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占你的野-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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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欢不情愿:“只是一场戏的时间。”
人生还很长,你的世界不光有我,还有等着你带领搞团建的兄弟!
尹承宴算是看透了,松开她的手:“行,你去吧,待会儿见。”
意料之外的好说话……虞欢没想到男人那么快就善罢甘休了,只当他那句‘待会儿见’是等她晚饭的意思,点点头,迈开小碎步跨上石阶,头也不回。
尹承宴站在原地,任由妻子远离自己的视线范围。
深棕色的瞳眸,暗涌出内敛的光泽。一切准备就绪,该他表演了。
*下午三点整,虞欢坐到妆台前,一边做妆发,一边细读刚到手的‘剧本’。
谢宝晴老师把那场戏写成自述型短篇小说,讲的是她刚成为酒店大管家那年的夏天发生的一则。
那时谢宝晴三十有二了,接过父亲衣钵那日,对天发誓终生不嫁!
毕生所有心血都倾注给了鸿景。可人是有血有肉有心跳的,找到另一半,携手走完一辈子,是大多数人最朴实的念想。
谢宝晴也能不例外。
所以在很多年很多年后的今天,她选择用文字记录唯一的一次心动。
全篇字数不足一千,从中提炼台词,多不过十句。
闲聊之余,淡淡点出谢宝晴藏得很好很深的真实内心。
遗憾是有的,若有重新选的机会,她仍会做出相同的选择。
那个年代的独立女性皆如此。
这场戏由总导演亲自掌镜,拍摄场景就在大堂。
跟虞欢演对手戏的是一位金牌配角,戏里饰演茶水师傅阿真伯。
按照短篇里的描述,还有一个重要的角色将出现在‘谢宝晴’的视线里,引发她与阿真伯对话,牵出她的心动轨迹。
直到全场准备完毕,独白中‘看着顶好’的人物,由始至终都未出现。
或许靠脑补?虞欢不确定的想着,开始酝酿情绪。
*半小时后,完成清场。大堂里响起导演一声‘Action’的指令!
镜头内,女人迈着轻慢从容的脚步,自二楼长廊里逐渐显出身形。
她如往常般在护栏前停顿,展开纤长的手臂撑在护栏上,左边肩头慵懒翘起,头颅微侧,漫不经意、又巨细不漏的居高注视整个大堂。
这是一个惹人发懒的下午。
秋日暖阳从外面洒落进来,把光洁的地板照得灼亮,明晃晃的刺着眼睛。
天气却是好得让人不愿意乱发脾气。
空气里弥漫着墨菊清新淡雅的味道,每个人都在忙碌着自己的事。
客人不多,条理分明的办理入住或离店手续。
偶时,响起一声礼貌地‘欢迎光临’,一声‘祝您旅途愉快’……女人垂眸看着眼皮子底下有条不紊的一切,满意的翘起嘴角。
秩序令她安心。
这里是她长大的地方,如今是她的地盘。
她叫谢宝晴,今年三十二岁。
即便活在当下乱世,也能算做异类。
不过她无所谓,压根不在乎别人的眼光。
今天午觉醒来,她心情比早些时候更好一些。
用半盏茉莉花茶清了口气,换一条黑色缎面的苏绣旗袍,勾勒出她曼妙的身姿。
涂最艳丽的口红,点缀她的唇。
时髦的波浪头,必须戴上连南城都买不到的珍珠发夹。
每天都把自己打扮得美丽明艳,成为酒店最亮眼的‘陪衬’是她当仁不让的己任。
她是为鸿景而生的,这一点毋庸置疑。
阿真伯给客房里的客人添换了茶水,来到她身边笑话道:“天天都要站在这里看,从小看到现在,不晓得的人还以为你在选男人叻!”
谢宝晴假意嗔怪他一眼:“上班的时候要叫我谢经理,不许开玩笑。”
接了父亲的班,她就是大管家了!
鸿景上上下下、前台后厨,都得听她的。
哪怕是看着她长大的长辈也不能例外。
阿真伯瞪着眼睛‘喔唷’了声,放下水壶,手臂搭在护栏上,跟她一样望着人来人往的大堂,忽然感慨:“东家都说了,你爸让你发的毒誓不作数!
哪有逼自己女儿一辈子不嫁人的?个老糊涂!”谢宝晴垂了垂眸,神色黯然了一瞬,很快平日那般犀利模样。
阿真伯余光瞄着她,径自等了会儿,确定她不会开口了,又才道:“不是叫你随便找个嫁!就拿那个鹭城的乔先生来说,一个月总要在我们这里住三四天,每次都变着花样给你带礼物,大家都看得出来,他——”
“大家是谁?”谢宝晴突然打断,不快得微微拧了下身子:“我才不喜欢他,走南闯北的生意人,最精怪了!”这会儿,倒是像个闹脾气的小姑娘。
娇俏得很。
阿真伯闷声笑笑:“做生意的哪个不精怪?你就是嫌乔先生长得不好看。”
她又不语了,抿着唇把脸撇向一边。
阿真伯自言自语:“那乔先生嘛,样貌确实差了点。”
谢宝晴细声:“何止差了点……”
在她看来,就跟孙悟空在如来佛的掌心翻跟头,差得太多啦!
“我想起一个!”阿真伯来了精神头,“昨天半夜住进来的,顶楼最大那间套房的客人,模样俊俏、举止得体,跟我说话那叫一个客气,可见品性不错,给的小费也多。”
谢宝晴抬起雪白的下巴,轻哼:“那套房还是我打理的,怎么不给我小费。”
“你还别数落,你爸定的规矩,顶楼最大的套房就是归你打理。”阿真伯幸灾乐祸完了,又怂恿她,“我刚去送茶水的时候,他正在收拾行李,要不你上去看一眼?”
“不去。”
“就看一眼,问他住得满不满意。”
“我做事,客人自然是满意的。”正说着,电梯铃响了。
先缓缓往上升,片刻后,再徐徐不急的往下降到大厅。门童周道的开了门,接过客人的行李。
谢宝晴和阿真伯停下对话,齐齐探首望去,便听一道低沉稳重的男声说:“有劳了。”
这声音……化成灰她都认得啊!虞欢就???瞬间出戏!怔忡不过半秒,猛然想起这条只能拍一遍,连忙整理情绪,咚咚咚乱跳个不停的心脏都顾不上平复了。
她眼神直愣愣的看阿真伯,一定要做个淡定的样子,语气也很不以为意:“顶楼套房?”阿真伯的眼神相当内涵,估计也是戏里戏外融到了一起,快绷不住了:“下去看得仔细些!”
虞欢……不!我是谢宝晴!
“不去!”她咬着字音,狠狠地说。
这句重了……我演砸了吗?
砸不砸都只有一条,别想了!
虞欢呜呼哀哉。
导演不给机会,她只能硬着头皮继续。
端着女子的矜持,还要维护着大管家的恪尽职守,同时,忍不住瞧向前台。
心里狂骂:尹承宴是狗!
表里不一的复杂情绪,歪打误撞的展现出角色的丰富层面,镜头里的谢宝晴鲜活得无可比拟。
当然,这些虞欢是不知道的。
她只知道,当尹承宴那颗饱满的后脑勺出现在自己的视线里,后槽牙不自觉咬紧,心跳也更快了一些。
说不上生气,就是觉得……这样的安排刚刚好?
戏里,他在谢宝晴的心里走过一遭,留下轻轻浅浅的痕迹,一生一眼,从此再无交集。
戏外,她与她纠缠多年,最终成为她的合法丈夫,一眼一生,谁也不会轻易放过谁。
这个角色,除了尹承宴还能让谁来演绎?
谁都不如他够资格。虞欢便释然了。
松开唇齿,平复激烈的情绪,紧迫防备的目光开始自然过渡,转为纯粹的欣赏。
当男人有所察觉,冥冥中侧身,抬首与她四目相触。
在看清他脸容的那刹,她轻怔,眼底漾起层层涟漪,扶着护栏的十指向内收起、紧抠……没来得及确定心思想法,阿真伯凑近她问:“你看是如何?”
蓦地!谢宝晴收起身体里所有的躁动和翻腾,面若冰霜地、嘴硬:“也就、还是不错的……”
她想否定,眼角眉梢突然忘了怎么说谎。
楼下的男人没听见她说的话,只见她动着唇瓣,似是猜了大概便认同了,冲她有度的颔首、笑笑,转身走出酒店。
谢宝晴也好,虞欢也罢,恍惚的分不清哪个是现实。
不舍自心间燃起,化作袅袅青烟,丝丝缕缕的飘散开。
她先是抓不着,而后,连看也看不见了……忍不住,身体向前倾了倾,想挽留,却先被护栏阻挡。
“去啊!送他上车。”阿真伯卯足劲怂恿。
她已在男人走出旋转门的那刻,寻回理智,寻回自己。
“下次吧。”她怅然若失的说着,眼里不乏期盼。
下次,或许她真的会做点儿什么。
遗憾这位客人再也没有来过鸿景,没有在谢宝晴的生命里出现过。
她,不后悔。
*导演喊‘咔’之后,虞欢秒回状态,好气又好笑的拿眼神批评全场!
联合起来整我?
事先瞒得够好的啊……怪不得今天走进片场,大家看我的眼色奇奇怪怪不一样。
怪不得剧本给的是小说,还要靠自己提炼台词。
怪不得尹承宴穿得复古,头发还用发蜡梳成一丝不苟装腔作势的倒刷!
怪不得……全场回以热烈掌声,戴双老师把助理去隔壁街买的小蛋糕捧到她面前:“新婚快乐,刚才演得特别好!”
导演在旁边笑颠了:“资方爸爸上周主动提出想来客串,我正愁给他安排个什么角色,敢情好,谢老师临时加了那么一幕戏!上天的安排!”
制片人老泪纵横:“搞了一辈子的电视剧,女主角和投资方兼酒店原型的继承人结婚了,还在剧里露一回脸,还是有技术含量的一镜到底,这种梦幻联动,破天荒头一回!”
道具组组长送上一块绑着大红花的搓衣板:“新婚礼物,虽然物美价廉但实用性不是一般的强,还请尹太太笑纳!”
虞欢一手拿着写着‘百年好合’的三寸小蛋糕,一手拎着块实沉的木质搓衣板。
环顾满场,找刚才那个强行刷脸的男人。
‘阿真伯’拿胳膊肘拐她,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别找了,出酒店大门直接上车溜得飞快,搓衣板拿好,回家就能用上。”
以及,热搜开始了。
假金丝雀的故事,真香!
*尹承宴图方便,把团建安排在家里,内容照搬帝都四合院儿那一套:麻将、啤酒加烧烤。刘则意他们竟然也不挑,玩来玩去就那样,只要有场地,大家都能发挥出春晚的水平。
傍晚十分,虞欢拿着蛋糕和搓衣板走进家门时,入眼全是熟面孔,来得相当整齐。
尤其那两个缺席自己婚宴的新人,竟然神奇的出现在她家。
说是,车都开到三百里开外,听说大家伙儿都在,赶紧调头回来聚。
这会儿腻歪在厨房准备晚饭。返场把脸修回自然态的米星星、自诩老年人的傲隽,还有沈秘书,凑在后院游泳,谈人生理想,吃烧烤。
储物室那台落灰的麻将机终于派上用场,欢快的运行了一下午。
众人见女主人手里的‘家法’,各种起哄,非要尹承宴当做标准示范。
虞欢扫了一眼左手中指上的血红鸽子蛋,露出勉强满意的表情,大手一挥:“今天就算了,我给他面子。”
谢林晴轩猴子似的在沙发上跳:“嫂子你真的不用给我们面子!”
没赶上婚宴的逗比二号祁萧晏跟着嚷嚷:“我们的面子值几个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