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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寂寞鸽子-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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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玫说:“相信我,旁观者清,子贵最适合你。”
  “十个人十个都会那么说。”
  “我来做傧相,速速把婚礼搞起来。”
  家玫听到仆地一声,原来是酒瓶落到地上,许开明已经醉倒在张家书房。
  家玫替他脱下鞋子,盖上薄毯。
  她拨电话给子贵,“开明在我这里,他醉倒睡熟,托我问准你借宿一宵。”
  “麻烦你了。”
  “哪里的话,老朋友,兄妹一样。”
  “请给他准备一大杯蜜糖水,半夜醒了解渴。”
  “是。”
  开明半夜果然醒来,取起蜜糖水咕噜咕噜喝干,一时不知身在何处,像回复到只有四五岁模样,听见声音,脱口问:“弟弟,弟弟是你吗?”他哭了。
  第二天起来头痛欲裂,照样得上班,子贵找到他,笑问:“家玫有无给你做早餐?”
  开明答:“家玫若会打鸡蛋,就轮不到你了。”
  子贵也说:“真的,现今都找不到会下厨的女子。”
  “这是人间劫数。”
  “所以你不算屈就。”
  子贵的心情像是十分好。
  开明揉了揉双目,“我撑到十二时就回家睡觉。”
  “你如此疲懒我一生也没有机会坐劳斯莱斯。”
  “完全正确。”
  回到家,看到门缝有封信。
  他抬起拆开,是秀月写给他的:“开明,吴日良己说服家人,我俩将往伦敦结婚,祝你快乐。”
  开明缓缓走到沙发前坐下,四肢似电影中慢镜头般一寸一寸移动,不听使唤。
  他倒在沙发上,用手遮住额头。
  过很久,只觉面颊阴凉,知道是眼泪。

   
 


  
 
 
  
 

07 
 
  失去弟弟的时候,也那样哭过,痴心地每间房间去找,半夜看到灯光,一定要去看个究竟,肯定是弟弟已经回来。
  父母被逼搬了家。
  后来就不找了,渐渐也知道弟弟永远不会回来。
  开明伤心如昔,趁今日痛哭失声。
  电话铃响了又响,开明不得不去接听。
  是子贵讶异的声音,“开明,秀月到伦敦去了。”
  “是吗,那多好。”
  “你在说什么?走得那么仓猝,忙中一定有错。”
  开明不语。
  “我们难道让她去?”
  开明答:“对亲人的爱应无附带条件,她若上进,是她自愿争气,她若迟疑跌倒,我们一样爱她,不更多也不更少。”
  说完开明挂上电话,埋头睡觉。
  过三日他们就结婚了。
  不不不,不是许开明与邵子贵,是吴日良与贝秀月。
  邵太太很高兴,“日良终于突破万难。”
  子贵惋惜道:“秀月是有点牺牲的,婚后她不得工作,不得在晚间独自外出……诸多限制。”
  邵太太说:“那只有对她好。”
  子贵忽然说:“妈,同你年轻时的生活差不多。”
  邵太太呆一呆才答:“比我好多了,她有正式结婚的资格。”
  许开明一句话都没有。
  子贵遗憾,“她总是不让人出席她的婚礼。”
  邵太太不忿,“秀月大概一辈子不会替他人设想。”
  开明苍白地想:不,你们错了。
  子贵看着开明,“你怎么一点意见也没有?”
  开明咳嗽一声,“她一向如一阵风,”声音忽然轻了下来,“外国人见蔷薇四处攀藤生长,便叫它为浪迹玫瑰,她就似那种花。”
  邵太太吁出口气,“希望她这次会得安顿下来。”
  子贵说:“你放心,妈,吴日良人品比其家势有过之而无不及。”
  邵太太抬起头,“那日本人也待她不错呀,我是担心她不肯好好待他们。”
  子贵笑,“太令人羡慕,我也希望我有对男人不好的机会。”
  邵太太看着她,“子贵,现在只剩你们了。”
  子贵也承认,“是,开明,我们也要准备起来。”
  许开明听见自己说:“一切不已经安排妥当了吗。”
  子贵转过头来,看着他,开明拿出看家本领,挤出一个最自然的假笑,子贵那明察秋毫的视线在他脸上打一个转,回到母亲身上去。
  开明记得十二岁生日那天,母亲忽然轻轻问他:“还记得弟弟吗?”
  那时他已经非常懂事,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还有,什么话是什么人的伤心事。
  他忍着悲痛,装一个最自然的假笑,他说:“弟弟,哪个伯母的弟弟?”
  母亲见他如此说,便略过话题,小孩子记性没有那么长远也是对的。
  以后,每逢母亲说起弟弟,开明总是装得有点糊涂,光是劝说:“妈妈,我爱你也是一样。”
  他俩的婚礼规模只算普通,子贵说:“大姐也没有铺张,”十分体贴。
  许氏夫妇特地回来参加婚礼,住在开明那里。
  许太太观察入微,问开明:“你好似不大兴奋。”
  “啊,”开明抬起头来,“订婚已经长久,这次不过是补行仪式而已。”
  许太太不语。
  “妈,你在想什么?”
  许太太微笑,“至今尚有很多人认为不擅在社会展露才华者大抵还可以做个主妇,却不知主持家务也需要管理天才。”
  开明笑问:“你是在称赞子贵吗?”
  “正是,你要好好珍惜。”
  当晚吴日良夫妇也来了,迟到早退,并无久留,可是每个人都看到了闪烁美丽的她,秀月破例穿得十分素雅,灰紫色套装,半跟鞋,头发略长了点,脖子上戴一颗鸽蛋那么大的星纹蓝宝石。
  她与妹妹握手,笑容很真挚,“恭喜你们”,戴着手套的手与许开明轻轻一握。
  吴日良倒是特地抽空与开明谈了一会。
  “明早就得陪秀月到日本办点事。”
  “生活还好吗?”
  “秀月老是觉得疲倦,已经在看医生。”
  “别是喝得太多了。”
  吴日良无奈,“医生也那么说。”
  “有些人就是像只猫。”
  吴日良轻轻说:“我老是摸不准她到底需要些什么。”
  许开明安慰他,“反正你什么都给她,让她在宝库里找也就是了。”
  吴日良笑出来,“你也是那样对子贵吗?”
  开明看着不远处与婆婆在说话盛妆的子贵,谦逊道:“我有什么好给子贵的。”
  吴日良拍拍他肩膀。
  当日最高兴的是邵太太。
  她特地叫摄影师过来,替她拍一张合家欢照片,两个女儿两个女婿就站在她左右。
  亲眷太太们点头说:“看到没有,还不是生女儿好,多威煌,爱嫁什么人嫁什么人,爱嫁几次就几次。”
  “子贵好像从来没有结过婚。”
  “我是说她姐姐。”
  开明与子贵到峇里岛去度假。
  开明说:“我好像好久没见过阳光。”
  在白色细沙滩上,子贵告诉开明,什么人送了什么礼。
  开明忽然问:“秀月送我们什么?”
  子贵见他主动提起秀月,反而高兴,因为开明没有特别避嫌,“她?她没有礼物。”
  “什么!”开明大大不悦,“我们那样为她。这家伙岂有此理。”
  子贵见他那么认真,不禁笑起来,“别计较。”
  “不,问她要,她嫁得那么好,谁不知道吴家珍珠如土金如铁,却这样吝啬。”
  “吴日良已脱离家族出来做独立生意。”
  “唉,你少替他担心,三五年后误会冰释照样是吴氏嫡孙,你可相信吴家老人会气得把财产全部捐给政府?”
  “这倒不会。”
  “叫她送一辆三百公尺的白色游艇来。”
  当日半夜,旅舍的电话铃骤响。
  是开明先惊醒,立刻取过听筒。
  “开明,叫子贵来听电话。”
  是周家信的声音。
  “有什么事你对我说也一样。”
  “也好,子贵的母亲在家昏迷,送院后证实脑溢血,已进入弥留状态,你与子贵立刻赶回来吧。”
  开明深深呼吸一下,“岳父知道没有?”
  “正是岳父叫我通知你们及秀月他们。”
  “我们立刻回来。”
  “你叫子贵节哀顺变。”
  他立即开亮所有的灯,叫子贵起床更衣,接着拨电话找飞机票。
  天已经蒙蒙亮,他提着行李,一手紧紧搂着子贵,赶到飞机场去。
  子贵被他叫醒知道消息后一句话也没说过,十分冷静地跟着丈夫上路。
  抵埠之后直接赶到医院,刚来得及见最后一面。
  秀月比他们早到,对妹妹说:“她一直没有再苏醒,也没有遗言。”
  子贵蹲在母亲身边,头埋在母亲胸前。
  秀月说:“日良在邵富荣处。”
  子贵终于哭了,秀月走到妹妹跟前去。
  起立之际她掉了一样东西。
  开明看到那是她的手套。
  已经春天了还戴手套,他轻轻拾起,握在手中,加力捏了一下。
  子贵叫他。
  他匆忙间把手套放进外衣袋里。
  “开明,请与继父说,我请求他,刊登一则讣闻。”
  开明一愕,觉得为难。
  子贵有时常执著拘泥于这等小事。
  他约了吴日良一起到邵富荣办公室去。
  邵氏对他一贯客气,“一切都已办妥,你莫挂心。”
  开明开门见山:“岳父,讣闻可否用你的名字登出?”
  邵富荣一怔。
  开明知道不能让他详细考虑,随即说:“这么些年了一一”
  邵富荣扬起手,叫他噤声。
  他背着他们站在大窗前看海景,过了约莫十分钟,许开明只当无望,邵富荣忽然转过头来,“好,我会叫人办。”
  开明松一口气。
  吴日良也深觉岳父是个有担待的男人,紧紧握住邵氏的手。
  秀月看到报纸上启事,轻轻说:“子贵可以安心了。”
  开明正站在她身后,“你呢,你在乎吗?”
  秀月哼一声,“许多事活着都不必计较。”
  子贵霍一声站起来,“因为你不知道母亲的委屈。”
  秀月看着妹妹,“还是你的委屈?多年来你跟着母亲低声伏小,我以为你心甘情愿,原来并非如此。”
  吴日良立刻过来劝:“秀月,日后会得反悔的话何用说太多。”
  秀月看着他,悲哀地说:“你懂得什么,这里不用你插嘴。”
  开明知他无法维持中立,连忙把子贵拉进书房。
  子贵已气得双手簌簌地颤抖。
  开明斟一杯拔兰地给她。
  子贵一饮而尽,过片刻说:“我们走吧。”
  开明蹲下来轻轻说:“这是我们的家,走到什么地方去?我去赶他们走。”
  子贵说:“我气得眼前发黑,都忘记身在何处。”
  开明再到客厅,秀月已经离去,只剩吴日良一人。
  他转过头来,“我代表秀月致歉。”
  “没有的事,她们孪生子二人等于一人,时常吵吵闹闹。”
  吴日良摊摊手,“我根本不知发生什么事,秀月迁怒于我。”
  开明说:“你多多包涵。”
  吴日良苦笑,“我一直站在门外,不知如何自处。”
  “她心情不好,你别见怪。”
  吴日良叹口气,“你见过她开心的时候吗?”
  开明不敢回答。
  吴日良站起来,“我需回新加坡去。”
  开明问:“秀月呢,她可是与你一起走?”
  “她仍然在伦敦。”
  开明叹息,“夫妻分居,自然不是好消息。”
  吴日良与开明握手道别,“几时我俩合作。”
  周家信最高兴,因新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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