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闺小娘子-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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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是窦瑾晖都这样待她了,想必若是落到旁人口中,怕只有更难听的。
她不愿意过不由自己的日子,让她乖乖顺顺的做个逆来顺受的小媳妇,她做不到,聂佑娴说的对,她是要好好为自己想一想了,古代嫁人就是重新投胎,怎么能不慎之又慎?
“姑娘,您找什么呢?”杏香战战兢兢的在其身后问道,她没见表少爷发过这么大的脾气,这会儿还吓得腿软。
“我那本才写了封皮的小册子呢?”晼然问。
“姑娘……是找那本……未婚夫待选手册?”杏香不敢确定的问道。
“是,就是那本!凭的什么要人来挑我,要人来说我的不是?我长的好看还是我的错了不成!我的婚事,我自己做主。”晼然气鼓鼓的说道。
58。第58章
晼然看着那已经写了好多名字的册子; 以为自己拿错了,甚至暗搓搓的想; 莫不是自己梦游的时候,将这些名字写上去的?但前头几个宋子涵,秦明辰也就罢了; 后面的,名字都不认识啊?
“这……我写的?”晼然看着封皮,皱眉自言自语。
杏香笑眯眯道:“奴婢把人选都替姑娘写好了; 后面几个; 姑娘还没见过,但老侯爷都透过口风了,等过了年,人就到了; 比如少夫人嫡亲的弟弟; 舅夫人的娘家侄子,还有兵部尚书府的二公子; 如今也是做太子伴读的,大公子说了; 得空就让兵部尚书府那位二公子登门; 让姑娘瞧瞧。”
“外祖父……透了口风?”晼然觉得牙齿都在打哆嗦。
杏香没发现; 继续说道:“还有庄老夫人那边; 也是有几个人选的; 奴婢也写上了; 但是镇国公府的二姑娘也要议亲; 且比姑娘大两岁,因而还不知晓,镇国公府的二姑娘会定下哪个。”
晼然一页页的数过去,后面的名字都不认识,但家世都是不错的。
晼然突然想到,方才窦瑾晖说的话,他说他们会为她选个好的,原来她的所有人选早已经在他们那里过了一遍。
那窦瑾晖刚刚动怒,是因为乔落尘并没有得到他们的认同,并不在这本册子上,她与一个他们意料之外的人接触,所以窦瑾晖大怒?
但纵是他们觉得乔落尘家世人品不过关,撩妹的是乔落尘,窦瑾晖凭什么要骂她!她又没有穿着轻薄的去勾搭人,连句话都没说好吗!
不讲理!
晼然午膳都没吃,就回来了,原还想要因为窦瑾晖骂她的事情,好好发作一番,但这会儿知晓老太君与老侯爷已经开始操心她婚事了,再不敢胡闹,换了件衣裳去了沉元堂。
窦瑾晖一直坐在沉元堂里等着,总算等来了她。
晼然上身穿着一件水绿色绣山茶花滚边小袄,干干净净的,凑到老太君跟前请了安,便在旁鼓动着老侯爷,去逗那只画眉鸟,独独不理会窦瑾晖。
老太君与老侯爷心知肚明,两个人置气了,只装不知道。
没一会儿功夫,大表哥罗震宗到了,见窦瑾晖与晼然在,倒是有些意外:“不是去乔家参宴了?怎么这会儿就回来了?”
窦瑾晖轻嗯了一声,扫了晼然一眼,没说什么。
晼然不回答,只问罗震宗道:“大表哥怎么过来了?表嫂与小虎子呢?”
白氏生产后,罗震宗三口是在沉香榭用膳的,不用过来,舅父靖宁侯与舅母邵氏在锦华堂用,也不会过来。
罗震宗没想到晼然会在这里,一时有些尴尬,想了想才道:“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早间约了兵部尚书府的二公子宋珈齐,说好了明日来府里用膳,来与祖父,祖母说一声。”
晼然瞬间将自己的头垂下去,恨不能一头埋进画眉鸟的笼子里去,从前不知道也就罢了,现在知道了,好尴尬啊,倒好像她迫不及待要嫁男人一样的。
老侯爷眼眸亮了亮,老太君在晼然身上打了个转,装着漫不经心的说道:“哦,既然你们两个都是太子的伴读,互相走动走动也好,明日会备好宴席的。”
罗震宗笑着应道:“祖母说的是。”
“晼妹妹,你明个儿也过来,一道用膳,人多,热闹。”罗震宗率先张口说道。
窦瑾晖一下子就明白过来,眉头几不可见的皱了皱,正要说话,就听老太君慢悠悠的说道:“晼然便罢了,她明个儿一早要出门去。”
“我出门?”晼然不解的看向老太君,她怎么不知道,她要出门去?
老太君转了转手中的碧玺佛珠,脸上瞧不出喜怒的说道:“前几日得了消息,董伟德没了,人送去了幽州,你去幽州一趟,送他最后一程,也算是全了父女情谊,日后靖宁侯府与他董府,再没有任何纠葛。”
晼然听得一愣,若不是老太君提及,若不是她至今还姓董,她怕是要将这个人忘记了,认真算起来,她与董伟德,不过是几面之缘,没想到再得到消息,就是他的死讯。
“幽州近,不过两日的车程,箱笼昨日就替你收拾了,你去瞧瞧,还差什么,明个儿一早就去吧。”老太君说的再平常不过,倒好像这个人只是一个陌路人,认识都不认识的。
但晼然敏锐的察觉到老太君唇畔的一抹笑意,那是大事得成的满意。
晼然带着雪遥去次间查看箱笼,雪遥一件件的翻看着,对着单子,仔细又谨慎。
晼然坐在次间的罗汉榻上,静静品茶,一声不吭。
“姑娘若是伤心,只管说出来,别闷坏了身子。”雪遥点完一个箱笼,见晼然依旧那个姿势坐着,忍不住轻声说道。
晼然无奈的摇了摇头,她与董伟德能有多深的情份?怕原主也没多喜欢这个渣爹,她只是在想,依着老太君的脾性,连曦然都被老太君算计着,嫁了个那样的人家做填房,怎么会放过董伟德?
董伟德怎么说也是个五大三粗,正当壮年的汉子,没道理这么容易死吧?
晼然在此刻对老太君产生了深深的敬畏感,方才那种被安排未来的不满小情绪,转瞬间消失不见,老太君也不是直接指了个人给她,而是从湖里捞出来几条不错的鱼,让她挑,好歹她还是有一点选择权的。
明间里,罗震宗面带犹豫的问道:“祖母,那明日……还请吗?”
老太君含笑颔首:“自然要请,一回生,二回熟,晼丫头毕竟大了,直接见外男,总归不大好。”
老太君意有所指的看了窦瑾晖一眼,窦瑾晖今个儿才骂了晼然,老太君自然不会再做的那么明显,万一累及晼然的名声就不好了。当然若是日后无意中遇见,那就怨不得谁了。
老太君只差指着窦瑾晖的脸责备他,不该骂晼然了。
窦瑾晖面目微沉,起身说道:“幽州那边,怕也不简单,刚好我要去常宁一趟,不如我随同晼晼走这一趟。”
老侯爷正要说,他要去幽州,就被窦瑾晖抢了先,提溜着画眉鸟就走过来,还没张口,就听老太君说道:“这怕是不方便吧,毕竟晼晼是大姑娘了,不好随便见外男,让你这个表哥跟着去,像什么话?会被人诟病的。”
窦瑾晖:“……”
老侯爷在旁笑眯眯的点头:“没错,你跟着不合适,还是我去的好。”
老侯爷摩拳擦掌的说道:“勇武侯是不是在幽州?他孙子也不小了吧?是不是还没议亲?”
老太君皱着眉,回答的却是认真:“这却说不好,幽州毕竟有董家长房与二房在,若不去是最好的,但勇武侯府中似乎有不纳妾的规矩,你倒是可以去探听探听,若确有其事,倒是可以考量考量。”
窦瑾晖就站在那里,听着老侯爷与老太君侃侃而谈,半晌,淡淡张口道:“勇武侯的孙子,十五的时候就把府里的丫鬟能沾手的都沾手了。
皇上先前还想抬举勇武侯,但看勇武侯府后继无人,勇武侯年纪也大了,准备年底降爵,想来,若勇武侯没了,勇武侯府会被直接掳了爵位。”
老侯爷与老太君默了默,不一会儿老太君再次张了口:“说起来,若要去幽州,必定要路过青允,庄老夫人祖籍在青允,听说他那个外甥在青允为官……”
“外祖母记得不错,皇上已经通知了吏部,要严惩今次行贿之人,庄老夫人的外甥就是其中之一……”窦瑾晖沉声说道。
老太君与老侯爷幽幽的看了窦瑾晖一眼,问道:“难不成,皇上是要将你安排在吏部了?”怎么对哪个人都这么清楚明白?
窦瑾晖摇头:“只是皇上要太子彻查贪官污吏,我刚好拿了吏部的黑册子,因而格外清楚,这一路上路过的州县,不少是在黑册子上的,便是没有行贿之人,也有些难堪的私隐……”
老太君竖着耳朵听着,窦瑾晖却不说下一句了,拱手道:“瑾晖明日也要出行,先去收拾行囊,既然外祖父认为不必我跟了晼晼去,那我便不理会了。”
“等等。”老太君瞪了一眼窦瑾晖道:“既然顺路,明个儿就一道走吧,你外祖父年岁大了,自不如你知晓朝廷中事,就让安嬷嬷跟去吧。”
窦瑾晖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谨遵外祖母之命。”
窦瑾晖一走,老侯爷就问:“那我呢?”
老侯爷觉得京城无聊,又不似在大名府,那么多熟悉的人,正找机会出京去呢。
老太君无奈的说道:“现在是紧要时候,若你不小心选错了人,晼丫头一辈子不都毁了?再者你也离不得,辅国公隔三差五的过来,也不是个事儿,那慕容智与慕容蝶哪个是省心的?你想法子,让辅国公赶紧断了念想,如今董伟德也没了,我给敏敏挑的人家,也该相看相看了。”
关于窦瑾晖与老侯爷之争,晼然完全不知,第二日一早起身,直接上了马车,有安嬷嬷在,事情有条不紊,没有半分疏漏,雪遥与杏香两个都跟了来,生怕有哪里服侍的不够周到。
甚至于,晼然都不知道,窦瑾晖与她隔着一个马车,一直跟在后头,直到中午到通州驿站休息,晼然才发现,与自己同行之人,竟然是窦瑾晖。
“想吃些什么?”窦瑾晖将手里的马鞭递给护卫,修长干净的手,抚了抚马儿的鬃毛,问晼然。
晼然还没说话,就被一个带着薄纱的帽子给遮住了,安嬷嬷在侧道:“外头的吃食也没什么可挑的,给姑娘要一碗银丝面便是,姑娘大了,不便露面,送到房间里便是。”
安嬷嬷说完,引着晼然就进去了。
如今腊月里,戴上帽子倒也还好些,不像夏日里那般闷闷的,只是晼然一向嫌弃累赘,惯不喜欢这些个东西,因而进了房间就嫌弃的丢在一旁。
“嬷嬷,您也顺着表哥,我才十二呢,哪里就用得上这东西了?”晼然在一旁的如意圆桌前坐了,嘟囔道。
安嬷嬷笑着吩咐雪遥杏香去铺床,打水,一边道:“姑娘自小在京城里头长大,多见姑娘们十五岁议亲,十七才嫁人,那是因着京城府邸心疼自家姑娘,想要多留姑娘两年。
但出了京,便不是如此了,地方上的姑娘们,多数十一岁就开始相看,十五岁及笄后便是婚期,若有那小日子来的早的,便是十三嫁人也是有的。”
晼然听着有些怕怕的,却也知道,自己日后是装不得小孩子了。
“姑娘明日到了幽州,还会见到董府的三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