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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蜃影-第94章

小说: 蜃影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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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宴尘远很轻地叹了口气。

    车辆在很平稳地往前行驶着,没开导航,宴尘远不知道在幽州生活了多久,大街小巷他都窜过,基本不用开这些,这个点儿也不用担心堵车什么的,但孟然看着窗外的景色,那种不安的状态又提了起来。

    这条路他认识,刚在不知道是梦境还是幻境的地方刚走过,这是前往四院的路。

    “去四院?”孟然低声问。

    “嗯,”宴尘远看了他一眼,“我在那儿有熟人。”

    孟然心猛地一提,嘴角扯开了一个自己都未曾预料到的弧度:“四院是精神病院啊,你在那儿能有什么熟人?”

    “我在养老院都有熟人呢,”宴尘远啧了声,“办案多少年了都,我的人脉你想象不到。”

    孟然冷笑着别过头,盯着窗外的景色。

    车子一路驶到四院门口停下,宴尘远背着林岑,孟然扶着景忆鸣,四个人快速往里走着。

    已经过了探视的时间,医院变得阴森可怕,值班室里有几个护士探头出来看了几眼,像是要阻止,一个年纪稍大的女人跑出来将她们拦了回去,笑着说:“宴队,叶医生在七楼呢。”

    “好,”宴尘远冲她笑了笑,“谢了。”

    “叶医生,”孟然念了一遍这个名字,“叶潜?”

    宴尘远愣了下,飞快地瞥了景忆鸣一眼。

    “啊,对,”景忆鸣立刻说,“就是在幻境里遇到的那个炙停提起过的,叶潜。”

    宴尘远压下惊讶,带着几个人进了电梯,什么也没问,什么也没说。

    这应该是第一次见到叶潜。

    孟然想。

    之前见过么?不记得了,或许是见过的,孟然总觉得他有点面熟。

    他之前在四院住过一段时间,偶尔见过这些个医生也不奇怪,看样子他还专门负责鬼怪造成的伤,处理起来的架势非常娴熟,脱了林岑的外套把她放平后又叫景忆鸣过去躺平。

    “你受伤了吗?”叶潜看向孟然,“没床了,你先去椅子上坐会儿?”

    “我没受伤,”孟然说,“我……就在这儿看着吧。”

    “去洗把脸吧,”叶潜叹了口气,什么都没多问,“你在这儿看着也没什么用,休息一下。”

    孟然还要说什么,被宴尘远推着往里间去了,他这才发现这间诊室里头是自带厕所的,还带着一个洗脸台和镜子,孟然犹豫了会儿,还是洗了把脸,水是温热的,泼到脸上的时候他才感觉自己活过来了。

    水珠从下巴滴落的时候,他又想,真的活过来了吗?

    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那张消瘦的脸已经快认不出来了,皮肤是苍白的,眼圈突兀的黑了一圈,嘴唇干裂,头发也乱七八糟的,比鬼还像鬼。

    孟然觉得自己没有做任何表情,镜子里那个自己却突然扯着嘴角笑了下,笑得十分嘲讽,孟然往后退了一步,冷冷地注视着镜子里的人。

    叶潜先替林岑做了个检查,确定她的身体没什么大碍,只是听觉要等她醒来才能诊断后,拿了瓶酒精,准备处理一下景忆鸣额头上的伤。

    “我们这次去,”景忆鸣往厕所的方向看了一眼,小声说,“见到炙停了。”

    叶潜的手猛地顿了一下,瞪大眼睛看过来,嘴唇颤抖了好几次才吐出完整的句子来:“他人呢?”

    “他说他被困在那里,出不来,”景忆鸣皱着眉,每一个字都是压低了的,“是说就算出来了也会被抓回去……他应该正在寻求出来的方法。”

    叶潜咬着唇点点头,握着一瓶酒精动作就这么愣住了。

    “他还说,”景忆鸣顿了下,其实他不想在这种时候说的,但接下来几天他打算全程盯着孟然,没什么空来见叶潜,这种话还是当面说比较好,“他还说,他很想你。”

    “……真他妈过分啊,”叶潜眼眶一下子红了,低声说,“人都见不到,让你转达这种话。”

    “总得有个念想。”景忆鸣说。

    叶潜笑了下,笑得极为苦涩,抬手很用力地蹭了下眼睛:“那你下次见到他就告诉他,我过得很好。”

    “好。”景忆鸣很淡地笑了下。

    笑容还没来得及收尾,厕所里突然传来一声玻璃破碎的声音,守在厕所门口的宴尘远立刻推开门冲了进去,景忆鸣也几乎是从床上跳下来,冲到厕所门口,孟然站在洗脸台前,镜子已经变得破碎,他的手刚垂下来,还握着拳,满是鲜血。

    “怎么……”宴尘远话还没说完,孟然就打断了他。

    “你这镜子里有鬼,”孟然看向叶潜,“我替你打跑了。”

    “是吗?”叶潜抽了口气,“谢了,过来让我看看你的手吧。”

    “手?”孟然问。

    “手,你刚才用手把镜子……还有镜子里的鬼打烂了,不是吗?”叶潜放轻了声音,“现在我想看看你的手,因为它被玻璃碎片划伤了,我替你处理一下,只需要几分钟。”

    孟然沉默了一会儿,朝着叶潜走过去,低声问:“我是不是见过你?”

    “见过啊,你以前在我们这儿住院,”叶潜说得很自然,“我还去看过你呢。”

    “是吗?”孟然直勾勾地盯着他。

    “是啊,”叶潜说,“你是宴队的儿子,住在这里我当然要去看望的。”

    孟然不说话了。

    右手被包扎起来,裹得像个馒头,叶潜的包扎技术并不好,有点儿像那种路边行骗的假医生,但他替景忆鸣检查伤口有没有阴气入体时又显得那么专业,这很矛盾。

    这里很矛盾。

    具体什么地方矛盾孟然说不出来,但就是觉得……不舒服。

    他之前在四院醒来时都没有这样的感觉,前面几次来四院跳楼时也没有这样的感觉。

    为什么会这样觉得呢?

    孟然皱起眉看叶潜把景忆鸣按在床上,开始给他缝针,自己起身走到景忆鸣脱下来的外套那边,伸手进去摸了摸。

    指尖碰到一个东西,像是几张叠起来的纸,孟然浑身一僵。

    在那个庄骁出现过的,不知道究竟是梦还是幻觉里,他曾经在景忆鸣的兜里也碰到过这么一个东西。

    现在又碰到了,现在他又来到了四院,所有的一切和刚才虚假的世界发生了微妙的重合,那么这里是真的还是假的?

    孟然把那纸摸出来,展开,那只是上一关中发放给他们的表格,没什么特别的,孟然没有继续翻下去。

    景忆鸣应该是随手揣在兜里了,这会儿又带了回来,就像第二关的时候那张写着生辰八字的纸一样,轮回边境的东西是可以带回来的。

    但问题是,他现在所处的世界是真正的现实世界吗?

    庄骁出现的世界是幻觉,这里的世界又是真实的吗?

    如果说这里的世界是真实的,为什么会和幻觉出现那种程度,那样微妙的重叠?

    有人刻意计算好的?谁会计算到宴尘远真的会把他们送到四院,谁又会计算到景忆鸣兜里真的有一叠纸,然后为他做这样细枝末节的重合?

    孟然不知道自己的脸色有多不对劲,但他抬起头时,屋里几个人的视线都落在他身上,宴尘远最先往他这边走了一步,轻声说:“你没事吧?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吗?”

    孟然却看见他们身后的窗台上,一个已经融化了大半的糖人正在爬进来,宴尘远他们却没有注意到,还在盯着自己看,孟然有点儿不敢去想他们盯着自己是为了什么,视线里还藏了什么,不敢,他太害怕了,害怕得连自己为什么害怕都不清楚。

    那种恐慌是从心底蔓延开的,沾染上不安,顺着血管流到全身每一个地方,孟然听见自己喉咙里发出一声含糊不清地低吼,手里的纸张猛地朝他们丢过去,立刻转身从这里逃开了,宴尘远和景忆鸣几乎是瞬间追了上去,慌张地跟在后面喊:“孟然!”

    这很不对劲。

    按理来说,这里没有什么东西会刺激到孟然。

    是他们在闯关途中遇到了什么?

    叶潜拧着眉,走过去将地上那几张纸捡起来仔细看了看,都是些奇怪的句子,估计是关卡里的线索什么的,放到这儿来有些读不通顺。

    翻到最后一张,一张红底证件照出现在他眼前,照片上的小孩儿是孟然,旁边的姓名一栏写了。

    这是什么?

    叶潜仔细地看下去。

    孟然,男,五岁……身体状况正常,无不良反应……

    一期药物注射后,身体无特殊异常……

    ……脑部似有阴影块,据监测,有不明阴气囤积。

    叶潜看到最后一行,手一抖,手里的纸完全滑落在了地上。

    什么叫有不明阴气囤积?

    五岁的时候,孟然脑子里就有不明阴气囤积?

    孟然脑子里的鬼种……到底是什么时候种下去的?

正文 梦断

    刚开了春没多久,白天升温,夜晚依旧冷得像寒冬。

    孟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跑,但他没有办法继续在那个小诊室里待下去了,这会儿想想,他竟然觉得宴尘远看他的眼神里也别有用心,这太恐怖了。

    在场的人里,他怀疑谁都不应该怀疑宴尘远,当年是宴尘远把他领养,给了他一个家,他不应该怀疑宴尘远。

    可猜疑的种子在一瞬之间萌芽,在胸腔中炸裂,将血肉顶烂。

    孟然不记得谁说过,当自己陷入一片真实到极致的幻境时,就需要在幻境内找到一样不符合常理的东西来证明这个世界的虚假,幻境就算再怎么真实,终究是镜花水月,在触碰到的时候终究是会散开的。

    所以不管再真实的幻境,在形成时总有一部分漏洞。

    像之前的枫林幻境,孟然把小时候的自己摔骨折了旁边的景丞也无动于衷,这就是一个很明显的漏洞。

    而现在他想要证明自己所处的世界是不是幻境,就需要去排查,将每一个细节都挖出来仔细和大脑里的记忆对过,如果没有漏洞,这里就是真实的,如果有漏洞……那只能说明他还没有醒来。

    应该去什么地方寻找这个所谓的漏洞?

    孟然有些茫然地在街上奔跑着,他理应是精疲力尽的,浑身骨肉酸痛得像要碎掉了,这会儿却疯了一般地狂奔着,冷空气全都灌进肺里,冻得五脏六腑都要凝结起来一样。

    这会儿算不上太晚,街边还有几个行人,略微诧异地看着他从路边跑过去。

    树上新发的芽将去年没掉完的叶顶落,打着旋儿慢悠悠地落下来,孟然刚好踩过那片树叶,回过神,突然发觉自己竟然跑到了景丞爷爷家外面那条巷子。

    站在巷子口,冷风抽耳光似的一下一下往脸上抽着,孟然深吸了一口气,突然想,我到底在做什么?

    为什么会突然陷入怀疑?为什么会这么恐惧会把神经紧绷到这种地步来?

    说到底还是因为已经无法完全信任自己了。

    觉得自己已经对事情失去应有的判断力了。

    是这样吗?

    孟然握了握拳,鬼使神差地朝着巷子里走了进去,他有些悲哀地发现就算自己走在这条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小巷里,心里也无法再平静下来了,反而是在轮回边境中他还要更加清醒些。

    那里过于直白,告诉你要干什么,有一套规则,npc不会违反最基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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