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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执宰大人的宠妻日常 完结+番外-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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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半天,傅成有些费力的从被他贴着的怀里掏出一张手帕,把他的肩掰开,去替他擦衣服的污脏。
  到底还是大庭广众的,就怕小厮猝不及防一挑帘子。两人赶紧整理了衣裳,余岳阳又坐回原来的位置。一时间又静默得有些尴尬,两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噗~”一声,都笑出来。
  这笑声竟是止不住,越笑越开怀,越笑越放纵,从马车里传出来,合着风里的杏花,飘飘洒洒落了满城。
  梁锦纳谭青瑶为妾,虽未宴请亲友,那也是同大婚一样,全府上下张灯结彩。
  就因着老太夫人说了,不能委屈了青瑶,名分她就算是妾,也是贵妾,实际里,她是要替梁家传宗接代的,日后也要接了李氏的担子,学着管这府中上下大小事宜。
  李氏就是打头一个头疼的,这位姑娘平日里娇滴滴羞怯怯的,可那一双眼睛,看着就不实在。又是老太夫人那一头的,虽说是妾,可日后恐怕是要踩在何须问头上去。
  想着就不得不嘱咐梁锦几句:“锦儿,你今日娶妾,娘不顾你忙,叫了你来,是有几句话要跟你说。”
  梁锦才不忙呢,张罗的事不归他管。猜想娶妾之后父亲怕是要问他的学文,便压着自己在屋子里看了半晌的书。
  “一等事宜皆不用孩儿操心,孩儿不忙。母亲有事尽管吩咐。”
  李氏思量再三,像是自嘲一般笑:“你奶奶要是知道我今日跟你说的话,恐怕也是要叫我去祖宗祠堂跪上两个时辰的。”
  说着从上座走到梁锦面前:“可娘不得不说!须问……他自打到了咱们家,何大人只客套着过问过你父亲几句,何家夫人同我在外面宴席见了,也只一个劲儿套近乎。看样子,他们是不会管须问死活的……”
  她这么一说,让梁锦不得不挺直了腰端正好认真继续听。
  “锦儿,你是我生的,没有人比我这个做娘的知道你,他人看你平日里是个纨绔子弟不思进取,可娘知道你聪明,平日里稍看两眼书就能同你父亲对答如流,他日,你必定是要入仕为官;到那时,须问怎么办?”
  梁锦叫她一番话说得懵了,他还未想着这么远。就算将来为官做宰,何须问也是他三书六礼的正妻啊。
  “唉!”李氏见他不开窍,直叹气:“娘是说……你是终究要替梁家传宗接代的,可是,只用传宗接代!你明白么?”
  这一阵拐弯抹角给梁锦绕得直晕:“母亲,您到底要说什么啊?”
  “你这孩子!”李氏拍他一下:“娘是说,你别太过宠爱那个谭青瑶,免得她骑到须问头上去!她日后有了儿子,在梁府自有她的立足之地,可须问一个大好男儿嫁给你为妻,你若不帮他,日后他在咱们家,恐怕就要没有活路了。”
  这是在为何须问某出路呢,梁锦惊诧,母亲什么时候对他那男妻这么好了?好得跟亲儿子似的:“母亲放心,孩儿自有道理。”
  李氏宽慰不少:“你心里有数便好,只是……也别惹老夫人生气!”
  梁锦听了这半晌话,也不着急,慢悠悠的闲逛着回去,见华浓拿着喜服:“少爷,快换衣服罢!”
  “急什么?我先去看看少夫人。”说着迈开步子就往后边儿去。
  纳妾的洞房设在了何须问这二院的东厢,大大的一间屋子,里面装饰得比大婚差不了多少,红彤彤的晃人眼睛。
  看都没去看一眼,梁锦就直接进了何须问的屋,见他坐在床下看《玉皇经》,三步并作两步上去打趣他:“你成日看这些经书,是想飞升成仙?”
  他如今也不似从前那样小心谨慎了,也敢说些玩笑与何须问听。
  何须问也不似从前,近些日子里都是有问必答,你一句我一句,有来有往的:“你吃过饭没有?”
  梁锦把咧着嘴笑:“母亲留我一道吃了。”说着坐在他旁边的椅子上,把腿搭上扶手,放荡不羁的:“用饭的时候也不叫人去问问我,回不回来吃……”
  “这里是你的家,难道你会饿着?”何须问无奈的笑,把他的腿给扒了下去。
  “这里也是你的家!”
  话从口出,梁锦也有些尴尬,歪着脸看他,发现他听了这话,竟然眼神有些闪避。
  这倒是新奇,梁锦直追着他看,身体里淌着的血都暖洋洋的,连头发丝儿都透着舒服。
  “我说错了么?你怎么不说话?你既嫁到我家,那这里自然也是你的家了。”他把“嫁”字咬得格外重,有些得寸进尺的无耻。
  何须问想着既然活着,就要去体会,便搭着他的话往下说:“母亲待我很好,你,也待我很好。”
  “……你可别提这个了,母亲现在对你真是比对我好多了!”梁锦将那句“你也待我很好”避之不提,这算什么好?你等着罢,还有比这更好的!他心里这么想,却不愿说出来给他听,叫他听了,像是个只会纸上谈兵的无用书生。
  “看着你母亲,有时候让我想起我娘……”何须问提起娘亲来,难得的温情。
  这是梁锦第一次听他说起他的事,掩不住的好奇,瞪着个眼睛:“你……母亲,是哪家的?只要是做官的,我都听过名字。”
  他从前倒是听说过,何须问的亲娘是商贾人家的女儿,要是望族大户,兴许也能知道。
  何须问平静的看着他,第一次,想要倾吐,想起娘亲,柔情的笑着:“我娘并不是官宦人家的女儿,也不是商户之女。”
  “那她们家世代务农?”
  何须问缓缓的摇头,否定了梁锦的一切猜想:“你猜的都不可能对。我娘,她是名满江宁的妓/女。”
  这下可把梁锦惊到了,怎么可能是妓/女呢?就算纳妾,谁家会纳一个娼/妓?这何从抚原来也不是个一般人呐……!
  “她从前在江宁,一出堂就震惊四座。”何须问仿佛并不觉得羞愧,反而像是荣光一样:“不是所有客人她都见的,白银千两才能与她近身。”
  这可是大京烟花之地的魁首也没有的价格,梁锦忍不住追问:“后来遇到你爹,倾心于他,从良嫁给他做妾了是么?”
  他这样,像个巴巴等着听故事的孩子,让何须问忍俊不禁,像对着个孩童说话一样温柔:“没有的事,是我父亲,私自扣住了她,强行替她赎了身,把我们关在他的一处私宅里,直到我娘郁郁而终,父亲才把我接回了何家。”
  “……我这位岳母大人,可真是位奇女子!”梁锦兜着下巴感叹,见何须问疑惑的打量他,便有些警惕的问:“怎么这样看着我?”
  “你现下知道我娘本是娼/妓,还称她为岳母?”
  知道他疑惑什么,梁锦直言不讳:“她是你的母亲,不论她是什么人,都是我的泰水大人!再说,你母亲能在江宁有这么大名气,该不是一般寻常女子。”
  刚说完话,就听见华浓来了,与无所事打了个招呼,便进来行礼:“少爷,少夫人。少爷,到时辰该换衣服了,一会儿还得到老夫人院儿里去接人呢。”
  梁锦刚酝酿好的一腔柔情被生生打断,拉着脸生气:“怎么还要我去接?一个府里住着这么点儿路,没长腿自己不会走过来?”
  华浓甚少被他说句重话,现下听了,僵在哪里,唯唯诺诺的说:“是老夫人吩咐的,奴婢也没有办法……”
  何须问方才听梁锦发了这一通脾气,只觉着他跟个小孩子似的好笑,走上去扯了下他的袖口,仰起头哄小孩子似的:“快去罢,别误了时辰。”
  这一扯教梁锦心猿意马,贪心不足的央求:“你陪我到前边儿换衣服……”
  今日要不说是梁锦大喜之日呢,真是求仁得仁,连这么无理取闹的要求都得到了回应,顿时也不觉着让他亲自去迎谭青瑶有那么难受了。
  美滋滋的随便丫鬟们摆弄,给他好一阵穿戴。何须问就坐在桌上看着他,发现梁锦这身喜服似乎跟他们大婚时的不一样,都是红色,但今日这身更繁琐一些,应该是老夫人的意思……
  如今,他终于体会到李氏的话,若你只略过这世间一片灰败,那什么都无趣,但若你着眼去看这形形色色,那就连一株野草都有他本来的颜色。


第17章 
  纳妾
  梁锦心里好笑,原先还担心何须问为着纳妾的事不理他,见如今这光景,这事儿根本不至于放在心里,何须问若不在意,那他也不在意。
  穿戴好去了老太夫人那边,一看,嚯!那才叫一个红火!真是恨不得连门窗都刷上红漆。
  老太夫人和梁老太师,梁郝李氏都在,见了他,忙招手叫他到跟前儿:“如今这才是正儿八经的成婚呢!我的好孙儿,你可别辜负了青瑶,早点给我生个重孙子,你也好专心读书啊。”
  “儿子”和“青瑶”两个词挂上边儿,教梁锦一阵恶寒,面上却仍是要过得去:“孙儿谨遵祖母教诲!”
  像上次一样,有丫鬟婆子好几人,簇拥着穿着红装盖着盖头的谭青瑶上厅里来。老太夫人抓起她的手,喜笑颜开的说了好多吉祥话。
  句句落在梁锦耳朵里都是不中听,觉着自己真是吃了大亏!穿了两次喜服,心境都是一样的烦躁。回头真是应该拉了何须问,重新再拜一次天地,让他也体会体会那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的澎湃。
  时辰到了,花轿抬着谭青瑶,又吹吹打打的往梁锦院儿里去。
  按着道理,是要领着谭青瑶去给何须问敬茶的。
  梁锦也随着坐在上位,看谭青瑶盖着盖头行:“青瑶见过少夫人,请少夫人用茶。”
  谭青瑶蒙着盖头,脸色却不是很好。想着自己是个嫡出的小姐,却要给一个不受宠的男妻敬茶,实在不痛快,但想着来日方长,便罢了。
  何须问接过茶来喝了一口,打着官腔也说了两句准备好的吉祥话,这礼就算是成了。
  待两人被簇拥着去了进了东厢时,何须问才换了衣服。
  长生在一边耷拉着脸,无所事难得的过问一句:“长生,梁家世代簪缨,你也看见了,连娶妾都要去官家小姐,你最好心里有数些。”
  这冷眼冷眼语长生可受不了:“你!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来嘲讽我!”
  无所事不去理会她,只叫她退下去。
  如今天长,酉时刚过才点了灯,何须问坐在烛下看书,恍惚想起自己洞房花烛夜那天。
  那天夜里,梁锦不耐烦的掀开了盖头,后来又不自觉的放低姿态去询问他,这些日子里,他也一直万事将就着自己,哪怕他没说过,可何须问也觉出来了。
  因着不懂,所以他放下书问无所事:“你说,心悦一个人,该是什么样子的?”
  无所事被她问得一怔,心里发虚:“……奴婢想,应该,就是像大少爷对您罢。”
  “他……对我?”何须问想要确认:“你是说……他心里爱慕着我?”
  “少爷。”无所事放下手里的针线,一步步走到他面前:”“大少爷从小锦衣玉食,金尊玉贵。可他在您面前,从来都是用尽心思小心翼翼。”
  何须问蹙着眉思量着她的,又听她笑着说:“您从前不同他说话,他一日里也要编了八百个由头来主动同您说话,您要是回他一句,他开怀得似要去点炮仗。我想心里有一个人,大概就是如此罢……”
  “可我……”何须问摇摆着:“我并没有什么可以报答他的。”
  “少爷,奴婢心里想着,若真爱慕一个人,该是不求回报的,只要看着这个人每日没有烦忧,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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