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子与绝色间谍:挚爱皇妃-第1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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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哀莫大于心死，哀莫大于心死……事到如今，已经再也没有什么可以留恋。

　　　　无知无觉中她放开了握着雪手臂的手，然后无力地放在了自己的膝上，她的眼睛空洞地注视着地面，然后眼睛里已经没有泪水可以流下。

　　　　心死的同时，泪已干。

　　　　“我知道的……知道这个事情绝对不应该告诉你，让你……让你这么伤心……可是这个是命令，我……”雪的眼睛里也泛起了泪光，艰难地说出这样一句话，然而薇迪雅轻轻抬起手，捂住了她的嘴，低声说：“什么都不用说了……谢谢你告诉我，否则的话……否则只有我还蒙在鼓里……”然而说到这里，她却还犹自在笑，因为这个世界上最后一个可以让她哭的地方已经不复存在，而她去不知道自己还能用怎样的表情。

　　　　那一双手臂那一个怀抱那一份深爱与那一世守护，已经全部成为了另一个世界的记忆，等着时间慢慢尘封到死。




追忆中的哀思

雪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跪下来拥抱住了她，泪水责任不住夺眶而出：“可怜的薇迪雅……”她本来还想安慰薇迪雅什么，可是却发现自己渐渐地已经泣不成声。向来冷漠的人其实不是没有情感，只是这一类人都把情感埋藏得很深，而到了真正感情流露的时候，却比一般的人还要强烈。

　　　　在这个时候雪第一次觉得，自己是这样的罪恶。

　　　　明明知道，明明知道如果把这件事情告诉薇迪雅，她一定会非常伤心，而且会非常自责，可是她却不能不说，只要一个理由就足够——因为这是命令。

　　　　即使她想为薇迪雅隐瞒，可是事到临头，薇迪雅却还是问了出来。

　　　　其实也难怪，因为这一定是她最关心的人，最关心的事……可是，可是……可是问题在于，如果这个世界上你最爱也最爱你的人死了，而且又是因为你才死的，那你知道这件事以后，你会怎么样？

　　　　是不是曾经经历过的一切，快乐与悲伤，笑颜与泪水，在那个与之相关的最重要的人离去之后，一切都只能成为追忆中的哀思？

　　　　雪并不知道太多薇迪雅和塔涅克的事，可是却知道在此之前她和他曾经以什么样的形式见面——那样一次次共同出生入死，那样的感情已经远远超过了其他。而且也不是没有听到各种各样的传言，也知道塔涅克决定要立她当正妃，而且唯一的正妃，如果不是真的爱她，那么以他皇太子的地位，怎么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还因为雪也清楚地知道亚美缇拉死了，那个薇迪雅曾经最好的朋友死了。毕竟是一起在皇家间谍学院训练一起长大的同伴，雪太清楚从那个时候就建立起来的信任与感情。亚美的死给她造成的伤害和阴影雪也太过清楚，因为那个时候为了能让她有机会送出那一个至关重要的情报，亚美孤身去引开了敌人，然后在最后的关头割开了自己的喉咙，可是作为当事人的她却把亚美的死归咎于自己。

　　　　所以哪怕事情就算是假的，雪也宁愿相信他是这个世界上最爱她的人。因为她已经看过经历过太多的痛与太多的血，如果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像他那样的人来爱他，作为以朋友自居的自己来说，看到了至少会觉得欣慰。

　　　　她一定很伤心，尽管她没有哭，甚至她脸上还带着笑，可是雪却确定自己明白，那样的笑只不过是意味着心死。

　　　　雪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这样流过泪，过去自己在别人印象中一直是一个冷漠的人，可是当面对薇迪雅这样的悲恸时，她却没办法无动于衷，因为是她亲口告诉她这样的事实，还因为……

　　　　她是她的朋友。

　　　　然而这个时候薇迪雅却抬起手来，擦掉了雪脸上的眼泪，竟然还可以用还算平稳的语调说：“不要哭，谢谢你安排这一切，谢谢你顺利转告给我这些事情……我已经，我已经知道该怎么做……你放心，我一定会完成任务，麻烦你……到时候请帮我转达。”然而她眼神里的那一种痛苦与绝望，却无论如何也不能掩饰。

　　　　泪眼婆娑之中雪看着薇迪雅，心里却升起了更深的恐惧与不详，然而事到如今，却不能也不忍说破。

　　　　而对薇迪雅来说，直到此时，才明白了另外的几件事。

　　　　一切都昭然若揭了，塔涅克已经死了，自然军队的指挥权会由费因顶上；但是交战时期他的生死一定是属于秘密，所以国内一定严格保密了这件事，没有传到封延帝国；而她现在身在封延帝国，是唯一有可能解除契约魔法并且破坏他们部署的人，还因为塔涅克的死一定程度上也是因为她，更因为本来塔涅克准备立她做正妃……所以，这件事，一定要让她知道，这也非常符合情报部一贯的作风。

　　　　可是剩下的事情却要她怎么面对，亚隆很快就会来找她，明天就要在议会上陈述自己的答案，不久的将来会举行的婚礼，以及注定要被她毁掉的项链……然而她必须做的这一切，相比起这个让她痛彻心扉的噩耗来说，都来得太迟太迟。

　　　　无数次幻想过重逢的画面，无数次期待他突然出现然后把她带走。怀念他那样怀抱的温暖，那样宠溺的温柔，她还坚持着和亚隆斗智斗勇机关算尽，只不过是为了能够回到他的身边。

　　　　然而现实却要在这个时候打碎她的美梦，让一切都成为泡影，让一切都无法回头。即使在追忆中满是哀思，也换不回她再看他一眼。

　　　　那样的痛，就冰冷而尖锐的痛到了心底。




保重，以及，等我

一时间储藏室里的空气，就好像是沉重得快要凝固了。

　　　　雪还在小声哭泣，薇迪雅眼神空洞，依然跪坐在地上，双手抓紧，指甲深深陷进了肉里，几乎要握得出血。过了好久，薇迪雅突然轻轻地说：“雪，在完成这件事情以后，如果我不回去，可以吗？”

　　　　雪吃了一惊，追问道：“不回去？你是什么意思？”

　　　　“呵呵……”薇迪雅耸耸肩，轻笑出声，“说起来我也是被情报部除名的人吧？其实本来好像有什么事情，也可以不用下达给我了。可是……现在这件事只能由我去做，我也会保证自己可以做好……只是，我希望在这件事情结束后，可以多给我一点……一点自由。”

　　　　雪静静地望着她，她这番话在此刻听来却说不出的心酸。

　　　　薇迪雅看了她一眼，接着说：“我也有一点选择自己自由的权力吧？这件事情以后，你们也不用找我了，因为……我相信不会有人再找得到我的了。”她用的是最轻描淡写的语气，可是说出来的却是这样决绝的一句话，雪在那一瞬间几乎有这样的感觉：这是她和薇迪雅的最后一次见面。

　　　　雪还想说什么，想说你其实不要把自己逼到这样的境地，然而薇迪雅却缓缓站起了身，轻声说：“好了，我们都去做下一步的工作吧。你恐怕很快就要回去了，请多保重，至于其他的同伴，也一定要多加小心，千万不要被封延帝国的人发现了，赶快离开暴风城吧。”

　　　　雪点点头，抬起头来看了她一眼，小声说：“那你呢，你……怎么办？”

　　　　薇迪雅看似轻松地向前走了几步，淡淡地说：“我就做好准备，装出好像是偶然掉进了地窖得以逃生的样子，然后，等着亚隆来找我。”她抬起头看了一眼地窖的天花板，轻轻叹了一口气说：“看来你们的准备实在是够充分了，等他们来了就可以说，这里的地板不是特别结实，受冲击波的影响被掀开，然后我就正好摔了下来，然后只需要装作惊慌失措的样子，就可以让亚隆把注意力都集中到我身上，而不去过多的纠缠这件事到底是怎么回事。至于那个爆炸既然是你们安排好的，那只要借口说是魔法实验失败就好了。至于怎么赔偿损失，还不都是你们说了算？哎，这一次为了破坏掉契约法器，还真的是不惜血本。”

　　　　雪不知道在说什么好，薇迪雅的神情已经不再是悲伤，竟然是解脱的轻松，然而那样的安静却让人觉得可怕。这时，头顶上传来了很多人的声音，直到这个时候她才注意到，原来上面的人已经开始清理废墟了。

　　　　雪几乎是浑身一个激灵，为自己的大意和失神感到内疚。这样的时刻，她竟然走神了，竟然那一刻忘记了关注周遭的环境，甚至忘了自己该做的事。

　　　　再看薇迪雅时的目光又是伤感又是钦佩，只有她，即使到了这样的时候还能保持着清醒，原来传说已久的“幻夜海鹰”远未折翼，更远未消失。或许这一次，就是她的传说中最传奇的一页了。

　　　　好难过，好伤心，事到如今她只能看着她一个人走，她自以为当她是朋友，却一点也帮不上忙。

　　　　而这个时候她却回过头来，对她淡淡一笑：“雪，不要想那么多了。你们走吧，这里交给我就好。”

　　　　原来终于到了该说再见的时刻，雪深吸了一口气，勉强用平静的声音说：“好，我去善后，这里交给你了。保重。”

　　　　“保重。”

　　　　薇迪雅说完这一句话的时候，禁不住抬头看了一眼被遮住的天空，嘴角露出一个无奈而自嘲的笑容。

　　　　结束了，结束了，很好，一切终于都可以结束了。

　　　　对不起请不要走得太快，如果可以，如果我还可以原谅，那么请再等我一下，哪怕只是片刻。

　　　　果然这件事情大大地惊动了亚隆，也大大地惊动了封延帝国皇室，很快就有一支准备完善的部队前来处理了爆炸后的现场。人多力量大，而且组织又格外有序，再加上爆炸后的废墟主要由木板和瓦片构成，并没有太多太沉重的砖石，于是只用了短短的一个多小时，爆炸后的废墟就被清理出来。

　　　　“找到了，找到了！薇迪雅小姐在储藏室里！应该是不小心摔下去的！”

　　　　“没错！可是谢天谢地，正是因为这样，她没事，平安无事！”

　　　　“太好了，这一次也没有什么人员伤亡！”




掩饰

头顶上已经是人声鼎沸，清理完现场的士兵还有围观的居民听说没有什么人伤亡时，都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

　　　　“薇迪雅，薇迪雅，你怎么样了？！”突然一个声音从头顶传来，带着急切的慌乱，还有切实的担忧，然后就看到火把的光辉移近了储藏室破掉的洞口，昏黄而跳跃的火光下看到了亚隆焦灼的脸。

　　　　“我没事……”薇迪雅坐在地上勉强答道，然而伸手扶了一下地面，脚上却无力站起来——为了不露出破绽，在之前和雪商量完毕以后，她特意扭伤了自己的脚，造成了无意中从上面摔下储藏室的假象。

　　　　虽然是故意弄伤自己的，可是扭伤的时候依然感觉到疼痛，可是这样的疼痛比起心里那样几乎窒息的痛苦来说，根本就算不了什么。

　　　　真遗憾还要麻烦你多等我一阵，因为我还必须要完成最后一件事，虽然这件事也许现在已经并不算是为你。

　　　　想到这里她鼻子一阵发酸，然而在亚隆看来却是觉得她受到了惊吓，所以惊慌而且还有受伤以后的委屈与担忧。

　　　　“你受伤了？”他的声音再次传来时已经到了面前。亚隆在看到她无力站起来时就也从储藏室顶部的洞口跳了下来，三步并作两步冲到了她的面前，一脸担忧地追问：“伤在了哪里，让我看看！”

　　　　“右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