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妻谋略-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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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我夫妻,生共枕死同龛,有什么想法尽管说出来,我能做到自是依你。”杨远山温声道。
能不能还不是他的一念之词?
张氏心酸地想,话语里也带着几分赌气,“半路夫妻,即便死了,陪你的也不是我。”
声音虽小,杨远桥却听清了,脸色沉了沉,“我不是你结发的男人吗?”稍顿片刻,“你跟明容确实不同,她性格爽朗,跟母亲大嫂相处极好,内宅也治理得井井有条。我在外奔波,她在内操持家事,丝毫不用我分心。我经常会想,假如我们不是夫妻,做兄弟也极好,而你……”
“老爷写休书吧,”张氏打断他的话,心里苦涩到不行,与他原配发妻相比,自己既不能讨了魏氏欢心,也不能赢得子女敬爱,简直是天上地下云泥之别。
“那便依你,”杨远桥轻叹声,回身坐正,将宣纸铺开,抬笔蘸了墨,不假思索地写下“与妻书”三个大字,接着另起一列,换成小楷,“妻,张氏巧娘,时年二十有八,成亲十一年另七月,未能奉迎公婆教养子女……”
张氏偷眼去瞧,只看到此处便觉心似刀绞双眼模糊一片,泪水再也止不住顺着脸颊直往下滚。
杨远桥瞟她一眼,笔锋未停,继续笔走龙蛇至写完整篇才撂下笔,甩开折扇扇干墨迹,塞进张氏手中,“拿去吧。”
张氏捧着纸,觉得像是捧着千钧重物,双手抖得如筛糠,双腿软得像面条,似乎站不住似的。
杨远山于心不忍,轻声道:“看看吧,还有哪里不对?”
这样戳心窝子的话还需要看第二遍,忍受第二次的折磨?
张氏掏帕子擦了泪,摇头道:“不用了,我这便去收拾东西。”将纸胡乱团了塞进怀里,举步往里间走,打开衣柜对着满满当当的衣裳发呆。
左边两只格子是杨远桥的,右边两只格子是她的,底下抽屉里是袜子、腰带及香囊,摆放得叠得整整齐齐有条不紊。
张氏怔一下,抽出条蓝底包袱铺开,将自己的衣裳放上去。
杨远桥跟在后头进来,见状把左边他的衣裳也放了上去,与她的摆在一处,“你真想让我当个倒插门的女婿?”
张氏惊愕地望向他。
杨远桥低叹,自她怀里掏出那张纸,展平了捧到她面前,“你不顾及我的面子就罢了,可不能不顾及岳父与两位舅兄。”
张氏瞪大了眼细读,在先前文字下面,紧接着写的是,“然种种不足皆有其因,余认为她既不曾犯口舌之罪,又无盗窃淫污之行,更兼性情温婉仁慈良善,余心悦之久矣……”接下来却是表了决心,“我是绝不会休弃她的,如果她执意要离开,那么我就跟着去当个倒插门的女婿。”
杨远桥轻声道:“不是我不肯上门,一来是舍不得孩子,二来怕舅兄面子上过不去。”
张氏呆呆地看着他,忽地扔了纸扑到他怀里,孩子般呜呜咽咽地抽泣起来。
“巧娘,”杨远桥拥住她,轻轻拍着她的背,低声道:“委屈你了,我知道母亲迁怒于你,我不会休你,你也别提归不归家的话。”
张氏不做声,只肩头耸动得愈加激烈。
杨远桥又道:“母亲年纪大了,你暂且忍耐着,要是不忿就冲我来不必憋在心里委屈自己……小娥很快就及笄,过不了两年就出阁了,阿峼我想让他外出游学几年,等二十岁上成亲也使得……你要心里不自在,就在屋里歇几天,我跟母亲那边提一提。”
张氏沉默着,良久点了点头。
有了杨远桥在前头顶着,张氏足足五天没往松鹤院去,杨姡碳惨裁蝗ィ缟艘谎茫捅徽攀掀茸帕废罢胂呋疃
第六天头上,魏府送了帖子请杨家阖府听戏。
魏家这阵子可没安生,阖家壮年男子一并千里迢迢去了山东祖籍将魏剑声的两个孩子写进,又重新排定序齿。
京都这头就是魏玹为长,魏璟为次,再就是魏珞、魏琤与魏瑜。
上次请杨家人过府只是亲戚间先认识一下,这次则是大张旗鼓地向京都人介绍魏家二房,但凡交情不错的人家都请到了。
张氏借口生病懒了五天,不好听到请客就痊愈,所以仍以生病为由推了,杨姡床缓猛疲且欢ㄒサ摹
宴客那天一早,杨姡嶙蓖晗鹊蕉吭焊攀瞎俊
她穿件嫩粉色素面杭绸袄子,豆绿色水波纹湘裙,头发挽成圆纂盘在脑后,戴只镶了玛瑙石的珍珠花冠,并两只珠簪,耳坠也用了珍珠,小小的两粒贴服在白净的耳垂上。
打扮简单却清丽,像是酷暑里的一阵微风,看了让人无比得舒服。
张氏只觉眼前一亮,赞道:“好看,就是不能把新打的首饰全部显摆出去。”这几天杨远桥给母女俩都添置了头面,张氏是套赤金红宝石的,杨姡蚴钦渲橄庾怕觇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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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知道挤兑我,”张氏嗔一声,替她理理鬓边碎发,“可记住了,出门做客万不能这样说话,得恭顺守礼,多微笑少开口,别私自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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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娥不知为何舍弃了大红也穿了件粉色衣衫,不过她肤色本就发黄,被娇嫩的粉色衬着愈加地暗沉,像是没有睡好似的。
杨姵则穿着玫瑰红的比甲,月白色挑线裙子,梳着双螺髻,发髻底边插了对丁香花簪头的赤金小簪,活泼又大方。
魏氏将几个孙女挨个打量一番,最后让杨娥换成湖蓝色比甲,金簪改成紫英石簪子,才率着众人浩浩荡荡地往魏府去。
跟之前一样,杨家人到得最早,秦夫人与王氏及另一个三十出头的中年妇人一道在二门处迎接。
秦夫人与王氏上次都见过,很显然那妇人便是魏剑啸的妻子陆氏了。
陆氏相貌颇佳,与张氏不相上下,可眉梢眼底总像笼着淡淡轻愁似的,唇角也往下扯着,给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秦夫人带了诸人去徳正院给毛氏请安。
毛氏比魏氏大个四五岁,面相却老得多,尤其眼底两只眼袋,跟注了水似的,沉甸甸的,头发也白了大半。
见到杨娥,先把她搂进怀里亲热了会儿,又笑着将其余姑娘挨个夸了个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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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至最后,声音极轻手劲却大,尖锐的指甲恨不得掐进杨姡氖直忱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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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手白且嫩,那道紫红的指甲印格外明显。
毛氏脸上有些挂不住,“呵呵”笑一声,“上了年纪手上没了分寸,我看看破皮没有,用不用上点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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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不自主地往杨娥手上看去,干干净净的,何曾有半点指印?
在场之人都心知肚明,齐齐低了头,唯独魏珞目露惊讶,很着意地盯着杨姡戳似獭
秦夫人忙打圆场,对魏氏道:“时辰不早了,怕有客人来,姑母在这儿陪母亲说话,我带嫂子及孩子们去迎迎。”
魏氏本也有话跟毛氏讲,也笑道:“去吧,免得在跟前孩子们拘束。”目光落在杨姡砩希思阜志娴囊馕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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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璟特意放慢脚步,等杨姡仙侠矗ψ沤馐停白婺刚饧柑煲估锼缓镁癫患茫皇笔种亓诵涫邓彩且蛭不段迕妹茫幌氲轿迕妹谜饷唇俊夷抢镆灿杏窦「啵岽蚍⑷怂凸础!
话语里,颇有几分不满于杨姡男√獯笞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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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璟也瞧见了,方才的指印已淡了许多,却仍有道月牙般的红,被白净的肌肤衬着,非常刺目。一时怨怪她的心淡了,却又开始心疼她受此苦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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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氏立刻警惕起来。
魏珞回过头。
他今天穿的是鸦青色杭绸直缀,腰间缠着靛色腰带,发髻也用靛色布带束着,浑身上下干干净净无半点金玉之物。
早晨的阳光斜照过来,他麦色的脸上泛出金色的光芒,黑眸深沉表情淡漠。
却在一瞬间,浮起个温和的微笑,“表妹有何吩咐?”
杨姵歉然道:“实在对不住,上次表哥刻的水鸭子,本想上上色,可看着容易做起来却难……”
杨峻笑着接话,“她两人鼓捣好一阵子把水鸭子涂成四不像,觉得实在不好看又要洗掉,结果……”摊摊手,“已是目不忍睹。”
钱氏松口气,瞪杨姵一眼,“你也是,表哥费心刻出来的,就这么胡闹?”
魏珞无谓地笑笑:“婶子言重了,给了表妹就是表妹的,再者上了色确实好看许多,不过水鸭子还是以灰黑居多,颜色艳丽得倒是少。”视线扫过杨姡谒稚贤A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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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至岔路口,姑娘跟少爷们便要分道扬镳,少爷们去外院,女眷则到花园去。
这次因为人多,姑娘们占了水阁与闻荷亭,妇人们则改到离湖稍远的含翠阁相聚。含翠阁往东走十余丈,是随心楼。随心楼前面的空地上已搭好了戏台子,专等时辰到了就开唱。
入了八月,月湖里的荷花已然败落,就连荷叶也稀稀落落地泛着黄。
好在,天气仍是热,坐在闻荷亭要比水阁清爽得多。
约莫辰正两刻,客人们陆陆续续赶来,除去上次来得几位,更有好几个杨姡胁簧厦值模迷谖含B也不认识,杨姵便热心地逐一介绍。
其中蔡家姐妹来得最早,两人都精心打扮过,比早先在庙会上看到得更加惹眼,尤其蔡星梅穿件玫红色绫袄,藕荷色八幅湘裙,裙摆绣着月白与鹅黄色的忍冬花,衬着她纤细的腰肢,弱柳拂风般婀娜。
几人寒暄过,蔡星竹快言快语地问魏珺:“听说请了千家班来唱戏,不知道唱得是哪出?”
魏珺尴尬地笑笑,“我也不太清楚,还是前天看花园里搭戏台才知道请了戏班子。蔡姐姐可知道千家班什么戏最拿手?”
她一个刚进府的庶女,又不是善于钻营的性子,消息必然不太灵通。
蔡星竹了然地打着圆场,“我也是听六哥提起才知道你们请的是千家班,他们只在家里唱过一折《法门寺》,不过里面闺门旦真正是漂亮。”
杨姵睁大眼睛问道:“真的?男人扮起来比女人还好看?”
蔡星竹肯定地点点头,“你亲眼看过就知道了,根本看不出是男人。”
杨姵一脸不可置信。
杨家诗书传家,从不曾请过戏班子进府,偶尔外头爷们想消遣一番,也只是请几个弹唱上的,在外院弹奏一两支曲子。
反观安国公蔡家因祖上做过皇帝伴读,备受恩宠,生活极为奢靡,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