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祭余生-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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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面都几个清秀的字——余生,等到七月我们再去。
余生在那一刹那闭上眼睛,她心里压抑着,但她哭不出来了。
她打开手机,这个被她一直说着要扔的手机,打开短信处,这是一个回忆的门,总有一个东西能让你打开所有的回忆。
——吃饭吗?
——我在律师所,很忙。
——我突然想念纽芬兰了。
那一刹,她还是忍不住哭了。
她回到家把书本放在床头柜上。
余生独自帮萧程意办了丧礼,他几乎没有朋友,他是个孤儿,他的死并没有让警察人民们感觉到他的牺牲,他死得并不光荣,但却对这社会做出了贡献,他不是警察,不是公安,他没有这个责任,却只为了余生,却只为了世界,从不为自己。
萧程意死了,多少人在欢呼着。警队里还有一人默哀着,可其他人呢?他们觉得萧程意死了就是为民除害,他不会再帮助恶人。浪子回头金不换;白眼狼不可活。前者是开心的气氛,后者是恶心的心态。可明明前者做了那么多坏事,最后成为好人,而后者只做了一个错事,就被世人当成恶。而萧程意是那位从头到尾在他人眼中都是恶人。
这个丧礼没来多少人,基本上只有余生和何队两人。
“他总算最后做了件好事。幸好一切都安定了,否则他的所做所为显得多么作茧自缚。”
余生沉默着,照片上是她也不知道多久以前的,显得特别有活力。
萧程意是个律师,他事先就为自己准备好遗嘱,一半捐给孤儿院,一半给了余生。
……
这天余生从梦中醒来,她看见被阳光照射的照片,他们唯一的一张合照,可只看见他的侧脸,其实已经很好了。
她坐起身,习惯性看了眼墙壁,她这才发现时钟坏了。
她站起来,踢开地上被损坏的东西。走到浴室里洗澡,她发现,洗发剂没了。
余生拿起空的瓶子往镜子扔,镜子破裂了。
地上的玻璃碎片倒影出她的脸蛋,她从来没有发现自己的面容已经可以用枯萎来形容了。
她走出了浴室,看见屋里一片狼籍,这些都是她的杰作。
“碰碰碰!”
门外的木门被大力的敲打着。
“臭娘们!你给我开门!我知道你这里有货开门!”
余生不开,她反扔了一个东西,那一瞬间静了下来。门外的陈宏愣了一下,狠狠地踢了木门便愤怒离去。
陈宏三天两头到余生家里要冰*毒,只能说他已经连工作都没有了,冰*毒更是买不起了。
过了一段时间,余生出门了,她来到这个唯一给了她温暖的家,在他死后的两个月,她发现她错了。
她以为她不开门,他的气息就不会散开,可一打开房门,什么味道都没有。
这里和余生的家比起来真的干净太多了,她定期打扫着,可自己的家却被她折磨得一片狼藉。可能在她心里深处,这里才是家吧。
她在那单人床睡了一夜,之前她就发现了,这单人床太空。
隔天一早她便起床了,身穿黑衣,到墓园去了。
今天是他的忌日,他旁边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了一个小伙子了。
她拿起盒饭,放到他面前,“萧先生,你没在我生日时做饭给我吃,那只能是我做给你吃吧。”
余生拿起筷子坐他坟前,慢慢地吃了起来。
吃着吃着她连他那一份也吃完了。
“萧先生,今天我三十岁了。”
“应该只有我最记得你的忌日吧。”
他的笑容不变,余生抬眸的那一刻,鼻头开始发酸。
隔了一段时间后余生像是想起来什么似地说:“今年七月,我没去。”
加拿大那儿有着他们两人在一起的足迹,她不想添加一份孤独的足迹。
在纽芬兰的一切,没有人知道,即便是何队也只知道一个不到十五分钟的过程。
“那年的雪冲走了所有的灿烂。”
他会等她吗?
余生收拾好盒饭坐了许久才起身离开。
等待红绿灯之时她的电话被拨打了,她接了起来,“余生!你那小姨的儿子还在我这儿呢,不如你来带他?我真的带不下去了。”
余生的声音有些哽咽,“妈,你聪明一世,可却忘了人情世故。”
“余生,现在家庭对你来说是不是不重要了?”
余生流着泪挂了电话,把它扔到马路旁。
她曾以为她忘了所有悲欢离合,后来才发现只是看透了喜悦伤悲。
重要,家庭重要,事业重要,但对她来说那些都只是浮云,可以锲而舍之。可她连生命里最后的那片云彩都没了,还有什么是能让她奋不顾身的。
车里瞬间失去所有的阳光,她已经把车开到天桥底了,这一年里她再也不曾踏上这天桥去寻找她的路了。
一切都如此生疏。
……
“碰碰碰!臭娘们我知道你在里面!”
……
“现在是即时新闻,在这里我们发现了一个五十余岁的女尸体,而凶手竟然是她的邻居,据她女儿所说她亲眼目睹死者在她面前活活被一个三十余岁的姓陈名宏的男子打死了。而这个姓陈的男子竟然在自己的家中吸取大量冰*毒,急性中毒死亡了,警方甚至在他的家发现了大量的冰*毒。”
“以下是影片。”
随后那位女主播说:“冰*毒导致这位姓陈男子有着暴力倾向和杀人倾向,所以才会殃及池鱼,远离毒品保持理智,谢谢观看即时新闻。”
一个小奶音传入她的耳里,“妈妈!什么是冰*毒?”
年事些许高的她说:“是毒品,是永远都不可以碰的东西,到时候啊就没有男生要娶小妹了哦。”
“啊~不可以,小妹以后可是要嫁给好男人的!”
“好了大嫂,别吓你女儿了。”
她转头看见这男人笑了一下,“陆毅,去照顾好你那怀孕娇妻啊,管我干嘛。”
“行,我斗不过你。”
……
在一个公寓里有着一个支架,撑起的是一个相机,他偶尔还会过来,因为他通过相机可以看见那熟悉的屋子,熟悉的房间。
其实从远处还是看得了的,那房里被阳光照射的一面墙上有着几幅画,应该说是字。
——连唯一留给我的,也被夺走了。
——心随着离去,祭拜死亡,灵魂成灰。
——我的余生不被好好保守,对不起这句话他也未说。
——明白了什么叫心祭余生。
还有那样的一幅画,从远处看来像是被弄脏了,可通过相机观看,就会知道那不是脏了,那是猩红的血迹。
那幅画来不及裱上,就这样放在书桌上,显得有些缭乱,在阳光照射下特别刺眼。
——他终于为我打开了最后一扇门。
他永远停留在三十二岁,而她永远停留在三十岁。
那么多年的苟延残喘终于结束了。
许多人知道他的结局,但她的结局只有几人知晓,更没有人知道他们总是相差那两年。
他说:“好一个,生死相随。”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