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妻谋略-第1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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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虽然仍不忿,却丢了棍子往书房喝闷酒去了。
待他离开,魏氏立刻垮了脸,“那个孽障,我怎么就教养出这么个玩意儿,半点廉耻心都没有。以后真是没法出门见人了。”
钱氏也觉得脸上无光,方才劝杨远桥时候说得轻巧,可杨娥正儿八经是杨家的姑娘,从杨家门里出来的,再怎么掰扯也掰扯不开。
而且如果被有心人抓住把柄,质疑杨姵的品行,还不知道结果会怎样?
钱氏沉默片刻,强颜欢笑道:“也就这阵子传得厉害,过两个月就消停了。再者,咱家眼下就六姑娘尚未定亲,她年岁还小,等两年再议亲也不晚。”
魏氏叹口气,再没说话。
岂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魏府连着两件丑事还没消停,京都又有了新鲜事。
翰林院门口突然贴出了一篇文章,题目为:三问彦章公子。
大意是魏璟身为庶吉士要留馆当翰林,竟然养外室,养私生子,放任其家眷与叔父乱~伦,如此私德不堪之人如何为天下读书人之表率,如何能参与史书编撰,又如何配在圣上面前应答?
写文之人辞藻得体对仗工整充满了忧国忧民的激昂之情,刚贴出就被传抄出去,张贴在各大茶馆酒楼甚至笔墨铺子门口。
事情越闹越大,终于传到天启帝的耳朵里,天启帝问明真假,传了口谕,“褫去功名,永不录用。”
魏璟头上戴了绿帽子,死了亲儿子,连功名前途也没了,而且连门都没法出,出去就被人指指点点,只能闷在家里天天借酒消愁。
若是喝醉了倒好,顶多吐得满身满地睡一觉就行,若是喝得半醉半醒,就摇晃着身子回到来仪阁,撕扯杨娥的衣裳。
杨娥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真正如同生活在地狱里。
秦夫人神情一片淡然。
事实上,自打听说毛氏晕倒的原因,知道了杨娥的丑事,秦夫人就非常冷静,既没有让她跪祠堂,也没有罚她抄经书,只把她关在来仪阁轻易不放出门,自然也没有人愿意探视她。
每天除了厨房定时往里面送饭,就只有魏璟可以进出……
☆、第132章 教训
每一次都是百般折磨; 每一次都是苦不堪言,杨娥哭着哀求,“你杀了我; 有本事你就杀了我!”
魏璟鄙夷地俯视着她,“杀你我怕脏了我的手; 你要真想死有得是法子,陆氏是切腕死的,你那个奸~夫是服毒死的,你可以上吊可以撞墙可以咬舌自杀,你舍得吗?你不舍得; 杨娥,我算是看透你了,你就是个无情无义不知廉耻的贱人!活了这么大,你知道我最后悔的是什么吗?就是你算计了我,我不该置气答应娶你。真的; 我就是娶个婊~子回家也比你强。”
杨娥绝望地抬头,眼眸里燃着怒焰,忽地抢过旁边针线笸箩里的剪刀,对准魏璟胸口,“你放我出去; 否则我杀了你。”
魏璟又笑,“杀!尽管杀!我就算放了你,你又能到哪里去?你以为现在的杨府还能容得下你?家里先后出过这些事,杨家没一个人来问过你。如今四妹妹马上要嫁给瑞王爷了; 再有两个多月五妹妹也要成亲,他们会容你这个水性杨花不守妇道的女人回去羞辱门庭?”
这些熟悉的名字勾起了杨娥刻意掩埋的回忆,她想起爽朗活泼的杨姵,想起漂亮动人的杨姡蚕肫鹉翘欤诨ㄊ鞯恼谘谙拢窖願|愤怒的话。
时隔多年,她竟是半点不曾或忘,那天杨姡蛔忠欢俚厮担骸拔揖褪侵碛兔闪诵囊膊豢赡芗薷悖绻惴且ㄇ祝夷苫沓鲂悦灰⒙淼弊乓恢诒隹偷拿娑训背醯氖虑樗党鋈ィ么蠹叶贾滥闶窃跹牡烂舶度灰鹿谇菔蕖!
那个时候的魏璟相貌清俊性情温和,不单是她,就是孟茜还有李家姐妹都暗地里爱慕他,独独杨姡唤旁谘劾铩
是不是杨姡辉缇椭牢涵Z有苛暴的毛病?
对了,魏璟亲口承认过对杨姡胁还熘伲隙ㄔ缰溃
所以,明明魏璟对她情有独钟,她却不想嫁,反而引~诱着自己心甘情愿地往火坑里跳。
杨娥眸中怒火更盛,咬牙切齿道:“杨姡阏飧黾鷡人害我,我绝不会放过你。”
杨姡
魏璟晃会儿神才反应过来这是杨五姑娘的闺名,以前他总是称呼“五妹妹”极少提起她的闺名。
想一想,自己有两三年不曾见过她了。
最后一次见面还是她与魏珞定亲,他去讨要说法,被她好一顿抢白与挖苦。
幸好她没跟着自己,否则这后半辈子岂不被人耻笑?
可是倘或自己真的娶了她,定然不会养外室,也不会苛待她,只会娇她宠她,把她捧在手心里疼。
想起那张如枝头石榴花般明媚的面容,魏璟心头涌起些许苦涩,很快掩去,冷冷地看着杨娥道:“你不会放过谁?这辈子你就老死在这里吧,除非你杀了我。嗯,杀了我也不成,你根本就没有机会离开魏府。”
说着,施施然离开,走到院子里,吩咐婆子道:“待会儿从外院要两条狼狗过来看着,免得偷跑出去。”
声音清清楚楚地传到屋里,杨娥绝望地瘫在了地上。
魏府出事的第三天,魏剑鸣不知从何处要来五六条大狼狗养在外院。然后叫人将魏剑啸和陆氏的尸身拖出来,也不装殓也不发葬,只用张芦席卷了并排摆在外院正厅门口。
阖府上下不管主子还是下人都在旁边看着,就连杨娥也被钱妈妈吩咐两个婆子架到了外院。
那些狗扑上去撕咬尸体,将尸体啃得七零八落。
很多人都恶心得吐,杨娥也不例外,隔夜饭都吐了出来。
魏剑鸣冷冷地说:“这就是背叛的下场,死无全尸,终生不得轮回。”
说话时,秦夫人面色平静地看着她,虽然一句话都不说,可眼眸像是藏着刀子,冷且利,仿佛在告诉她,她也会是这种结局。
杨娥吓得浑身发冷,根本不敢与她对视。
现在魏璟让人把啃过尸体的狗牵到她院子来,万一狗狂性发作冲进屋里把她吃了,她还怎么活?
杨娥怕死,更怕的是死了连个全尸都没有,想起那天的情形,她吃不下饭睡不着觉,整夜整夜地做噩梦。
可谁会来救她,谁能想着她?
杨娥眸中突然迸发出刺目的光彩,杨姵要作为王妃出嫁,三哥杨峼肯定会回来,只要他回来,就肯定来看她。
毛氏素来喜欢三哥,说不定就能让三哥带她走。
杨娥扒拉着手指头数,还差二十四天杨姵成亲,杨峼就快回来了。
杨娥所料不错。
九月十五,离杨姵成亲还有三天,杨峼一路快马加鞭,终于赶在城门关闭之前进了城。
回府后,来不及更换衣裳,就风尘仆仆地去了松鹤院。
挈阔一番,杨峼提起杨娥,“……途径保定时听到外祖母府上各样事情,到底是真是假?”
魏氏面色平静地说:“圣上亲发的口谕褫夺了阿璟功名,你觉得是真是假?当今圣上可不是偏听偏信之人。”
杨峼沉默片刻,开口道:“也不知小娥怎么样了,明天我去看看,如果……如果,祖母可允我将她接回来?”
魏氏突然就动了怒,“啪”一声拍在八仙桌上,震得上面杯碟“砰砰”乱跳,“阿峼,我看你是越来越糊涂,越来越没有分寸了?”
杨峼一愣,本能地跪在地上。
“你经年累月不曾归家,好容易回来一次,不说先往雅正楼给你祖父请安,不说往二房院看望你父亲母亲,没提起给你生儿育女的结发妻子,也没问候过你亲生的闺女一句,开口闭口是那个不知廉耻不守妇道的外人。你是不是觉得咱们府上的日子□□生了?你到外面打听打听,淮南侯李家这些日子没少上蹿下跳地说咱府姑娘品行不好,家里人都约束着不往外头去,不掺和这些事儿,你倒好,刚进门就张罗接那个畜生。你四妹妹没得罪你吧,至于这么毁她名声?你愿意接就接回文登去,我眼不见心不烦。”
杨峼吓得冷汗涔涔,连声道:“祖母息怒,是我考虑不周,没想那么多。”
“没想那么多?”魏氏怒气更盛,“我看你是翅膀硬了,觉得自己是官老爷,能够撇下你父亲母亲当家作主了。连四丫头五丫头这样足不出户的内宅女子都明白的道理,你读书十几年,身为一方父母官会不知道?若是这样,我看你的官也别做了,免得脑袋不清祸害一乡百姓。”
杨峼头压得更低,几乎匍匐在地面上,半晌不敢吭声。
魏氏见状,神情和缓了些,叹口气道:“你父亲听说之后,要拎着棍子去打死她,这个空当你别再在你父亲跟前提,真是惦记那畜生就等上一年半载,外头传言消停了,不知不觉地送到庄子上或者找家靠谱的庵堂安身……就当她已经死了……不是祖母容不下她,府里多少年得来的好名声不能让她毁了,再者你六妹妹还没说亲,再过两年阿沅也大了。”
杨峼“喏喏”应着,去二房院给杨远桥与张氏问过安,这才往芙蓉阁去。
齐楚已经知道他回来,早吩咐了丫鬟准备洗澡水,又亲自下厨炒了两碟菜,放在暖窠里温着。
杨峼穿好衣裳自净房出来,迎面看到的就是昏黄的灯烛旁,齐楚手里拿把剪刀正给杨沅修剪指甲,神情专注且认真。
烛光映在她脸上,格外多了些温暖。
杨沅则瞪着乌溜溜的大眼睛四处打量着,她相貌随娘,肤色非常白净,越发显得那双眼眸乌漆漆得黑,像是墨染过一般,纯净透亮。
连日劳累的奔波在见到这个场景的一刹那顿时烟消云散,杨峼长长地舒口气,一边拿着帕子绞头发,一边缓步上前。
杨沅对他还陌生,好奇地望着他,却不害怕,仰头问道:“你是爹爹吗?”
声音甜且柔,带着小小女孩特有的软。
杨峼听得心好像要化了似的,坐在她身旁温声回答:“是啊,我是爹爹。”
齐楚恰好给杨沅剪完指甲,杨沅立刻起身,弯起肉乎乎的小短腿,双手拢在腰侧福一福,“爹爹安。”
杨峼感动得不知道说什么好,一把将她抱在腿上,贴贴她的小脸,“阿沅真乖,肚子饿不饿?”
杨沅摇摇头,拍一下自己的小肚子,“吃点心”,停一会儿续道,“爹爹吃饭。”
齐楚笑着替她解释,“刚才吃了点心,要等爹爹一道吃饭。”说着,拿起杨峼放在旁边的帕子给他绞头发,“阿沅开口开得早,这几天已经能说长句子了,可能见着你还是有点害羞。”
杨沅弯着眉眼笑,“阿沅害羞。”
杨峼莞尔,用力地搂了她一下。
小孩子最是敏感,即便不懂得大人话语或者举止的意思,但可以感受到大人的情绪。
杨沅知道杨峼喜欢自己,乖巧地坐在他膝头,黑眼珠一动不动地看着杨峼的脸,像是要认真地记清他似的。
杨峼温和地笑着,任由着杨沅打量自己。
气氛温暖而又温馨。
齐楚将头发绞得七八分干,吩咐下人摆了饭。
一家三口其乐融融地吃过饭,玩了小半个时辰,奶娘将杨沅抱下去休息,杨峼打发走下人,俯身将齐楚抱到床上,顺手放下了帐帘。
两人分开了大半年,彼此都有些渴求,刚挨着身就有些把持不住,很快出了一次,舒缓片刻松下劲来,开始按部就班地一步步深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