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人知晓-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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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子被浇灭了--难。实在是太难。
那些案卷牵涉的每一个案件都是一笔糊涂帐,如果光看卷宗就能发现线索,那真成了活神仙了。
想想也是,如果案件真能这样容易破解,地方上的同志们自己不会吃这块大肥肉,哪里还轮得到部里?
这扔给部里的,一块块都是硬骨头,一不小心就硌了自己的牙。
新办公室里的同志们只能把希望寄托于林千军身上,希望他能如同破获钱永昌案件那样有神来之笔,可林千军自己也同样抓了瞎,他破钱永昌案的真相根本不能明说,唯一的办法就是一拖再拖。
可是拖得时间长了,不要说新办公室里的志气斗志都消磨光了,连部里的领导都不耐烦起来,敲打林千军的语气越来越重,今天更是在中层领导会议明确表示,部里不养吃白饭的,如果新办公室再没有成绩出来,那就散伙。
至于林千军屁股下的位子,头上的帽子,哼哼,也就不言自明了。
林千军所在的新部室,原本就不是常设机构,他的这个副股长也是一个内部任命的职务,并没有正式的编制,真要把他给撤了,没准就得被打发回部队去了。
说林千军不急是假的,这段时间他嘴角都焦得冒泡了,可是光急也没用啊,这案子破不了依然是破不了,除非,再有一封神奇的蝴蝶来信从天而降。
事实上,林千军盼蝴蝶的来信,盼星星盼月亮盼得跟传说中的望夫石差不多了,要不是怕王芳嫌弃,他能一天打两回电话。
然而,蝴蝶却再也没有来过信。林千军有时觉得自己真是疯了,那蝴蝶也许只是偶尔听说了钱永昌的罪行,良心发现写信举报,可他绝对不可能知道其他众多无头案,要不然,这蝴蝶可真成了掐指一算能知千里之外的神仙了。
但是,话虽如此说,蝴蝶却成了林千军如今的救命稻草,此时此刻,刚刚从领导那儿碰了一鼻子灰的林千军情不自禁把手伸向电话,拔通了王芳办公室的电话,然而,电话却迟迟没人接。
林千军正在疑惑,王芳的工作简单到单调的地步,怎么会不在工作室?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响起敲门声:“林子,在吗?我是芳姐。”
林千军如同触电一样跳了起来,他的两眼放光,双手颤抖--芳姐绝对不可能无缘无故跑到部里来,原因只有一个--蝴蝶来信了。
林千军冲到门口,呼一下打开门,果然看到了王芳扬着灿烂的笑脸,林千军强压住内心的狂喜,将王芳请进门,在办公室外众多同事疑惑的目光中,紧紧关上了门。
林千军不等王芳坐下,压低嗓门急切地问道:“蝴--那个人又来信了?”
王芳点点头,从包里掏出一封信,低声道:“真是好险啊,这信并没有送到我的办公室,落到了另外一个同事手里,只不过我以前和几个交好的同事都打过招呼,信封上有蝴蝶标记的,都送到我这儿来。这虽然不合规矩,但我经常请她们吃饭,偶尔打个擦边球领导也不会在意,所以那个同事看到信封上特殊的蝴蝶标记后,就送到了我手里。我知道小林你最近在单位的日子不好过,连拆都没拆开,第一时间就给你带过来了。”
林千军长长吸了口气,如同接千斤重担一样,从王芳手里接过了信,他先仔细看了看,邮戳,一皱眉:“是从上海寄出的,还是年初的时候,这信在路上走得有些慢啊。第一封信是平河县发出的,第二封却是来自于上海,嗯,这蝴蝶反侦察意识很强,这是在故布疑阵啊。如果我们想从邮戳上找到他,那基本是不可能了。”
王芳点了点头:“是啊,上海可是个大城市,又有大量来自外地的出差人员,这人来人往的,根本不可能靠邮戳找到人。”
林千军小心翼翼地撕开信,用手指夹出了里面的信纸,信纸折叠在一起,可是林千军还没等打开信,就已经皱起了眉,这信背面隐隐透出的墨迹,显示里面的内容并不多。
这可就奇怪了,上次蝴蝶的来信,可是写得非常详细,太过简单的内容可对自己查案不利啊。
林千军在王芳的关注下打开了信件,两人同时愣住了,正如林千军预料的,信件的内容非常简单,可他没想到,那信简单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总共就一行:San Juan197711236287。4。
林千军直着眼,翻来覆去把这行字看了一遍又一遍,甚至把信纸翻了个面,想查看上面的暗记,可他失望了,除了那段字,根本没有任何别的内容。
王芳心急,打破了沉默:“这是什么意思?拼音加数字?San Juan--嗯,是‘三卷’的拼音?后面的数字又是何意?是不是莫尔斯密码?”
林千军摇了摇头:“我在部队里学过莫尔斯密码,这组数字并不是莫尔斯密码,芳姐你看,1977--这四个数字非常明确,就是指1977年--”
王芳恍然大悟:“这是年月日--嗯,1977年11月23日,接下来的628又是什么意思?”
林千军摸着下巴:“可能是时间吧--指6点28分。至于末尾的7。4--我猜不出来。”
王芳忧心忡忡地看了林千军一眼:“千军啊,你芳姐不懂破案,可是,这串数字怎么看也和破案没关系啊。不说拼音和末尾的数字,就算是这1977年11月23日6点28分,对我们而言毫无意义。难道这个蝴蝶是想告诉你,1977年11月23日6点28分会有一件大案发生?这、这也太荒唐了。”
林千军自然明白芳姐所言“荒唐”在何处,蝴蝶这已经不仅是揭发检举,而是在预言了--这不瞎胡闹嘛。
这世上,有谁能准确预言大半年之后会发生的案件?甚至精确到了分?
那不成了妖孽了?。
林千军无力把身子重重靠到了椅子上,好不容易把一声长叹咽回肚子里--芳姐费了不少神才弄到蝴蝶的来信,自己就算是再失望,也不能把神情露出来。那可会伤了芳姐的心。
林千军摸了把脸:“芳姐,累你费心了,以后再有蝴蝶的来信,你依然帮我送来。”
王芳点了点头,想了想道:“千军啊,芳姐知道你难,你年经轻轻想挑大梁,不知多少双眼睛盯着,多少人准备挑你的错处。但是你总不可能一辈子靠这蝴蝶的来信办案吧?这老话说得好,靠山山倒,靠河河干,你还是要想办法自己独立办案。”
林千军端正脸色挺直腰板道:“芳姐你教训得对。我会努力向老同志学习的,终有一天,我能自己破一件大案要案。”
王芳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去,林千军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抽了不知多少根烟,发红的眼睛死死盯着蝴蝶来信上的那拼音和数字,几乎要把它们嚼烂在肚子里,可最后,只是发出一声无奈的叹气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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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河县一中,教职工宿舍前的空地上,一辆双厢货车停在那儿,沙老师家、谢玲家正在帮朱明搬东西,朱明一迭声道着谢。
沙老师擦了把汗,感叹地道:“朱老师,你们终究还是搬走了,唉,这一别,不知何时才能和你们再见面呢。对了,王建设老师在甬城已经安顿好了吗?”
朱明笑道:“建设前几天就已经拉去了一车东西,我这次带着辰辰、婆婆一起走,在路上跑两天,就能到甬城了。”
就在这时,楼上突然传来一阵孩子们的尖叫声:“老鼠。老鼠。一窝红皮老鼠。”
尖叫的正是谢玲,王宇辰和沙青沙林正在搬一床被子,那被子自打梅雨季节后,就一直收藏在衣箱里,都没来得及晒一晒。
这时一打开,就有一只大灰鼠跳了出来,顺着墙角一溜烟跑了,而在棉被中央,一堆还没睁开眼睛的红皮小老鼠正在拱啊拱的。
谢玲身为女孩子最怕老鼠,吓得捂着眼睛尖叫,王宇辰倒是不怕,沙青沙林更是见猎心喜,抢了把火钳来,夹起一只红皮老鼠嚷嚷道:“快来看火烧老鼠啊。”
只见沙青沙林夹着红皮老鼠,直奔厨房,把吱吱叫着乱扭的红皮老鼠塞进了烧得正红的炉膛里,只见红皮老鼠尖叫了几声,抽搐了几下身子就被炉火烧成了焦炭。
王宇辰自然不会像沙青沙林那样胡闹,他拍了拍谢玲的肩膀:“别怕,谁家衣柜的被窝里没几只老鼠呢。”
谢玲放下手:“看着怪恶心的。”
王宇辰咧嘴笑道:“人家广东人有种菜叫‘叫三声’,就是将活的红皮老鼠沾了酱油直接吃--”
“不要说了,不要说了。好恶心啊,我都要吐了。”谢玲捂着耳朵尖叫起来。
王宇辰哈哈大笑,谢玲知道自己是被他捉弄了,气得捏着小拳头狠狠捶了他几下,不过如今王宇辰的身体壮实了,自然不怕这几下半真半假的揰打。
谢玲突然停止了打闹,抿着簿簿的嘴唇打量着王宇辰,突然道:“谢谢你,辰辰。”
王宇辰一怔:“什么?”
谢玲咬了咬唇:“我知道那天在河里,是你救了我。大人都说是沙青沙林的功劳,可我知道,明明是你--”
王宇辰打断了谢玲的话:“当然是沙青沙林救了你们,我只是个小屁孩,救人这种事做不来的,只不过帮了一把手。”
谢玲沉默下来,她打量着王宇辰,不知从何时起,她就有一种感觉,面前的这个曾经流着鼻涕和自己一起玩的小男孩,变得让她有些不认识了,他有时做的事,说的话,谢玲根本无法理解,就象听爸爸妈妈聊天一样。
“辰辰,我以后能去甬城找你玩吗?”谢玲突然道。
我靠,这算什么,是青梅竹马的约定吗?
王宇辰突然有些尴尬,那个,谢玲虽然是小美女胚子,但是自己真地对她没有什么别的想法啊,他吱吱唔唔道:“好啊,平河县离甬城不远,嗯,那个,不算特别远--”
在后世,平河县和甬城之间会架起著名的杭州湾跨海大桥,自驾只需两个小时,可以如今的路况,则需要从杭州绕个大圈子,耗时两天。
谢玲拍着手:“那我们说好了,我一定会来找你的。你、你可不能忘了我。”
王宇辰也有些感动,这是孩子们之间最真诚的感情啊,他握住了谢玲的小手:“嗯,一定。”
--我已经给了你新的人生,你会长大,恋爱,结婚,生孩子,无论我们是否能再次相聚,你因为我而改变,而我也因为你而让重生变得更有意义。
这时,沙青沙林咚咚跑了过来,把王宇辰和谢玲抱在一起,大声嚷嚷着:“我们长大了,还要在一起玩。”
孩子们笑成一团。
行李终于装好了,王宇辰扶着蒋阿婆上了车,朱明和沙老师一家、谢玲一家最后道了别,坐进了副驾驶的位置,双厢货车鸣了一下笛,缓缓开出了校门,校园里一只叫阿花的土狗追着车跑了一阵,停下脚步,冲着远去的货车发出一声声响亮的吠叫。
王宇辰靠在蒋阿婆的怀里,随着车身的摇晃,很快看倦了车窗外的单调的景色,迷迷糊糊睡着了,他的头脑是成年人的头脑,可身子骨却只是个五岁的孩子,70年代的公路坑坑洼洼,来来往往的车轮辗起漫天的灰尘,就算是关着车窗,灰尘也会从缝隙里钻进来,让人提不起看风景的兴趣,不如睡个大头觉。
第35章 不堪回首的初夜
告别平河,前往甬城,对王宇辰而言,并没有多少伤感的情绪。
因为在另一个时空,这原本就是他的人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