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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灵魂缓刑-第33章

小说: 灵魂缓刑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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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席眠腕侧碰了碰腰间的枪。
  葫芦手里的刀飞已经了出去。
  “叮——”红别夹住那柄飞刀,像夹一根烟,怅然道,“葫芦,我以前可没少关照你。”
  “你想干嘛?”葫芦毫不顾忌地讽刺,“关照我有屁用,老子现在要造反!哼……虽然没看你打过架,但我们可以试试。”
  “你来真的?”红别笑了。
  葫芦皱眉,“用不用我让你三招?”
  他上半身放低,如迎战的小兽,“前辈,你先走……”
  没等他说完,结果听见那边”哐啷“一声。
  红别把飞刀随意丢了,毫无形象地往地上一坐,开始嚎啕大哭,“哇——”
  葫芦:……
  连席眠也开始皱眉。
  “这关头了,谁还管你造不造反啊!世界都要毁灭了!谁能知道我家人都建在,我来这就是赚点钱啊……呜呜呜……我那么辛苦地帮他赚钱……谁知道现在大家要一起死了……他干了那么多坏事……就是该死!”
  “带我一个吧……我不想死……”
  “带你一个?”葫芦捏了捏眉心。
  “我真的只是混口饭吃……呜呜……你问你师傅,他对王珏有关照,还是我……怕被灰鲸发现,用275号绞杀叛逆的外勤悄悄提醒他……”
  葫芦沉思两秒,转头对席眠道,“是有这么回事。你看她反正没什么战斗力,要不……”
  席眠站在阴影里,没有说话。
  “眠……眠哥……”红别粉底都哭花了,哆哆嗦嗦地开口,“虽然你不喜欢我打扰你……但是我照顾衍辰你是知道的吧……”
  葫芦一惊,“卧槽你别……”
  红别执着继续道,“他桌子上都是我让他早点睡觉的小卡片……”
  席眠继续沉默了几秒,然后转头大步流星地走了。
  “前辈等等我!”葫芦忙跟上去,不忘回头喝道:
  “跟上了!跟丢了没人找你!”
  王珏抱着没反应的李微束手无措,就当他准备抽他一耳光的时候,李微自己睁开了眼睛。
  “你这是……”李微看着他抡起的上臂。
  “没有。”王珏放下胳膊,心虚道,“你醒了?你能坐起来吗?”
  李微不知怎么了,没说话,只是久久地凝望着他。
  直到王珏被看毛了,才突然开口道:“我做了个梦。”
  又听见李微说话,王珏生出些恍若隔世之感。他突然想到,从现在开始,要珍惜他的每一句话。
  于是他珍重地开口:“梦见什么了?”
  “医院里的病患……还有你。”
  “什么样的我?”
  “病床上的你。”
  王珏笑了,“那不还是医院里的病患。”
  “不止,还有你小时……”李微突然噤声。
  “还有小时候?小时候你也记起来了?”王珏看他不对劲,“你是不是又疼了,这狗操的玩意是阵痛?”
  “你这有中频脉冲电吗?至少能缓解一下。”
  他看李微轻轻摇头,只得穷途末路道:
  “你、你要不要再骂几句?”
  李微无奈地笑,“感觉没什么作用。”
  他欲哭无泪:“那什么有作用?”
  李微盯着他的眼睛,缓缓道,“我觉得……”
  王珏睁大眼睛,等他发话。
  “刚刚你亲我的时候挺管用的。”


第46章 
  【47】
  王珏懵了。
  “接吻、竟然能止痛、吗、这、这这、有科学依据吗。”他卡机卡得像个机器人。
  “你唬我的吧。”
  王珏听他转述自己冲动时的行径,突然臊得很,感觉被调戏了。正欲发作,就听他说:
  “有。”
  “欧匹尔酚。”李微静静道,“是人体唾液里自然产生的物质,止痛效果是吗啡的6倍。一次激吻,可以产生和一片止痛药相当剂量的荷尔蒙。”
  王珏听呆了。
  还真有啊。
  激、激吻……
  激吻要怎么亲?
  他脸颊微烫,做了个心理准备便俯身凑过去,眼看温热的气息开始交汇,鼻尖隐约就要相碰……
  然而,他突然想到什么,眼神一下子黯淡下来。
  他深吸一口气,坐了回去。
  “你想让我亲你?”
  “可你的科学依据是荷尔蒙。”王珏勉强自己在萧瑟中挤出一个灿烂的表情,“你要是对我没感觉,恐怕不会有荷尔蒙吧……”
  “不是我不想,毕竟……你每次……”他艰难地尽量把话说完,“心……率都……”
  “不论我……”
  “我……”
  他还是没能说完,只是低着头,笑了。
  笑得有些凄凉。
  李微伸出手,用掌心将他的下巴托起来,迫使他看着他。
  “心率五十,你是不是以为我是机器人?”
  “没有,运动员不也心率低……”王珏又干笑两声,可眼角却情不自禁地湿了,“运动量大心脏强大,跳几下就足以血液循环了……我理解。”
  “那你摸摸这个。”
  他牵引着王珏的手指,向自己眼睛方向带去。眼看就快接触到睫毛,王珏慌张缩了下手,然而李微连眼睛都没眨,继续发力——
  直接把他的指尖挨到了自己的眼球。
  李微自岿然不动,似乎没有任何感觉。
  王珏大气也不敢喘。他也做手术,不是没摸过人的眼球,也许带着手套不清晰,但绝不是这个手感。
  这是一种近乎亚克力的坚硬手感。
  他顿时觉得世界荒诞无比,他甚至开始质疑眼前的一切存在。
  他听见自己哆嗦着说:
  “妈的,你真是机器人?”
  李微笑了。
  “聚甲基丙烯酸甲酯,我用它自己做的。”他说了一串分子的名称,又握起王珏的拇指,与食指摆成镊子状,“你可以把它拿出来。”
  李微配合地睁大了双眼,他很容易就把它取出来,那是一个比角膜塑形镜还要厚的透明硬片,大小几乎能罩住整只眼球。拿出来后似乎缩了一下,他眨眼,那物什又不动了。
  “然后呢?”王珏不明所以。
  “你上次数我心跳是多少?”李微不答反问。
  “我记不清了……”
  “所以你现在再试试。”李微收起那只镜片后,握好了王珏的两只手,一手引向自己颈侧的脉搏,一手置于自己胸口,“我来数时间,你来数次数。”
  “这次,别数漏了。”这是李微吻上来前最后一句话。
  这是一个温柔的深吻。唇舌相碰的瞬间,酥麻又温热。
  这个吻不似在墙边那个吻的激烈,也不似在他床上那个吻挑逗又反复无常,这个吻是自然而然的温柔,似乎已经演练过很多次,浑然天成。
  左手与右手都是李微的最强烈的生命特征,虚虚挨着,像一个欲拒还迎的怀抱。
  审判之后,就是服刑。
  他整个人都陷进去了。
  他想掉进这个吻里,什么也不看,什么也不想,再也不出来。
  王珏好不容易才在濡湿缠绵的唇舌中找回一丝理智,在自己带着狂跳脉搏的指尖触觉中,艰难地悉数对方的心跳。
  砰砰。砰砰。
  1、2、3、4、5……
  他被困在了数字的漩涡之中,脑中就只有一个个不断繁衍生息的自然数,拉着手蹦呀,跳呀,把他团团包围,推来搡去。
  他数到120的时候,才挣扎着推开李微,喘息道:“多久了?”
  王珏看着他,心里一惊。
  李微在他心里似乎永远是一副优雅又得体的样子,就连那次在浴室浑身是血,每个表情都是那么体面又恰到好处。可现在,李微被取下镜片的那只眼微微湿润,耳根透出些红晕来,正失态地低喘着。
  他深吸了两口气,才喘息道:“还不到一分钟。”
  “怎么、怎么会这么快?”王珏慌乱地捧住他的脸,“是心房颤动?灰鲸干的?灰鲸他又……”
  “不,”李微贴上他的手,笑道,“是你干的。”
  “什么我干的……那怎么不一样,不是说……”王珏迷茫喃喃,“心跳不会骗人吗……”
  “是不会骗人。但你知不知道,有个词叫,眼心反射。”李微的体温陡然升高,那手对他来说已经有些微凉,“眼球在摘除、受压或眼肌牵拉时受机械性刺激时,就会引起迷走神经过度兴奋,导致心律失常,脉搏变慢。”
  “我用类似人工晶体的材料自己做了一个施压者,并且能温感调节,当心跳过快体温上升,就变厚,压力陡增,反之亦然。这样,就能维持我在灰鲸前的心跳。”
  除去伪装,我的心一如既往地火热。
  “是、是这样吗。”
  心结解开,纠缠不清的枯枝杂草轰然倒塌,整篇灵境顿时豁然开朗。
  只有眼前,蒙上了一层远山的雾。
  “压眼睛……不难受吗?”王珏眨眨眼,想努力看清眼前人,还是问出了那句话:
  “所以你也喜欢我,是这样吗?”
  李微沉吟几秒。
  王珏缩着脖子等待,突然有点后悔。
  “这个问题太难了。”他坦诚回答,“我刚学会什么是想,还不知道什么是喜欢。”
  “和你在一起,我总是眼睛疼。”李微总结道,“我只能告诉你这个,这个……算吗?”
  他真诚而疑惑地看着王珏。
  啊——
  算!算!
  王珏在心里怒吼。
  那颗药竟然让他知道什么是想了……
  怪不得他醒来之后,像变了个人。
  但他告诉自己,李微还什么都不懂,还是稳妥起见……要矜持!矜持!
  王珏小心地问:“你是遇到我之后才带这个的?”
  告诉我,是为了保护我。
  告诉我,你因为我控制不了心跳。
  告诉我,你……
  “不是。”
  他瞬间被泼了一盆凉水,还是带冰碴的。
  王珏吞声忍泪:“哦。”
  “但是——”
  王珏抬眼看他。
  “遇到你后,我把镜片换了个厚的。”
  “因为我发现,原来的阈值根本不够。”
  王珏静静问:“什么时候……”
  “第一次给你下药之后的那个早晨。”
  说的好听,明明是猥亵我的那个早晨。
  王珏脑中有灵光一闪而过。
  “那……那你那之后出门被席眠轻而易举近身,贴身五秒下毒,难道也是……”
  告诉我,你是因为我叫你名字心跳太快。
  告诉我,你是因为第一次心跳这么快所以发挥失常。
  告诉我,你……
  “不是。”
  王珏想抽他。
  “那你因为什么!”
  “因为我当时……”李微眼波流转,“打了个喷嚏。”
  王珏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在李微家里教他打喷嚏整整教了他半个月啊。后面他是打出来了,但打得那么刻意,他一直以为是他装的。
  没想到可能真的。
  “因为跟你在一起,太放松了。那半个月,是我此生最放松的半个月。”
  王珏提起一颗心,静静地听着。
  “好像压抑了这么多年,欲望、本能、心跳,都一下宣泄了出来,遇到你后,我决堤了。”
  “只要你一眼。”
  你在漫长的时间桎梏里,睁开了眼。
  对你倾诉的、寄存在你那里的所有真正的自己,也醒了过来。
  于是死气沉沉的我,也随你而活。
  “我一直带镜片,是因为心跳被持续检测,只是习惯不受制于人,给一切风险留一招后手。”
  “然后我便发现。”
  然后他听见他说:
  “你是我漫长的杀手生涯里,最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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