,又把被子帮她拉好。让她靠在自己身上,这样才不至于使她着凉。

    “我的祖父和祖母觉得你不是我的良配,正张罗着要另选孙女婿呢!”靠在斋暗尘暖和的怀抱里,姒寒雨逗没有觉得她“不喜欢”人家这样做是不妥当的。反正觉得暖洋洋的,就是比那个硬邦邦的床栏强上百倍就是了!她压低了声音,小诗那丫头让她惯得确实不像话。平时如不是她大声叫,那丫头是绝对不会醒的。

    “什么?选别人?”斋暗尘揽在姒寒雨肩头的手臂不由得紧了一下,直到怀里的人把一只微凉的小手覆在其大手之上,斋暗尘才略微松了松力道。

    “别紧张,我一副病怏怏的,谁敢娶我?”姒寒雨觉得她可是斋暗尘的“救命稻草”,她要是折了,对斋暗尘或是自己都不好。所以,才将自己愈发冰凉的手放在斋暗尘的手上作以安抚,顺便还能暖暖手,一举两得的事。脑筋脱线地安慰着斋暗尘,她觉得自己的“计策”没问题,天衣无缝的不能再无缝了。

    “你都十八岁可以当两个孩子娘亲的人了,怎地还能如此天真?这里可是醇国赫赫有名的将军府!难道你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老将军的嫡亲孙女,就算病得只剩下最后下半口气,也照样有人把将军府的门槛踏破!”斋暗尘有些气急了,也是心疼极了。就因为这样的事,她竟用这么愚蠢的方法将自己“折磨”成这样?心中不由得气结,‘原以为你机灵极了,看来没有个人保护你,还是太多事会欠妥当。’

    想着想着,斋暗尘有觉得姒寒雨这次是单纯极了。禁不住有些由心而外的想笑,笑这丫头有时候还真是傻的可爱呢……

 第六十七章 垂死挣扎(五)

    被斋暗尘这么一提醒,姒寒雨才有所悟。

    “哎呀!”小手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轻叫一声,“你说的有道理,我怎么把这茬儿给忘了?”亏姒寒雨还看过那么多…竟然犯了这么“二”的错误,姒寒雨这几天确实不舒服,可也未到一口东西都不想吃的程度。私心的以为,只要自己“病重”就…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

    “你是忘了?不是嫌嫁我麻烦?”斋暗尘妥善地收好那只敲过头的“小爪子”裹在掌心,反问了自己早就心知肚明的事儿。

    “人家不是觉得,人瘦一点儿,把嫁衣穿在身上更好看嘛!”某某人又想分散斋暗尘的注意力,只是,一招连续用的多了,也就不那么灵验了。

    “哦?看来老将军他们为你挑选的夫婿,小姐你很满意呢。”斋暗尘就是不明白姒寒雨那都是些什么歪理,‘历来的嫁衣都不轻巧,再瘦下去还穿得动、撑得起吗?这丫头脑袋里面装的是些什么呀?’斋暗尘没好气地问道。

    “人家才不嫁给别人呢!咱们俩就凑合凑合得了。”在斋暗尘怀里蹭了蹭,舒服地闭上眼睛。嘴里不咸不淡地反驳了一句,才不理斋暗尘阴阳怪气的那句“小姐”。志得意满地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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