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明女帝 [金推]-第9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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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家家规里规定了齐家子弟不得出入风月之地。”齐司深一脸严肃地道出自家的家规,曹恒挑了挑眉,“知道为什么有这样的规定?”
齐司深答道:“不知。”
“不过是你齐家的祖宗怕你们齐家的子弟心志未稳,为风月女子迷倒罢了。如今,你心志依然不够坚定?”曹恒这样地问,齐司深看着曹恒,别当他傻得听不出曹恒话里的意思。
“你敢进教坊,就不怕陛下责罚?”齐司深问了曹恒。
曹恒给了齐司深一个你可真傻的眼神,“我母皇从三岁起就随着军师祭酒出入教坊之地,长大之后也是在教坊之地揍得世族们抱头痛哭。你说,她会为了这事责罚我?”
……齐司深真不知道曹盼还有这样的事,但是刑部那位时迁道:“殿下,乾清律有规定,朝中人员不得出入教坊之地。”
“我们是进去办差,还会有人参我们?”曹恒一副为公而舍身的模样,叫两位正经的刑部官员面面相觑。
“走。”马匹早就已经备好,曹恒跨身上马,其他人也是没办法,只能跟着她一块地去了。
身为郎君的那位虽然没有说话,心里那是默默地为自己祈祷,这事千万千万别传到家中的夫人耳中,否则他是要吃不了兜着走的。
他要是回去说是曹恒这位公主殿下带的他去的教坊,话说出去,谁能信他。怕是要怪他为老不尊,想要教坏曹恒才对。
就曹恒那张脸,怎么看来看去都不像是一个会进教坊的人。
偏偏就是这么一个怎么看都不像是会做那样事情的人,竟然在听说曹嘉进了教坊后不是第一反应让人去传曹嘉出来,而是进教坊亲自会一会曹嘉。
“殿下如果让人去请楚王世子,世子不敢不见殿下。”崔云把时迁想说而不敢说的话捅破。
“是不会不敢,可是,我们还没有证据证明这件事就跟嘉兄长有关,既然如此,冒然传召对伯父,兄长的影响,母皇都需顾及,更何况我。”今早曹盼让曹彪进宫可是绝口不提案子的事,这一份心意,是基于兄妹情份,同是曹家的人,能不伤及情份,最好就不伤及。
崔云一听连曹盼都没有用询问的理由传召曹彪,再劝曹恒的话也就说不出来了。
而此时的教坊也是客流芸集,曹恒一个女郎走来,那教坊管事的人也并无异常。
“几位客人是第一次来,里面请,里面请。”现如今的大魏,女人能当皇帝,能做官,上教坊来玩耍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
“引我去楚王世子处。”曹恒明晃晃地点了曹嘉的名,那位管事是个三十来岁的男人,听到曹恒轻声在他耳边说了一句,一时有些拿不准。
若是故意来闹事的,只管大声叫嚷楚王世子在此便可了,偏偏曹恒只在他耳边轻语。
“放心,引了我去,他不会怪罪你的。不引,一会儿你这地方会不会被他砸了,那就要看他心情了。”曹恒就是这样地告诉管事的。
管事的目光落在齐司深的身上,他这地方鱼龙混杂的,厉害的人不知多少,但是像齐司深这样明摆着的剑客,着实是第一次见到。
看曹恒的样子也不像是闹事的,真要拦着,就凭那一位,他也拦不住啊。
既然是拦不住,管事的也连忙地道:“这位女郎且随小的来,这边请。”
识时务者为俊杰,能在这样的地方管事的人,知情知趣是必然的,引着曹恒往前走,很快到了一处厢房,推开了门,里面正玩得开心的人皱着眉头地问道:“你这是做什么?”
曹恒就那样从后面推开了管事,站在里头的人眼前。
“当当当。”一阵阵酒杯落地的声音,那正寻欢作乐的人都惊得坐直了起来,巴巴地看曹恒,“殿……”
“没想到,叡兄长也在。”屋里头除了曹嘉,还有昨天出了不少风头的曹叡,这堂兄弟两个身侧都有两位美丽的舞伎,曹恒岂会让曹嘉把后面那一个字吐出来,先一步地截他的话,然后走了进去,冲着管事吩咐道:“退去吧,从现在开始,不许任何人进来。”
管事的的眼睛看向曹嘉,曹嘉连忙道:“都听,都听这位女郎吩咐的。”
得,一个连曹嘉都怕的主儿,管事的也不敢多听多问,连忙地退了出去,把门关上,关得严严实实的。
曹恒的目光在曹嘉还有曹叡放在舞伎身上的手掠过,曹嘉立刻如针扎一般缩回了手,而曹叡虽然没有立刻地缩回去,那手也是僵了僵,没敢搂得那么紧了。
“虽说乾清律关于官员出入教坊的规定算不得严打,两位兄长这青天白日的就到这儿了,究竟是昨天一夜未归,还是一大早就来了此?”
曹恒也不拿自己当外人的随地坐下了,曹嘉想唤一声殿下的,总算还是想起了这么个地方不太适合,便也顺着曹恒刚刚的称唤道:“妹妹说的是哪里话,我这是偶遇了长兄,这不才想着找个地方好好说说话。”
这个说辞曹恒毫不留情地怼了回去,“原来,能好好说话的地方只有这里?”
曹嘉……曹叡在旁还不客气地把曹嘉给卖了,“妹妹,这地方那是阿嘉带我来了,我这可是第一回 来。”
不意外惹了曹嘉的怒视,什么叫做第一回 来。不,这里曹叡是第一回来没错,但是这样的地方,出了名花天酒地的安乐侯那是常客。
狠狠地瞪了曹叡一眼,曹叡毫不客气的瞪了回去,这个地方难道不是曹嘉带他来的?
“让人都下去。”曹恒又不是来听他们扯来扯去的,让曹嘉把人都弄走。
曹嘉一听焉敢不从命,招呼着让人都走,赶紧的走。
一下子,屋里就剩下这兄妹及各自的亲信了。
“我这一次来是找嘉兄长的。”曹恒开门见山地直说,曹嘉一听立刻道:“妹妹是有什么事?但凡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妹妹只管吩咐。”
拍着胸脯一副但听曹恒吩咐的傻大哥模样,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心狠手辣到草菅人命的人。
“母皇今日让伯父进了一趟宫,问起了当年母皇特意让人定制的葫芦,当时是诸位伯父还有姨母们都有一个。伯父说他那一个已经给了兄长了,不知兄长能不能拿来叫我瞧瞧?”曹恒甚是客气,还提了曹彪,便是力证这件事已经跟曹彪证实了才会问到他这里来。
“啊,那葫芦啊,我得回去找找,因父亲说那东西意义非凡,让我一定好好保管,所以我给锁起来了。待回去问过你嫂子后,我再拿来给殿,啊,妹妹。”差点顺口就唤了曹恒呐,幸亏改口得快。
曹恒听曹嘉的回答,又注意他回答时脸上的表情,甚至是肢体的动作,毫无破绽。
“如此,那兄长回去后若是找着了就让人给我送来。”曹恒并不咄咄逼人,反倒是顺着曹嘉的话这样地说了。
“好,殿,妹妹放心,找着我立刻让人给妹妹送去。”这习惯是真不好改,差点又说错话。
曹恒得曹嘉的回答,便点点头。“另外,兄长这些日子要是没什么事就在府里好好地呆着。”
“这是,出什么事了?”曹恒那一句话本是小声叮嘱的一句,听在曹嘉耳朵里,曹嘉似是才反应过来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所以才会让曹恒亲自出手。
曹恒道:“也没什么大事。是我刚接手一件案子,就是昨日闹到琼林宴里,珞兄长还吵着要娶回家的女郎,他们被轰出了琼林苑不到两个时辰竟然双双被人杀了。偏偏昨夜敲了通天鼓的人,又是为了他们的死而来。”
“昨夜敲通天鼓的竟然与昨日的命案有关?”曹嘉显得十分惊讶。
通天鼓的意义于大魏非比寻常,当年曹盼于魏王府为尚书令时,便开了击鼓鸣冤的先例,后来曹盼登基为帝,更是于洛阳宫每日朝臣入宫上朝的必经之路设下了通天鼓,既是警惕朝臣,也是让天下人都知道,哪怕天下各州求告无门,至少还有她这洛阳宫,她这个皇帝。
通天鼓响起,无论是什么案子,曹盼都将亲自过问,而且会一查到底,通天鼓之侧刻立碑文就是写了通天鼓响起,案子定要一查到底的话。
曹恒一直都注意着曹嘉,曹嘉这吃惊的模样没有半分作伪。
“是。”曹恒很肯定地回答曹嘉,曹嘉道:“两条人命就惊动了陛下?”
显然是觉得这事有点小题大做了。曹恒道:“楚王府的嫌疑是最大的,所以兄长这些日子好好地呆在府里,没事就别出来招旁人的眼。”
所谓的旁人指的是谁?曹嘉也没细问,只应道:“行,妹妹既然说了,我都听妹妹的,最近就安安份份呆在府里,不出来。”
曹恒见曹嘉说得真诚,心里的疑虑就更重了,再重,没有证据也没办法。
无论是葫芦还是死者身上印记,都是不能作为直接证据定谁的罪。曹彪有嫌疑,曹嘉也有。
“兄长若是寻到了葫芦与我送来。我还有事,先走了。”曹恒站起来不准备多留。
曹嘉满口应承地道:“好,妹妹放心,我一找着就立刻给你送去。”
连忙地要送曹恒,曹叡先一步地道:“行了,你呆着吧,我与妹妹一道走。”
“酒不喝了?”曹嘉一听本能就问了一句,意识到曹恒就在一旁,又连忙捂住了嘴。这么一副藏不住话的样子,怎么看都不像一个有心机的人。
“我可不是你。”曹叡这般回了曹嘉一句,曹嘉翻了个白眼,极是不客气地怼道:“咱们半斤八两。”
曹叡并不与他多争,而是与曹恒一道离开了教坊,不忘让曹嘉不用送。
离了教坊,曹叡倒是还跟曹恒一路走着,曹恒道:“兄长有什么话要跟我说的只管说。”
曹叡会无缘无故的送她才怪,曹恒出声让曹叡有话就赶紧的说,再不说她就不陪曹叡玩了。
“陛下就这么放心让殿下查这件案子。”曹叡都被问到了,也直言不讳。
“有什么不放心的?”曹恒反问。
“不放心的可多了。比如,昨天的命案,昨夜敲了通天鼓的人,说有关系有关系,说没关系也没关系,殿下手里其实没有足够的证据,否则也不至于陛下试完了,殿下再来问。”曹叡笑笑地指出曹恒刚刚话里透露的信息。
曹恒回头问了曹叡,“兄长如此聪明,那且说说为何母皇召了伯父入宫并不直问,而我却告诉了嘉兄长,这件事跟昨天的案子有关?”
被问的曹叡道:“陛下是顾念兄妹之情,况且不过是一个物甚而已,一句丢了谁又能证明那究竟是不是丢了的。殿下其实也是手下留情了,否则也不会亲自到教坊来问阿嘉。以殿下之尊,但有传诏阿嘉不敢不去。但是,殿下刚接手了案子,接着就召了阿嘉前去询问,岂不等于告诉天下人,阿嘉有事?如果是真有事还罢了,若是最后查明冤枉了阿嘉,岂不是让阿嘉怨起殿下,伤及兄妹的感情。”
倒是知道曹恒是因为什么,只是,曹恒眼睛都不眨地盯着曹叡,“兄长知道我的打算,我却想不明白,兄长今日来寻嘉兄长的原因。兄长可愿如实相告?”
曹叡听着笑了笑,“我说的,殿下就会信?”
“你不说,又怎么知道我不信?”曹恒那是怼得一点情面都不留。
曹叡道:“也罢,既然这个案子如今是殿下在查,那臣知道的这些事告诉殿下,想必对殿下查案多少还是有些用处的,殿下且听一听。”
知道的这些事?曹恒看着曹叡,等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