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离我是专业的(快穿)-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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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你不珍惜她,才给了我机会。
“你们两个……”许连山本就受了重伤,被他们这一刺激,气血翻涌,登时吐出一口血来。
“是的。”罗衣笑着对他道,“不能叫你白白陷害他一顿,总要名符其实才好。”
他绿了。
真真切切地绿了。
意识到这个,许连山再次吐出一大口血,指着他们两个,要骂他们一顿,谁知两人根本不搭理他,只见赵仁搂着罗衣往外走,一边说道:“这里环境不好,咱们出去说话。”
“我把和离书做好了。”罗衣笑着仰头,将和离书展开在他眼前,“咱们可以光明正大地在一起啦。”
两人说着话,渐渐走远了,许连山满肚子的怨愤无处可发泄,眼前一阵一阵发黑。
下人们都知道他要死了。
稳婆一脸恐惧地跑出去,吸引了下人们的注意,纷纷围到了小桃的屋子外面看情况。后来罗衣和许连山说话,他们也都听在耳中。得知他要死了,立刻散了,四下搜刮钱财,纷纷跑路。
王玉莲也拿回了自己的嫁妆。
她收拾好了东西,就来到许连山的面前,吐他一脸唾沫:“呸!无情无义的混账东西,我当初瞎了眼,才自甘堕落与你做妾!”
她又看向床上被剖开肚子的小桃,眼里又是害怕,又是怨恨:“贱人!仗着肚子拿回卖身契又怎样?贱人贱命!”
许连山挨了一脸的唾沫,顿感羞辱,可他丝毫力气也没有,只能生受着。
待王玉莲走后,陈绵绵也来了。
她倒是没吐他一脸唾沫星子,而是颤声道:“大爷,下辈子做个好人吧。”
这比吐他一脸唾沫星子还可气,许连山当即吐出一口血,他双目圆睁,来不及说一个字,便彻底断了气。
第二卷 :你休妻啊
第20章 你休妻啊
罗衣睁开眼的时候,发现自己正坐在一个少年的腰间,把少年压在绵密的草地上。
两人的脸挨得极近,呼吸缠绕在一起,说不出的暧昧。
而少年乌黑光亮的长发颇为凌乱,上面沾着细碎的草屑,好似刚刚做过剧烈的运动。
罗衣的目光却不由得落在少年泛着薄红的脸上。这实在是一个生得极为漂亮的少年,唇红齿白,眉目如画,一双眼睛又黑又亮,像林间的小鹿一样。
只可惜,他眼里喷薄而出的愤怒和鄙夷破坏了这样一副美感:“滚开!”
他一边冲她怒吼,一边伸出手,恶狠狠地推她。罗衣下意识地攥住他的手腕,压到他身体的两侧。
还没有接受这具身体的记忆,她尚且不知道眼下的情况是怎么回事,只见少年更加愤怒地,剧烈挣扎起来:“你这个疯女人!放开我!”
罗衣拧了拧眉,并没有放开他,而是开始接收这具身体的记忆。
这具身体叫胡二妞,是大马庄的一个大龄未嫁姑娘,今年已有十八岁。她之所以没嫁出去,并不是哪里不好,而是因为太能干。
她后娘贪她能干,想多留她几年,为家里做些事。直到村里人戳着她的脊梁骨骂,她终于松了口,肯叫她嫁人。却是收了隔壁村的一个瘸腿老鳏夫的二两银子,把胡二妞卖给他做填房。
那老鳏夫今年四十多岁,品行很不好,既爱喝酒,又爱打婆娘,他前头那个婆娘就是被他活活打死的。胡二妞不想嫁,便从家里跑了出来,来到河边,跪在草地上难过地哭。
哭累了,就歪在地上睡着了。直到一个少年从河堤上跌下来,恰巧撞在她的身上,带着她往河里滚去。
眼下已经入了秋,河水已经冷了,胡二妞眼疾手快地抱住少年,几个打滚,才免于落入水中。
明白了事情的经过,罗衣低头看向身下的少年。他因为被她压在身下,神情愤怒不已。明明是她救了他,他却摆出这样一副表情。
罗衣没有放开他,而是继续接收记忆。
在原主的记忆中,她挨了少年一句骂,就立刻把他松开了。然而不巧,附近恰有村人经过,见到他们的模样,以为两人在做不可见人的丑事,当即把两人一顿呵斥,然后勒令少年娶了她。
少年名叫周自荣,并不是大马庄本地人,而是两年前从外地来的。与他一同来到大马庄的,还有一个被他称为姨娘的三十来岁的病弱妇人。
周自荣刚来的时候,穿着打扮很是上等,拇指大的珍珠镶嵌在他的腰带上,说不出的富贵风流。然而两年过去,他华丽的衣裳变为普通的布衣,那些闪闪发光的珍珠和宝石也不见了踪迹,他穷得日日靠着村长的接济吃饭。
即便如此,周自荣仍然不想娶胡二妞,他对她的嫌弃和厌憎几乎写满了每一根头发丝。但因为被撞见了这一幕,千夫所指之下,他不得不娶她。
娶了她之后,他待她冷漠又刻薄,但胡二妞却因为不必嫁给老鳏夫,对他既感激又愧疚,不论他如何待她,总是毫无怨言,甚至勤勤恳恳地做事,养活他和姨娘李氏,再没叫他们吃过村长的接济。
因为周自荣还要读书,胡二妞便咬着牙,种地、养鸡养猪、上山打猎、下河捉鱼,想尽一切办法赚得银钱供他读书。
周自荣握笔,要上好的狼毫笔。写字,要极好的雪花纸。砚台,要有名的徽墨……但这个是打碎胡二妞的骨头论斤卖,也买不来一角的,为此受了周自荣许多冷眼。
终于,七年过去,周自荣考上了探花郎。他风光无限,骄傲满面地递给她一张纸:“你配不上我,当年娶你是不得已,念在这些年你伺候我的份上,这二百两银子你拿去,回老家吧。”
当年胡二妞嫁给他的时候,因为他家里贫穷,胡二妞的后娘生怕她连累家里,在她出门的时候就跟她一刀两断,她早已经没有了家。这么多年过去,他一根手指头也没碰过她,她连个孩子也没有,他叫她走,走到哪里去?
胡二妞拿着休书和银子,浑浑噩噩地来到河边,一头扎了进去。
她上了年纪,身上又因为常年的过度劳作而病痛缠身,没有家,没有依靠,还是个被休的女人,根本没有活路。周自荣没有叫她去死,却逼得她不得不去死。她死了,他不仅得了清净,更是不沾半点恶名。
不远处,河面上跳跃着点点阳光,细碎得像金子一样。罗衣接收完胡二妞的记忆,低头看向身下的少年。他生得这样漂亮,难以想象内心里竟是那般冷酷又凉薄。
“放开我!”周自荣没有一刻停止挣扎,脸上充满了屈辱。
罗衣的耳朵已经捕捉到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她微微勾唇,放开了周自荣。
就在她放开他的一刹那,只听到头顶上响起一声:“你们在干什么?!”
如记忆中一般,有路过的村人发现了他们。
一顿训斥后,村人勒令他们尽快成亲。
周自荣一脸羞怒:“我和她没什么!”见村人不信,又看向朝罗衣:“你解释啊!”
“伯伯,我跟他没什么。”罗衣看向村人解释,“是他从河堤上跌下来,恰巧撞到了我,我为了接住他,不叫他滚到河里,才会抱着他打滚。”
这一解释,更中了村人的想象。
“哼!还狡辩?你们两个都做出这等事,竟然还不想成亲?”村人愤怒地道,“如果人人都像你们这样,这世道成什么了?”
不容多言,攥住周自荣的手,往周家去了。
周自荣气得薄薄的脸皮涨得通红,不放弃地跟村人解释,但村人不听,拎小鸡一样拎着他,很快走远了。
罗衣看着周自荣的身影,眼里冷冷的。
这一回,没有了老实姑娘的任劳任怨和倾尽一切的供养,他拿什么去考探花郎?又如何高高在上的扔给她一张休书?
没错,是扔。在胡二妞的记忆里,那一张休书是扔在她脚下的。因为他厌恶她,从来不会碰她一根手指头,甚至不许她靠近他三步之内。就连给她休书,他都不肯亲手给她,而是像对待一条无用的狗那样,扔在她脚下。
第21章 你休妻啊
罗衣看着村人和周自荣的身影变成两个小黑点,逐渐消失在视野里,才收回眼神。
她看了看泛着粼粼波光的河面,几步走过去,纵身一跃。
“噗通!”
冰凉的河水包裹住身躯的一刹那,罗衣情不自禁地打了个激灵,随即便喟叹起来,太舒服了。
这具身体不知多久没洗澡了,浑身黏腻得厉害。罗衣在河里褪去衣衫,好好洗了个澡,又把乱糟糟的头发用手指耙顺了,仔细洗了个头。
做完这些,天已经黑了。
罗衣捉了几条肥鱼,回到岸上,选了个避风的位置升火。
火光跳动着,不时发出“噼啪”声,炸开的细小灰烬便升腾起来,在半空中飘荡着,渐渐勾勒出一张俊美温柔的面孔。
罗衣怔怔看着那张虚幻的面孔。
那是赵仁的脸。
她在做上一个任务时,遇到的一个特别的人。
她原本没想和一个男人在一起。她没想过和任何一个男人在一起。她只是一个鬼,因为接到冤死之人的托付,才来到人间。任务留给她的时间并不多,不足以让她和一个男人生出情意,而后携手白头。生离和死别是那么残忍,不如从未开始。
但赵仁异常执着,哪怕她时日无多,他仍然坚持地道:“就算你只活一天,我也要跟你在一起。”
她拗不过,再加上许连山的卑鄙手段,最后她答应了他。
他们在一起了半年多。大限到来的那一日,他抱着她不撒手,从早到晚,不停在她耳边说话,唯恐她在他注意不到的时候一闭眼就走了,他却来不及跟她说最后一句话。
他一直一直说着话,一直说到无话可说,便用尽力气抱着她,像要将她融进骨血里。最后那一刻到来的时候,她心有所感,回握他的手,对他说:“好好活下去。”
第一次见到他,她对他说的就是这句话。临走的时候,她也想不出别的话。在她想来,最好的事情,也不过是好好活下去。
他没有哭,她甚至看到他笑了,然后他用力抱紧她,说:“我很高兴跟你在一起。很高兴。一天可抵一年。”
他努力笑着,然而眼里早早就积满了潮气。
罗衣叹了口气,回过神来。
天上挂着一轮明月,还未至圆满,却已经足够明亮。她想起曾经有一回也是这样,她和赵仁没赶上宿头,不得不在野外过夜。那时他们两个相拥着,一边谈天一边笑,赏了半夜的月亮。
她现在在这里看着月亮,不知道他在那边会不会也一样?
渐渐的,罗衣笑了起来。虽然未能白头,但这是一段无瑕的感情。她会记住这段美好,也会记住带给她这段美好的那个俊秀温柔的人。
烤鱼的香气渐渐变得浓郁,罗衣摘下烤好的鱼,慢慢吃起来。
填饱肚子后,她又捡了几块鳞片,借着篝火的光亮,削着指甲缝里的黑泥。
胡二妞每日战战兢兢地应付着后娘,根本没时间打理自己,不仅身上脏的厉害,指甲更是从来没收拾过。
她一点一点把指甲清理干净,打磨圆润,然后对着火光打量这双布满伤痕和老茧的手。这具身体才十八岁,一双手已经苍老得堪比三十多岁的妇人。
而嫁给周自荣后,这双手还会因为过度劳作而变得粗大畸形,丑陋不堪。
罗衣的目光渐渐变冷。诚然,周自荣有委屈的地方,他不得不娶了根本不喜欢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