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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基建]被误认是神明以后 完结+番外-第10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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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或许真的是从大洪水时代就开始在这座山中定居的,又因为从不与外人交流,因此始终保持着大洪水时代的生活习惯和文化特性。山外的人偶尔见到他们,总看见他们穿一样的衣服,长得又都差不多,于是以讹传讹,就把他们说成是大洪水时代的先民,拥有不死的生命。
  吉尔伽美什记性这么好,他不可能意识不到这一点。
  果然,吉尔伽美什的脸色相当糟糕,异常紧张地在这深林里四处张望,生怕眼前会出现什么,验证他心中可怕的推断。
  突然,眼前出现了一座小村庄——终于看见人烟了,吉尔伽美什面露喜色,回头看了看伊南,握紧了她的手,再快步上前。
  然而他们走进村庄,才发现这是一座空村。村里的每一间屋子都敞着大门,屋里空无一人。
  “或许,或许……”吉尔伽美什极力想要安慰伊南和自己,但他说话时嘴唇都在发抖。
  就算是猜想这村里生活着的每一个“上古先民”都有事出门了,可还是没法解释他心中的恐慌感。
  如果这些“上古先民”根本就没有存在过,那么是不是意味着,他和身边这个至关重要的人,注定要分开?人类终将迎来死亡?
  伊南小心地观察吉尔伽美什的脸色,她终于指了指脚边的一件东西,小声问:“这是什么?”
  吉尔伽美什弯腰,把那件物品拾起来。他目瞪口呆,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那是一枚羽箭,箭头上安着铜制的箭簇——这箭簇是乌鲁克的铜器作坊里打制的,因此箭簇上有一个小小的标记。
  这就是上次进山剿灭那些野蛮人的时候,乌鲁克战士们随身携带的羽箭。
  兜兜转转,从另一条路进山,谁知道他们还是回到了雪松森林,回到了那些野蛮人曾经居住过的村子。
  在这里,他们曾手刃每一个已经失去了人性的野蛮人,让那些被嗜血和野性所劫持的生命走到终点,得以安息。
  吉尔伽美什突然将手中的铜箭簇向外一扔,他仰天大吼一声,吼声震得整座茅屋的屋顶微微发颤,杂草伴着灰尘簌簌地落下来,落在他的头脸上,身上。
  他大踏步走出这屋子,来到村落中间,鼓起勇气,向四周大声问了一句:“有人吗?”
  整个村庄无比安静,很久之后,远处才传回来细细的回声。
  吉尔伽美什什么话都没说,他直接躺倒在村落中央的土地上。周围的雪松上飘下细细的松针,落在他的脸上、眼睫毛上,他却一点反应都没有——
  这座雪松森林,像是给了他沉重的一击,直接将他打懵了。
  伊南在他身边坐下来,在过去的这段时间里,她的手一直扣着他的手,不曾分开过。
  既然失望已成定论,她反而放松了,干脆盘腿坐在吉尔伽美什身边,看见他实在是难过得狠了,就伸手,顽皮地将他那一头栗色的头发一阵乱揉。
  “这么容易就被打倒了吗?吉尔伽美什,这不太像你啊?”她故意问,“死亡这件事,真的就那么可怕吗?”
  吉尔伽美什闭上眼,再睁开的时候,他似乎已经好得多,顽强得多了——王从来不会被任何事吓倒,连死亡也是一样。
  他吐出一口气,眼珠转动,转向伊南,望着她说:“王不怕死,王只怕,活着没有意义。”
  伊南心头一动,闪过一个念头:不愧是吉尔伽美什,这样勇敢,又这样通透——是她喜欢的那种类型。
  可是想到这里她的心突然也隐隐约约地疼痛起来:明知不能在一起的喜欢,才是真正令人绝望的遗憾。
  吉尔伽美什却突然拉着她的手,翻身坐起,将她拉到身边,轻轻抚着她的头发,反过来问:“朵,早先王看见的那些,真的是阴间吗?是地狱吗?你在那里,可曾受苦?”
  伊南想了想,最终决定向吉尔伽美什说实话:“不,那里不是阴间,也不是地狱,哪里是另一个时空……时空你明白吗?就是另一个世界。”
  “那里的人,可以待在铁皮做的大鸟里飞上高空,半天的工夫就可以从世界的一头跑到世界的另一头;他们不用面对面,手里拿着一片薄薄的板砖就能跟彼此说话……”
  “在那里若说是苦,也挺苦的。你会经常听见他们说自己在‘搬砖’,但你可别以为他们像是乌鲁克人一样在修筑城墙……他们只是做着和砌墙一样重复而无聊的事罢了……”
  伊南一边说,吉尔伽美什一边出神地听着,他将每一个字都听进去了,末了开口问:“朵,这么说来,他们说的是真的,你是神造的人类,你来自的那个世界,其实是神造的世界?”
  伊南摇头否定:“不,并不,我和你一样,是人,是普普通通的人。”
  吉尔伽美什错愕。
  他待不相信,伊南的言语里却自有一种真诚,不由得他不信。
  “那么,朵,你以前说过的,人死之后,意识就会消散,那是真的吗?”
  吉尔伽美什想着想着,忧伤再次充斥了眉宇之间。这个在人世间向来无所畏惧的英雄王,不知何时,泪水却又渐渐爬了上了他的面颊。
  “没有阴间?没有地狱?”他伤感地问。
  伊南果断地回答:“没有阴间,也没有地狱。”
  吉尔伽美什想起了当初到乌鲁克来的那些埃及人,又颤声问了一句:“那么,也一样没有来生吗?”
  伊南答得残忍:“也没有来生。”
  “所以当你死去,我就再也见不到你?”吉尔伽美什抬起头,他的眼神蕴满了忧愁,却照样坦然地望着伊南——在他看来,为心爱的人感到伤怀,并不是什么羞耻的事。
  如果伊南是个虚荣的女孩,此刻她应当很骄傲,这世间威名赫赫的英雄王,会因为她而惧怕死亡。
  但这世上恐怕没有第二个人,如她这般了解吉尔伽美什,懂他的内心,知道他身为一个凡人的恐惧。
  他刚才就已经说明白了:王不惧死亡,唯一畏惧的是生得毫无意义。
  吉尔伽美什和这世世代代生活在两河平原上的人一样,他与少年丹一样,与牧人王杜木兹一样,从一出生就面对严苛的环境,艰辛的生活,洪水、饥饿、战争、动荡……生活是苦涩的,如果对于死后世界再没有任何的期望,他们,和吉尔伽美什一样的人类,又是从哪里获得勇气,能努力地活下去呢?
  伊南想了想,伸手拨动吉尔伽美什的头发,让他栗色的短发在她雪白的手指之间绕成一个又一个小小的发卷。
  “那么,让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吧。”
  她让吉尔伽美什横卧在自己的膝盖上,吉尔伽美什就这样仰面望着雪松树梢处露出的一点点天空。
  天色渐晚,浅蓝色的天幕上开始出现星星。
  “从前,有个旅人独自在沙漠里赶路。忽然,远处传来咆哮,一群饿狼从他身后追来。”
  “那旅人拔腿便逃,谁知他迷失了方向,竟然跑到了一座断崖绝壁上。眼看饿狼从他身后追到,旅人无奈,只能从崖上跳了下去。”
  “但是天无绝人之路,旅人在下落的时候,发现断崖上有一株伸出的小树,他立即抱住树干,暂时捡回了一命。但他向脚下一看,立刻又觉得毛骨悚然——原来断崖下是波涛汹涌的深潭,有三条恶龙,正在潭底张开了血盆大口等待他的坠落。”
  “更加可怕的是,这时,在那株小树的树根那里出现了两只老鼠,一只白色一只黑色,正在交替啃着小树的树根。”
  “这个旅人要怎么做?”吉尔伽美什出神地问,仿佛是伊南讲故事的技巧太好,他早已将自己代入了这个旅人的角色。
  谁知伊南话锋一转,柔声说:“就在这个时候,这个旅人却看见他眼前的树叶上,有一滴蜜糖。于是,他忘记了眼前的饿狼,忘记了脚下的恶龙,也忘记了快要被老鼠咬断的小树,全身心地去品尝那一滴甜美的蜜糖……他生命的这一刻,就只有甜美的蜜糖。”
  伊南说完,吉尔伽美什只略想了想,就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没过几分钟,就见他呼吸匀净,已经沉沉地睡去。他靠在最信任的人膝头,沉沉地,不带任何烦恼地睡去,把他的疲惫、他的恐惧和他的伤痛全都交付给睡眠与梦。
  吉尔伽美什,在这雪顶森林的夜里,在从树顶偶尔漏下的星光里,尝到了他的蜜糖。


第75章 公元前1700年
  离开雪松森林的时候; 吉尔伽美什一刻也没有放松过伊南的手。
  他们两个,好像是刚刚相爱的年轻人,手拉着手; 脸上挂着笑容; 从雪松森林里走出来。
  圣倡沙哈特拜倒在路旁; 瑟瑟发抖地看着他们头也不回地从自己身边经过,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留给她。沙哈特才终于歪倒坐在路旁,察觉自己身上的羊毛袍子已经全部被冷汗浸透了。
  她望着两人的背影:男子高大英俊; 女的明艳娇美……只是; 他们只要远离雪松森林一步; 女孩子的背影就会淡上一分。
  沙哈特逃过了心中的恐惧,记起以前她对伊南的感情; 忍不住又抱着脸羞愧地哭了起来。
  她现在终于明白了; 原来她当初捡回来的这个孩子,是注定要消失的——
  吉尔伽美什对此也心知肚明,他最后走出森林地带的时候; 指间还保留着温暖,面颊上却已是泪水肆意纵横。
  他身边却空无一人。
  可是面对前来迎接的乌鲁克战士和诚惶诚恐的阿摩利猎人,吉尔伽美什还是露出了真诚的、感激的笑容——
  因为他已经尝到蜜糖了啊。
  *
  王回到了乌鲁克; 一个人。
  当整个乌鲁克都还沉浸在哀悼与忧伤里的时候; 王已经一切如常了。
  他不再悲伤,一回到乌鲁克城里; 就以最旺盛的精力开始处理一切要处理的事务,再困难的事务也难不倒他; 总能让他和官员们一道找到解决的方法。
  王的脾气也好多了; 会向任何乌鲁克的普通人露出恬淡的微笑——王的笑容依旧颠倒众生; 只是乌鲁克城里的妙龄少女都明白; 王已不可能为她们而笑,再也没有这个可能了。
  王依旧喜欢带着小狮子哈基什走在乌鲁克的街道上,哈基什神气活现的,时不时会朝空气中伸一伸舌头,淘气起来的时候会突然停住脚步,仿佛被人一下子拉住了猫绳。
  王依旧喜欢在入夜之后,一个人前往乌鲁克的小酒馆,喜欢要一个可以并排坐两人小陶几,在身边的位置上也照样摆上一杯啤酒。王看见精彩的舞蹈也会大声叫好,有一次小酒馆的舞姬大着胆子邀请“好脾气”的王一同共舞,王竟然还挺不好意思地向身边看了一眼……
  所有人都觉得王疯魔了,为王失去的友人或爱情。
  但是自打吉尔伽美什从阿摩利归来之后,乌鲁克这座城却渐渐恢复了生机,一天比一天兴盛:
  当城门敞开,农人们涌向市郊,重建他们的村落,重新开始,一年又一年周而复始的整地、灌溉、耕作;水陆商道四通八达,乌鲁克成为整个两河流域的货物集散地;手工作坊日渐增多,原材料源源不绝地运到,制成的工具、器皿、装饰品……畅销各地,风靡整个流域。
  乌鲁克人的生活越来越富裕,乌鲁克女人们身上的首饰越来越多,也越来越璀璨闪亮……
  时间就像是幼发拉底河的流水,不分昼夜地向大海奔涌;它又慢慢爬上乌鲁克的城墙,让陶砖表面也慢慢生出青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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