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殇-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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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打得最漂亮的一仗。8月12日,板垣利用5千名未受打击的援兵和战炮50门,组成强大的炮火再攻得胜口,同时在虎峪村、南口、苏林口实施助攻,得胜口日军难以得胜,到是助攻部队一部冲入南口镇。但还稳等板垣重新调整部署,中国军即乘夜反攻,将突入之敌轰出镇外。12日一天,日军伤亡达500来人,中国军付出了几乎相等的代价,但6辆日军坦克被击毁在阵地前。板垣集结好部队,却见突入部队又被中国守军赶了出来,联想到数日来屡次三番的强攻竟拿不下一个小小的南口,不由得心头火起。13日,他调集手中全部可以机动的力量,向南口发动了规模最大的一次攻击。战斗达到了白热化,仅南口两侧高地上落下的炮弹就不下5千发,如此凶猛的炮火连13军这支中央军也没见过。到处都是火海,天、地变成了一片红色。数十辆坦克不待炮火停息便掩护着数千名日军向上猛冲。此刻仗已完全成了乱仗。南口阵地内外堑壕竟被尸体填满,坦克碾过,泥土带着血浆四处飞溅,坦克履带都成了红色。但枪林弹雨中,中国守军并没有溃散。当30余辆坦克突入南口镇时,守城士兵顶着绵密的弹雨,匍匐着爬行在血肉模糊的死尸上,一步步向坦克接近。简陋的反坦克爆炸装置使他们付出了太大的牺牲,有时于掉一辆坦克竟要牺牲二三十人甚至更多。落后的装备必然要以沉重的血的代价来弥补,中国守军简直就是在拿生命、拿躯体来填弹坑。突入之敌再次被击退。14日,两军再次血战一整天,日军仍无法迈过南口防线。但中国守军的弱点随着人员的大量消耗逐渐暴露出来。最早开入南口布防的89师罗芳硅团是伤亡最惨重的一个。早在8日,南京、上海等地报纸就通栏刊出“罗芳硅团全部殉国”的消息,这虽然是师长王仲廉未仔细核查的讹传而产生的错报,但战到14日,以2400人投入战斗的罗团,能参加战斗的人员(甚至包括一些伤员)竟不足400人,还不足参战时的一个零头。一拼到底的战术使罗团被彻底打残了。问题虽已暴露,但关键时刻汤恩伯却连一个救兵也没搬来。老奸巨滑的山西土皇帝阎锡山早就电呈军委会:“甚感(南口)防线太长,兵力太单薄,拟请派兵3师,进驻晋东地区……则晋绥军即可进击平绥路线,以资策应。”阎锡山看出问题却不肯发兵,直至蒋介石答应派兵增援后,他也只是从晋北抽出一个正在修工事的旅慢腾腾地北上支援,结果该旅只赶上了战尾,却一枪未开又被阎锡山一道命令调回了山西。
也许是蒋介石估计到从阎锡山身上拔毛不易,为弥补南口防御的缺陷,他决定以机动力量从两翼打击日军,牵制其对南口的攻势。
地咬着牙下令卫立煌率第14集团军从石家在先易县,再由北平西部山地向南口迂回,直接支援汤恩伯,并限令卫立煌10日内必须到达。援兵派完,蒋介石又是一纸电令,命孙连仲率第1军团袭击北平南面良乡、坨里的日军,使日军无法抽身支援南口战役。14日后,南口形势日紧,国民党军委会眼见卫立煌远水难解近渴,便电令晋绥骑兵全部集中于集宁、陶林,向商都、化德、多林挺进,支援南口。4年前长城抗战的英雄董其武旅长督其所部,奋勇猛冲,率先克服商都。察北中国军攻势异常活跃。8月16日。晋绥骑兵再克南堑壕、化德。17日又攻占尚义。至此,中国军对张北左侧之敌构成严重威胁。板垣感到了来自察北的压力。但狡猾而顽强的板垣不但不打算放弃对南口一张家口之攻势,反而因中国军主动出击察北而加紧了攻势。眼见南口中国守军拼死不退,便留下部分兵力牵制,而以主力绕攻张家口。以摆脱僵局。恰在此时,张家口方向出了问题。刘汝明的68军虽不愿增援南口,但对察省日军的攻击却相当积极。在收复了崇礼和张北后,刘汝明仍不罢手,又轻装直追白庙滩,结果轻敌冒进的先头追击部队与关东军3个增援旅团撞了个满怀,当下被敌包围。刘汝明见势不妙,急忙在崇礼及长城内外设防。板垣的迂回部队此时感到,欲打破南口僵局,只需拿下张家口,而拿下张家口,只须吃
浴血长城脚下:一命换一命(5)
掉68军即可。当下,日军开始两面夹击刘汝明的68军。刘汝明慌乱中未能及时收缩兵力,战线太长,结果各据点相继被攻破,全线陷入被动。张家口仅几天功夫就变成了一座孤城。+8月21a,塞外降下了倾盆大雨,放眼四周一片雨雾蒙蒙。日军为加速战局发展,不给刘汝明以喘息时间,冒着大雨开始攻城。
泥水、血水搅和在一起,雨声、喊杀声划破天空,又是一场血、雨、火的大厮杀。刘汝明守窝到是真卖命,一座孤城、四面强敌,他居然死守了1周。27日午后,日军已像潮水般涌入城区,刘汝明无力回天,下令弃城,向宣化、琢鹿一带撤退。塞外重镇张家口当日落入日军之手。张家口既失,南口腹背受敌。汤恩伯见部队伤亡惨重,蒋介石明令的固守十天半月的计划早已完成,心说还在这儿等什么?当下命令放弃南口,回撤转移。8月下旬,张家口—南口重地失陷,察哈尔省已无险可守,至月底,察省失陷,日本关东军与华北日军在长城内外大会师,一支更为凶猛的战略力量形成了。与平绥路作战的同时,平汉线上,庸将刘峙甚至与日军没交什么战,数个师等日寇一到竟望风而逃,一天竟能回退数十公里,从此赢得了“长腿将军”的绰号。津浦线上,中国军同样不堪一击,连战连败,后期索性不再与日军交手。溃兵三五成群,沿途拉夫抢驴,扰民不止,纪律败坏。旧军阀时期的那些遗风陋习淋漓尽致地暴露出来。蒋介石咬着假牙、痛下决定才发起的华北抗战,十分惨痛地失败了。控制华北的日军,倚仗其强大的机械化兵团,将纵横驰骋在中原大地上。从华北,日军甚至可以直视平原尽头的长江重镇武汉。一路溃败的国民党军能否扼住平汉线?失去平汉线就意味着失去武汉,失去武汉就意味着华东、华中的中国军精锐被日本人拦腰斩断。失去军队、失去全国重要的军事、经济物资,蒋介石将何谈抗战?!难道抗战就这么悲惨地失败了?中国这么快就要亡于日本了?蒋介石在南京军委会里盯着墙上的大挂图,一面为日军如此宏大的战略构想所震惊,一面痛苦地思索着接踵而来的一个个可怕的问题。8月的南京仍是骄阳似火,但蒋介石越想越感到浑身发凉,从心底里往外透着凉气。
私心甚于公心:国民党军顽疾大暴露(1)
华北战场的枪炮声渐渐平息下来了,日军继平津战场大获全胜后,又在平汉、平绥、津浦三线全面出击,取得了连他们自己都感到吃惊的胜利。蒋介石虽然在华北布兵是虚张声势,准备在淞沪战场与日军一决高下才是真,但国民党军在华北好赖也有80个师的兵力,竟然不足1个月便被全面击溃,这出乎意料的结局惊得蒋介石目瞪口呆。惊也罢,怒也罢,者蒋的这支临时统一到他的大旗之下的军队打到这份上,明看让人吃惊,细想却也有几分合理。下层官兵虽大多忠勇可嘉,有拼死报国之心,血洒沙场者也成千上万,可想想军队高级将领那单调低下的指挥素质和部分人畏敌如虎的怯懦,想想战前被动挨打的防御态势,再想想上层决策者优柔寡断、战和不定以及敌我双方悬殊的装备优劣,蒋介石也不该叫冤。但真正让蒋介石心惊的还不是这些,而是他手下控制着千军万马的高级将领脑瓜中那深藏不露而永远羞于见人的东西,这东西看不见、摸不着,却无时无刻不在侵蚀着军队,吞啮着难以计数的下层官兵的生命,摧毁着可能到手的一次次胜利。这无形的东西就是军阀的顽疾,也是蒋介石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借抗战名义统一到一起的中国国民党军队的顽疾——私心大于公心,时刻图谋自保。蒋介石是很务实的,过去十多年里,他对这种植根于军阀头脑中的东西并不那么讨厌。这东西的产生,在古老的中国毕竟已有几千年的历史了,已根深蒂固地充斥在多数掌握着军队的人的脑中,而且这也是他各个击破、战败各路军阀的致胜秘密。但因果报应,老天对谁似乎都不偏不倚,这报应今日又转回到他的身上。过去使他致胜的东西却使他的军队在战场上一败再败。华北开战仅一月,一幕幕丑剧便在各地抗日呼声震天的背景下极不合谐地屡屡出现。这种现象出现之多、涉及面之广,远远超过蒋介石的预料,因而不能不让他震惊。他也是军人,深知战争就是两大集团、两个巨人在较量,内部的分裂,四肢的失调,不但不能形成强大的力量,还会使自己先被自己打倒。那些远在千里之外的将军们虽然能为自己的种种劣迹寻找一个又一个美丽的托辞,但这一切岂能玩得过花招把戏都耍厌了的蒋介石。参谋本部情报部、军统及前线各方将领上报的情报,他每天都要认认真真地听取、认认真真地推敲,谁真有难处,谁在跟他耍心眼,他知道得清清楚楚。蒋介石气量不大,但作为政治领袖他却极有自制力。仗打得激烈时,即使将领们犯了再大的过失,他更多的也是好言勉励或军令催逼,很少在战场上翻脸,但这个人的一切好坏都装在了他心里。他是那种愿意秋后算账的人。华北一日战事,有几个人、有几桩事也许便在他的脑子里挂上了号。事例1:7月15日,日军大举攻击平津的意图已再明确不过了,蒋介石三令五申要宋哲元加紧平津战备,尽早集中兵力以防不测,万不可为日军所欺骗,并以少有的慷慨姿态紧急命中央军北上平津,支援宋哲元的第29军。但宋哲元当即电示南京国民政府,请求暂缓派援军北上,以免刺激日本人,影响与日本驻屯军的交涉。蒋介石辛辛苦苦调去的中央军竟被挡在保定,眼看着29军被日军各个击破而无法相助。当时29军吉星文团卢沟桥奋起抗战,赢来了全国各地的欢呼、慰问。面对上海等地的捐款和慰劳品,宋哲元竟加以拒绝而不敢收下,并电告上海各界:“遇此类小冲突,即劳海内外同胞相助,各方盛意虽甚殷感,捐款则不敢受。”这些消息当然逃不过蒋介石的耳目。除此之外,蒋介石还有伸得更长的眼线,甚至能探知如29军37师何基沣旅欲反击消灭向卢沟桥挑衅的日军时,曾受到29军上层人物的训斥:“打起来对共产党有利,遂了他们借抗日扩大势力的野心;对国民党有利,借抗日消灭杂牌。我们西北军辛辛苦苦搞起来的冀察这个局面就完了。”这些话传到蒋介石耳中,自然使他很容易形成对形势、对前线某些高级将领的判断,只是在战事没结束前,他必须依靠这些人,因而他仍旧是笑脸相对,表面上不动声色。但此时,他却在心中磨起了刀。事例2:汤恩伯衔中央十万火急的军令去南口布防,一路上没被日本人挡住,却被刘汝明拖在张家口,足足耽搁了近一周时间。为此,电话、电报联系还不能解决问题,中央不得不派出刘汝明的老上
私心甚于公心:国民党军顽疾大暴露(2)
司鹿钟麟亲自北上,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