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人知晓-第9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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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包子垫垫饥。”
第79章 不要去看电影!
徐凤浩媳妇抹了把脸上哭干的泪痕:“蒋阿婆,不能再让你费钱了,孩子动手术的钱也是你掏的呢。大夫说,幸亏娃娃这段时间吃得好,身子骨还不错,要不然,他都不敢动手术,你是我们全家的恩人--”
蒋阿婆道:“这个时候说这些干什么?钱是身外物,用来救孩子,也是我给辰辰积德--”
抢救室的门吱嘎一声开了,身着白大褂的医生从里面一脸疲惫地走了出来,面对蜂拥而上的徐家人,他无言地摇了摇头。
徐凤浩媳妇两眼发直,一头冲进抢救室,抱着小小的软软的躺在手术床上的娃娃,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声。
徐凤德一拳砸在墙壁上,指关节皮破肉绽也毫无知觉。
徐凤浩呆呆地站在抢救室门口,看着手术床上那小小的身子,双眼发直,喉咙里发出类似野兽一样的低吼声,似乎想呐喊,又似乎想嚎叫。
可最终,他只是沉默地走进抢救室,静静地,无声地站在手术床边,凝视着他最心爱的女儿,泪水划过他沾满煤灰的脸庞,留下两道肮脏的泪迹。
数日后,胡素贞正在房间里收拾行李,这个家她住了10多年,虽然简陋却处处留下了她青春的痕迹。
此前,她刚刚办好回城的文书时,恨不能立刻插翅飞回温州,可是如今要正式离别了,她却又舍不得了,甚至想把这屋子里的每一件东西都打包带回温州去。
蒋阿婆在旁边帮着胡素贞收拾,边笑道:“胡大妹子,你怎么把这板凳也打上包了?这玩意儿多沉啊。”
胡素贞也失笑地摇了摇头,把一个用老树根做的板凳从行李堆里取了出来:“这板凳是我亲手做的呢,当年开荒,我刨了一整天两只手都磨出血泡了,才把这树根从田里挖了出来。不然的话,这些埋在土里的树根,会把拖拉机的耙子弄坏的。”
蒋阿婆拍了拍胡素贞的手:“不舍得是吧,唉,你在这里住了10多年,多多少少对这儿有了感情。不过,树挪死,人挪活,你回到温州肯定能闯出和这里不一样的一番事业来。”
胡素贞道:“事业不事业的,我也不敢说,不过,肯定比在这儿活得自在。唉,看着隔壁徐家的那些窝心事儿,我是一刻都不想在这里多呆了。”
“你说,那些干部干的都是人事吗?冒名顶替抢了徐凤浩大哥的正式工不说,连娃娃的死也和他们脱不了关系--要不是他们不肯报销医药费,徐凤浩至于拖着不给宝贝女儿治病吗?”
“算了算了,不说了不说了,徐凤浩大哥已经把孩子安葬了,希望他和嫂子早点再生一个吧。要我说,干脆离开这破地方,哪儿的水土不养人,何必非得窝在这儿吃煤灰?”
正说着,门口传来拍门声:“蒋阿婆,你在家吗?”是徐凤浩媳妇的声音。
蒋阿婆忙去开门,一眼看到徐凤浩媳妇红肿着两只眼泡站在门口,徐凤浩媳妇打了声招呼,从怀里掏出一卷毛票:“蒋阿婆,这些钱先还你,凤浩说了,你要是急着回老家,就给他留个地址,等他赚了钱,给你寄过去。”
蒋阿婆再三推拒,徐凤浩媳妇说什么也不肯再收回去,硬生生把钱塞蒋阿婆怀里。
蒋阿婆正捏着手里的钱叹气,还想劝慰徐凤浩媳妇几句,就见王宇辰一蹦一跳回来,她忙问道:“这又是跑那儿去了?怎么这样晚才回来?”
王宇辰道:“我去俱乐部看电影了。”
胡素贞在房间里面探头道:“电影好看吗?这几天你这孩子天天往俱乐部跑。”
王宇辰道:“《保密局的枪声》《画皮》《哪咤闹海》,可好看了。那《画皮》是香江片,吓死人,里面有女鬼。”
--说起来,王宇辰在原时空看《画皮》时,鬼怪脱下身上的女人皮那个特写镜头,差点没把他吓死,晚上睡觉都吓得尿了床,现在重温记忆,却是另一番味道。
俱乐部里别的孩子都吓得捂着眼睛尖叫,他却只觉得好笑,这些特技和后世的大片相比,根本就是儿戏。
胡素贞顿时来了兴趣:“香江片?我也想看看。多少钱一张电影片?贵不贵?”
王宇辰大大咧咧道:“胡阿姨想看电影,我请客。”
胡素贞笑道:“请你头个客,你一个小毛孩花的还不是蒋阿婆的钱?”
两人正在说笑,徐凤浩媳妇脸色突然一变:“辰辰,你这几天都在俱乐部看电影?”
王宇辰点点头:“是啊,俱乐部最近上映了好几部新电影呢。”
徐凤浩媳妇突然提高了声音:“辰辰,还有胡家妹子,这段时间,你们不要去看电影了!千万不要去俱乐部!”
胡素贞一怔:“为什么?”
徐凤浩媳妇咬了咬唇:“胡家妹子你不是忙着回温州老家吗?那儿的电影肯定更好看。辰辰,你也别乱花蒋阿婆的钱。这看一场电影的钱,都够买一斤肉的了。”
徐凤浩媳妇扔下这句话,就匆匆回了自家,咣一声,把门紧紧关了起来。
胡素贞一脸奈闷,王宇辰若有所思。
七台河东风公社富强大队俱乐部,是一个一层的砖瓦建筑,长38。4米,宽11米,高4。6米,其实就是个最常见的大礼堂,只不过兼有电影院的功能。
俱乐部是大队年轻人最爱去的地方,因为这年头人人都是穷光蛋,没有钱去游山玩水,花几毛钱看一场两个小时的电影是最划算的娱乐方式。
“买张票。”一个稚嫩的声音在售票窗口外响起。
售票员坐在高高的售票窗口后面,头也懒得抬:“看哪一场啊?”
买票的是个孩子,他个头矮,踮着脚也只能在窗口外露出半个脑瓜皮:“就最近的一场。开映了也没关系。”
咦,这可真是个古怪的要求。
俱乐部轮换着放三场电影,晚上的票子是最抢手的,大队里的男女老少吃了饭后,悠闲地散着步,来到俱乐部看电影,不少人家还会特意穿上洗得干干净净的衣服,把看电影当成赴一场盛会一样隆重。
相对而言,白天的电影票就不怎么受人欢迎,更不用说,已经开映了的电影。
--人们恨不得提早半个小时进场,把正片前面的宣传片一秒不落地看个够,哪怕这宣传片已经看了无数遍。
那年月,电影正片播放前放的不是广告,而是新闻、科教类短片。如果有谁错过了宣传片,就觉得今天这电影片买亏了,肉痛得和走大街上丢了钱一样。
售票员终于抬起了头,微微俯出身,打量着窗外的买票人,他看到了熟悉的身影--王宇辰:“呵,又是你啊,辰辰。这段时间你天天跑来看电影,有的片子你已经看了好几遍了,怎么还来看?”
王宇辰把手里的一角钱推进窗口:“我乐意。”
售票员摇了摇头,这样大手大脚花钱的孩子实在是少见,听说他是跟着奶奶从南方来大队寻亲的,这奶奶怎么也不好好管管这孩子,任他乱花钱。
不过,自己只是个售票员,何必管这些闲事,卖出票才是正经事。
售票员收了钱,一边撕电影票一边道:“《南征北战》一张,已经开映六七分钟了,到时候别哭鼻子说大叔没告诉你,欺负人。”
王宇辰二话不说,一把抓过票子和零钱,就向检票口跑去,检票员收了票,拉开了门口厚厚的门帘,等王宇辰进入后,又拉上了。
有那么一刹间,王宇辰眼前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到,只有银幕方向传来的纷乱的声音给他指引方向,那时的电影院可没有椅边发光的座位号,也没有打着手电筒的引导员。
--记得甬城明光大影院设置引导员时,当地媒体还当大新闻报道,认为这是一项贴心的高端服务。
王宇辰在黑暗中站了一会儿,才适应了影院内的环境,借着屏幕上发出的光,向一排排座位走去。
富强大队的俱乐部电影院设置相对较简单,它不同于七台河的专业电影院,座位并不是前低后高排列的,以求获得最佳的视觉效果--所有的座位直接放在平地上。
如果前排的人个子高,坐在后排的观众想好好看电影,要不努力伸长脖子,要不干脆蹲坐在位子上,而这必然又会惹来更后排人的叫骂。
影院的坐椅也是最简单的长排条凳,没有背靠,更没有间隔。
看电影时,人们挨挨挤挤,胳膊肘推来推去,身强体壮的人经常霸占一多半个位置,甚至把脚跷到座位上,旁边的人只能忍气吞生在座位上摆半个屁股。
还有些小混混故意坐大姑娘小媳妇身边,趁着灯黑时,乱摸一把,这又引起一阵尖叫声和怒骂声。
只不过,现在正是白天场,影院里的人并不多,只能隐约看到几个人头。
王宇辰并没有看自己手上票的座位号,他无声地沿着长长的座椅,向最中间的位置摸去。
其实,中间位置并不是看电影最好的位置,人们更喜欢最前排三四排座位,那样一抬头,就能看到整张大屏幕,将银幕上的人物看得清清楚楚。
第80章 魔鬼是这样诞生的
但是,中间位置不是看电影的最佳位置,却是埋藏爆炸物的最佳位置!
在这里中心开花,就能发挥炸药最大的威力,炸死影院里最多的人!
这几天,王宇辰天天跑到俱乐部看电影,就是为了提防徐凤浩徐凤德两兄弟埋藏爆炸物,如同原时空那样,制造一起惊天惨案!
那些所有的可怕的元素都已经聚焦在一起了--无论王宇辰如何费尽心思帮助徐家兄弟,可是他毕竟只是个孩子,独木难支,更何况有些事情是以往留存下来的,他无法从源头改变悲剧的起因。
王宇辰知道,徐凤浩孩子的死,对徐凤浩而言是最终的也是最沉重最绝望的打击,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当徐凤浩在抢救室抱着孩子软软的身体时,他的眼神里的绝望和冰寒已经显示,这个山东大汉的心已经变了--复仇,成了他唯一的执念!
此后几天,王宇辰眼睁睁看着徐家兄弟弄来了大量的爆炸物,又在深夜不知将这些危险的东西转移到了何处--难道他们如原时空记载的那样,将大量爆炸物偷偷埋在了俱乐部里?
王宇辰俯低身子,悄悄用手摸着座位底下的泥土,俱乐部的地面是普通的泥土地面,而不是水泥地面,如果徐家兄弟埋藏过爆炸物,理应留下地面翻动的痕迹。
可是无论王宇辰如何摸索,他都没有发现任何蛛丝马迹--在原时空的记载中,徐凤浩徐凤德做案非常认真仔细,他们利用自己多年挖煤的经验,在电影院里挖了好几个大坑,埋入了数百斤炸药、雷管。
然后把填埋剩下的泥土悄悄倒入了主席台的地板缝隙下面,以至于电影院无论是工作人员还是观众,都不知道自己就坐在一个火山口上。
见鬼!徐家兄弟究竟有没有埋入爆炸物?
如果自己过早通知林千军,却又没有找到爆炸物,那就会打草惊蛇,只会让徐家兄弟警惕起来,潜伏下来,等风头过后,再度行动--王宇辰总不能和蒋阿婆一直守在七台河东风公社。
在原时空,爆炸案是在1979年12月21日晚7时许发生的,现在是12月24日,时间线对不上,可是,谁说两个不同的时空,时空线就是完全吻合的?
因为自己的重生,已经有历史发生了改变,谁知道徐凤浩徐凤德的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