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神授的权杖-第1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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卒子,我就必须抢先行动,先统一整个人类世界,再与魔族一决雌雄!”
这番话虽然豪情万丈,其实我心中仍不免深藏着忧虑。人类上万年的文明史中,即便时机无法超越我,但能力比我更强的英雄人物比比皆是,他们为什么总要经过惨烈的战斗才勉强能够抵挡住恶魔们的步伐,却无法彻底解决这一来自神秘西方的威胁呢?我在统一了人类世界以后,即便有法兰多岛的帮助,甚至通过法兰多岛得到精灵、矮人和龙族的帮助,真的可以保持拉尔夫大陆长久的和平,可以突入魔族领地,把魔王踩在脚下吗?
“对了,魔族究竟是一种怎样的存在?”我问巴比特,“法兰多岛的古籍中可有记载?”他轻轻摇了摇头,“只有零星的含糊的记载,虽然比人类世界存有的古籍详细一些,却仍然无法拼凑成一个完整的概念……对了,你对命运如何看法?”
“命运?”我不明白他想问些什么。
“命运是否可以改变呢?预言是否肯定会变成现实呢?”巴比特望着我,一字一顿地说道,“你知道,关于命运是否注定的,从来就有三种不同的说法。第一种说法,是每个人甚至整个人类世界的命运,都由真神预先设定了,无法更改。第二种说法,真神只是规定了事物运行的法则,人是有能力在遵循法则的前提下,依靠自己的努力去改变未来的。第三种说法则认为根本不存在注定的命运。你对此怎么看?”
我愣了一下,斟酌着回答道:“第三种说法无异于对真神的否定……第一种说法则是对自我的否定。我们学习、成长、战斗,究竟是为了什么?如果一切都已经注定了,无法更改,我们的努力还有什么意义?我个人可能比较倾向于第二种说法吧,我相信除去生死不由人选择外,经过奋斗,生时的历程是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改变的。”
巴比特点了点头:“这也正是我在法兰多岛寻求的答案,古代的哲人们遗留给我们的智慧,正是对真神设定的规则的研究,以及遵循规则开创全新未来的方法。陛下,我想这也就是法兰多岛领主派卡贝尔先生前来联络你的原因,他希望可以改变人类定期遭受魔族蹂躏的命运!”
这顿早餐吃了很长时间,直到下午三点,我才恋恋不舍地和巴比特分手,回到书房去签署几件例行公文。晚饭前,我走出书房,来到走廊上,看见希尔维拉正指挥着仆人往温室里搬运一些植物。
“那是什么?”
“是布拉德先生从法兰多岛带回来的罕见植物,陛下,”希尔维拉微笑着走到我身边,“您要不要先去温室观赏一下——如果国事都已经处理完毕的话。”
“亲爱的,你就象母亲一样监督着我每天的功课,”我笑着揽住她纤细的腰肢,“放心好了,我会做一名勤奋的君主,不会给你丢脸的。”
“我相信陛下是一位仁慈的君主,”希尔维拉狡黠地笑着,“但实在不敢奢望您是一位勤奋的君主呀。”“真神啊,半年来不过才睡了一次懒觉,就遭到自己妻子的怀疑,”我知道她在开玩笑,于是把妻子搂得更紧了,“孩子们呢?”
“帕特在跟随莫德兰斯大人读书,卡米拉由侍女领着在花园玩,”希尔维拉回答道,“快到晚餐时间了,我正要去叫他们。”
“亲爱的,你去叫卡米拉,我去看看帕特。”
帕特今年已经十二岁了,四年前瑞安·兰比斯把他带到我面前的时候,还没有我的腰高,我当时真怀疑这瘦弱的孩子是怎样在“白翼”那种恶劣环境中存活下来的。现在他已经超过五尺,很快就要成长为一个大人了。
看到帕特一天天长大,我有时会不由自主地想到,自己是不是正在迈向老年——不,我才刚过三十岁而已,年幼时犯下的错误,不应该成为自己长久的心理负担。不过,虽然已经正式承认帕特是自己的孩子,我还是希望希尔维拉能够为自己生下一个儿子。亲爱的鲁西娅留下卡米拉,就蒙真神的召唤离去了,请保佑同样的灾难不要降临在希尔维拉身上……
如果希尔维拉真的为自己生下一个儿子,那我该怎样抉择呢?就感情上来说,我一方面同情失去母亲的帕特,另方面却希望希尔维拉的儿子可以继承自己的事业。当年父亲始终支持身为长子的我,虽然喜爱克拉文,却不肯如柯里亚斯等人所请,废黜我的世子地位。我是否应该作出和父亲相同的抉择呢?
不,前提是不同的。我终究从小就生活在父亲身边,成年以后才到处乱跑,帕特却直到八岁才回到我的身边——甚至前此,我根本不知道自己有这样一个儿子存在。他不象卡米拉,从小就生活在我的怀抱里,还没有睁开眼睛,我就抱过她、吻过她。并且,帕特竟然在“白翼”雇佣兵团中长大,最后由“白翼”的参谋长送到我手上,这也许是我最遗憾和嫉恨的吧!
或许正因为如此,我才指定佐拉亚做他的师傅和辅佐官吧。那个冷血的家伙,或许可以扭转帕特所受华史·缪伦的影响。就某种意义上来说,缪伦或许是个圣人,但他那套天真的自由宗教理论,不会给世俗君主带来尊贵和荣耀,只会使他们变成白痴!
才来到课室门口,我就先听到了佐拉亚的声音:“殿下,请您记住这一点。世界上每一个人都生活在特定的阶层中,他们必须首先维持自己阶层的平安和利益,才能兼及他人,才能给整个社会带来安宁。如果您依旧生活在类似‘白翼’的环境中,我不会对您讲这些话,相反,我会请您铭记和跟随缪伦的理念。但现在您是盖亚的皇子……”
“可是,老师……”
“没有什么可是。事实上,缪伦的理论对于雇佣兵阶层也未必全然适用。他的理论在维护了其本身阶层的利益的前提下,对于贵族、神官。商人等上流阶层,本身是一种反动和颠覆,并很有可能带来残酷的破坏!国家是神定由贵族、神官和商人来执掌的,这三者可以颠覆其一,但不可全部舍弃,否则,国家就会动乱乃至灭亡……”
这样条理清晰,清晰到彻底掩盖了内容的细微矛盾和不协调音的话,也只有佐拉亚才讲得出来。如果换了是我,我只会对儿子说:“缪伦的理论很高尚,但不现实。”然而事物应该怎样,和实际是怎样的,这中间细微的差别,一个孩子很难将其区分开来。
门前侍卫向我敬礼的声音,打断了佐拉亚的授课。我推门走进去,师徒两人都急忙离座行礼。“帕特,”我拍拍儿子的头,“到晚餐时间了,皇后要朕来通知你一声。”
“父皇,”这孩子抬头望着我,竟然这样说道,“请不要再叫我‘帕特’,请称呼我的全名‘帕特里克’吧!”我闻言愣了一下,注意到孩子眼神中有一丝自己所不熟悉的东西——这不是四年前父子相认时看到的陌生和警惕,那是另外一种他在盖亚宫廷中刚刚得到的东西。
“好的,帕特里克,”我沉吟了一下,决定接受孩子的请求,“今天的课业结束了,去餐厅准备用餐吧。朕和莫德兰斯老师还有几句话要说。”
帕特鞠了一躬,转身跑出了课室。我转头望向莫德兰斯:“佐拉亚,朕并不希望你把帕特教导成一个传统的冷漠的贵族……”
“请您放心,陛下,”佐拉亚目光中流露出可厌的狡黠的笑容,“为了对应华史·缪伦的邪说,把皇子殿下引领到正途上来,臣有时必须违心讲一些旧贵族的理论。要想扭转曲折的树干,就必须反方向用力。但通过这些旧贵族的理论,臣是有把握教导出一位新时代的君主的。”
“新时代的君主?”听到这句话,我多少有些妒忌。在我还是盖亚王国第一王子的时候,朝野上下几乎都一致反对我,而拥护克拉文,现在的情况却恰好相反,首相梅尔瓦以下,人人都对帕特毕恭毕敬,并且爱护有加。或许是因为帕特幸运地还并没有竞争者的缘故吧……
“你认为缪伦所言,都是不可取的邪说吗?”我问佐拉亚。
“不,陛下,缪伦所言,或许确是真神传达于他的真理,”佐拉亚微笑着回答道,“但它并不适用于这个时代,这个即将产生的翻天覆地变化,整个人类世界都将统一在陛下圣剑之下的崭新的时代!”
我离开课室,大步向餐厅走去,但在走廊的拐角处被书记官拦住了:“陛下,这是下议院刚刚呈报上来的下届议员名单,您曾说过一有结果要立刻向您禀告的。”我点点头,接过书记官手中的羊皮纸,一边浏览,一边放慢脚步向前走去。
但是当看到羊皮纸上那些或熟悉或陌生的名字的时候,我却突然停住了脚步——在正副议长的头衔后面,我竟然没有看到艾德里安·罗兹的名字。这个家伙,自从四年前莫古里亚战争结束后,他在议会中的威信就直线下跌,此次终于被最好的朋友和最强有力的竞争对手伯恩斯坦打败了吗?
新一届议长的人选,正是伯恩斯坦。当然,以我的权限,可以在批准伯恩斯坦当选的前提下,删去一名副议长,把罗兹重新安插回下议院的主持台上去。我相信罗兹身处那个位置,对保证国家财政的稳定具有相当巨大的作用。莫古里亚之战中,正是他说服议会,通过了投资皇室、赞助战争的决议,这对于那场艰难的战争,起到了虽非决定性也属于必不可少的帮助。现在,我又面临着一场更为艰难的战争,我依旧需要罗兹的帮助。
圣国托利斯坦如同一只庞大的怪兽,横挡在我向西进军的路途上。即便我主观地相信这怪兽已经疾病缠身,还不到它全盛时期的一成力量,但它依旧巨大,并且面目狰狞,我不可能天真地奢望一击就将其打倒。我预感到这场战争所必须投入的人力、物力,所可能持续的时间,将比莫古里亚之战更为惊人。
因此,我仍旧需要罗兹的帮助,需要他站立在下议院的讲坛上,挥动双臂,发表他那鼓舞人心的演说——就口才这方面来评价,其实罗兹很有当官僚的潜质。现在议长即将换成伯恩斯坦,他是罗兹的老朋友,也是我的老朋友,在我所经历的坎坷,所参与的战争中,也发挥过不可或缺的作用,立下不可磨灭的功绩——甚至某些我秘密吩咐他去办的事情,连罗兹也不知情。然而,猎人总喜欢牵出用熟的猎犬,相比罗兹来说,我并没有把握使用伯恩斯坦能否真的得心应手。
正这样踌躇着,意识到佐拉亚来到了我的背后,我随手把羊皮纸递了给他:“罗兹落选了,真是遗憾的事情。”“那恐怕是无可避免的,”佐拉亚双手接过羊皮纸,微笑着回答我说,“陛下,在莫古里亚战争中,因罗兹的投资皇室、赞助战争政策,使相当数量中小商人破产,也使很多大商人因罗兹本人攫取的高额还报而嫉妒不已……”
“他的投入最高,自然得到最高的报酬,并且应该最先分得报酬,”我淡淡地对佐拉亚说,“这是商业行为的通例呀。”佐拉亚笑着回答道:“若每个人都遵守规则,则商界自然秩序井然,根本不需要管理呀,陛下。通例只有当自己获得利益时才会想起来,而当自己受到损失时,谁还会记得所谓通例呢?”
这家伙,说话还是如此阴阳怪气。但我虽然厌恶此人的理念和态度,却并不反感听他讲话,听这些往往要多转几圈脑筋才能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