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明女帝 [金推]-第1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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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起来,不许你跪她。”孙尚香似是疯了一般,冲着孙绍大喝了一声。
“你的父亲,是孙策,那是能与她祖父争天下的人。天下诸侯,我孙氏并不逊于曹氏。”孙尚香扬声直视曹恒。
曹恒觉得,比起刚刚的孙尚香来,这一刻的孙尚香,更值得她正视。
“不错,无论是祖父也好,母皇也罢,都曾说过,江东多俊杰。祖父时的赤壁之战,母皇时的鄱阳湖大战,都打得惊心动魂。江东孙氏,是祖父的对手,也是母皇的对手,但是,不会是朕的对手。”曹恒对孙氏给了绝对的肯定。
然而更道明了如今的他们是什么样的情况,孙氏。曹恒的目光掠过孙尚香,还有跪在一旁的孙绍,他们的名份,从曹盼之后就已经定下了,她现在有什么理由要把他们当作自己的对手。
孙尚香道:“曹盼,曹盼……”
提到了曹盼,孙尚香那叫一个咬牙切齿啊,“她毁我一生,她毁了我一生。”
曹恒冷冷一哼,“你以为自己是什么人,值得母皇为你费心思?你的一生,是你自己选的,与母皇有何干系。”
面对一个要毁曹盼名声的人,曹恒是一点都不客气。
“她不仅毁了我的一生,也毁了周不疑的一生。枉她口口声声自赞自己仁厚,她若仁厚,又怎么会让周不疑为了她孤苦一生。”孙尚香啊,这脑回路是不管在什么时候,怪的都是曹盼。
周不疑的选择是他做的,在她看来,同样是受了曹盼的迷惑。
“闭嘴。你若当真心系我家元直,就该知道,没有陛下,就没有元直。元直这一生,位极人臣,受陛下器重,百官推崇,既是他凭自己的本事,也多赖陛下信任。元直娶不娶妻,是我周家的私事,我当母亲的都不管,你管什么?”周夫人面对这样的孙尚香,话里是一点都不客气。
“你就不恨曹盼吗?如果不是她,不是她这样拖着不疑,他的一生不该如此的。”孙尚香质问于周夫人,就差控诉她为何不像一个母亲那样。
周夫人冷冷一笑,“如果按你这样说,我其实从一开始就不该生下元直才是。他这一生所受之苦,皆因我生了他来,他若不曾出生,完全无须受这份苦,对不对?”
这一句问得啊,孙尚香答不上来。
“陛下从来没有给过元直什么承诺。多年前,元直为陛下所救,后来,陛下为主,元直为谋士。陛下一直是君,元直从来都是臣。陛下从来没有让元直做过任何超过臣子本分之事。你于陛下的控诉从何而来?”喜欢曹盼是周不疑自己选的,曹盼从始至终,都只拿了周不疑为臣,周不疑最后的选择,并非曹盼让他做的,是他自己想的。
周不疑的死,若要怪到曹盼的头上,倒不如真像周夫人说的那样,从一开始,她就不该生下周不疑来,如此,周不疑也不至于一生求而不得,到最后更为曹盼而死。
“孙夫人若是来祭奠的,周家很是欢迎,若是来闹事的,就请你从哪里来,回哪里去。”周夫人大声地逐客。孙尚香她一辈子得不到周不疑的心,难道都是曹盼的错?
不,不是。周不疑不喜欢孙尚香,因为的是孙尚香自己,孙尚香到现在都不明白,到现在都还将一切的原因推到曹盼的身上,正是应证了周不疑的眼光好。
“陛下。”孙绍虽然很想立刻押了孙尚香回去,但是曹恒还没有发话,他不敢,真的不敢。
“带孙夫人回去吧。”曹恒发话,孙绍连忙与曹恒作一揖,“谢陛下,多谢陛下。”
一再作揖,孙绍从赤心的手里接过孙尚香,孙尚香想要挣开,孙绍眼看着捉不住,赤心在后面毫不犹豫地手起手落,将孙尚香打昏了。
“多谢女郎,多谢女郎。扶着孙尚香,孙绍满心感激,赤心挥手道:“不必客气,你还是带着人赶紧的回去吧。”
催促孙绍走人,赤心并未将这举手之劳放在心上。走回了曹恒的身侧。
这样一场闹剧,知道内情的人心中感慨良多,不知内情的人,也止不住好奇地打探,毕竟大魏尚书左仆射,还牵扯到了已故的女帝。
但是,这样的事,谁也不敢多论,周家啊,对于儿子这一生,为着曹盼一生不娶,不纳妾,不养婢,只过继了嗣子而终,并不怨恨曹盼半分,也是难得。
“陛下。”拜祭之后,曹恒本是要离去的,周夫人却拉住了曹恒,曹恒虽然不习惯旁人的碰触,周夫人这样的动作,曹恒停下了。
“请陛下入内喝盏茶。”周夫人动手也就罢了,一旁的周父也开口说了一句,曹恒毫不犹豫地答应了。“请!”
曹恒随着周家入了内堂,并无外人在,周父与曹恒作一揖,“元直案前的先帝遗诏,不知陛下看过了吗?”
“看过了。”曹恒沉着地回答,周父道:“先帝的陵寢并不在皇陵中?”
凭那只字片语,周父便如此推断,曹恒一眼看了过去,周父既然敢说,就不怕曹恒。
“是。”曹恒也并不避人提起,周父道:“如此,小儿的请求,陛下……”
“母皇遗诏朕会遵从的,周公尽管放心。”曹恒肯定地告诉周父,周夫人听着抹着泪道:“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多谢陛下。”
曹恒见周夫人这样抹着泪,虽说曹盼一生从未想过要得到周不疑的这份痴心,然而周不疑这一生,心系于曹盼,至死不改,这样的一份情,太重!
“陛下什么都不用说。元直是我们的儿子,他的心思我们是最清楚的,清楚得知道,最后这个要求,是他与先帝所求,先帝能够同意,对他来说已经足够了。”周夫人抹着泪,反倒宽慰起不知该说些什么的曹恒来。
“先帝陵寢所在,我们就不问了,一切,都交给陛下。”周父最后吐露这一句,曹恒对周家的人,这会儿是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的好,顿了半响,点了点头。
“多谢陛下。”夫妻二人,再次与曹恒齐齐地道了一句谢。
曹家与周家的恩恩怨怨,一言难尽,到这会儿什么都不必说了,尘归尘,土归土,周不疑这一生,不负一生所学,更不负一生尽忠,善始善终了。
曹恒从周家出来,回到宫中的时候整个人像是被抽干了力气,夏侯珉急急地走了进来,扶着曹恒,“左仆射,去了。”
朝中的重臣都去了周家,他们都知道的消息,哪怕夏侯珉居于深宫之内,也同样早就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曹恒却还是跟夏侯珉吐了一句。
“陛下,你还有我。”夏侯珉轻吐了一句,曹恒看了夏侯珉一眼,眼中尽是冷意地道:“去了,也好!这样的一日,早晚会来的。”
夏侯珉听着曹恒这一句,怔怔地看向曹恒,曹恒已经重新站了起来,就好像刚刚全身无力的人,不是她。
夏侯珉看着曹恒的背影,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并没有跟上曹恒。
曹恒需要安慰,他会在,反之,曹恒不愿意让他安慰,他只需要好好地呆着什么都不用做。
周不疑的逝去,曹恒亲自送他下葬,周家的人,最后将周不疑的棺木交到曹恒的手里的时候,再次与曹恒作了一揖,“有劳陛下。”
曹盼的陵墓究竟在哪里,不是他们应该知道的,周不疑所请,只要最后如愿了就好,余下的,他们都不该管。
曹恒护送周不疑的棺木到了许都,送了最后一程,顺道拜祭了曹盼与诸葛亮,还有丁氏。
这里原本孤伶伶的只有丁氏,往后,丁氏不会孤独了。
呆一天,曹恒连夜赶回了洛阳。周不疑一死,不仅于私,于公而言,左仆射一职也要补上。
尚书左右仆射之上,原本是有一个尚书令的,那才是真正的百官之首,因为曹盼曾经出任此职,所以在曹盼一朝是不设尚书令的,曹恒眼下也不打算设下这尚书令,但是,替代周不疑的左仆射却是必须要的。
“陛下。”曹恒来回匆匆,回到宫中之时,柏虹送着各方的消息进来,曹恒伸手接过,见柏虹欲言又止的样子,“怎么?”
询问一句,柏虹道:“左仆射已故,由谁继任,陛下要速速决断。眼下朝中为着这事吵了起来,吵得多了,只怕伤了众臣的感情。”
由曹盼一朝,政事堂的诸公一退一进,有条不紊,从来没有为了一个位子争过,吵过。
当然,那也有周不疑的功劳。毕竟周不疑协调君臣,安抚众臣的能力是数一数二的,哪个都得认了一句佩服。
周不疑一死,大魏失了一个国之栋梁,他曾经坐的这个位子,也让无数人趋之若鹜。
曹恒看了柏虹一眼,“你觉得诸公中,何人适合接任左仆射一位?”
首相者,如周不疑一般,协调阴阳,抚慰众臣,更是上达天听,下抚万民。此职位极重,重得柏虹细细想了想才道:“墨侍中。”
曹恒听着柏虹这般一说,曹恒眼中闪过了一道笑意,柏虹知道,曹恒看中的人选必然也是墨问,暗松了一口气。
“陛下既然早有决断了,应当早日颁下诏书,以安众臣之心。”柏虹与曹恒提了一句醒。曹恒点了点头,“明日朕会先与政事堂诸公提一提,由他们议定了,再将诏书公布。”
柏虹听着曹恒一副心里有数的模样,心里的大石算是落下了,曹恒轻声地道:“司马家的人?”
“张昭。”曹恒一问,柏虹便答了,曹恒眼中流露出了惊讶,“陛下,此人非同小可,不如杀了他,永绝后患?”
“不。”曹恒连想都不想地摇头否认了,柏虹心下一急,询问了曹恒道:“陛下之意?”
曹恒道:“朕想看看,他比起其父来有何差别。”
“那郭家?”柏虹没有忘记郭家,郭夫人是有意让郭涵与张昭联姻。联姻呐,结两姓之好,这桩婚事虽说已经定下,一日没成婚,还是能改变。
曹恒道:“张昭的事告诉郭家,至于郭家怎么选,那是郭家的事。”
知道不说是她这个皇帝做得不对,说了,郭家如何决择就是郭家自己的事。曹恒以为,郭夫人不是非同一般的女子,郭涵,同样不会是。
“诺。”柏虹应声而下,立刻往郭家去了,曹恒换下了一身素衣,这才拿起柏虹送来的东西仔细地看起来,司马氏,曾经的司马懿用错了办法,而与曹盼为敌,结果三族被灭。如今当年逃走的人回来要找曹恒报仇,报仇便报仇,曹恒有的是耐心看着他们会变成什么样子。是要乱这天下,还是安这天下,赢得一席之地。
第二日,朝会之上,对于接任左仆射之事,众说纷云,都是一副希望曹恒尽快定下人选的意思。
政事堂之外的众人讨论得如火如荼,反倒是政事堂诸公皆不发一方,而下面这些人推荐的接任左仆射一职的人选,无非都是从他们之中选出。
“朕知道了。朕与诸公商量之后,晚上会下诏事。”曹恒轻声说了这一句,一群本来在想究竟该怎么劝着曹恒赶紧定好这事,别再让人吵起来的人呐,听完曹恒的话,都不作声了。
“还有其他事?”曹恒答完了他们的话,接着又问了一句。
下面的人都不吱声了,基实在也是因为这朝廷上下,现在最关注的就是谁来继任这个尚书左仆射一位,旁的事,都先搁置,总而言之,先把这件事定下了再说。
“退朝吧。”看他们半天不作声,显然是没事了,既然没事,曹恒是果断地起身,退朝。
而政事堂的诸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