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明女帝 [金推]-第30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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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唱戏的啊!”曹承听到人那么一问,立刻就回答了,这迫不及待想要让人知道的样子,曹衍与曹永乐都在心下暗叹。
“很好看的戏。”曹承是根本不知道后面的亲弟跟亲妹是有多为他操心,反而很高兴地重申一句。
曹恒接话道:“既然是很好看的戏,那便看看吧。”
得了曹恒这一句,曹承的嘴都要咧到耳根上了,这般的傻样,曹恒已经不想再说话,一旁的人其实都是一样的想法!
“好戏要上台了。”曹永乐如此感慨一句,别有所指的只有曹承听不出来。
那头的戏确实已经唱了起来,一开始还不当一回事,听着听着就不对劲了,这怎么好像是在说曹盼当初登基的事?
“戏名就叫女帝登基。”曹叡在这个时候把这个戏名丢了出来,嘴角抽抽,他们也算是反应过来了,女帝登基哦,听起来,好像亲眼看见一样。有那亲眼见证的人,知道这段过往的,内心更是惊讶,这段过往,他们怎么会知道?
“请陛下将他们拿下。”戏唱完了,唱戏的人还没来得往高兴,有人大声地出声,却是与曹承想要的想反,反而是要将人拿住。
“为何?”曹恒没有一丁点惊讶,凝望出主意的人,带着几分不解。
“妄议先帝之事,窥探前朝,意图为何?”那人再接再厉地吐字,曹恒道:“既有为,何畏人言。”
“可是陛下,这段往事,他们不可能会知道。”看着曹恒没拿这件事当回事,那人再接南厉地吐字,曹恒装着糊涂地问道:“哦,此为何意?”
第152章
这么完全看人表演的架势; 曹叡同时也眯着眼睛看着急于指出问题的人; 同样等待着。
“陛下; 先帝登基诸事,非以史官记载; 旁人从何得知这段过去?他们不过是一介平民而已,难道还能亲身经历这段往事不成?看他们的年纪还年轻着。”不负曹恒与曹叡的等待,那人已经指着问题的关键所在。
曹恒刚要开口; 不想为首的女子张口为自己辩解道:“陛下明察,妾等不过是觉得这段故事极好; 从旁人嘴里听来,这才演了起来,并不知道这段过去是真还是假。”
“先帝在时曾经说过,天下人天下事; 只要不违法乱纪我们都可以做。陛下也一般; 从未规定先帝皇家之事不可提。故,妾等不知为何落在他人的嘴里; 似是犯下十恶不赦大罪。”
这妇人倒是很会说话,也懂得捉住重点。
没错; 她们演的戏就是关于曹盼曾经的过去又如何,这些人怪她们知道得太多; 道他们演得太好; 这是什么罪名?曹盼也好; 曹恒也罢; 从来不禁论她们自己的事; 外面说书的人将曹盼辉煌历史无数改编传颂,曹盼没管过,曹恒直到现在也从来不管。
说书的不管,唱戏的就管?这是什么道理。
曹恒一眼瞥过曹承,曹承从一开始的紧张到现在的开心,变幻不要太快,曹恒也不说那女的说得对不是不对,意示刚刚说话的人,“你怎么说?”
要给人扣罪名也得让人心服口服才是,不能随便扣,大魏皇帝讲理,律法更是明文禁止随意扣人罪名的。
“听人说,你有什么证据证明自己是听人说,而不是窥探皇家秘事?”那人用行动回答了曹恒的问题,一句质问丢出去。
“那你又有什么证据证明我窥探皇家秘事?现在是你要定我的罪的,证据该由你找,而不是在我清白的情况下,让我找证据证明自己的清白。”女子反应很快,脑子也好使。
“此女果真目不识丁?”曹叡听完这你一言我一句的交锋,很难想像这样一个巧舌如簧,时时都捉住重点的女子竟然是个没读过书的人。
被问的曹永乐很是肯定地回答,“反正查出来是这样的。”
查这女子的绝对是曹恒手下的人,曹叡果断闭了嘴,再不对这件事有什么想法。
“况且,何谓皇家秘事?先帝取汉而代之,怎么就成皇家秘事了?先帝果真确如我所知的故事那样,能让曾经的汉帝,如今的山阳公心甘情愿地将帝王禅让于先帝,难道这不是先帝的本事,为何从你的嘴里说出来,反倒成了先帝见不得人的秘事了?”
此言一出,曹叡都想为她叫好了,脑子好使,不是一般的好使,厉害啊厉害!
同时不禁看向曹承,这么傻的曹承,竟然会看上这样一个女郎,这是觉得亲娘厉害不够,想再找个厉害的妻子,好好管住自己?
曹叡脑补无数,曹承哪里知道,这时候只管出列,刚要开口,夏侯珉抢先一步道:“承儿,你什么话都先别说。”
曹承不解地看向夏侯珉,曹恒已经继续问了一旁刚刚问罪的男子,“怎么,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询问而无怪罪之意,男子道:“陛下,妄议皇家之事,此风不可长。”
竟然还不死心,明知道捉不住女子的把柄,所以才会迫不及待想让曹恒出手,扣女子一个实罪?
“无事不可对人言,百姓议论又有什么关系?畏于人言,更需谨言慎行。”曹恒才不会上他的当,由着他说什么是什么。
“陛下。”轻声地唤,极是不同意曹恒如此对待。
“帝王威仪不可测,皇家之威不可无。”一句一句都似是为曹恒着想,也为曹家着想的。
曹恒听着不以为然,“你可知,何为帝王,何为皇家?”
那人没想到曹恒竟然会反问这一句,半天答不上来。
曹恒道:“为帝者,领万民也。所谓帝王,无民而无帝,无百姓更无国。帝王,不过代百姓管理家国,为百姓治理天下,还他们一个太平而已。你却是让朕本末倒置,为了所谓的威仪,皇家所谓的威风,让朕堵住万民之口。防民之口胜于防川,这一句,没人告诉过你?”
那人没想到曹恒压根不在乎自己的威仪,更不在乎曹氏的威严。
“而且,这场戏朕瞧着演得极好的。虽然朕也很好奇,这些东西你是从谁的嘴里听说的。一字不差啊,怕是连朕的母皇在世,这么多年过去了,也未必能记得这般清楚。”曹恒是专门翻了当年的汉室史官记载,特意找出这一段,结合自己亲耳所闻,这才知道此人此戏,竟然与曹盼当年与刘协说的话,一字不差。
被问到的女子微微一顿,半响才道:“回陛下,妾也仅仅是听一个过路人说起,妾并不知这一段戏竟然是真的。”
无辜脸扮得极好,曹恒能信?
“永乐你说,她说话可信吗?”曹恒没有正面对上,而是点名问了曹永乐。
“一半真,一半假。”曹永乐被点了名立刻站出来,接话说上,曹恒意示她说下去,曹永乐也就无所顾忌,“其一,听闻你目不识丁。”
女子被问起这件事,顿了顿点点头,“是,妾没读过书,的确目不识丁。”
“好,那我也给你讲一个故事,你且听听。”曹永乐得了肯定的回答,也将自己另外的目的说破,女子微顿,曹承先唤了一声永乐,夏侯珉提醒道:“承儿。”
这是不让曹承说话的意思,曹承纵然不解为何,却也不敢多言,只好重新闭上嘴。
曹永乐道:“我也说一个关于皇祖母的故事,不过不是登基之后的故事,而是登基之前。就讲赤壁之战。当年皇祖母才尚且年幼,与我差不多,随武帝一同出征赤壁,武帝派遣她前往江东招降,江东多豪杰,彼时江东之周公瑾,蜀汉后来的诸葛丞相均在江东,身为汉使的祖母才到的江东当然引得他们严阵以待,就怕皇祖母将江东本就倒曹的士人之心,更搅得天翻地覆……”
赤壁之战,听说的人太多,那也是曹盼于战场上第一次崭露头角,一代女帝,由此崛起,锐不可挡。
“江东一行,虽未改变赤壁大败的结局,但也保住了彼时曹氏的兵力,让曹家有再与孙氏还有刘氏争夺天下的兵力。这一战于武帝为大败,于祖母却是大胜。”曹永乐将故事讲完了,总结之后,曹永乐正要开口,曹承道:“永乐,我们说着正事,你讲什么故事?”
曹衍没能忍住地唤了一声,“兄长莫急。”
曹永乐才讲完故事,下一步要做什么总会说出来的,曹承不必着急成这样。
“故事讲完了,将这场戏演出来如何?”曹永乐不负曹衍所望,果然道破了自己讲这个故事的目的何在。
“公主殿下只讲了一遍,恕妾演不出这场戏来。”女子本来以为曹永乐是要找她麻烦的,没想到不是,反而要给她讲新戏。
但是只讲一遍,女子皱着眉头为难地拒绝了,曹永乐勾起一抹笑容,“如此,要你演出这场戏,我要如何?”
“不知能否请公主殿下指导我们排演,对白和场景,都需殿下指点一二。”女子是一个生意人,走南闯北演戏的人,自是看出了曹永乐说的这场戏有多少看头,迫不及待的希望能演上。
曹永乐听完之后猛地抬眼盯着女子,女子叫曹永乐那一个眼神给吓着,打了一个激灵,不由反退了几步,唤了一声殿下。
“瞧,你没有过目不忘的本事,故事我刚刚说得很详细了,虽然比起祖母登基那一段是要复杂一点,但是,你根本连一丁点都记不住。”曹永乐这时候才算是真正道破自己说那一个故事的目的何在,女子也意识到自己中了曹永乐的计,想要解释的,曹永乐道:“如果你到现在依然不肯说出是谁把这段故事告诉你的,怕是你今天出不了宫了。”
“永乐。”曹承不满地唤了一声,不想曹永乐同时看向曹承,“兄长,母皇还什么话都不说,你急着喝斥我做什么?”
曹恒不说话何尝不是默许,曹永乐是在提醒曹承,曹承抿住了唇,转头唤了母皇。
“你急什么?”曹恒是不满曹承这样的表现的,曹承已经跪下了,“母皇,皇祖母登基的事是孩儿告诉琴娘的。”
什么叫打脸,曹承就是当着天下人的面,狠狠地抽了一记曹恒的脸,就为了一个女人。
“兄长,那不如你将母皇与山阳公的对话,复述一遍?”兄妹之间,谁还不清楚对方是什么情况不成,曹永乐笑眯眯地指出这一点,曹承差点被呛到。
他,他就算是学过,哪里会记得住那么长的对话,再次唤了一声母皇。眼下做主的是曹恒,别管曹永乐是怎么怼的他,还是得曹恒发话。
“今日是朕的生辰。”曹恒没有听进曹承的话,反倒是提了一句,曹承脸立刻僵了,“孩儿并非要惹母皇动怒,但琴娘是孩儿请伯父带进宫来的,孩儿也要护她周全的离开。”
听听这话,旁人得夸他一句重情重义,守诺吧。
曹恒却冷哼一声,“说清楚她该说的话,朕自然会让她平平安安的离开,若不然……”
闪过一道狠戾,莫不是曹承以为,曹恒这个皇帝当的是摆设,什么都不敢做?
“母皇。孩儿说了,皇祖母登基的故事是孩儿与琴娘说的,母皇若要责罚就责罚孩儿,孩儿绝无二话。”
曹承却像是什么都听不进去,瞧瞧这急急表态,非要护着那位叫琴娘的女子,曹恒直盯着他,不发一言。然而所有人都感觉到气氛的冷洌,女帝陛下身上散发出来的冷气,这是要冻死人不偿命。
“兄长,母皇只是要查清楚事情的真相而已,又不会伤害这位女郎,你何需心急。”曹衍眼看曹承傻乎乎的要跟曹恒扛上,心下暗叹,还是出面劝着曹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