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缠秋,水存风 完结+番外-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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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焱王晌午只睡半个时辰,奴才就会叫他起来,可符亘这么从中一作梗,船上睡觉人对时间又没概念,足足让焱王睡了一个时辰。
流复拉着属泠的手,边走边掩着脸笑道:“真是个淘气的。”众人说笑着进宫,又好好安置了焱王和属泠,早早让他们歇息了。
属泠初入皇宫见什么都新鲜,一大早就在宫中转圈玩耍,也不要那些累赘的奴才,只许符亘跟着。夏日御花园里景致最好,花团锦簇,枝叶繁茂,好些东西都和蜀地不同。
属泠一会走一会跳,拉着符亘不是赏鱼就是折花。属泠边走边问符亘:“你还疼不疼了。”
原来那日符亘闯祸事发,老王爷发怒笞打了符亘二十,属泠苦苦求了,又保证好好读书,老王爷才没打发符亘去做苦力。那二十板子实在不轻,这几天又骑马颠簸,怎能不疼?
但符亘拍着胸脯道:“王爷别忘了卑职是练家子,这点小伤算什么?”
属泠听此便笑了,正要说话,突然看见有只雪白的大猫从身边跑过,那毛色如缎子一样,又白又光亮。属泠瞧那猫真漂亮,就去捉它,跟着跑了好远。那猫并不怕人,但气性很大,见属泠来追它,竟停了下来,对他呲了呲牙,那牙也是白亮的出奇,在阳光下泛光,粉嫩的舌头卷成一个小卷,眯着眼看着属泠。
属泠是爱闹的,跑过去摸那猫背。谁知那猫尾巴一竖,身上毛就炸了,眼睛瞪的溜圆,回身就是一爪,然后飞奔而去。属泠手背处留下的爪印,森森的往外冒血。符亘早看的真切,狂奔着去追那猫。那大白猫很有灵性见势不妙,四爪如飞,隐进草丛。那符亘怎肯罢休,跳进草丛一阵扑抓,只听白猫”喵呜”的惨叫声不绝于耳,才片刻功夫,符亘提着猫出来。
白猫处于此境地还不甘心,转头一口狠狠咬在符亘手腕上不放,符亘眉头紧皱,目露凶光,也不叫也不撒手,一拳猛捶在猫头上,那猫哼了一声就晕了过去。
符亘把猫扔在属泠面前道:“王爷怎么处置这个畜牲?”属泠哪里还管自己那点小伤,忙执着符亘的手腕去看,那清晰的牙印深深可见,血从咬出的小洞里殷殷流出来,沾到白色的丧服上格外刺目。
属泠看着心疼道:“它不过抓了我一下,未必有心,你何苦跟它置气,看把你伤的。”
符亘硬挺着,装出无所谓道:“卑职没事,就是它伤了王爷,是剥皮还是抽筋,您一句话。”
属泠瞥了那猫一眼道:“你也教训过了,放了也就是了。”
正说着庆阳从后面快步走来,左顾右盼,还喊着:“雪瑁,雪瑁。”等近了前,看见大白猫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吓的大叫,就去抱它,那猫渐渐转醒,见是庆阳就依在她怀里”呜呜”的哀鸣。
属泠行了一礼道了句:“皇姐好。”庆阳看猫受了委屈,直着急,根本不理属泠。
符亘剑眉一竖也不客气,就道:“公主的猫忒不识相,伤了我家主子,还望公主给个交代。”庆阳眼睛一瞪:“本宫不管这些,你们谁欺负了雪瑁,给本宫站出来!”
符亘也不顾属泠去拉他,直向前走了一步道:“公主要打要杀卑职,卑职毫无异议,但您得向王爷道歉!”
庆阳在宫里被人宠惯了,从没人敢这样对她说话,正要发作,就听有人喊:“住手。”
原来是彼薪携了流复想看看属泠,奴才们说属泠去御花园玩了,就到御花园去瞧瞧,刚刚经过看得分明,属泠受伤他二人只忍了没上前,看他如何处置,谁知事情愈演愈烈,彼薪这才出来调解。
众人行礼参拜,边上奴才早上去给属泠符亘裹伤,彼薪道:“你们各退一步也就罢了,别再争了。”大家这才作罢,各自散了。
彼薪和流复在小径上走着,流复道:“原来只以为属泠那孩子淘气,不想还是个仁善的。”
彼薪点头说:“他身边那个小侍从倒是个忠心护主的,有他跟着也不怕属泠吃亏。”二人谈论着就转路去了启夏宫。
登基大典之后,众人终于换了颜色衣服,宫中白绫也都去了,又恢复往常模样,属泠也回了白帝。众人已经正式册封,只流复议政王身份特殊一时不能办好,也是下头大臣是有意拖延,彼薪再怎么催促,只说尽力在做,一时还不成。
绾昭今日十分欢喜,自打父亲进京皇帝封了母亲为三品诰命夫人,今日入宫探亲。绾昭站在永和宫门口翘首以待,终于看见母亲身着礼服画了正妆步行而近。
绾昭也不顾许多,含着泪喊了声:“母亲!”然后疾步向前执了母亲的手。母女二人多年没见,眼泪怎收得住,抱头痛哭。
渐渐止了泪,夫人忙行一大礼道:“臣妇拜见宁妃娘娘金安。”
绾昭抱了母亲扶了起来道:“母亲不可。”
琴欢也喜极而泣,擦了泪道:“这样好的日子,娘娘,夫人可别哭了。”绾昭扶了母亲进宫,让母亲坐到榻上,双膝跪地道:“孩儿不孝,没能侍奉母亲身边。”
夫人赶忙起身回礼道:“娘娘这样臣妇实在担不起。”
绾昭这才起身,母女二人拉着手说着这几年的事情。绾昭和母亲说了好些话,母亲道:“当年算命的先生说你是母仪天下的凤凰命,若非如此我怎舍得送你进宫?你到底没白白辜负咱们一家老小的指望。”
绾昭听了这话,心里一阵悲痛,她要什么母仪天下,她只想和自己在乎的人在一起罢了。绾昭只说,尽力照顾好家里。她此时才抬眼看见母亲的侍婢捧了好些东西站在远处,就问母亲是什么。
夫人十分高兴道:“刚刚去给太后请安,太后说了好些话,特特赏了这么多东西。想着咱们家能有今天,也是太后多多照顾。”
绾昭一听心中冷哼,就对母亲说:“如今皇上看中父亲,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柳家,家中万事一定要低调,不要和其他世家来往过密,特别是太后母家。千万不能落人话柄,仔细听皇上差遣才是最紧要的。”夫人不懂这些,但听绾昭这么说,也就认真记下。
送走母亲,绾昭去慈宁宫谢恩。太后着了黛墨色寿字红纹暗底的缎子,头上绑了个褐色额带,上头镶了鸽子蛋那么大的翡翠,通体翠绿,莹润光亮。绾昭口称”臣妾”行礼告坐。
太后闭着眼任由柏柘替她摁着太阳穴,道:“见过你母亲了?”绾昭答是。太后眯缝着睁开眼道:“你也享了天伦之乐,那哀家什么时候也能享有呢?”
绾昭心中不屑,嘴上只道:“公主日日都能来请安,奴才们伺候的也好,太后无须担心。”
太后冷嗤道:“如今为妃愈发长本事了。”
绾昭微笑道:“臣妾有什么本事自然是为太后办事,只皇上不听臣妾的劝说,臣妾也无法。”
太后横了绾昭一眼,手点着本簿子道:“哀家给皇帝挑了几十个女孩儿,最后皇帝也没瞧上,就选了这么几个货色,也是你的本事?”
绾昭抚了抚耳朵上的坠子道:“圣意难测,臣妾只是做分内的事罢了。”
太后默默按下簿子,二人静对着坐了会,绾昭起身行了个礼道:“臣妾还有处理后宫事宜,不打扰太后清修,先行告退。”说着行礼退了出去。
柏柘对太后道:“皇上虽对宁妃有点情意,但终归不是皇上心尖子上的人,那事恐怕难办。”
太后悠悠道:“不管她是真没本事假没本事,她到底不是同族,还是自家人用得更放心。”说着又问:“本宫那好堂兄什么时候肯把女儿送进宫?”
柏柘也是一脸无奈道:“大人那边怎么也不肯,推说女儿骄纵任性不宜入宫为妃。”
太后眉头一皱道:“若不是族里没有适龄女子,谁惦记着他那宝贝女儿?继续向他阐明利害,敲打他一番也是有必要的。”柏柘遵令而行。
第18章 长生主醉吐心迹 武陵士醒探情深
这日是十三,彻秋阁里挂了彩灯摆了新花,人人穿的鲜丽,个个喜气洋洋,原来今日是流复生辰。只因现在还是国丧,彼薪就没设夜宴庆祝,束发之礼也是简单办了。八月十二是彼薪的生辰,他忙于先帝葬仪就随意吃了碗长寿面算是过了十六。这会已经登基入了十月份,十五岁的寿辰还是很要紧的,彼薪就命人在彻秋阁摆了些菜算给流复庆生。
彻秋阁殿门被人推开,彼薪竟是一人而入。”好香的菜呐。”彼薪说着径直向流复走来。
只见流复头戴盘金红宝石银发冠,头发扎在一处全束在脑后,身着银红色行龙攀云纹缎袍,袖口用金线纹了寿字,又系了鸳鸯佩,脚上一双藕色嵌琥珀朝靴,好生喜庆,一身暖色比平日更显俊俏。
流复略拱了手道:“外头奴才好不懂事,也不通报。”说着便笑着迎他。
彼薪摆手笑道:“他们忙了一年,好容易借你的喜偷个空,朕让他们下去歇了。”彼薪着了件藤黄色盘龙纹缎子又用红线织了画,既喜悦又不压了主。
彼薪携了流复坐了,看着他衣服,道:“下头怎么送了行龙纹的衣裳,按你的身份应该用盘龙纹才是。”
流复扯着衣服看了看道:“奴才们说本朝还没做过亲王服饰,一时没有现成的,就用寻常王爷衣服改的。”
彼薪心里有些不痛快,但只说:“那也罢了。”说着笑道:“今这菜可是真香,比御膳房那些清淡的要好。”
原来上回属泠提过蜀地的菜色辛辣最有食欲,不像宫里为保养身子,菜色都淡淡的好没味道,彼薪流复听了新奇,十分感兴趣。彼薪才趁流复生辰吩咐到外头酒楼请蜀地大厨特特置办了这桌子川菜尝鲜。
二人也不客气举了乌木银筷子就去夹了吃,那菜色鲜亮爽辣,辛中带冲,吃上一口滋味甚佳。彼薪流复吃的辣的”咝咝”吸气儿,但还是肯不停,非把所有菜尝了个遍才罢休。
流复辣得不行,随手抓过一柄乌银岁寒三友自斟壶倒了杯饮露,仰头喝了个底朝天,突然发现那壶里东西喝了更辣,捻开壶盖一闻,桂花酒香扑鼻而来,流复瞪眼啐了彼薪一口,道:“又是哥哥使了坏害我!”
彼薪也不恼他,只取了那壶也倒了杯闻了闻道:“丹桂之季将逝,趁着还不算冷的过分,再尝尝这秋味也不算白过了一遭。”说罢一口喝了个干净。
流复听了不管这些,一把夺了酒壶道:“明儿要上朝,不许喝多了!”彼薪一杯暖酒下肚,心里火辣辣的难受,想起先帝临终的遗言和朝中的不顺,他也不顾什么颜面,争过流复手里的酒壶又倒了一杯,一闭眼都喝了。
流复见彼薪好像心里不痛快,就扶了他肩膀问:“可是又受什么委屈了?”彼薪只抿了嘴,直直盯了他道:“在你这还不能醉一回吗?”流复叹气,眼望了窗外,这朝堂的事他从来都是当作自己的使命,可那又如何?彼薪身为皇帝也这样辛苦,百般求全,他自不必说,单这些天见的大臣就没给过他好脸,处处使绊子不说,还背后议论诋毁,实在处境艰难,他只每每硬抗着,绝不向别人低头服输。
流复握住彼薪手目光坚毅有神的说:“再难也不能认命,他们要争,便争,你我只管奉陪,绝不退缩!”彼薪伸出手,眼神有些迷离,脸颊微红,轻轻抚摸着流复的脸,不发一言,只想着样看着他,陪着他,彼薪回道:“定不负卿。”
那一晚流复借着酒意睡的极好,一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