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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春风渡关山 完结+番外-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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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隽臣就这么抱着晏春熙,他眼里疲倦的渐渐褪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浅浅的温柔神色。可仍只是低下头,在少年耳边轻声重复了一遍:“熙儿,别怕。”
  他用手抚摸着晏春熙的黑发,眉宇之间悄然凝结起来了一丝冷凝和坚毅。
  “谨之,即刻准备入京适宜,明日午后动身,不得有误。”
  关隽臣背对着王谨之,可是语声却非常平稳:“为我准备好冠军侯侯服,再将先帝御赐的免死金剑悬于马车之首。”
  “我就以冠军侯的全副仪仗,领旨入京——”
  ……
  关隽臣高烧仍未褪,也实在是再撑不住更久了,只来得及这么吩咐了这一句后,便回流芳阁倒头睡下了。
  晏春熙搬了张凳子坐在床边,就这么安静地、有些出神地望着关隽臣。
  关隽臣熟睡时的模样,与平日里隐隐不同。眉目舒展开来,那双阴沉却又带着尊贵的丹凤眼阖起来时,便显得不是那么的难以接近。
  他挺拔的鼻梁直让人想起大周南方灵秀的山脉,那优美的下巴即使是在睡梦中,都有些傲慢地微微扬起。
  晏春熙眼里浮起了一丝痴痴的神色,他伸出手,轻轻抚摸了一下关隽臣的脸颊。
  可随即却又像被自己的动作吓到了似的,慌慌地收了手。
  兴许是因为他们的地位差距毕竟是那般悬殊,在往日和关隽臣相处的那些日子里,他很少有时机像现在这样,仔仔细细地看着关隽臣,像是端详一件稀世的珍宝那样。
  高高在上的宁亲王从来都不是一个可以观赏的对象,如同一头卧在山中的老虎,哪怕拥有再雍容的皮毛,也不容任何人窥伺。
  可他是那么的好看啊,眉眼五官,每一处线条都似是上苍着意用工笔细细勾勒过。
  整个人,都像是在月下微微发着光。
  晏春熙的眼里浮起一丝迷恋的光芒,他情不自禁地微微将身子低了下来,想要亲一下关隽臣的额头,
  可就在那一刻,刚还睡着的关隽臣却竟然微微睁开了眼。
  两人的面孔近在咫尺,又在那样窘迫的时刻四目相对。
  晏春熙的脸一下子红了起来,可这会儿突然抬起身子,仿佛也已来不及。
  “你想做什么?”
  关隽臣嗓音还因为风寒沙哑着,可脸上却似笑非笑的。
  “我……”
  晏春熙磕巴了一下,可随即却又望向了关隽臣,他轻轻咬了下嘴唇,没回答,却径自掀起关隽臣的被子,然后蹭地钻了进去。
  关隽臣倒不由地也楞了一下,他吸了口气,可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脖颈已经被晏春熙用双臂环住了。
  少年的身子暖暖的,一双大大的杏眼看着他时,晶亮晶亮。
  “成哥哥,刚刚、刚刚,我说你别再护着我了……”
  晏春熙的脸蛋红扑扑的,他不知怎的,紧张地有点磕巴了起来,小声地道:“我那么说时,的确是、是认真的。可我心底,却又着实欢喜。”
  “你、你护着我,我心里高兴得厉害,哪怕我知道你为了我,当真是要九死一生了,可我还是……忍不住的高兴,我这般,是不是太过不懂事……”
  关隽臣听少年磕磕巴巴地这样说着,心里觉得微微好笑,却又着实有种脉脉的温存在胸口涌动着,他没开口,就只是听着。
  “我亦知道自己半点用处也没有,连累了你,本该……本该觉得对不住你的,可我方才想了许多许多……”
  “我想……”
  晏春熙的心口扑通扑通跳得厉害,他当然明白关隽臣方才抗旨意味着什么,他心里也好生不安,可却怎么也抑制不住那股雀跃的心情,他紧紧地抱着关隽臣,语声颤颤地继续道:“成哥哥,你当真是喜欢我的,对不对?”
  不知怎的,被这样直白地问出来,关隽臣竟不自觉地感到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他看着晏春熙,少年的一双杏眼又亮又清澈,眼神里情意炙热得像是带着夜色中燃起的火光。
  “无论发生什么事,成哥哥都会喜欢我,会护着我,一直都会的,对不对……?”
  他甚至没有等待关隽臣的应答,因为他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晏春熙伏上关隽臣的胸口,几乎像是啃咬一般狠狠吻上了关隽臣的嘴唇。
  关隽臣有些惊愕地微微睁大了眼睛,少年兴许是太过急切,又加上技巧不够娴熟,一时之间竟将他嘴唇都微微咬破了,可却浑然不觉一般,仍伴随着喉中一丝丝血腥的味道兀自用力地亲着他。
  关隽臣病中本还有些昏昏沉沉,可这下倒着实是醒了过来。
  他这一生,从未被任何人这样强硬地吻过,可他却竟然丝毫不想反抗。
  晏春熙抬起头,他的身子都因为情动而几乎微微发烫起来,晶莹的汗珠从他的额头淌下,他像是宣示着某种占有一般,又在关隽臣的锁骨上狠狠咬了一口。
  “嘶……”关隽臣疼得微微一吸气,修长的眉宇也不由蹙了起来。
  晏春熙从未想过自己会有这样出格的时候,这样欺负着尚还在发烧的关隽臣,委实郝然。
  可他也从未有一刻这样清楚地意识到——他和关隽臣再也不似从前了。
  他再也不是什么罪奴,他亲着的人也再不是什么雍容尊贵的亲王。
  在这一刻,他们真真正正再也没有那些地位之差。大周的规矩尊卑,在他们面前,已经荡然无存。
  他可以占有关隽臣,可以对关隽臣为所欲为,他可以……堂堂正正地爱他。
  他的天边寒月,他美到发光的冠军侯。
  晏春熙把关隽臣圈在他的双臂之中,几乎是颤抖着,在关隽臣耳边喃喃地道:“冠军侯,你是我的,你是我一个人的……从今以后,一生一世,你都是我的……”
  关隽臣的嘴唇上沁出几滴鲜血,兴许是病中略微苍白的面色让他前所未有地显出一丝柔弱之色。
  他一双往日里倨傲的丹凤眼望向晏春熙,可那眼神却近乎是温柔顺从的,他抚摸着少年柔软漆黑的发丝,轻声道:“小家伙——我是你的,从今以后,一直都是。”
  关隽臣病中未愈,先前又喝了些汤药,这会儿头尚还有些许昏沉,他本是想再睡一会儿,可晏春熙这会儿倒像是来了劲,光是亲也就罢了,时不时又在他鼻尖嘴唇上轻轻咬一口。
  关隽臣还真从没被人这么折腾过,又好笑又好气,心下也着实无奈。
  他睁开眼睛,伸手捏住了晏春熙的下巴,哼了声道:“小家伙,你待怎样?”
  晏春熙眼神亮闪闪的,虽神情好似有点不好意思,可随即却又一下子扑在关隽臣胸口,用鼻尖轻轻磨蹭关隽臣的额头。
  那副样子,倒像是扒着个可口猎物怎么也不撒手的小狼狗似的。
  关隽臣忍俊不禁,他伸手将晏春熙细细的腰身搂住。
  少年的身子热乎乎的,被他抱在怀里时有些敏感地微微战栗起来,几乎是不自觉地用腿轻轻磨蹭着他。
  关隽臣久经风月,岂能感觉不到晏春熙的情动。
  他的脸上不由僵住了片刻,晏春熙这些时日可是叫他好等啊,他想尽了办法,昨夜更是连什么面子都放下来了,可这都没换回小家伙心甘情愿让他好好抱一会。
  直到现在,才总算叫他等到了少年那桂花糖一般甜腻的缠人滋味,若是平时,他哪还能按捺得住。
  可他此时这般情况,又哪能提得起精神……
  关隽臣是习武之人,平日里又绝不像寻常王侯那般纵情声色,因此身子骨可称得上是精悍,虽然也年过三十五了,可还从未有过在床笫上心有余力而不足的时候,这还是头一遭知道这般无奈的感觉。
  他苦笑着迟疑了一下,但还是压不住想要叫少年舒服的心绪,转过头在晏春熙耳边低声道:“熙儿……我帮你?”
  本还眼神迷离着的少年的脸上一下子绯红一片,他似乎这才惊觉到自己身上的变化,猛地摇头道:“我、我不是,成哥哥,不用的,我……”
  他虽然情动不已,可也觉得自己委实太过分,哪、哪有对着病中的人这般的,若在此时还只想着自己,逼关隽臣伺候他,那岂不是太过禽兽了吗。
  他这般想着,越发慌张地抬起身子:“成哥哥,你还是歇息吧,我、我出去,不闹你了……”
  关隽臣看着晏春熙一双漫着湿漉漉水气的双眼,那微敞的衣襟里露出来的一小截纤细锁骨,丹凤眼里的神色忽然之间深沉了许多。
  “别动。”
  他一把把想逃走的少年捞回来压在了身下,将晏春熙的双手手腕按在身侧。
  然后,他慢慢地俯下身去,用牙齿轻轻咬开了少年的亵裤。
  被用炙热的唇舌含住的那一刹,晏春熙叫得几乎像是哭泣一般,他情不自禁地用双腿缠紧了关隽臣,一滴欢愉的泪珠从眼角轻轻地滑落了下来。
  一闭上眼睛,便仿佛置身于无垠的漫漫星河之中,快慰如同夜色一般,从心口流向了四肢。
  晏春熙想,这是多么的奇怪啊,刚刚才违抗过圣旨的宁亲王,差点被抓入凤狱的他,生死未卜前程叵测的他们两个,却仍可以沉浸在这样的云雨之中。
  或许他打心底便是不怕的。
  只要能够拥有关隽臣这一刻倾尽所有的爱意,他便无所畏惧。
  滚滚红尘之间,谁人无死。
  但哪怕是那位坐镇长安的人间帝王,也再不能抹杀有情人此刻的相爱。
  ……
  入夜时分,宁王府两大管事、关隽臣和晏春熙都齐齐聚在翰文斋之中。
  虽然如今形势已是山雨欲来风满楼,可是翰文斋之中仍然安静。
  紫铜蟠龙香炉里燃着熏香,轻烟自龙口中袅袅上升,将他们面上的神情都蒙上了一层淡淡的轻纱一般深沉。
  “进京的事都准备得如何了?”
  关隽臣坐在案桌后,身上盖着一袭狐裘。
  他一手搭在太阳穴上缓慢地揉着,苍白的面上仍带着倦容,淡淡地开口道:“我乏得厉害,捡紧要的说与我听。”
  关隽臣虽烧仍未退,但府中诸事实在刻不容缓,因此只是匆匆在午后睡了一觉后,便耐着头痛召了王谨之和白溯寒议事。
  晏春熙就坐在关隽臣身旁,见关隽臣一对远山般的修长眉宇微微蹙起时,心里不由一疼,他本想伸手帮关隽臣揉一下。
  可看到王谨之和白溯寒都坐在下首,突地想到方才关隽臣在病中仍还为了叫他舒服,竟再次屈尊做了那般的事。
  他不知怎的就心下一虚,登时也不敢做什么出格的动作,像是生怕叫王、白二人察觉到了什么似的。
  “王爷,您将以冠军侯仪仗入京的事,我已飞鸽传书给所有仍还与您关系密切的王侯大臣,您进京之前,此事必定轰动长安城。您将先帝御赐的免死金剑悬于车驾之前,震慑之意已不必说,您的分量之举足轻重,圣上必将要掂量一番。只是,夏白眉终究是乌衣巷指挥使,虽然官阶不高,但仍是身负赤金皇极剑之人,究竟该当如何处置?您莫非真的要与圣上翻脸了吗?”
  白溯寒神色凝重,饶是他这般见过大风大浪之人,面对如此巨大的变动,语声之中,也不由隐隐带着一丝慌乱。
  “翻脸?”关隽臣看了一眼白溯寒:“谁说我与圣上翻脸了?就因为我拿下了夏白眉?”
  白溯寒不由愣住了,他呐呐地道:“王爷,您、您毕竟……抗了旨啊。”
  “我抗旨——”关隽臣拿起茶盏慢吞吞地喝了一口后,眼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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