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闺小娘子-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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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晼然与窦瑾晖一道出了府,秦明辰得了消息,立刻堵在了侧门处,隔着车帘问道:“四姑娘今日出门?”
“恩,要去户部尚书府做客赏梅。”晼然好阵子没出门了,偏她也没什么玩伴,聂佑娴要做太子妃了,连带着她都没得玩了,今个儿难得出门,因而话语都带了喜气。
窦瑾晖见帘子微动,猜测晼然约莫是要掀了帘子说话,轻咳一声道:“若失了礼数,下次不拘你如何撒娇,我都不会带你出门去了。”
晼然撇嘴,明明就是窦瑾晖要她一起出门来玩的,不过这是窦瑾晖的约的局,他是爷,他说了算。
晼然刚想撩车帘的手放了下来,乖乖糯糯的应道:“表哥,我知道了。”
谁让她最怕窦瑾晖呢。
这两句话,在秦明辰听来,简直就像是数九寒天,抱着一个大冰疙瘩一样,怎么也捂不热了。
那般粉雕玉琢的人儿,跟窦瑾晖撒娇!
秦明辰陷入深深的怨念中,为什么他不是四姑娘的表哥,为什么他不能跟四姑娘住在一个宅子里,为什么他不能被四姑娘撒娇!
窦瑾晖骑马而行,转眼就消失在街道口,秦明辰板着脸吩咐道:“去打听打听,辅国公这会儿回府了没有?”
护卫很快回转,说辅国公这会儿正在府里,秦明辰安排好巡逻的护军,直接冲进了辅国公府。
“师傅,安宁候长公子与靖宁侯府的四姑娘是什么关系?”秦明辰幽怨的问道。
辅国公这会儿正在书房里擦拭着他的弓箭,这次跟靖宁侯老侯爷出门打猎,是一大进步,猎到的狐皮也送到了罗氏跟前,罗氏虽没有正式表态,但显见着待他跟从前不同了,虽仍旧是客客气气的一声国公爷,但是含着笑意说的,那是完全不一样的!
“表兄妹关系啊。”辅国公不走心的说道,他这三年,可是把罗氏周围的情况,摸得清清楚楚的。
“就仅仅是表兄妹,与四姑娘的关系,就同靖宁侯世子罗震宗是一样的,是不是?”秦明辰盯着辅国公,就等着辅国公点头。
辅国公见秦明辰一本正经的样子,这才认真的比对了一下。
“一样也不一样。”辅国公道:“一个是舅舅家的表哥,一个是姨母家的表哥,倒是平级,但窦瑾晖与罗震宗还是有些差别的。”
“什么差别?”秦明辰追问道。
辅国公要到嘴边的话,又吞了回去,改口道:“罗震宗已经大婚,连儿子都快三岁了,窦瑾晖还没有议亲。”
秦明辰本来还抱着一点希望的,这会儿听了,愈发不好了。
辅国公侧过脸去,轻舒一口气,他险些就要说出来,窦瑾晖与太子是师兄弟的事情了,太子在太行山的事情,只有几个人知晓,幸亏幸亏……
秦明辰咬牙道:“师傅,不然你现在就替我去靖宁侯府提亲吧?”
55。第55章
户部尚书府前院; 夏大人正与窦瑾晖与聂致远讨论一个议题,就听府中小厮来禀:“老爷; 舅老爷一家子到了,这会儿已经到门口了。”
夏大人眉头轻轻一挑,道:“没想到竟是今日就到了。”
窦瑾晖问道:“夏府的舅老爷; 莫不是那位任江南知州的乔大人?”
夏大人捋须微笑道:“窦公子好记性,眼看年下吏部考评,乔大人回京述职; 早先便来了书信; 原以为还要过上两日,不成想,今日便到了,两位……”
窦瑾晖拱手施礼道:“夏大人请便; 我与镇国公世子再想想这议题该如何辩论; 待大人归来,再与大人商讨。”
夏大人点头示意; 转身走了出去。
窦瑾晖看着夏大人的背影,若有所思。
聂致远有三年多没见窦瑾晖了; 窦瑾晖较之从前; 多了一分冷厉; 只要不说话的时候; 便让人觉得似乎是从身体里散发出寒意来; 让人不得亲近; 也恰恰是这份不同; 倒比旁人更有吸引力一些。
“镇国公府门前的尸首,是怎么回事?”聂致远问道。
窦瑾晖转过身来,淡然张口:“那是镇国公府的小厮,又是死在你们府门前,你倒来问我是怎么回事?”
聂致远面色微红,一时轻咳一声道:“秦少将军说,是你告知他,府门前有一具尸首的,那个侧门,原是仅供四姑娘来往的,周围鲜少有人,若不是你命人将尸身放在那儿,又怎会知晓?”
“秦少将军说,我说镇国公府门前有尸首?”窦瑾晖唇畔勾起一抹笑意来,略带玩味的说了句:“我竟不知,五城兵马司的人,什么时候还有这样的闲情逸致,能有功夫说那样多的废话。”
聂致远抿唇,他是世家子弟,倒也不是半点不通世务,也知秦少将军故意说出窦瑾晖来,不怀好意,但他有些顾不得,他太担心了,担心自己在窦瑾晖眼中的形象。
“暂且不管秦少将军为何要这般说起来,我只问你,那尸身是不是你处理的?故意放在镇国公府的门前?”聂致远微微红了眼:“我是如何的人,你是知晓的,你竟故意如此……”
窦瑾晖神色微凉:“那小厮要离开镇国公府,若是四处胡言乱语,你当知道镇国公府会成什么样子,此事太子已然知晓,放在侧门,不过是太子的警告,你若再如此下去,下一次,说不定尸体就会出现在镇国公府的正门前。”
聂致远的面容渐渐退了血色,好半晌缓不过来,若是旁人便罢了,偏这个人是太子。
“你妹妹还有一个月便要入宫,她是太子妃,你当知道,这件事情,已经不只是你与靖宁侯府的事情了。”窦瑾晖声线似是从冰水中淬过,每一个字,都凉彻心扉。
聂致远渐渐弯了脊背,慢慢的蹲了下去:“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你们都知晓的,知晓我是个什么样子,所以才会让楚玥嫁给我,不是吗?”
“靖宁侯府的嫡长女,嫁给你,关乎着两府的体面,且如今楚玥表妹已经嫁给你两年,你们该是时候有个孩子了。”
窦瑾晖凉凉道:“这里是户部尚书府,多说无益,你自己斟酌吧。靖宁侯府与安宁候府自是会替你遮掩,但终归不是长久之计,若你二人有了子嗣,即便有些许谣言,也可以不攻自破。”
窦瑾晖说完,看也不看聂致远,便走了出去。
沿着外院青石小径而行,隐约可以看到围墙处,有梅枝越墙而出,有淡淡的梅香缭绕,想来,晼然几人,便是在这里玩闹的。
窦瑾晖往前走了几步,果不其然,听到几声娇声笑语,皆是些不知忧愁的小姑娘。
“你总算想起来找我玩了。”聂佑娴伸手就去捏晼然的脸:“我整日里念叨着你,你可倒好,回了府,就把我忘了个干净,咱们姐妹上回见面,都有一个月了。”
聂佑娴如今身边一直有教导嬷嬷,虽不似从前那般严苛,但也不许她随意玩耍了,多半时候是要端着的。
今个儿是聂致远要领了聂佑娴几个出来玩,这才没有带了教导嬷嬷。
此刻的聂佑娴猫儿一样的倚在晼然身边,拿了一支梅花只在晼然脸上问道:“说,你这一个月都玩了什么?”
晼然倚着罗楚玥,眼眸微转,想了想道:“也没玩什么,冬日里,没夏日那么多玩的,也就是凿个冰洞钓鱼,或是洒了谷子抓麻雀,本来我是想要溜冰的,我外祖母罚杏香跪了两个时辰,我就再也不敢了。”
聂佑娴听着好生向往,摊在晼然身上道:“你可好了,我整日里起身梳妆就要一个时辰,再读书一个时辰,用过午膳便午休,午后又要练礼仪与女红,闷都闷死了。”
罗楚玥温柔的递了一盏热茶,婉声说道:“小姑再熬上一个月便是,待入了宫,宫里许多的事情,都要太子妃帮忙参详,总不会闷得慌的。”
聂佑娴不高兴的往晼然身上抵了抵:“每个人都告诉我,入宫了便好了,我却觉得不是,如今在宫外,人人奉承着,便是夏夫人刚刚也要小心谨慎着,我说要在这地上铺了软垫,席地而坐,夏夫人也不敢拦着。
可若是入了宫,怕就不同了,上有太后与皇上,下有什么德妃,贤妃的,哪个不是厉害人?我只各宫去溜达一圈,就要转上好几日功夫了。
更可气的是,也不知我是主子,还是那些个教导嬷嬷是主子,这个不行,那个不许的,闷都闷死了,太子倒不如娶个纸片人回去,只管放在那坐着便是了,绝对不动一丝一毫。”
晼然倒是蛮理解聂佑娴的想法的,虽然许多人羡慕聂佑娴的好运气,但她一点儿不觉得好,宫斗是分分钟要死人的,她是没胆量的。
聂佑芝见聂佑娴不高兴,罗楚玥也不知怎么安慰,便笑着问晼然道:“我昨个儿听丫鬟说嘴,倒说起五城兵马司的那位秦少将军来,说是长的极好,而且……最近总往你们靖宁侯府去呢。”
聂佑娴还一个月大婚,聂佑芝也在议亲了,对这样的事情极敏感,便逗趣的说道。
聂佑娴眼睛一亮,眼里闪着八卦的熊熊之火:“怎么回事?快给我交代清楚!”
晼然颇为无语,但身为现代人的她,对这样的事情,倒也落落大方:“他是辅国公的徒弟,因为管着国公府与侯府这附近巡逻的事儿,便来认认门,再者来来回回的也不方便,有时候便在侯府用个午膳。”
聂佑娴追问:“听着年纪不大啊,年纪轻轻就成了少将军,他府里是做什么的?长得当真很好看吗?”
晼然嗑着瓜子道:“是护国大将军府,至于长相……”
晼然想了想,觉得论好看,能比得过窦瑾晖的可能还真没有?但她没胆子拿窦瑾晖做比,因而认真思索了下回道:“长得过得去吧,但若论好看,怕还比不得我子涵哥哥呢。”
宋子涵长得相当白净,且男生女相,是个人就要觉得他长得好看,唇红齿白,很嫩很嫩的小鲜肉。
“子涵哥哥?”聂佑娴想了想问道:“就是你从前说的那个,打小就生病的?”
“难得你现在记性这样好啊。”晼然笑嘻嘻的说道。
窦瑾晖在围墙外,将这一切都听了个清楚明白,连聂佑娴都能记住的人,可见晼然是经常挂在嘴边的。
护国大将军府,如今也只是徒有虚名了,三代只出了秦明辰这么一个懂些功夫的,皇上若不是想要安抚这些朝廷勋贵,怕也不会抬举秦明辰。
至于宋子涵,靖宁侯府与宋家,该是没有牵绊了才对,便是那日宋子涵去见晼然,也只因罗氏念着旧时情份,看在晼然幼年与宋子涵玩的好的份上……
可就是这样两个人,正在几个小姐妹的话语里频频出现,而他这个表哥的名字,竟是半个字都没有提。
窦瑾晖不知怎么的,就有点不舒服起来,有种喂了白眼狼的错觉。
窦瑾晖拂袖离去,自然就没听到,罗楚玥温柔含笑的说道:“若论男子,怕再也没有比瑾晖表哥更出众的了,也怪不得晼晼的眼光愈发的高了。”
“就是安宁候府的那位长公子是不是?”聂佑芝点头道:“有回好像是他来接晼晼回府的,便是我大哥都对他赞不绝口呢,我这些年也没听我大哥夸赞过哪个,倒是这位窦公子,让我大哥心服口服的。”
聂佑娴想到了旁的事情,一时没接话,只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