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人知晓-第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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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巧莉笑道:“两位老人家真了不起,怪不得培养出林股长你这样的人才,我听说你在部里着实干出了不小的成绩呢。”
林千军有些得意,他如今在部里顺风顺水,即使没有蝴蝶的来信,也凭自己的能力破了几起悬案疑案,上面已经打了招呼,明年就破格提拔他为正职,年纪轻轻就独挡一面,这在京城也算拿得出手。
牛排上了来,林千军殷勤地帮陈巧莉浇上了调料汁,就在这时,临桌突然传来一阵外语的嚷嚷声,那声音是如此突兀,以至于林千军忍不住扭过头去。
旁边一桌坐着三位外国男女,其中一个金发女子正举着手里的一张报纸大声惊呼着,发出急促的嚷嚷声,激动时,甚至号啕大哭起来。
林千军的职业敏感性顿时被触动,那个年代外交无小事,碰到外国人的事都是大事,这好端端的外国人在餐厅里又哭又闹算什么?
林千军一皱眉,招手唤过餐厅工作人员:“这几个老外在闹什么?”说着,亮了一下工作证。
工作人员还没答话,陈巧莉道:“那个女人看到了报纸上的一则新闻,正为家人的安危担心。”
林千军瞟了眼那女人手里的报纸,那是份英文报--老莫餐厅是涉外餐厅,所以备有外文刊物。
林千军不解地道:“新闻?说的是什么?”
陈巧莉叹了口气:“昨天阿根廷发生强烈地震,圣胡安市受灾特别严重,大量人员伤亡,那女子的亲人朋友就住在圣胡安市,所以她才这样失态。”
林千军放下心来,他叹了口气:“地震啊,这种天灾也是没办法的事。想想咱们的唐山--”
林千军的声音突然顿住了,他的视线凝结在那名正在哭泣的外国女人摊在餐桌上的报纸上,报纸上,醒目的英文标题里,有七个他再熟悉不过的字母--San Juan。
这七个字母,林千军曾经在蝴蝶寄来的信上看到过,那是蝴蝶至今为至唯一寄出的密码信。信上只有数字和字母。
在此之前,林千军曾经以为那封密码信只是蝴蝶的一次恶作剧,但是,在经历过范园焱逃亡事件后,他在心里种下了蝴蝶绝对信任的信念--蝴蝶的每一封来信都有着无可衡量的价值,那封密码信里一定藏着自己不知道的秘密。
林千军闲来时不时会掏出那封密码信细细琢磨,以至于信上的每个字母每个数字,都已经深深烙在他的心里,可是没想到,在人生的第一次约会特殊日子里,他居然再一次看到了密码信上熟悉的字母。
San Juan--林千军一直以为那是拼音字母,可是现在他却明白过来,那是英文字母,一个地名。圣胡安市。
林千军心中灵光一闪,但是他又难以置信,因为那真相太不可思议了。不可思议到完全超出了他对世界的认知。
林千军猛地站了起来,动作幅度之大甚至把椅子带翻在地,发出巨大的声响,在陈巧莉和王芳惊讶的目光中,林千军大步冲到正在哭泣的那外国女人餐桌前,一把抓过报纸,转身,将报纸粗鲁地塞给陈巧莉:“翻译。快翻译。那条地震的新闻。”
陈巧莉不明所以,正为林千军这粗鲁不礼貌的行为感到惊讶,可是林千军眼睛中那莫名的光彩让她心惊之余又备感压力。
她知道,此时不是指责林千军的时候,这个男人的举动虽然荒唐,但是他并没用疯,相反,他极有主见,有着自己的坚定的信念。
陈巧莉接过报纸,大声朗读着:“1977年11月23日早晨6时28分(当地时间),阿根廷西部靠近智利的边境地区发生强烈地震。美国地质调查局测得这次地震震级为里氏震级表的七点四级。震中在阿根廷圣胡安市(San Juan)附近。这个地区的考塞特镇受到的破坏最为严重,约有半数房屋倒塌。阿根廷政府初步统计这次地震至少造成50人死亡,数百人受伤。”
林千军大叫一声:“是这样。原来是这样!那信的内容--”
王芳猛地站了起来,嘴里的牛排还没咽下,直接就吐了出来,她也明白过来林千军话中之意,因为那一天,她和林千军一起看过那封蝴蝶的密码信。
她失色地道:“千军。你是说那信中是地--”
林千军突然厉声道:“芳姐!”
他的声色之厉,让王芳一下子把下半截话吞回了肚子里,她这才明白过来,蝴蝶的信,绝对不能公之于众。
林千军对王芳道:“去我办公室。”
王芳点点头,拿起自己的衣服,和林千军匆匆奔向餐厅门口,两人都把瞠目结舌的陈巧莉扔在了身后,甚至忘了给约会第一顿饭结帐--林千军只顾着手里紧紧握着那份英文报纸。
虽然已是夜间,部委大院办公楼里依然有点点灯光,干警察这个行当就这样,根本没有正常的休息时间,林千军带着王芳匆匆走进自己的办公室时,还有几个同志正在工作,看到林千军进来,忙打招呼--林千军如今已经在他们心中树立起了初步的威望。
林千军略点了点头就进了自己的办公室,还把门给关上了。
室内,在台灯下,林千军从保险箱里取出了蝴蝶的那封密码信,摊开,放在桌面上,旁边,则是那份英文报纸。
王芳凑在他身边,伸出手,滑过英文报纸上那篇关于地震的报道,嘴里喃喃道:“没错了,没错了。我虽然不懂英文,但这些字母和数字完全是一样的。San Juan,这是地震的震中,19771123628是时间,而7。4,则是震级。”
林千军双手撑在桌子边,双目发直,瞪着蝴蝶的密码信,嘴里一阵阵发干,哑着嗓子道:“这封信,是我们数个月之前收到的,也就是说,蝴蝶--不,蝴蝶大师早在数个月前,就已经知道了这场地震就会发生。天哪,蝴蝶大师居然能精确预测到地震--而且还准确到分钟。”
王芳完全明白林千军为何突然改口叫“蝴蝶大师”--一个能提前数月精确预测远在万里之外的地震的人,不是大师是什么?。
不要说林千军,连她王芳都要顶礼膜拜了。
王芳吞吞吐吐道:“林子,你认为这地震是蝴蝶大师算出来的?就如同传说中那种掐指一算就知前五百年后五百年那种--那种神--那种诸葛亮似的人物?”
王芳差点说出神仙两字,好歹记得自己是公家单位的人,不能宣传这种封建迷信,赶紧刹住了口。
林千军却听出了王芳言下之意,他脸色沉峻:“芳姐,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嗯,这些东西在那十年是四旧,是要被唾弃、批判甚至砸烂的,但是,也许这世上真有什么得道的高人,人家那是真本事,并不是欺世盗名之辈。蝴蝶大师的每一封来信,都被最终的事实证明是正确无比的。怪不得呢,我以前一直不解蝴蝶大师是如何知道那一桩桩不为人知的犯罪行为和隐密的,原来都是他老人家算出来的啊。”
王芳道:“也有可能,是蝴蝶他老人家开了天眼了。”
两人不约而同,都把蝴蝶叫成了“老人家”,在两人的脑海中,蝴蝶是一个白发飘飘仙风道骨的老人,昂然立于绝峰之上,冷眼向洋看世界,掐指一算,尽知人间不平事。
林千军和王芳对视了一眼,都隐隐看出了对方眼中的兴奋--自己居然因缘巧合,结识了一位世外高人。
王芳毕竟老成一些,琢磨了一阵,突然道:“蝴蝶大师似乎也有为难之处,他此前寄信,毫无头绪,各部门各单位乱投一气,这可就有些怪了,如果他真是绝世高人,那直接把信寄到中南--不就行了?”
林千军想了想:“嗯,也许因为蝴蝶大师算到的都是些寻常案件--这杀人案、逃亡事件什么的,虽然性质恶劣,但在大领导们眼里看来,却又不算什么特别重大事件,蝴蝶大师也不想用这种事情去打扰大领导们吧。”
王芳略点了点头:“这倒是,中南--里面的大领导们,每天要管多少国计民生的大事啊。哎呀,说起来咱们两人和蝴蝶大师真是有缘份,大师寄出了那样多的信,只有我们俩人才真正重视。小林,你说,咱们这算不算是投在蝴蝶大师名下了?就是那种记名弟子什么的?”
王芳在那儿脑洞大开,林千军却在想着,自己通过人报传达的信息,不知道蝴蝶大师收到没有?他老人的信是那样宝贵,可再不能到处乱寄了。
不过想来,以蝴蝶大师未卜先知之能,就算没有自己那篇报道,他老人家应该也已经知道自己和芳姐的存在。可为何蝴蝶大师依然到处乱投信件呢?
难道说,那是对自己这个不记名弟子的某种考验?是了,肯定是这样。
那神怪小说中,绝世高人收徒,故意会设置种种古怪到了极点的考验,以验其心志、能力。
林千军越想越兴奋,如果自己能从蝴蝶大师那儿学到真本领,以后掐指一算,就能破任何疑难案件,这情景,光想想就让人激动莫名。
东方的狄人杰、包公,西方的什么福尔莫斯和自己一比,那就是渣渣。
王芳再度低头打量着桌面上蝴蝶大师的密码信,喃喃道:“可惜啊可惜啊,咱们当初没有参悟透蝴蝶大师的密码信,不然的话,咱们就能提前警告阿根廷,那就能让他们避免多少损失啊--”
王芳一语未了,林千军突然重重一拳砸在桌子上,双目圆睁。“不对劲。如果蝴蝶大师真能预测地震,那他为何不预测唐山大地震?。这阿根廷关我们屁事?一场地震只不过死了几十来个人,可我们的唐山死了几十万啊。”
王芳也呆在那儿,是啊,蝴蝶大师能预测万里之遥的阿根廷,没道理预测不了自己种花家的唐山大地震啊?他知而不报,眼睁睁目睹这场人间惨剧发生,究竟是何目的?。
林千军如同一只驴子一样在狭小的办公室里打着转,嘴里喃喃不停:“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蝴蝶大师他为何如此厚此薄彼?难道他根本不在意数十万同胞的生死?不不不,他连凶杀案都要细细告知,四处寄信,就说明他并非那种罔顾人命之人--”
林千军突然顿住了脚:“我知道了。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林千军挥舞着双臂,对自己也对王芳解释道:“蝴蝶大师一定是刚刚练成功法出道,对世间事不太了解,功法也有一定的限制,所以暂时只能测算出一些凶杀案、逃亡以及国外的地震。没错,就是这样。”
王芳恍然:“对对对。我以前听说,这算命可是有损自己福份的,算的事越大,算得越准,对自己的伤害也就越大。蝴蝶大师如果测算唐山大地震这样的大灾大难,没准就自己一命呜呼了,所以非他不愿,实在是不能。”
林千军和王芳的“理论”全来自自己以前的道听途说,甚至是老奶奶夏夜的闲聊,不过,哪怕是经历了破四旧,民间的种种神怪传说依然有着顽强的生命力,在百姓间悄悄流传,无数人对此坚信不疑。
王芳对林千军道:“小林,蝴蝶大师于茫茫人海中与你我二人结缘,那是天大的福份,我们万万不能泄露出去,以免泄露了天机,招来不测之祸。”
林千军重重点头:“那是当然。想来蝴蝶大师今后会继续给我们来信,我们一定要全力以赴助大师办成信中交待之事。我有一种直觉,蝴蝶大师信中交待之事必然是利国利民,甚至有助于我们种花家屹立于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