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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表小姐有喜-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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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瞧见那伤她揍他的心都有了,青紫的伤口还渗着血珠,这几天刚见起色的伤又白养了。怎会有这么不听话的人,傻到和自己身子过不去?他不爱惜自己便算了,她可是还得靠着他,抱紧他的金大腿呢!
  归晚极轻极柔地擦拭着伤口,越想越气,乜了他一眼。可转念一思又不对,他怎么回来了?他书房里不是还有位“客人”呢吗!
  想到苏慕君,归晚一个不留神,手重了,药棉直直戳向伤口,血顿时浸染药棉,疼得江珝陡地挺直了下颌,低“嘶”了一声。“你是故意的吗!”他疼得直咬牙,斥道。
  归晚瞧见流血也惊了,连忙道歉,可对上他那嫌弃的眼神,她也不干了。怕弄疼他,她上药极小心,紧张得鼻尖都冒汗了,他居然还说她是故意的。这一句话,勾起方才在书房的冷漠待遇,她堵着的心也火了。自己到底要如何做才能讨好他,他心真是石头做的,还是说,他真的恨自己恨到了骨子里。
  有孕本就情绪不稳,最近事一个紧着一个,归晚心里躁得慌,热的抹了把额角的汗,把药甩在了盒子里,一双水润的大眼睛瞪着他,嗔道:“对,我就是故意的,怎么了。嫌我手笨便找个不笨的呀!”
  小姑娘声音软萌萌的,更似撒娇,不过江珝听得出来,她的确生气了。这么些天,她也有过愁容但大多时候都是欢颜笑语,跟在他身后示好,活像他案头的那只扬唇吐舌的青铜小貔貅,明明是威严的象征,偏就对着他媚眼谄笑。
  她居然也会生气,可又因何而气呢?
  江珝想不懂,也没心思去想。他默然放下衣襟,坐直身子穿上了鞋。
  眼见他起身又要走,归晚一把拉住他袖口。
  “松开。”他低沉道。
  这人怎么一言不合就要走,归晚眼泪都快急出来了,坚定道:“不松!”
  “你松不松。”他声音越发地低了,俊朗的眉心带着戾气,阴寒得让人颤栗。归晚有点明白传言中“煞神”的意思了。
  她忍不住了,到底还是软了下来,扯着他衣袖哭道:“我错了还不行吗!你别走了,你好几日都没回,府里传开,我都快成个笑话了。就算你怨我,也得告诉我我到底哪错了,我改还不成吗!”
  小姑娘眼泪扑簌簌地流,沿着红润的腮颊浸润了整张柔嫩的脸,不显狼狈却独有种撩人怜惜的风情,她粉嘟嘟的小唇一张一合,委屈得不得了,却还在含混道着:“你娶我到底为的什么呀……”
  江珝被问得心猛然揪起。到底为何娶她,自然是因为恨,可仅仅因为恨吗?
  不管余怀章到底有无投敌,他失守之责都是逃不掉的,她也必然是罪臣之女,以薛冕的性格如何会让罪女入薛家大门,她的结局不是流放便是为奴为婢,便武阳侯府也未必保得住她。若是恨,放任她自生自灭不是更轻松,可他偏偏娶了她,便是余怀章获罪那日,她也可以沂国公府少夫人的身份躲开这一劫……
  不要说归晚,便是江珝眼下也摸不清自己到底想的是什么,好似每每面对她,心底的那份坚定总会被动摇。
  他看着她,扒开她的手,蹙眉道:“别哭了,我不走了。”
  他把她按在床上,看着她水莹莹的小脸想到什么,犹豫片刻后还是出去了。再回来时,手里多了块浸湿的绢帕,递给她。
  小姑娘抽搭地鼻子没接,看着他,梨花带雨。他又是无奈地深出了口气,给她擦了擦脸颊。他哪干过这伺候人的事,手下没轻没重,她娇嗔道:“都擦疼了……”
  江珝愣住,把巾帕塞进她手里,端坐在了对面的椅子上,英俊的脸如雕像般清傲而冷漠。
  归晚抹了抹泪,瞥着他小声嘟囔道:“我不是故意的……”
  江珝深沉地看了她一眼,冷清清地“嗯”了声,又道:“你到底为何哭?”


第22章 撒娇(三章合一)
  为何哭?当然是委屈了; 归晚今儿才知晓他是为了北伐才同意娶亲; 可选哪家小姐不行偏就选了她,他当她想嫁吗?就算父亲错了,那是他们之间的事; 何必报复在自己身上。娶都娶了; 不拿人当妻子,这算什么事。还有,就是他和苏慕君……
  “大嫂晚上去书房了?”
  他没想到她会问这个,表情微僵; 随即应道:“是。”
  “这么晚了,她何为去?”她捏着帕子问。
  他垂眸沉默,淡淡道:“你不必问了。”
  “我不必问?”归晚反驳; 刚止住的泪又涌了上来。“就算她是大嫂,也该避嫌吧。这么晚了还去大书房找你,我怎就不能问了?”
  “便去了,你怎就能问了?”
  他居然还有样学样地回了一句; 小姑娘气得帕子都快绞断了; 怨道:“我是你妻子,你说能不能问!”
  江珝转眸; 瞧着一本正经的小姑娘,惊愣住。
  这算什么?她这是……在吃醋?
  江珝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怀着先入为主的念头,他本就没想拿她当妻子,唯是打算接进府里好生养着便罢了。即便是那日的情不自禁,也不过因她一句“你把我当妻子”而欲给她一个名正言顺的实质而已; 无关乎感情。
  可现在……她居然为他吃醋?他突然意识到,她是真真切切把他摆在了夫位了。虽有些任性不可理喻,可若是无情,何以妒?
  江珝觉得这阴差阳错太可笑了,然面对她,他丝毫笑不出来,甚至心里有了种异样的触动。
  从嫁进来,她就跟着他向他示好,在她亲人面前出言袒护他,甚至关心他的伤势,努力做一个为妻者该做的……她对自己身份的投入,居然让他动容。
  是,在这个家,她只能靠着他,所以要讨好他,可这不更是说明她的无助。她只是个无依无靠,柔弱娇怯的小姑娘……
  他叹声起身,到了她面前,抽出她手里的手帕再次给她擦了擦脸颊,轻柔小心。他叹声道:“胡思乱想!她是我大嫂,哪里如你想的那般。她不过是来劝慰我不要因忙而冷落于你,你如此想她,岂不是枉了人家一片好心。”
  真的是好心吗?归晚眨着水汪汪的眼睛仰视他,问道:“所以,你是因为她才回来的?”
  这话还是带了酸意,可江珝没法再解释了。他是因为苏慕君回来的,但不是因为她劝,他是在躲,躲一段他不想提起的记忆。既然面前的姑娘果真想把自己当做他的妻子,有些事,她还是不知道的好。
  “我自己没办法换药!”他沉声道,找了个可以接受的借口。
  果不其然,小姑娘闻言破涕而笑,唇边勾起的小梨涡里还水莹莹地,好不娇憨可爱。“那你还嘴硬,非道自己伤好了。”说罢,她赶紧起身,拉着他坐回床里,把剩下的药继续给他换上。
  缠好了纱棉,二人再次躺下,肩并肩,相隔半臂之距,呼吸可闻。他睡觉极安静,气息沉稳。听着他均匀的呼吸,她偏头看了他良久,随即一个翻身,贴到了他的身侧,做贼似的蓦然抱住了他的手臂。
  江珝微诧,侧目看了她一眼,本能地伸出手要推开,可见她紧紧地搂着自己的胳膊,小心翼翼生怕被人抢去了似的,他顿住,随即手一垂,把她身后的被拉了过来,盖在她身上——
  可就在那一刻,他似乎看见了小姑娘若有若无地勾了勾唇,露出小孩子般得意的笑。
  哎……他暗暗叹了口气,心中竟有种被算计的感觉,可却又无可奈何。
  “红颜祸水”啊……
  天不亮江珝便醒了,烛火已烧至尽头,借着最后一点光亮,他打量着身边人。小姑娘正枕着他手臂酣睡。昨晚睡梦中,她一个劲儿朝他怀里贴,推又推不开,只能任她枕着自己。
  此刻,她恬然未醒,长睫低垂,精致的小鼻翼翕动,气息幽幽,滑若凝脂的脸蛋透着红润,黏着几根青丝,颇有种被宠后娇憨妩媚。
  江珝不得不承认,她的美惊艳无双,如此佳人,便是看着也是种享受,于是忍不住多瞧了她几眼……娇滴滴的红唇,纤细的颈脖,优美的锁骨……她含胸缩在他臂弯里,他稍再垂眸,便瞧见了她半敞的衣襟里,那蜿蜒的酥软。
  那里他触碰过,柔滑甜腻的感觉依旧清晰……他口又开始干了,喉结下意识滚动,身体某一处忍不住躁动。
  他下意识朝她靠近,就在双唇要接触她睫毛的那一瞬,昨夜那种无可奈何的懊悔再次出现,他登时紧闭双目,翻身便要抬起胳膊。
  动作太急,惹得身边人娇哼了声,他当即止住,转而轻托着她头,缓缓抽了手臂。
  怕吵醒她,他动作极轻,穿上衣鞋便出去了。就在他掩上房门的那刻,归晚睁开了双眼,盯着那门,长舒了口气。
  昨晚真险,好不容易他回来了,她居然没忍住发了脾气。亏得哭了一场挽救回来,因祸得福,他不但没怪她,貌似他们又回到了初始。
  原来他软硬不吃,竟吃这套,早知道撒娇管用,她早便撒娇了!
  她悠悠起身,看着二人同盖的被子,怔了会儿。自打穿来,她常做噩梦,不管是关于原身的还是自己的,每每都会夜半惊悸而醒。可神奇的是,昨夜她竟睡得异常安稳,暖暖的有种久违的安全感……
  估计人也醒了,林嬷嬷敲门而入,见到坐在床边的表小姐,脸上笑意藏不住了。这些天二公子和表小姐闹别扭,愁得她饭都吃不下了,昨个终于把他盼回来了,房里竟传来争执和啼哭声。她以为二公子又会摔门而去,谁知两人闹着闹着,和好了。
  “表小姐,你都不知道昨夜给我急成什么样,奴婢半宿没睡啊。”
  归晚闻言,会心笑笑,柔声道:“还是嬷嬷惦记我,眼下也就你真心待我。”
  这话怎听着让人心酸呢?林嬷嬷安慰道:“瞧您说得,不是还有侯夫人吗。”
  外祖母吗?自己已经嫁了人,她鞭长莫及啊。归晚笑而不语,林嬷嬷也明白,不过还是笑道:“还有二公子啊,别看他人冷,对表小姐你也是用心,他刚走的时候还嘱咐奴婢,说你昨夜歇得晚,让你多睡会,定不要扰了你。”
  “真是他说的?”归晚惊奇问。
  “对啊,我何必骗您啊。”林嬷嬷笑道,“我瞧出来了,这二公子是要哄的,您服个软,他便心软了,您往后可不要再恼他了。”
  林嬷嬷怎么总是认为是自己惹的他呢,明明是他脾气不好么!归晚撇嘴,却也含笑应了。想想方才他怕吵到自己,轻手轻脚地穿衣,她还真有那么点心动……可回过神来思量,都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他本就是个冷性子,何况他们之间还夹了一个余怀章,他到底还是因为父亲对自己怀有芥蒂,若果没有杭州失守的事,他应该不会这么排斥自己吧……
  这还真说不好,因为她还有一件事在瞒着他——归晚垂目摸了摸自己的小腹,林嬷嬷瞟到,眉心一蹙,忧虑道:“表小姐,可不能再等了,这都耽误了多少日子了,趁着现在和二公子言和的机会,该走的那遭还是得走啊。”
  归晚何尝不知道,既然打定要这孩子,只有这一条路可走。那日好不容易干柴烈火了,却堪堪被打断,他莫名其妙地怨上了自己,直至昨晚才算缓和,可他依旧对自己没那份心。他没那意思,叫她如何是好?总不能逼着他要了自己吧。
  林嬷嬷也明白,这位二少爷冷冰冰的,像个不过世事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似的,让他主动近女色,是有点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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