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古早虐文里飞[穿书]-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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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殿下并未与内侍发生更亲密的事,可殿下更喜欢男子,似乎也已经有迹可循。今上也喜欢男子,身旁服侍的都是些眉清目秀的少年内侍。不过这并不耽误今上广纳后宫,对那些妃嫔雨露均沾。殿下正是少年心性; 又暂未立后,这些宫女身份卑微不讨喜,殿下寻些新鲜又有何不可?这十名内侍也都受过近身服侍主子的教导; 殿下想取用便用了。
可是如无药这种成年男子; 毕竟与内侍是不同的,好在无药似乎也是惯于服侍男人的下奴。奉书将无药领到殿下的寝室外间,让他候着。若是殿下不传唤; 就不必进去。
谢无药表面上老老实实站着等候,心里却活泛的搜罗着周遭的吃食。若是太子殿下没什么事; 等他睡着了,他稍稍用点小伎俩就能将外间伺候的这几个点了睡穴,自己弄点吃食填填。那些内侍也恁的抠门; 都不给晚饭。不过这也是宫中规矩; 服侍男人的下奴,肯定是要断食洁身,免得弄出了什么污秽; 影响了主子赏玩时的兴致。
又过了一个时辰,太子殿下在里间吩咐道:“让无药进来,你们都退到房外去吧。”
谢无药应声进了里间,见太子赵毣已经躺靠在床上,一时不知自己该去何处。
赵毣柔声问道:“无药,你到脚踏这边来,他们可曾为你敷药疗伤?”
谢无药在床边脚踏附近跪好,低声答道:“下奴身上的伤已无碍,不用麻烦治疗。”
赵毣见无药已经换了新衣,新衣上也暂时并无什么可疑的痕迹,稍稍放心,又说道:“就像以前在东宫那时一样,我随便说些什么,你听着就好。”
“是。”谢无药其实也想听听赵毣会说什么。
按照原书记载,赵毣能有那等远见卓识,并不是他遇到了什么高明的师傅或者是天资聪颖,而是因为赵毣根本是重生之人。几年后,今上便因着个人感情问题无心政务,禅位给太子赵毣,留下一众能臣干将辅佐他中兴南朝。有关发展经济、开通边贸,垄断海外贸易这些事情,其实北国也在做。赵毣只是更勤勉一些,更执着一些,一路摸索着,走了不知多少弯路,花了更大的代价才渐渐明白了其中效用。
重生之后,赵毣自然不想如过去那般坎坷,他一直试图更早的施行新政,早一些让国家富强起来。他重生的时间点正是得知即将去北国之后。他数次秘密与父皇论证,可惜并未得到父皇认同。他忧思重重彷徨无助,噩梦连连,最终仿佛一夜间长大,背井离乡去了北国。便是他父皇和母后也都以为他是想通了,没有别的路可以选,只能屈从。唯有他自己满怀期盼,计划北国之行能收获更多。因为赵毣知道,北国的新帝与他的想法很接近。他或许能以此契机,用上一世的那些经验作为交换,与新帝建立起某种共识。
若是能让南朝北国从此休战,双方比拼经济,甚至一起联手往周边小国倾销货物,总比他们两个大国一直打打杀杀互相敌视互相拆台要更利于民生。北国数次南侵,还不是为了抢掠资源和人口,若是北国特产也能换来更多的米粮钱财,他们何必豁出命去抢?男丁也不会都死于战火。北方本就产粮少,气候寒冷,养孩子不易,人丁又因战乱死伤,抢来的地盘都占不住,何苦饮鸩止渴。
赵毣也知道,那个看起来卑微虚弱的被谢府送入宫中的玩物,其实武功高的惊人。几年后,无药会去北国行刺纯怡太后,也会拼死护着他回到南朝。对于这样的无药,赵毣怎么忍心欺凌?他将无药叫入寝宫,说着那些父皇听不进去的新颖的施政方针。他其实知道无药早晚都能明白的。
但是这一次谢无药穿书而来,已经局部改变了剧情。营救太子的计划被排在了更前面,在南朝使团尚未抵达盛京的时候,盛京潜伏的暗桩已经开始谋划。
包括加速修建通往质子府的密道。密道的一端是赵毣的寝室床下,另一端是城里一家卖北货的店铺。这铺子自然是南朝的细作开的。而连通质子府的最后一段密道一直不敢修通。因着北国人每个月都会派人巡检质子府所有的房间,若是开的早了,难免出纰漏。
重生的赵毣隐隐察觉了与上一世经历的差别,还在寻思其中问题,不过见了无药,用那种借口将人留在床边,肯定不会只是闲聊。
这个时辰,北国的监视者只在院子外围布防,赵毣是打算与无药好好聊一聊,看看大计划是否有了改变。赵毣以很轻的声音说道:“无药,孤知道你是谢府的一把剑,可你们来的比孤预计的要早,密道恐怕还要几日才能修成。近期新帝也会召见孤入宫,孤暂时走不了。”
原书剧情太子赵毣也有此一问,不过主角受当时只是奉命行事的刺客,别的计划根本不清楚。他被留在质子府也是为查探一下府内北国高手的布防,自然是不会说什么能让赵毣满意的答案。
现在的谢无药一看对方居然开诚布公的发问,肯定要抓住机会与太子多联络感情,给太子留下更深刻的印象,才能在这位未来的君主面前有更多的话语权。他便凑的更近一些,几乎是在赵毣耳畔低声回复道:“殿下,您身边的奉画与桃红已叛,因此段公公不曾留下只言片语。目前计划仍是待密道修好后偷梁换柱,过几日段公公应会送一些新进的内侍与宫女,其中一个名唤冬儿的宫女实则是男子,为您替身。您日后唤‘她’侍寝,会有人从密道接应您离去。”
无药所说,与太子赵毣记忆中的前世经历没有太大差异,甚至那两个叛徒与他的替身名姓也一点没错。只不过时间似乎提前了一个月。他记得上一世明明是使团到了一个月后,才有了动静。不过上一世他也并不晓得身边侍从有叛变之人,或许是因此,段公公他们也不敢贸然行事。
但是前世无药并没有说这些话。赵毣迟疑的看着无药,试探道:“孤记得当初你沉默寡言,如今这些是谁教你说的?”
谢无药微微一笑,半真半假的解释道:“下奴自从某次任务重伤昏迷后,突然开始做梦。梦中仿佛预示了未来,又似曾经经历。下奴今日所说的计划,也只由梦中片段加上主人暗示的一些信息,模糊拼凑而成。待新人进到质子府,想必会有人将完整妥当的计划告知殿下。”
“在你的梦里,有关孤的事情你都知道什么?”赵毣颤声问,同时因着对方模棱两可的梦境描述,不由得想起了自己当初重生的那些记忆。他一开始也以为是一场梦,思索了许久才确认是自己再世为人。莫非无药也是重生,又或者是在梦中经历过一世。这就是所谓天命么?
“下奴知道殿下终能平安回到南朝,您几年前对下奴讲述的那些新政也会陆续实施。”谢无药用很肯定的语气回答。
“那你呢?有关你自己的未来,你又知道多少?”赵毣继续好奇的发问。
谢无药轻轻叹了一口气,从容道:“下奴行刺邢子卉的时候身中千霜之毒,此次任务或许如梦中那样能侥幸不死,但也没几年可活了。下奴只知道死前不久,圣上欲禅位给殿下。所以下奴才斗胆说,殿下的新政应能陆续践行。”
赵毣心中隐痛,上一世他亲眼见了无药惨死,却不知能窥见未来的无药居然能如此淡定的谈论这些。他忍不住安慰道:“无药,这些年你过的太苦了。如果此番孤顺利回到国内,会先免了你的奴籍,放你自由身。”
“殿下无需如此。下奴自有命数和要还的债。”原书太子也这样承诺过,不过……谢浩然没有同意。谢无药此时可不想自己空欢喜,讨论回国之后的那些恩典还太早,只要太子有这份心就不错。天晓得剧情会不会顽固的加虐戏。他还是先顾着眼前,保住自己的小命,保护好自己在意的人都能活着回去才谋算其他。
赵毣便不提这种空口许诺,但也下定决心回国后肯定要改善无药的生活。因为上一世,无药是豁出去自己的命,才救了他的命。救命之恩,只给人家免奴籍根本不够的。他还要给无药更多。
“无药,地上凉,你在榻上陪孤一起睡好不好?”赵毣柔声提了一句,就像是稚子不敢独睡,语气也软软的,让人舍不得推拒。
谢无药却浑身明显一僵,垂眸表态道:“请殿下恕罪,下奴已经有了喜欢的人,不想再近身服侍旁人。”
换成别的奴仆,怎么可能敢在太子殿下面前说这种话?除了圣上,南朝最尊贵的男子就是太子殿下了。被太子看上,指名□□暖床,一个下奴哪来的胆子推辞?
赵毣先是生气,而后又舍不得打骂责罚无药,只是心中一阵委屈。他当然知道无药喜欢柳观晴,可上一世柳观晴怎么对待无药的?打他骂他疑他恨他,无药身心伤痕累累了无生念有一多半都是因着柳观晴害的。不过这些事现在还没有都发生,赵毣也不可能见面就说柳观晴哪里哪里不对,他只是语气里带出三分恼恨,提点道:“你喜欢的那人并非良人,他那般折磨你,你何苦为他付出真心?”
能说这种掏心窝的话,赵毣对主角受也算是有情有义了。
“下奴明白殿下是怜惜下奴。只是下奴身份卑微,主人也不会允许下奴玷污了殿下清誉,还请殿下恕罪。”谢无药换了一种说法,赵毣现在还年轻,未来也是偏事业的那种人,南朝还指望这个明君中兴盛世,岂能因着宠爱男子,搞得后宫鸡犬不宁。
无药搬出了谢浩然,赵毣顿时冷静下来。他知道无药是谢浩然的仇人之子。若是他真的宠幸了无药,那谢浩然定会认为是无药主动勾引,怀疑无药的忠诚和用心。无药会吃更多苦头。
“也罢,孤不该勉强你。你出去吧,让奉书进来伺候。”
候在房外的奉书见无药衣衫整齐的走了出来,还转述说殿下召见,少不了多问了一句:“怎么,殿下没让你近身伺候?”
谢无药答道:“或许是下奴愚笨哪里惹殿下不喜。恳请奉公公赐还之前的旧衣,说不得往后还要挨打受罚,这新衣毁了就太可惜了。”
奉书说:“旧衣还放在浴房那边的橱柜之中,你自己去拿。殿下现在心情如何?”
“可能不太好。”谢无药留下这句话,又规规矩矩行礼,才退出了院子。
太子赵毣起居的院子与仆人的浴房离的并不近,谢无药去取衣裳,一路正好顺便观察了一下北国那些眼线和高手的布防情况。晚间与白天相比,盯梢的人少了一半。而且大约是已经成功策反了赵毣的两个亲信,这些北国的监视者们已经放松了防范。
毕竟年复一年日复一日,太子赵毣都是老老实实在质子府中,没有新帝传唤,他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从不生事,也不与任何北国朝臣往来,看起来已经是不敢随便跑的人。再者听说此番南朝人就是来商谈接他回去的,新帝也没说这事不能谈。所以赵毣何苦节外生枝,乖乖等着谈拢了,跟着使团回国便是。
当晚质子府内的小风波并无人在意。而皇城内,新帝忙了一整日,入夜后还不得休息,又避开了旁人秘密召见姜缇和卞成刚。
新帝将使团呈上的礼单递给姜缇,说道:“姜副统领,你们说青丝剑在南朝此次送来的礼物之中,朕看了礼单,也让人清点了礼品,却未见到这把剑。”
卞成刚当然不死心,可是他没抢白,只以询问的目光看了一眼姜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