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娘当自强-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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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持续保持热度。
这可是安然想了半天的结果,这般才有诚意,也才能弥补之前对人家的轻慢,叫狗子去请了他来,这几天的接触,两人已经熟了,安然却直到昨儿才知道他的名儿,大概是梅先生的仆人,跟了梅先生的姓,名字非常偷工减料,叫梅大。
安然琢磨,只怕梅先生懒得费心思取名了,见他生的壮实,便随便起了个名儿,安然决定叫他梅大哥,虽脸烧坏了,可看上去年纪并不算大,而且,他帮了自己很多,叫声大哥也应该。
安然骨子里根本没有什么主仆之份,更何况,自己原先也只是安府的小丫头,还不如人家梅大体面呢。
梅大进来,瞄了眼桌子上咕嘟咕嘟开着的砂锅,一时不解,便看着安然,安然知道他嗓子坏了,若非必要,不喜欢说话,自然也不会勉强他,绽开个自觉诚意足够的笑容:“梅大哥,我叫你梅大哥你不介意吧?”
梅大略迟疑的摇摇头。安然方松了口气:“这几日多亏了梅大哥帮忙,富春居的事情才能如此顺利,安然也不会别的,就这点儿厨艺还拿得出手,置办了个锅子,请梅大哥吃顿家常饭,好歹是安然的一点儿心意,梅大哥莫推辞才好。”
梅大仿佛有些吓到,看了桌子上的锅子,良久方抬头嘴唇动了动吐出几个字:“是想让我走吗。”
安然愣了愣,知道他误会了,忙摆手:“不是,不是,就是为了谢梅大哥,而且,梅大哥这么能干,如果走了,安然都不知往哪儿再找这么好的帮手了呢。”
说着,把筷子递给他:“天冷吃这个最合适。”说着,掀开砂锅的盖子,顿时一股浓郁的香气扑鼻而来,另外拿了双筷子,一边儿给梅大夹菜,一边儿给他介绍:“这最上头一层是白菜叶,齐州的白菜清甜好吃,铺在最上面,用浓浓的汤汁略一烫,就能吃了,下面一层是粉丝,栓子娘自己做的,比外头买得劲道,粉丝下面是豆腐,有白豆腐也有油炸豆腐,白豆腐是我亲自点的,油炸豆腐是狗子娘昨儿送过来的,嫌豆腐素的话,下头是肉,本来应该用方肉,我怕不好炖煮,就选了五花切成薄片,铺了一层,最下头垫锅的南边的干笋,用浓浓的肉汤煨了一个时辰,想来已经入味,你尝尝。”
说一样,帮他夹一样,她夹一样,梅大就吃一样,等他吃完了,安然再给他夹,见他吃的格外香甜,安然忽觉异常满足,这样的男人多好,不挑食,好养活,也不多话,就知道干活儿,要是自己身边也有这么个人就好了。
正想着,忽听梅先生的声音传了过来:“好香,你们俩倒好,背着老夫躲在这儿吃好料,该打。”
梅大已经站起来出去扶了老先生进来,安然在板凳上垫了个软垫,让老先生坐的舒服些:“下雨路滑,您老怎么过来了。”
梅先生颇有些孩子气的白了她一眼:“不过来,还不知道你们俩偷吃这样的好东西呢,还不给我老人家筷子,想馋在我老头子啊。”
安然不以为意,知道这位梅先生有些老顽童的性子,递给他筷子,度着他的喜好,又给他捡了几块肉片跟豆腐。
老先生吃了几口,指着安然道:“想不到你会做这个,这可是徽州那边儿的吃食,当年老夫游历天下,经过徽州,就为这个锅子,硬是在哪儿待了大半年,不是皇上下了圣旨招老夫进京,老夫说不准就在哪儿落户了,后来,在宫里想起这口,缠着你师傅做来解馋,你师傅做出来的倒是精致,可我吃着怎么都觉不是当年在徽州的那个味儿,不过,我可没敢说,就你师傅那个脾气,我要是说了,以后可就甭想吃好的了。”
安然忍不住笑了起来:“其实,这就是老百姓的吃食,东西也是老百姓家常的,御膳房的食材千挑万选,师傅的做法又是精益求精,殊不知,老百姓的吃食讲究的就是一个粗,太细致反而失了本来的味道,就是把这些食材一层层码在砂锅里,兑上水调料煨一个时辰,就是最地道的了。”
梅先生笑道:“倒是这个理儿,当年我可是百思不得其解呢,如此好菜岂能无酒,梅大,你去把富春居的好酒给老夫搬一坛子来,老夫今儿不醉不归。”
☆、第43章 布袋鸡
富春居前头那位东家也是一位老饕;卖的酒颇为地道;是特意从南边运过来的金华酒;埋在后院的小竹林下头;吃的时候掘出来一坛子;价格自然不菲;可对于好吃的食客来说;这点儿酒钱都掏不起;也不会来富春居了。
富春居针对的本来也不是老百姓;真正的老百姓也没这个闲钱下馆子;富春居的一桌南席,少说也得几两银子;加上这么一坛子金华酒,没有十两银子是下不来的。
十两银子对于老百姓来说,无异于一笔巨款;都能买上两头猪了;省着些使;够一家子好几年的;谁舍得下馆子;故此,能来富春居的非富即贵;尤以梅先生这种文人大儒最多。
文人多喜南菜;皆因南菜精雅之名;且许多菜背后都有一个颇为风雅的故事;令人神往;也就备受文人追捧;吃的是菜;体会的却是江南小桥流水;婉约细致的味道。
就像大多男人都喜欢江南女子一样;这种审美观几乎左右了所有大燕的男子;所以,像苏夫人那样的健康美,就不大被人接受;而自己这种肤白娇小;大眼小脸的就成了地道的美人儿。
安然其实不喜欢这种娇弱之美;跟她本身的性格完全不同;却穿过来就占了这个小美人的身体;也是无可奈何之事;不是矫情;是真不喜欢;太招眼儿;容易惹来不必要的麻烦;例如之前的安嘉慕。
安然后来仔细想过安嘉慕的心态;大约也能理解一二;本来这个世界的审美就是如此;尤其像安嘉慕这种有权有势的男人;对于自己这种看上去娇小羸弱的女子;天生就没抵抗力;之前安然没有成功;估计是让大姨娘下了套。
而且,这丫头的法子也用的不对;太过直接跟迫切;反而会让男人意兴阑珊;而自己跟安嘉慕完全是阴错阳差;估计一开始,安嘉慕肯定以为自己是使手段对他欲擒故纵。
他这样的男人,喜欢女人对他用心思;这能充分满足他的大男人心理;却又看不上女人使手段;有兴致的时候;陪着你玩玩;兴致没了;连看你一眼的心情都没有;以至于,后来发现自己竟然不是欲擒故纵;是真的不知道他是谁;惊讶之余便觉这个游戏新鲜有趣;兴致一起就陪自己演了这么一出真假大管事的乌龙戏码。
最后是自己跟他彻底摊牌;发现自己真对他无意;高高在上的大男人心理受了打击;话又说到那个份儿上,也不好再勉强;所以才放了自己。
某些方面上说;那男人也不算真正的坏;至少还有些风度;。
之所以想起安嘉慕,是因梅先生的缘故;几盏筛热的金华酒下去;老先生有些微醺;指着酒盏道:“这富春居的金华酒虽不差;到底也才十年陈;若论极品还得说是你们冀州府。”
安然愣了楞:“先生真醉了;冀州府哪来的金华酒?”
老先生摆了摆手:“不然,不然;冀州府虽不出金华酒;却并非没有;十年前,老夫亲眼见安嘉慕那小子运了半船金华酒回冀州;都是十年之上的陈酿;如今这一晃又是十年;那些酒至少都有二十年了。”
安然颇有些不自在;不知好端端怎提起了安嘉慕;却更震惊于那男人的人脉;竟跟这位德高望重的梅先生也有交情吗。
想着,不禁试着问了一句:“先生跟安府有来往?”
梅先生瞧了她一眼:“来往倒没有;帮过他一个忙,安嘉言当年进京赶考;出了档子事儿;当时的考官胆大妄为;串通誊抄考卷之人;把安嘉言的文章换给了别人;以至于安嘉言名落孙山;本来事儿也不会翻出来;不想安嘉慕这小子却当街拦了老夫的轿子;口口声声说他兄弟才是头名,我见他谈吐不凡;人又生的清俊;不像个胡闹之人;便带他回府;细问之下;才知端倪;却此事牵连甚广;老夫本无意插手;可那小子却说;科考乃国家基石;选的是治国安邦的人才,不是混吃等死的庸才;若此事不严办杜绝;只怕以后朝堂尽是庸才;大燕的太平盛世岂不成了笑谈。”
说着摇摇头:“这小子颇有见地啊,老夫便跟皇上禀明此事;皇上大怒;下圣旨拿住主考的官员下了天牢;御驾亲审;揭破考场舞弊大案;重开恩科;金殿上点的头名状元就是如今的吏部侍郎安嘉言;安嘉慕那小子的兄弟。”
安然愣了许久;原来安嘉慕跟梅先生有这样的渊源;为了自己的兄弟敢拦轿申冤;这份胆量实在令人敬佩。
倒不想在齐州听道此等旧事;却忽听梅先生道:“安嘉慕这小子哪儿都好;只一样就是离不开女人;正经老婆没了娶个正经填房就是;做什么东一个西一个的纳妾;听说最近看上了个南边的小戏子;弄回了冀州;大张旗鼓的摆宴纳妾呢;前儿还叫他兄弟大老远的给老夫送了张帖子来;叫老夫前去吃他的喜酒;又不是娶正经老婆;纳个妾还想让老夫跑一趟;当老夫闲的没事儿干了不成;简直不知所云。”
说着。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
梅大忙扶着他,老先生挥开他:“你不用扶我;只管帮这丫头就是;这丫头有本事;老夫瞧着她好……”嘀嘀咕咕也不知说的什么。
梅大见老先生都有些醉迷糊了,忙招呼了随从过来,扶老先生回去了;回头见安然呆呆坐在原地;半天都没动地儿;脸上的神情说不清是高兴还是难过。
安然心里终于松了口气;估计梅先生怎么也想不到,他的一番无心之言;对自己有着多大的意义;。
就知道像安嘉慕那样的男人对女人不过是三分钟热度;热度退了,也就丢脖子后头去了。这下好了;从此之后自己真正自由了;再也不用如惊弓之鸟一般东躲西藏;她可以光明正大的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从这一刻开始,她跟安嘉慕真正成了陌路之人。
却忽然眼前划过某些瞬间;月夜荷塘;满天星辉;清静院落;笑语晏晏;楼阁之上,清风徐来……那个她曾经为之动心的男人;彻底从她生命中退去了;他是安府的大老爷子;自己当自己的厨子。
这是自己一开始就希望的;也是他们之间最好的结局;只是,或多或少还是有些说不清是失落还是难过的情绪流泻出来;不管那男人是真是假;毕竟自己动过心;并且,还想过嫁他。
见梅大盯着自己看;不禁笑了一声:“来,坐;我吃不得酒;就以这清泉代酒;干了这杯,从今后;我就是真正的安然了。”
梅大颇随和;陪着安然喝了一杯下去;半晌儿吐出三个字:“为什么?”难听的声音听久了,仿佛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
安然知道他问的是什么;笑着摇摇头:“没什么?只是觉得自己重活了一回;高兴;梅大你有没有亲人?”
梅大愣了愣;安然忽想起梅先生说他家失火才烧坏了脸;他会功夫还能烧成这样;想来他家其余亲人必不能幸免;即便无心;提起人家的伤心事儿,也大为不妥;忙摆摆手:“我没别的意思。”
却见梅大摇了摇头;安然不知道他是不在意;还是没亲人了;却不在提这个话题;也不再跟他说话;两人静静的坐在亭子里。
桌上炭炉上的砂锅咕嘟咕嘟的声音;外头淅淅沥沥的雨声;交织在一起;仿佛一曲最动人的曲子;安然忽然发现;有时候,其实不用说话;只要身边有个人;即使这个人并不亲近;甚至不算熟悉;却只要有这个人;就不会感到寂寞;尤其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