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缠秋,水存风 完结+番外-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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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服食了一粒丹药,胸口的气顺了很多,就问道:“大皇子可见过刘小姐了?”下头人回到,还没。
皇帝道:“先不必挑明,让他们相处一阵,两人熟悉了再指婚,否则太唐突了倒让他又有了什么别的心思。”缓了缓又道:“薪儿总和复儿处这一处,没个安心的。日子久了难免他们要生出什么乱子,倒不如让薪儿成个家,他心思定了,两边都好。”
昆逡点头道:“还是皇上爱子心切,事事为了皇子们着想。”皇帝道:“但愿他们明白。叫薪儿快些去吧。”宫人领旨去了。
刘氏进宫第二日,彼薪在读书的空隙有人来宣他去皇后宫中说话。彼薪自然明白的很,硬要拉了流复一起。流复知道彼薪不愿娶亲,他当然不好袖手旁观,只求这刘小姐有什么不合的地方,找个由头赶在指婚前打发了她。
流复正要走,韩郯悄悄拉住了他。韩郯也是侍读之一,世代读书的人家,人品不凡。韩郯携着流复到一僻静之处这才躬身说话:“微臣请求同去。”
皇子与公主的侍读皆为六品宫官,但男子自称”微臣”,女子自称”奴婢”,其中男女尊卑分明。但皇子侍读与公主的不同,他们身为男子,若无主子们的吩咐,不可擅自进后宫。
流复见韩郯最近总是惶惶不可终日,也不知其中变故,便问他为何如此说。韩郯拘着礼道:“微臣与刘小姐有过几面之缘。”
流复一听此人知道刘氏底细,忙问:“她到底是何许人物?”
“柔和知礼,仙容清姿,世上再没有比她更好的女子。”
流复心猛沉了一下,韩郯见流复脸色不好忙道:“微臣多年不见刘小姐,或有不详之处,还得细看才知。”
流复也要多个帮忙的人才好,这便说:“罢了,你且跟着吧。”
彼薪流复带着韩郯一路进了皇后宫中。皇后宫里好不热闹,庆阳公主携着绾昭也在此。皇后倒和彼薪是一路心思,都不想彼薪与刘氏单独相处。
皇后着了身橙黄色喜鹊登枝绣花缎子,珠翠头饰之间绢制的牡丹芍药交相呼应,煞是好看。又戴了和田玉粒点缀的纯金护甲,华贵无比。皇后笑着让下座的刘氏向彼薪流复请安。
只见一婀娜女子,螓首蛾眉,小家碧玉,身着彤粉带茜色扯花绣蝶流苏裙,将笄之年,用湖蓝配青莲色绸带细细扎了发髻,点了些细珠发钿,只因画了正妆,年轻少女的气息被掩住,更觉稳重贤德。
刘氏持着礼道:“臣女内阁大学士刘云巡之女刘佑清拜见二位皇子。”彼薪流复初次见她,也客气着略拱了拱手,各自就座。
皇后笑道:“佑清初入宫,最是知书达理的孩子,到底是你们刘师傅教养的女儿,确实是极好的。你们可要跟着她多学些才好。”
佑清起身向皇后执礼道:“皇后谬赞,臣女愧不敢当。”
皇后轻轻伸手点着她道:“瞧瞧,礼数这样周全。”又说了几句,皇后就道:“许是长辈在这拘的慌,你们带着佑清去宫里走走,都不必赶着回去读书,师傅那本宫都吩咐好了。”又道:“薪儿你是这儿年纪最长的,可要照顾好他们。”彼薪应下,皇后这才扶着柏柘的手去了。
众人也不起身,略静了会儿,还是流复先道:“不知刘小姐平日里都读什么书?”
佑清不抬眼平视,只颔首谨谨答道:“不过是《女则》《女训》等规劝之词罢了。”
庆阳笑道:“姐姐太谦了,昨日与姐姐对词可输惨了。”
庆阳早听说佑清之事,又借着同住一宫,二人填词对诗一番,佑清虽有意让庆阳,但其文韵出凡,如何掩饰也是遮不住的。庆阳见佑清既有容貌又有才气,心里很是喜欢,就称她为”姐姐”。
可彼薪听来却是不安,以为庆阳也奉承着佑清,只等着”姐姐”改”嫂嫂”,在一旁着急。
佑清道:“四书五经也有涉猎,但只是皮毛而已。”流复听此只觉无趣,但一想佑清是刘师傅的女儿也就不奇怪了。
绾昭见彼薪流复心不在焉,就对庆阳道:“天气正好,御花园的蝴蝶不少,公主不去瞧瞧吗?”
庆阳拍手道:“还是昭姐姐想的好,我正想扑几只蝴蝶赏玩呢。上会奴才们笨手笨脚的,好容易捉来的蝴蝶都叫养死了。”
绾昭笑道:“也不怪奴才们不小心,他们用蜂蜜汁子蘸的竹签子去喂蝴蝶,再怎么小心也是不成的,得用新鲜花朵让其吸食。最好是在一个通风的小屋子里摆满鲜花,再放蝴蝶出来任其生活,待要观赏的时候,再小心捕进罐里,那才活得长久。”彼薪流复听着有趣,也同意去御花园赏蝶。
众人一路来到御花园的沁河亭坐了。庆阳举着扑蝴蝶的网竿,提着裙子踮着脚悄悄去扑花圃里的蝴蝶。彼薪流复还是爱那池里的鲤鱼,鸳鸯,赶着去喂食。绾昭,韩郯,佑清三人只站在边上不语,等主子们的吩咐。
突然庆阳叫了一声,忙退了几步,险些跌倒,手指着朵花,小脸吓得苍白。绾昭忙去看发生何事,原来有条五彩斑斓的大毛毛虫在一朵花上爬得得意,身子一扭一扭的,还把花叶子咬了个大口子。众人也过来看见了,不由觉得心里不痛快。边上胆大的奴才就要去打,绾昭拦了他,扶着庆阳笑道:“这虫子在奴婢家乡唤作‘辣子’最是有趣的。要是有人性格泼辣些,大家就管他叫‘辣子’,你瞧那花衣带刺儿的轻狂样子可不是个破落户吗?”
庆阳脸色这才红润起来,绾昭又道:“别瞧着它现在不成样子,往后结了茧子变成蝴蝶,公主就爱着它呢!”
庆阳支着脑袋道:“倒听说过‘麻雀变凤凰’却不知这‘毛毛虫变蝴蝶’的。看来只要想攀高枝儿,什么破落东西都敢狂呢!”
佑清再一旁听了,脸色顿变,以为在编排她,红着眼,死死扯着衣角不敢哭。庆阳瞥了周围这些人一眼,就道:“你们也别呆站着,各自去玩吧,怪拘束的。”绾昭三人称诺,就各自散了。
佑清站在离池边不远的花丛旁,眼偷瞧着彼薪,她在家中长辈早已教导多时,她母亲特特叮嘱了一定要讨了大皇子的好。可佑清是什么人?她是出自书香门第的大家闺秀,从小养尊处优,哪里会讨别人的欢心?再说她那种大户人家小姐特有的骄矜怎么会让她拉下脸去求欢男子?佑清只捏着花在手中转着,想着刚才庆阳的话,更不敢接近彼薪了。
绾昭进了亭子,见流复坐在那看池中景,略捋了捋发辫,安了安心,悄悄站到流复身边。绾昭轻轻拍了流复一下,巧笑着看着他,一湾美目尽是情意。
流复惊讶了一下,便道:“昭儿可不常出来,倒许久不见你了。”
绾昭低眉笑道:“身子不好,出来讨什么闲呢?”
流复听了就让她坐下说话。绾昭看了看流复拴在外的方巾,手又轻轻搭了上去说:“怎么这驼色方巾配了青黄色的络子,不伦不类的。”
流复扯下那方巾道:“原是我喜爱这绿的,青的,底下人就这么配了,我瞧着也怪怪的不好看。”
“你既爱这青的,我倒觉得用那竹青色的丝线捻上些鸦色的,细细编成柳叶络子,再配上这驼色的方巾那才好看。”流复听了觉得倒好,就允了。
流复眼神落到玳瑁紫玉色手镯上道:“我瞧这手镯颜色倒想起前些日子得了个玳瑁的扇坠儿,怎么配也不好,你可出出主意吧。”
绾昭想了想道:“玳瑁得配山水题成的扇子,要用黑线掺金线编成个结把扇坠儿悬上去,那才压得住玳瑁的灵性。”
“这也就不辜负了。”
彼薪早发现佑清在瞧他,那真是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浑身不自在。他正想法子转开注意力,就看着流复与绾昭说话正有意思,忙赶了过去,笑着对绾昭说:“昭儿妹妹,也替我瞧瞧巾子配什么络子吧。”
流复绾昭自然知道彼薪这会儿窘迫,都扯着袖子挡住脸笑成一团,假意赶着他去,彼薪哪儿肯?苦苦求两位行行好,可带了他说话,二人这才收了笑,带着彼薪一块说话。
第12章 女侍读屡试真心 男公子难攻情关
此时那佑清听不清庭中三人说什么话,只见绾昭与彼薪流复处的极好,心里好生羡慕,只看的出神。韩郯瞧见佑清一直偷瞧彼薪,不好上前,这会儿彼薪与流复他们说话玩闹也不管这许多,佑清眼神黯黯的,提着绢子捏着花,不知做什么。
韩郯这才上前拘了一礼,抬头轻声道:“刘小姐久违无恙?”佑清忙回了一礼,但一时记不起韩郯是谁,只看着他也不答话。韩郯道:“当年刘府之中还是小姐提点,小生才有今日。”
原来韩家与刘家素有些来往,韩郯未进宫前曾经去刘府几次,一直倾慕佑清才貌但从未言说。当时佑清曾说,男子当用心于文章经济才有一番作为。韩郯为合此言求了父母入宫陪皇子们读书,将来也有个好前程,父母虽有不舍,但看韩郯这样坚决有抱负也是欣慰,就允了他。等韩郯入宫后努力求学,也算讨了刘师傅的好,希望有朝一日能得佳人一顾,却不想竟有这样多的变故。
佑清这才想起韩郯忙道:“韩四哥哥原来还记得,我不过随口一说罢了。”
韩郯见佑清还如从前一样叫他”哥哥”欣喜若狂,忙道:“刘七妹妹字字金言,小生永志不忘。”
佑清听了这话红了半边脸,略用绢子遮了,轻轻抿了笑,才抬眼仔细打量韩郯。韩郯比之幼时更见风流倜傥,文质彬彬,在家也听父亲赞他读书用功是可造之才,心里很是高兴,便与韩郯聊在一处。
彼薪一直注意着那边动静,见佑清不再看自己,这才松了口气。绾昭瞧的真切就道:“大皇子仿佛对刘小姐有些拘束。”她看了彼薪一眼又道:“刘小姐才貌双全,又贤良淑德,大皇子难道看不上眼吗?”
彼薪摇头叹气道:“好好的娶妻做什么?整日要被拘紧了,可不闷坏了。”
绾昭道:“男子哪有不娶的?不过早晚而已。”
彼薪见也都不算外人了,就说了句心里话:“那也得仔细挑选,真瞧着能担得起事才好,怎么才见几面就要定了终身呢?”
绾昭又试探道:“自古婚姻大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即便此时不娶正妃,难保不给你纳几个侧妃。”
彼薪摆手道:“妾侍不过是伺候的人,怎能与妻房相较?还是早日打发了她才好。”绾昭听了心思转动。
“哥哥娶妻不算,还想纳妾不成?” 流复神情有些琢磨不透。
“好复儿可别再说了,饶了我这遭儿吧。” 彼薪搂了流复肩膀把头轻轻撞在他肩上,万般无奈道
流复也不是真与他急,心里也想帮着彼薪,可一时也想不出招,就道:“韩郯原和刘小姐是旧相识,不如一会儿问问他有什么法子。”
绾昭明白流复是要帮彼薪的,若是助了他二人,既交了皇后的差,也不算误了与他们的一番交情。绾昭看着韩郯与佑清二人说话,心念一动。
她开口道:“我瞧着韩侍读与刘小姐品貌极合,又有前缘,不如成人之好,于众人都有利。”
彼薪流复觉得不错,但彼薪又道:“但父皇母后中意刘小姐,怎能让别人得了去?”
绾昭道:“若两厢有意,不会成不了事,且去试试。”
庆阳捉了好些蝴蝶,见众人都不来瞧,觉得实在无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