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走向你 完结+番外-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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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门打了车,没有电话没有钱,她说了地址,又从司机借了电话打给悦悦。
她为数不多能记住的号码只有悦悦和冀兰的,两点一线,她从这儿走了,只能逃去那里,却又觉得通往未来的路何其细长,漫漫无期,一片黑暗。
但是那是自己选择的路。
悦悦刚洗完澡出来就接到电话,尤先只说了一会儿下楼来接她一下,她没带钱,还用的是个陌生号码打给她,悦悦自然明白怎么回事。
一直站在路口等,等了很久才见一辆出租车缓缓驶来,大约已经是零点过后,街上的人很少,悦悦走过去窝了窝肩上披的一件薄外搭,朝里面递了张一百元,还没等尤先下车就问她“就你一个人吗?”
尤先推开车门下来,还穿着比较居家的宽松衣服,等司机找钱的功夫没有说话,但等车子刚走,尤先就皱着眉头看着悦悦说“要不你再给我打个车让我回去吧。”
悦悦不用多问,看她状态就知道怎么回事了,索性一把拽过来,将外搭衣服扯得老长裹住尤先“你怎么磨磨唧唧的,又没人刀架你脖子上让你跑出来的,都是自愿行为,你早就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了。”
尤先跟着悦悦往回走,入夜的风很凉,是降温的预警,一路尤先仿佛都在认真思考着什么,悦悦几次侧头瞧见都欲言又止,最后实在忍不住,不得不扳过她的肩膀正视着她。
“你怎么了,真后悔了?平时不挺有主意的嘛,也没见你这么犹犹豫豫的,要是真是脑子一热没想明白那你就回去,我也就省了搬救兵的功夫了。”
见尤先不说话,悦悦又一把按住她的肩膀“我知道你母亲有时候做事很独断专行,但你们一直生活在一起,唯有这件事你忤逆她的意愿,但你有没有想过你抱着这么大的决心去做这件事就是觉得你自己是对的所以才这样,但母女之间何来的你争我夺要分个胜负,你是不是只想逃出你母亲一直以来对你的束缚,刚巧事情都扎堆在一起,你这颗定时炸*弹就砰得一声爆了。”
“也许吧……”尤先喃喃得说,但她不是在犹豫,她知道自己在思考什么。
冀兰偶尔的硬手腕有其值得称赞的地方,也正因为屡试不爽,冀兰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运用此道。这些时日以来尤先每每要挣脱想得都是并不是要离开冀兰,离开这样日子,她知道自己出来是为了什么。
回来坐在客厅里,尤先一五一十都跟悦悦说了,讲着晚饭的时候与郑楠父母见面,又说她跟郑楠的事也许就这么定下来了,她只是不想再做缩头乌龟,明天——哦不,是今天下午就要跟郑楠去挑订婚戒指,一切的一切,到了南墙,现在只得撞破头,她是不想这样窝窝囊囊的活着了。
悦悦喝着热水,从傍晚就开始刮风降温,她穿得薄了些,稍微受点凉关节就疼,这会儿喝着水看她“总算是把原来的尤先找回来了。”却又看了看她欲言又止。
尤先也没再说话,索性悦悦又道“但我觉得吧,你还是没跟我说实话,你跑出来了,将来去哪,你可不是只为了逃离那些生活,你还是如实招了吧。”
尤先摇了摇头“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我跟峰硕的关系,没你想得那么容易。”
“那有能怎样,你跟峰硕也没有血缘关系,好多家庭都是这样,男女结婚,各自父母也是单身就也凑到了一起搭伙过,这样的家庭多了去了,怎么就你和峰硕不行。”
尤先叹了口气“峰硕的父亲要升军长,在这个节骨眼上怎么能闹出这种事,军人的婚姻跟普通人不一样,结婚需要机关审批,不是跟什么人都能结婚的,一旦组成家庭也不能有任何污点,司法局每天都在查,作风不得不正、夫妻感情必须好,一旦结婚了要离婚根本是不可能的事,除非丧偶,我看峰叔一辈子这么单过来也不容易,我妈今年也52了,保养的好了些罢了,但也是需要有个伴儿,峰叔是很好的人选。”
悦悦又喝了口热水,她心里也清楚峰硕的家庭不同于一般家庭,这样子女和父母俩家联姻的事情对于军人世家是作风不正的问题,一旦被人沦为笑柄,难免影响仕途,尤其峰硕现在也刚入部队,他跟尤先哪怕是目成心许也走不到结婚的那一步,部队是不会批的。
“那你自己好好想想,早点睡,我怕是要感冒了,不陪你聊了。”悦悦说着拍拍她肩膀“天下男人那么多,也没必要非可着这一个人死磕,但我看你跟峰硕都是死犟的人,真是掰也掰不开打也打不散。”
第二日一早醒来,发觉枕畔无人,悦悦打着哈欠起来,进了客厅发现尤先窝在沙发上睡着了。
叹了口气,拿了毛巾毯给她盖上,看了看外面的天色,阴郁的可怖,天气预报说今日有大到暴雨,没成想一早起来阴云就压得老低,束缚住的阳光困顿的从几不可闻的云缝间萎靡得照下来,外面竟黑得如同傍晚的七点多。
“我上班去喽。”悦悦瞧瞧对尤先说,见她慢慢睁开眼睛要起身,又轻轻按住“冰箱里有我昨天晚饭买的两颗粽子,你一会儿醒了热一下吃吧,鞋柜上给你留了二百块钱,你要是想出去散散心就拿去用,我争取今天早点回来。”
尤先点了点头,翻了个身,将脸朝向里面。
☆、chapter054
悦悦走后也就打散了尤先的睡意,但又不愿起来,索性窝在沙发里看电视。
她知道母亲这会儿一定是发觉了,而郑楠知道她住在这里,不多时就会找来。
心里一直有个黑洞在吸食着理智,这里不能留,还能去哪里,她扪心自问,知道她在期盼什么。
不多时同租房的小李起身出来,还穿着睡衣,尤先看看她“怎么今天不上班吗?”
小李从冰箱里拿了柠檬水咕咚咕咚喝完,看着还是萎靡的状态,一屁股坐到尤先身边将她挤开来一些,哑着嗓子说“公司裁员,我被咔擦了。”
她又看了看尤先“你那个艺人今天不差遣你了啊。”
尤先笑笑“我也辞了。”
想是这几日被冀兰关在家里,手机也没收了,她当时放话说要跟缪离打招呼说让尤先不去了,以尤先对冀兰的了解,她肯定是说完就去办了。
小李看着她有些惺惺相惜“唉,咱俩怎么这么惨,,现在这个鬼天气只能窝在家里,只能靠食欲来填补空虚了。”
又无聊得看着尤先“要不咱俩出去逛街吧。”
“就这天气,我可不出去。”尤先拒绝。
“也是。”小李说完她打开手机软件“咱俩叫点好吃的——我看看——唉,连订餐都不怜惜咱俩,要十点以后才能点餐。”
小李无聊打开电视,演着一场泡沫电影,本是无话的俩人,小李却在看了半天电影之后突然发话“这男主角怎么一点担当没有,要怎样也不给个痛快话,烦死了。”
说完拉着尤先“你说,要你是女主角,摊上这事怎么办?”
“应该是会去问个清楚吧。”
“就是!”小李一边说着一边撕开茶几下面放着的零食“一个大老爷们,磨磨唧唧的,还是不是个爷们啊,瞻前顾后的,这编剧也是有毒,这种故事怎么能过审,简直辣眼睛。”
尤先笑笑没说什么。
又演了十五分钟,小李一边咔哧咔哧吃着虾条一边感叹“我操,这都是套路啊,男主人公套路太深了,这样的男友请给我来一沓~”
小李塞虾条给尤先“你说,这女主角要是不在下雨天跑到男主子的公寓问清楚,这剧是不就没完没了了,三十分钟就全剧终。”
尤先突然不说话了。
屏幕里是一场雨景戏,女主角被人工补雨系统浇得狼狈,完全看不到脸,妆也化了,大片的眼影糊在卧蚕下面,湿哒哒的发贴合着脸庞,完全一场悲情戏。
咔得一声惊雷声响,尤先和小李都侧头看向窗外。
“哎呦呦,一样的天气呢。”小李话还没说完,就见尤先腾地站起来从自己身前迈过,吓得她往后拄着胳膊挪到沙发靠里的位置。
“喂!”
小李喊“中邪啦!”
就见尤先置若罔闻的穿上鞋子拉开防盗门,之后砰得一声关上。
“不是说这种鬼天气你不出去嘛……”
尤先站在路边准备拦出租车,才发现她不知道峰硕此刻在哪。
仍是没有手机的状态,不知道打给谁。
尤先丧气的坐在路边,突然觉得她总是脑子一热的做事情。
他与丛玥是否真的搬出去住,说实话尤先是不信的,但峰硕现在人在哪里,是否在部队,她不知道要去哪里找他。
“明天降温,多穿件衣服。”耳畔突然响起峰硕昨天临走时说过的话。
尤先默默抬起头,看着街巷上的人合着衣帽快步疾走,那些被慌乱刮飞的塑料袋与广告贴纸满街乱窜,如同她盲从的心绪。
突然又站了起来,手里紧紧攥着悦悦给她留下的二百块钱,招手拦了辆出租车。
广播里在播放着一首民国时期的老歌《假惺惺》。
峰硕抽着烟坐在那支楞着弹簧的破旧沙发里,雨意渐渐浓烈,凉风透过微微敞开的窗子抚着屋内陈列的老旧摆设,暖瓶他们昨夜来过,带着酒肉消遣了一番,酒醉后数落着他的鲁莽。
又捡起地上那只棒球,时日不多,他在这里唯一的朋友就是它了。
看了看它有些磨得泛黑的边缘,峰硕轻笑,小心翼翼得裹在衣襟里擦拭,之后信誓旦旦得吹了吹上面并没有的灰。
他背靠着窗子,轰隆隆的闷雷声从远方传来,窗外本是叽叽喳喳的鸟叫声也息了,连这片儿一向最吵闹的蝉鬼儿都没了动静。
峰硕回头看,黑茫茫,窗子边上晾着的衣服被吹得几乎平行成一条直线,他起身将窗子完全拉开,伸手够到衣服粗暴得摘下来。
再一回头,空荡荡的工厂房二楼的门口站着一个人,一手拄着那扇斑驳生了苔藓的木门,微微喘着气。
这样的情形,算一算,第三回了。
尤先眼睛里闪着星星,仿佛非常喜悦,喜悦他在这儿,喜悦她的一些小九九被拆穿又被成全,她慢慢走过来,站在峰硕面前,没有说话,只是喘。
峰硕已经不知自己何时将那衣物按在沙发上,刚被擦拭好的棒球此刻无缘故落到地上,始作俑者置若罔闻,不在乎它慢慢滚到床下面布满灰尘的厚土里。
尤先眼神闪烁,有些怯懦,鼻头微红,偏过去头躲闪了下他犀利的目光,峰硕手里捏着的烟燃到尽头,丝丝烟雾隔绝彼此眼神。
“来做什么?”他突然发话。
尤先一下子泄气了,是啊,来干什么。
她十根手指头绞着,怕他瞧见自己的窘迫,只得背在后面。
“我……路过,没带伞,上来看看。”
她不再绞动手指头,而是狠狠攥着,仿佛能排解她意欲咬牙的紧张劲儿。
“这种天气大老远跑到这里来,看过了,有什么好奇的吗?”
尤先应景得四处瞧了瞧,仍是背着手,手指头勾得泛红“比以前干净了。”
她脚下不动,只是扭着身子环视了一圈,之后无话又怯懦得低着头。
峰硕仿佛有些玩味儿,仰靠在沙发上又点了支烟,用他的方式捏着烟屁股,狠狠吸了口“然后呢?”
轰隆一声,雷声逼近,就在后方,仿佛那惊雷磕破了云层,细密的雨线倾斜下来,沙沙的声响,不多时竟滂沱,仿佛湿漉漉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