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老公怎么还不死-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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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二夫妇感激于大嫂子的处处体贴,干脆拨了整个东厢房给湘云居住,又闻大嫂想在大哥书房中捡些旧物留给云丫头做个想念,二人干脆将大哥书房里的东西尽数搬到东厢之中,以后出门子也给云丫头带走。
见着史二夫妇的感动之色,史张氏只是暗暗好笑。
她压根就没想过让云儿住到重华院里,不是亲生的骨肉,怎么疼爱都是有限,嘴上说的再好,但怎么也贴不到肉里。若是让湘云一个人独居在重华院中,尊贵是尊贵了,但怕是十天半个月才会见到史二夫妇一面,平日里不常见面,见面也不过就是请个安就回,经年累月下来能有多少感情,就算她留下再多的恩义,也会被岁月给磨尽了。
候府里的下人最是势力,到时奴大欺主该怎么办?奶娘虽然忠心,但毕竟是个下人,年级又大了,只怕也是有心无力,护不住湘云;住在正院东厢之中,虽然不如独居一院来的尊贵自在,但在二叔和二弟妹两人眼皮子底下也不怕有人敢苛刻云儿。
至于能得到夫君书房里的东西,也算得上是意外之喜,先不论夫君书房里的家俱都是上等的紫檀木制成,做出门子的陪嫁体面的很。而且夫君没有像其他人般,大凡得了什么好东西就藏着掖着,越是好东西,越是爱收到库房里存着,而是认为好东西就是要拿出来用的,其书房里的摆设大多是些极难得的古董,平日使用的也是上上之物,也是二弟夫妇不识货,不然那有那么容易留给云儿。
且不论史张氏借着给孩子收舍屋舍的机会俏俏收了不少夫君的私房之物给女儿。无论再怎么不舍,史张氏还是过逝了,遗留下一个孤女托给二弟夫妇教养。
作者有话要说: 觉得有点不太通顺,小修改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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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欠债难还
史湘云是直到一日之后,才知道史张氏过世的消息。
做为一个婴儿,史湘云一直过着吃了睡,睡了吃的日子,除了偶尔被人抱去看看已病的无法行走的史张氏,大部份的时候都在待在自己的小床之中睡着,偶尔她会思考一下自己的现况,她为何会在这里?她是谁?来之前发生了什么事?还有下意识的努力记着母亲对她说的每一句话,但还未满月的婴儿的身体太过娇弱,光是想一想都觉得疲累,往往只努力了一息便沈沈睡去。
史张氏过世的那一日,没有人指望一个未满月的小婴儿给史张氏披麻带孝,所有的人纷乱忙着,张嬷嬷(即张奶娘)也没有像以往一样抱她去史张氏的房中,只是吩咐了一声让几个丫环好好照料着就急忙赶着去灵堂了。
虽然没有人跟她说上一句,但从川流不息的素衣丫环,还有用着同情的眼光瞧着她的男男女女的身上,她知道她的母亲就在那日过世了。
那一天晚上,除了尿湿了还有肚子饿时会哭,其他时间都是笑着的湘云,莫名其妙的哭了一个晚上,无论奶娘怎么哄着,张嬷嬷怎么抱着她叫心肝宝贝儿,连史鼐夫妇都惊动了,还请了太医来瞧,但史湘云的眼泪还是止不住的落下,因为她知道……这世上唯一会无条件疼宠她的女人已经不存在了……
从史张氏过世的那日起,史湘云的意识也从原先的朦胧混沌而被逐渐清醒过来,这世上己无可以为她遮风避雨之人,所有的喜、怒、哀、乐都只有自己品尝了。
随着史张氏的离去,史鼐夫妇两也正式的搬进了候府正院。
史湘云虽与他们同住一院,但毕竟不是自己亲生骨肉,史鼐夫妇又为府中人事纷乱,也只是每日瞧上一眼便罢,有时忙起来,三五日都不曾见过史湘云一眼。
本以为史鼐会看在史张氏临死前还为史家竭尽心力一事而高看史湘云一眼,不料史鼐夫妇对史湘云也不过尔尔,再见虽因守孝不好庆祝二爷袭爵一事,但府中上下人等都加了一个月的月钱,虽还穿着素衣,但人人笑逐颜开,看的张嬷嬷好生气闷,只能抱着小小的婴孩,恶毒的咒骂着,一会儿骂着史鼐和史王氏不守信用,一会儿骂着张家大太太,一会儿甚至连她短命的爹爹都骂进去了。
也托张嬷嬷口无遮拦的乱骂之福,她终于明白自己是谁了,原来自己竟然穿成了红楼梦里那丧父丧母,后来又丧夫的史湘云。
史湘云的小脸顿时傻成了一个大大的呆!呆!呆!
婴穿已经够倒楣了,还穿成没自由、没自我的古代女人!?穿成古代女人就算了,好歹是出身自有钱有权的家庭而不是没钱人家,但……穿成一个迟早要做寡妇的女人……
嗯……非常好!她很满意!
没男人是件好事,她可不想给男人这样又那样的,做尽不可描述之事。唯一让她犹豫的是寡妇的社会地位太低了。寡妇有混的好的,像贾母;也有混的不上不下的,像李纨;而史湘云据说是混的差的那种,连李纨都不如。
红楼是个坑!结局版本百百种,但无论那一版史湘云的下场都不好,做了寡妇之后因为史家也没落了,没生育孩子而且又没娘家撑腰的史湘云,最后只能孤苦过日,她倒不是怕吃苦,但据闻有一说是,史湘云做了娼妇和贾宝玉苟合着搭伙过日子。
一想到这版本红楼结局,史湘云就有一种冲动想好好问候一下贼老天的祖宗十八代,如果它有的话……
或许是她瞪视老天爷瞪太久了,眼睛突然觉得超酸痛的,大颗大颗的眼泪直直落下。
见小小姐也哭了,张嬷嬷像是得了鼓励,咒骂的更起劲了,在她口中,这二房和三房夫妇都是贼,抢了大房的财产还抢了史张氏遗留给史湘云的嫁妆。
对张嬷嬷这般满怀怨恨的举动,史湘云也是无语了,史张氏处理大房财产之时,她也是在旁边的,史张氏亦是深怕张嬷嬷左了性子,一次次细细掰开跟张嬷嬷说道过。
史湘云是绝户女,家中又有五服内近亲,律法本就定义继承顺序是族男先于亲女,她所能得到的也不过就是族中一份妆奁,至于母亲嫁妆她虽然能全部继承,但嫁妆大头的田产,在嫁妆单子中早已说明是给嫡出长子的,她这个嫡出长女是没份的,既然注定得不到这些产业,还不如爽快交出去好得人家一个好。
当然其中水份是有的,像娘亲给二房和三房的那二个商铺是那死去老爹给娘亲的私房,按理是可以暪下的,不过史张氏还是交了出去,毕竟这二个商铺利润太大,来源又暪不过人,与其让二房和三房心心念着,弄出事来,还不如给了他们换个清静安生。
史张氏对她的愿望极小,她这一生所求的,也不过希望自己唯一的女儿能够平安长大罢了,为此,她甚至不惜舍去大半嫁妆,就是求二房和三房那对她多尽些心。
听着张嬷嬷不断念着史鼐和史鼎夫妇的坏话,史湘云顿时有些明白了红楼书上这史湘云的性子是从何而来了。
怪不得史湘云能养成那乐观开朗又心直口快的性子,可见得其日常生活没有被苛待到,但看似乐观开朗的史湘云却偶尔时不时爱刺人一番,总在不知不觉中诉说自己无父无母之苦,看来多少是被张嬷嬷影响到了。
虽然张嬷嬷之言有失偏颇,但也怨不得张嬷嬷对史家这两夫妻如此埋怨,她娘亲的嫁妆本是张嬷嬷代收的,又被二房寻了个理由收了大半入库房之中,虽说是代为收着,等她出门子就交给她,但等她真出门子时,还不知能剩得下多少?
想来史张氏千算万算,怎么也没算到这史家会精穷至此吧,竟连她最后所留下的那么一点子东西都抢了。
史湘云不知,为了还掉国库欠银,史鼐和史鼎可说是将多年的私房积蓄全都花掉了,莫说是从史湘云生父那儿继承来的遗产,连自家财产都花销了大半,差点连妻子的嫁妆都尽数投进去。
史家家财当然是不止这区区三十三万两,但有些东西买时值钱,卖时根本就值不上价,再加上一些不能卖的田产与器物,为了一口气还上这三十三万两,史家除了库里的现银尽数取出,也私下变卖了好些商铺,而来上门清点欠银的内侍又诸多刁难。
本来这金银对换之价,素无定论,战乱时一两金可换十一两银,年景好时可换个八、九两银,不过一般均是以一两金换十两银来论的,但这些内侍偏偏以最差的八两银来计算,再加上明明是足锭的银子还要算上三成火耗,硬生生加了好几万两,史家等人不得不开了库房,拿老库里的古董摆饰来抵债,而内侍又做价极低,明明约要千两纹银的玉器却作价三百,逼的史鼐和史鼎险些连媳妇的嫁妆都给用了。
虽最后还是还上了银子,但史家当真是伤筋动骨,元气大伤,好几年就回不过气来,好在圣上大概是真因为史家还了欠银,甚至得到的银子比预期多而心满意足之下,不但抬手让史鼐承袭了保龄侯的爵位,还赐了一个忠靖侯的爵位给了史鼎,虽是最低等的爵位,但已出乎史鼎的预期之中了,本来按史鼎所想,能得一个一等将军的爵位便己是大幸,万没想到还能更进一步,这爵位也能再多传一代。
作者有话要说: 为避免大家脑袋打结,史家人物如下:
史大:史鼒(找不到史湘云父亲的名字,姑且取之)
史二:史鼐
史三:史鼎
史家三人的老婆名字找不到,姑且取之
史大老婆:史张氏
史二老婆:史王氏
史三老婆:史秦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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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丧礼难办
史鼐夫妇继承候府的第一件事,便是操办起史张氏的丧礼。
史张氏乃前保龄侯夫人,这丧事若办的差了,不但他们保龄侯府没了脸面,怕是人人都会戳他们的脊梁骨,说他们苛待长嫂,以后出门都会被人吐几口唾沫星子。史家现在步步惊心,那担得上苛待长嫂这个罪名。
这红白之事之中,以白事最为花钱,红事还能讨价还价,东家不卖换西家,但白事那有与人讨价还价的份,加上棺木和白幡,还有水陆道场,和伺候僧侣道士的素菜席面,样样都得花费银子,虽会有随礼的奠仪收入,但一个前保龄侯夫人,连娘家都不打算派人过来了,会有多少人来随礼?
总归这奠仪是万万不敢指望了,为了办好丧事,史王氏不得不把自己的私房银子都投进去了,史秦氏也把自己的压箱银子拿出,但仍有不足,史王氏只好考虑当了自个头面首饰溱银子来支应支应。
史王氏的奶娘──周嬷嬷颇有不舍的摸着那套赤金红宝石头面,心疼的劝道:「太大,这套头面可是老太太给你的嫁妆体己,且不说这是赤金打的,现下那儿找着成色这么好的鸽血石呢。」
所谓鸽血石也就是最上等,色泽最为浓艳的红宝石,其色如鸽血,鲜红欲滴,故名为鸽血石。红宝石大多是淡红色居多,色泽如此浓艳,且有大姆指般大小的红宝石甚为稀少,能收集如此之多的上品鸽血石并溱出这么一套鸽血石头面也是极为不易之事,若非王家本家管着海运司,他们那能截留下这么好的鸽血石,现在圣上禁止海运,想要再弄到那么好的鸽血石可就难了。
周嬷嬷说的这话史王氏又怎么会不知呢,可现下有什么要比大嫂的丧事还来的重要的,史王氏亦是不舍的看了好几眼道:「咱们也不是死当,等手头松了就赎回来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