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缠秋,水存风 完结+番外-第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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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流复的睫毛抖动了一下,睁开一双眸子,杏眼朦胧。流复撑起身子,摸着自己的脸,又疑惑的看看彼薪。
“你,你睡了吗?”彼薪结结巴巴得开口,眼皮止不住得跳。
流复撇撇嘴,皱眉道:“不知道,好像睡着了又好像一直醒着,或许是真的累了。”他顿了顿又道:“应该睡了吧,我好像梦到被人偷袭了。”
“啊?”彼薪咬紧嘴唇,喘着气,小心翼翼的又问:“怎么会呢?”
流复摸着脸颊道:“是不是你又来闹我,我都知道的。”
“你就当是它偷啄了你!”彼薪拿着玉春壶往流复面前一推,满脸烧得通红。
“什么?”
“我,我是说,就是这壶冰了你,就当它偷偷做了坏事,你,你别当真的。”
流复看着彼薪语无伦次,静默不语。流复何等通透,刚刚半梦半醒之间,先是甜酒的气息拂过了他的耳尖,那酥痒的敏感把他从迷蒙中拖了出来,紧接着一股温热的柔软贴上脸颊,这微妙的时间差在流复完全清醒后都回味了过来。
流复从彼薪手里扣下那壶来,端在手上,用指尖把水珠刮了下来,好似是对着那壶说道:“何须悄悄地来?若真心疼我就该明着说了,这胡乱闹了一场,又说什么并非有意?”
彼薪如坐针毡,像被人捏住错的孩子,手捧着脸,低头不敢看流复,那心跳如鼓鸣,血液在胸腔中翻腾,生怕流复真的发现自己刚刚做的事。
流复盈盈波光流转到彼薪身上,看他慌得如惊兔一般,端起酒壶饮了一口,冰凉香甜的滋味在舌尖绽开。
一双手环住彼薪的脖颈,丰润的红唇贴上他的唇,牙关被酒香打开,滑润的甜腻在口齿间交融,彼薪又惊又醉,那股甜香与炙热滚进了喉咙,顺着唇舌流进胃中的玉酿激得他全身都是一阵颤抖。
与此同时“啪”的一声,玉春壶摔在地上滚出去很远,酒洒了一地的湿。
流复捧起彼薪的面颊,看着那桃花秀目又纯又欲,波光中蒙了一层淡淡的光晕。流复杏目秋波与那光晕相接,他嘴角动了动,呢喃道:“这才是有意的。”
彼薪眼前发昏,耳中发鸣,浑身的劲儿在乱窜,脑中不受控制的只有那一个念头:他,是我的!
耳畔的娇呼让彼薪在流复身上清醒了过来,昏暗的烛光下也掩不住流复锁骨脖颈上一处处胭脂印。扯开后吊在金钩上的腰带诉说着刚刚君王的荒唐。
彼薪唇从流复凝脂上松开,他停下动作,但那手还紧紧搂住流复,眼中的神色迷离横春,朱唇喃喃道:“你那好烫。”
流复散了一床的发,拧着眉,闭着眼道:“你顶杀我了。”
“我还没怎么样呢!”彼薪咬牙含住那喘道。
“哥哥还想怎样,真杀了我在这吗?”
“你再说一句,可别怪我!”
流复睁开眼,二人四目相对,谁也不肯服软,僵持在一处。彼薪的汗顺着额头淌下来,他那身子鼓动着让他进,理智却逼着他退。彼薪见流复瞪圆的双眼中洇出泪来,心一下就软了,手松开他,忍着难受,蜷起身子缩到床角。
流复涨得不敢去碰自己,勉强抬起被压得发软的胳膊裹起衣裳。
“每每你都这样压我,当真是天大的不公道!”流复蜷在床上,泪水顺着面颊湿了褥子。
“是你先做这种事,我一身的火,还没找你清算!”彼薪的脸从胳膊里探出来不平道。
“你能偷偷亲我,我便不能还回去,世上还有这种道理?我是光明正大,你呢?”流复拽过枕头踹了过去。
彼薪被说的心虚,咬紧了牙关不说话,背过身不理流复。流复也往被子里一缩,不再开口。
第88章 坦实意武陵求亲 藏真心长生避情
不知道冷了多久,彼薪那火也压了大半,燥热冲动被理智取代。若要冷战,他绝冷不过流复,只得软下脾气,用脚拱了拱流复,道:“是我先闹的你,你刚刚也不是有意惹得我,咱们别僵着了,好不好?”
这话一出,流复的心就化了一半。可流复心里知道这份情只能心底明白,却不能言说,他没有理由去争辩什么,去质问什么,一次次的试探,若突破底线,落下的就只有尴尬与悔恨。但他就是不忿,不甘。
“我好了,没事。”流复依然缩在被子里未动。
“复儿,复儿。”彼薪又唤了两声。
彼薪知道这小傻子根本没好,还藏着心事不说,也许刚刚他真是恼了,自己这样对他……彼薪恨自己莽撞,但又控制不住那说不出的占有欲,迷失的安全感。他不想他走,不想他与旁人亲近,不想他眼里除了自己还有那么多的人。
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在彼薪脑子里转了一圈就都散了,他只看着流复缩在那不动就忍不住的心软愧疚。彼薪手指伸进被里,勾了流复的小指摇了摇,委屈巴巴地哄道:“复儿,理理哥哥嘛,我再给你拿壶果子酒。”
被子里的人缩得更小了,披在身上的被子抖动起来,彼薪掀开一个角,就听见流复捂了嘴在笑。
“彼薪,你是不是个呆子?”
流复与探进身子的彼薪唬了个对脸。彼薪捧过那脸怔怔道:“还不是因为你?”
“好了,不说了。”流复刚平复下的心绪又被搅得躁动,脸都烫手。他推开彼薪,身子往后挪了挪。
彼薪一把扯住流复的衣衫,紧紧攥着道:“叫哥哥。”
“你还来?”
“叫哥哥。”
“好哥哥,饶了我吧,早些睡吧,真的累了。”
“我……复儿,你能别走吗?”
流复看着彼薪心虚的说出这话,手上搓着他的腰带,低着头不敢看他。流复坐起身静静瞧着他,只问:“为什么?”
“你若再在外头犯了这病,朕很担心,而且你在外头找几个外室,言官们又要聒噪。”彼薪半开玩笑道。
流复有些绷不住,红着脸拍过去道:“我有没有外室你不知道?”
“知道知道,可你不在我眼前我就担心,那些人都不会伺候,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又要打你主意。”彼薪双手牵了流复的手拨弄着他的手指。
“所以皇兄把杜聘推给梅若君。让我来想一想,等这事儿结束了,怕骅况也不用留在京城了。”流复攥住彼薪的手,盯着他道。
“他本来就是江南才子,让他回故土做个父母官是再好不过的事,等过个几十年再调回来入阁就是正好。”彼薪振振有词道。
“哥哥,你占了我就是真心疼我吗?”
彼薪被这话问的呆住,嘴唇动了动却不知该如何回答。他道:“我是真心疼你,可也想占了你,总不想你去旁的地方,不在我眼前我就心里闹得慌。”
“我知道你有志气,我是不想束了你的,但心里就是慌得紧。”彼薪拽了流复的手搭在心口,皱着眉问道:“你听见没?这在打鼓呢。”
“你放心,我又不会弃了你,咱们还会在一块的,就是见得少了。”流复感觉到那炙热的心跳,目光含了柔情道。
“那朕也不许!”彼薪扯了流复的手腕瞪眼威胁道。
流复笑道:“你还真霸道。”
“知道你不喜欢,与你打趣儿的,你早些走吧,我最高兴了。”彼薪不知道怎么了,说起酸溜溜的话。然后自己撇过脸不看流复,咬了手指托了腮。
流复见彼薪的模样羞中含嗔,绕了各种话给自己找补,冷了小半盏茶的功夫,二人都没有话,这暧昧的气氛反而又更添了一筹。
“刚刚,你的反应,是不是……”
“什么?”
“就是你那里顶得我好一番难受。”
“你还不是也!”彼薪瞪着眼盯着流复,强打镇定道:“也硌着我了。”
“要不咱们试了,你的心也就清楚了,你我以后就都能安稳了。”
彼薪愣在原处,他看着流复好像是下了极大的决心,很认真的说出刚刚那番话。彼薪呆愣愣的咽了咽口水,手指堵在流复唇间,木讷得摇着头道:“你不要说这种话,我绝不会做这样的事,这是把你往绝路上逼。”
“那我们这算什么,兄友弟恭吗?”流复红着眼眶拽住彼薪的衣领道。
“你是我最要紧的人,不论你是什么身份,我不想伤了你。上次的事我悔恨极了,我做不到再伤你一次,我做不到!”彼薪捂住头,闭着眼,慢慢抽泣了起来。
“如果是真心愿意又怎么会伤到我?今日我问这样的话就是想告诉你,我说的话皆是出自本心,所念所想都是琢磨了数千遍才说的,不是一时兴起,我等你一个答案。”
“你现在的话,我们再做不回兄弟了。”彼薪缓缓抬起头,呆呆地任由泪水从眼眶滴落。
“是,可我不甘心。”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做什么?莫不是以为我在引火自焚?”
“你我是一道长大的啊!这么多年了,我便是死了也不肯越雷池半步,万没想到如今却是你反过来逼我。”
“我可以等。但若说是我逼你,那就是冤了我了。你一次次的撩拨我,我躲了那么多回,忍了那么多回,换来得却只有变本加厉的试探。你但凡没有一点点的心思,我也绝不会问这样的话,我只想知道你我的缘分能到哪里?”
彼薪蜷着身子把头埋在膝盖里不说话,偶尔传出几声抽泣。流复红着的眼眶也忍不住掉下泪来,他抿着嘴,强忍着委屈和心口的绞痛,轻声道了句:“复儿走了,哥哥好好歇息。”
流复的脚踝被一把扯住,彼薪喃喃道:“你不论是谁,是什么身份,都是与旁人不同的,你在我心里的位置谁也动不得,就算我自己也不行。”
彼薪抬起头,桃花秀目中一片波光,眉头攒动道:“你等我,但无论结果如何,你都不要与我生分。”
“我也有自己的脾气,既然话都说到这个分上,没有退路了。”
愣了半晌,喃喃地一声:“好。”
彼薪松开流复的脚踝,轻轻点点头道:“我懂了,我一定给你一个答复。”
“你这么痴,到底为了什么呀?”流复微微笑了笑,单手捧了捧彼薪的面颊,带走了些泪水,赤了脚掀开帷帐隐在斑斑团团的光影之中。
“哟,这深更半夜的,主子怎么又出来了?”杜聘倚在门前打盹,听见里头动静醒了过来追上流复。他挥挥手让侍从赶紧拿披风来给流复披上。
流复手指触碰着唇间的温度,禁忌又迷离,埋藏在心里多年的话终于宣之于口,有种难以言喻的爽快。砸碎背负的枷锁,不去在意什么得失。世上没有人能真正的感同身受,不如顺了自己的心,做自己想做的事,在这花花世界不要埋没了真性情。
流复笑着摆摆手让他们把披风拿走,自己光着脚一步一步踩在青砖之上,脚步越走越快,最终变成了青砖之间的跳跃,就好像小的时候趁旁人不觉偷偷在宫墙间玩耍,轻快惬意。
流复闭着眼,在无人的长街上穿行,脚尖每一次的触地都弹起他一身的清辉,一切的爱与恨都消融在月色的光晕之中。他想拥抱所有的清冷,给予这无眠的夜晚些许的温度。耳畔的风穿过发丝,脚下的坚硬冰冷变成柔软湿凉,流复不知不觉已经掠过半个皇宫,到了御花园之内。
流复伸手一翻,脚下一踩就上了一棵树是枝杈上,抱着头靠在树干间,望着远处偌大的紫禁城。
杜聘追得气喘吁吁,看到流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