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01 a.只怕相思苦 李慕白,聂冬雁-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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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活着!
他真的还活着!
感谢老天爷,弛果然有眼睛在看!
「雁雁。」
她哭得更厉害--原以为再也听不到这样细声细气,比最腼腆的姑娘家更腼腆的声音了。
「雁雁,让我看看妳。」
她哭着拚命摇头--不要,她好丑!
「雁雁,我想看看妳,让我看好吗?」
她把自己的脸颊更贴紧他的手背--不要,不要,她真的好丑啊!
「雁雁,妳是嫌我丑了吗?」
哪里是,他依然是她深爱的那个人,但她却已变得这么丑了呀!
终于,她徐徐抬起脸来,自模糊的泪眼看出去,床上人那双瞳眸不仅柔和依旧,更添上一抹温暖的笑意。
「雁雁……」
「慕……慕白……」
「妳真美。」
她真……美?
聂冬雁怔愣地呆住,好半晌后,方始含泪噗哧笑出声来。
「我就说总有一天我也能让你说我很美的!」
这个暗示真明白,听不懂的是白痴。
他果然爱她!
尾声
时光荏苒,光阴似水流,十年几如一瞬间,天,仍是澄蓝的,山川依然壮丽,但瞬息千变的武林却早已展开另一番局面。
一番使武林中人人惊惧自危,个个惶惶不安的局面。
当年名震江湖,威慑武林,令黑白两道闻名丧胆,望风披靡的阎罗谷七阎罗,不知为何自十年前开始便逐渐淡出江湖,至近两、三年甚至不再出现,取而代之的是五十年前曾雄霸武林的红衣教。
五十年前,红衣教崛起于苗疆,武学奇诡阴毒独树一帜,所向披靡,就连少林武当掌门也敌之不过,不得不自叹弗如。因此,虽然红衣教掳掠奸淫、杀人放火无所不为,凶残桀骛的作风使得武林中人人侧目,却也是敢怒而不敢言。
直至三十五年前,七位武林奇人连手将红衣教杀得元气大伤一败涂地,无恶不作的红衣教自此消失于武林之中。
没想到三十年后,红衣教卷上重来,声势竟比五十年前更浩大,所作所为更歹毒暴戾,短短五年间便将武林搞得天翻地覆,生灵涂炭,无论黑白两道,因不顺从而被红衣教派出手下赶尽杀绝者不知凡几。
七阎罗只是心性狠毒杀人不眨眼,又喜怒无常我行我素,红衣教却妄想在武林中称尊道霸,领袖黑白两道。
于是,在那七位武林奇人早已消逝无踪,而黑白两道又都忍无可忍之下,白道再度发出侠义帖,黑道急传绿林箭,双方决定要自力救济,一举将红衣教毁于黑白两道的连手合击下。
所以,在一个月黑黑风高高的晚上,各地高手同时出动,在一夕之间将红衣教所有分坛消灭殆尽,却没料到各地分坛主早已出发到总坛庆祝教主寿辰,因此一百零九位分坛主都不在分坛内……
「他们决议如何?」聂文超焦急地问。
「由于红衣教除了总坛十三位堂主和红袍三百骑之外,各地分坛主也是他们的主力,」司马毅沉重地回道。「因此少林掌门他们决议要聚集各帮各派高手合袭红衣教总坛。」
「什么时候?」
「后天。」
「你要去吗?」
「当然,你呢?」
「废话,我不但要去,而且要倾出所有人手。」
「为什么?」
「还用问吗?」聂文超叹道。「红衣教总坛在巢湖,等于是在我家隔壁,不消灭他们,他们早晚会找到我头上来呀!」
因此,这日晨曦初起时,黑白两道两百多位高手率领五百手下门人弟子闷不吭声地摸到红衣教总坛,打算杀他们个措手不及,不意红衣教早已有所准备,也计划在这一仗中除去黑白两道众高手,他们便可轻而易举的一统江湖了。
于是,那七百多人反被杀得措手不及,阵脚大乱。
一个时辰后,红衣教只损失了近百人,那七百多人却已倒下半数,虽然主力仍在,却已很明显的处于不利之境……
「顺娘,」在厮杀之间,寻着一个空档,聂文超在拚斗的人群中找着大媳妇,迅速下达紧急指示。「若是情势更不利,妳立刻回去带着孩子们离开聂府!」
「可是,爹……」
「住嘴!这是妳的责任,为咱们聂家留下血脉,难道妳不懂吗?」
「……懂了,爹。」
又过了半个时辰,战况更糟糕了,黑白两道主力开始出现伤亡,聂文超的三个儿子全都受到下轻的创伤,咬了咬牙,他正想命令大媳妇即刻脱离战场,却先一步听到顺娘的惊呼。
「爹,你看!」
闻声,聂文超反射性地朝顺娘指示的方向望去,只一眼便大大一愣,差点被对手砍去半颗脑袋。
「爹,那……那是么妹吗?」
那个十年前突然带着孩子失踪不知去向的聂冬雁,是她吗?
「还有那……那是……是么妹夫吗?」
那个被他们泯灭良心连手击杀的恶阎罗,是他吗?
这时,不仅是聂文超,凡是处于山坡下这边的双方人马都察觉到异样,每个人都情不自禁地在拚斗中分心朝山坡上望去,在那儿,不知何时突然冒出一辆马车,十几二十个男男女女,甚至还有小孩。
其中一个笑眼玻Р'的男人,一个文质彬彬的男人,一个冷漠的女人,一个羞怯的女人,一个满眼怒火的男人和一个嘻皮笑脸的男人,他们神情悠然,横列一排伫立于最前方。
而处于他们六人正中间的是一个秀气到不行的黑衣男人,他的左臂自肘以下空荡荡,一个噘着小嘴儿的美妇人,看上去说有多不高兴就有多不高兴,一个十三、四岁的清秀少年,他在吃吃偷笑。
马车上另有三个小孩,一个八、九岁的大女孩,五官神似噘高嘴的美妇人,怀里抱着另一个秀秀气气的小女孩,不过两、三岁左右,旁边则是一个五、六岁的俊美男孩,一脸兴致盎然的表情,个个看热闹的神态,两个小的还人手一根糖葫芦啃得不亦乐乎。
马车周围则分立着八位劲装大汉,三十多的年岁,俱是面目冷峻坚毅,举止沉稳精悍。
忽地,风中飘来美妇人的话声,清晰地传入打斗中众人耳际。
「你真的要帮他们?」愤慨的质问。
听不见秀气男人回答了些什么,只闻得美妇人恼火的怒骂。
「你是白痴!一级大白痴!」回首,再问其它人,「你们也要帮他们?」
「错了,六嫂,」嘻皮笑脸的男人乐不可支地笑下停。「我们不是帮他们,是帮六哥!」
「你们也是白痴!统统是白痴!」美妇人更愤怒了。
「哎呀呀!」笑咪咪的男人仍是一脸笑吟吟的。「六弟妹,怎地连我们也骂起来了,我可是妳相公的大哥呀!」
「那又怎样?是白痴我就骂!」
「六弟妹,」笑咪咪的男人朝秀气男人投去暧昧的一瞥。「六弟可是为了妳哟!他们是妳至亲的人,不帮他们要帮谁?也之所以六弟才坚持要顺便把你们的四个孩子带来给他们瞧瞧……」
「我才没有那种亲人,」美妇人恼怒地否认。「我的亲人早在十四年前就全死光了,他们只是一群忘恩负义的畜生,那些所谓的白道也都是以怨报德的禽兽,你们就不怕跟他一样被反咬一口吗?他又以为他有多少条命,多少只胳臂可以给他们咬?」
「唉唉唉,」笑咪咪的男人叹了口气,却仍是笑颜不改。「这种问题实在是……六弟,你的老婆还是由你自个儿搞定吧。」
「打她一顿屁股不就听话了!」
满眼怒火的男人突然横里插上这么一句,其它人不禁失声大笑,美妇人勃然大怒。
「喂!四哥,你这是什么意思?自个儿的老婆不去打,干嘛叫我老公打我?」
「我老婆很听话。」
「是喔!你很听她的话,因为都是她在打你屁股,你打不着她。」美妇人嗤之以鼻地掀他的底。
众人再次爆笑,就连秀气男人也忍俊不住,然后说了一句话。
「兄长又怎样?是他无理啊……咦?不对,是你们白痴!」终于记起吵架的主题是什么,美妇人又开始破口大骂。
「我已经一再表明,除了你们,我根本没有其它任何亲人了,你们为什么还要浪费时间来帮那些没有良心的人?明明在西陲过得好好的,天天悠游自在快意无比,中原发生何事也都与我们无关,干嘛大老远跑来自找麻烦?你们太闲了是不是?太闲了不会去种田,也好过来这里拚命,真是白痴,愚蠢、笨……」
「六弟妹,这么骂,太很了吧?」文质彬彬的男人啼笑皆非地抗议。「我们可跟妳没仇啊!」
「这样就算狠?告诉你们,如果你们不收回那种没脑筋的人才会作的决定,我还有更狠的要请你们享受,听着……」
最精采的部分正要开演,就在这时,秀气男人突然探臂环住她,美妇人立刻失去声音,其它人不禁暗暗失笑,因为这个亲昵的举动不仅使美妇人张着嘴忘了自己要说什么,而且立刻由火山化成一支随风摇摆的弱柳,全身软绵,脸儿发热,飘飘然、晕晕然,倘若不是秀气男人还支撑着她,她早就烂到地上去任人踩了。
然后,秀气男人俯首对她耳语。
「好嘛、好嘛,听你的就是了嘛!」美妇人不甚情愿地投降,一边直往他怀里贴去--最爱他温暖有力的怀抱。「可是我依然要坚持反对的立场,还有,你不能动手!」
秀气男人不知道又说了什么,令美妇人瞬间红了一双粉颊,娇羞不自胜。
「讨厌,人家又不是在说那个!」
于是,趁美妇人忙着脸红作娇羞状,秀气男人朝其它人看了一下,其它六位男人女人当即动作一致地纵身扑出,六条身影迅捷无匹,如狂风似暴雨般地扫向山坡下的战场,而那些红袍大汉便彷佛暴风雨中的枯单一般,风一吹便倒,而且是连根拔出,再也起不来了。
战况开始出现诡异的转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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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坡上,美妇人懒懒地依偎在清秀男人身上望着山坡下战场看了好一阵子后,突然挺直娇躯离开清秀男人怀里。
「其实我也有件事可以做啊!」她喃喃自语道,同时把左手的护腕转戴到右手腕,「慕白,孩子们交给你看着,我去一下马上回来。」下等清秀男人回应,也提气飞身而去。
清秀男人阻止不及,不禁叹了口气。
「月儿,带两个人跟去保护你娘,还有,别让她乱来。」
「是,爹。」清秀少年笑应,旋即领着两个护车大汉尾随母亲身后追去。
「爹,人家也要去!」马车上的大女孩娇声道。
「过几年再说,好吗?」清秀男人细声道。
「抱抱!爹爹,抱抱!」小女孩爱娇地伸出两条小小的粉臂。
清秀男人方始单手抱起小女儿,一侧的俊美小男孩也扯了一下他的衣襬。
「爹,我呢?我可以去吗?」语声居然和父亲一样纤细腼腆。
「你?」清秀男人惊吓地拚命摇头。「不,你更不行。」
「爹,为什么现在不可以?」大女孩不甘心地抱怨。
「因为妳还没有能力保护自己。」清秀男人温声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