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壳电子书 > 都市言情电子书 > 烈烈幽云 >

第13章

烈烈幽云-第13章

小说: 烈烈幽云 字数: 每页40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队伍中安静了下来。
  檀郎深深看了她一眼,便回身靠在树前闭眼。
  灵均心中更是诧异,他放松了对自己的警惕吗?
  她看了看手中的剑,自从上次雪山归来,他将所有的武器都还给了自己。
  皱了皱眉毛,这人到底想如何呀。
  翌日,灵均从疲劳中醒来。她扑了扑身上的尘土走到了枯杨下,青年斜靠在树下,那双让人忽略的眼睛第一次明亮起来。
  “没想到一直令人忽略的人,却是深藏不露的人。”
  撒都汨那双桃花眼似乎被点亮一番,温文的面孔竟变得有些明艳起来。他勾了勾唇角:“这句话同样送给姜小姐,这一个月来,能够降服檀郎那样的小狼,还能够将逃跑的事情准备的滴水不露,你很好、很好。”
  姜灵均笑笑:“咱们明人不说暗话。足下既然不揭穿我,请说出条件吧。”她美目一转,潋滟水光流转:“听闻吐蕃大宗萨迦派下有一撒氏,虽然是外族内迁,但深受宠爱。怎么公子出来混,都不知道换个假名么?唔,也许这也是个假名?不过那几招‘鹰闪’可是纯正的撒家身法。”
  撒都汨展颜一笑,竟好似一汪春水化开,颇不合这荒漠气象:“好,既然我们都有秘密,那便将它藏在心里。”他身无长物,浑身潇洒自然,灵均不由奇怪,这人其实气质非凡,但为何这一个月似乎毫无存在感?难道真有父亲所说,天下高人辈出,自然也有大隐隐于世的高手么?
  对方似乎看穿她的心思一般,悠悠的慢走:“你不必佩服我,你们汉土多的是这些高人。只是你看不起这些异族人,觉得他们只知道打打杀杀,没有什么城府修为罢了。”
  灵均不置可否:“出一次关,经历了几次生死,方才知道,天地之大,的确是鲲鹏沧海,各有生死,且并非人人都像汉人一样。党项人杀人如麻、根本不屑于什么礼仪。不过嘛,你…”这人说话不卑不亢,又给人如沐春风之感。
  撒都汨扬了扬手:“我在汉地游学过,到现在都难忘江南的烟柳,无论是漠北还是吐蕃,实在是没有这样的风采啊。”
  灵均的细眉轻轻一动,带着罥烟般的忧愁,她也很想念啊。
  她轻笑一声:“您就不用套近乎了,咱们不是在汉家,不用说这一套。既然入乡随俗,就爽快些。”
  撒都汨靠着树,斜飞的发丝柔软轻飘,他柔柔出声:“我也算半个商人。姑娘手中家传之毒,竟有如此威力,不知道能否割爱。”
  灵均思索半响,却不知道他为何对毒药感兴趣。她难为的摇了摇头:“‘沉绿萝’既然是家传之法,绝无外传可能,请你见谅。若有其他要求,我会尽力答应。”
  她正想如何对付对方的纠缠,他却轻轻点头:“既然如此就不必了。”
  随即似乎想起了什么,青年粲然一笑:“若是有一天能够再见一次令尊大人,烦请引荐。”
  姜灵均心中纳闷不已,微微试探:“你不是…队伍中人吗?。”算起来他和父亲算是敌人。
  撒都汨似乎不赞同的摇摇头,笑道:“姜小姐,只有一件事你是错的。你为什么认为,这队伍中的人是兀亚的属下,而不是基于同一目的所拼凑起来的一群野兽呢?”
  灵均心中思索,颔首笑道:“既然您和我无仇,为什么阻我去路?”
  撒都汨微微一笑:“不阻了你的路,哪有相认识的机会呢。”
  灵均气闷。此人虽然不似蛮夷粗鲁,却也难猜。
  她双手抱臂:“既然如此,我就不得不做个交易了。姜灵均大不了向先祖跪拜三下,输了祖先的‘沉绿萝’之方,只求大人在我逃走的时候闭只眼如何。”
  青年含笑着微微摇头,只是眼睛轻轻向后飘着。
  灵均似乎感受到什么微妙的气息。她轻轻瞟着眼睛,弯刀锋利的弧线擦过皮肤、直插入撒都汨身后的枯树上。
  撒都汨毫无惧色,他歪歪头、轻身上前,唇轻掠灵均耳边:“我若是放了你走,那只小狼可是要生气的。”
  檀郎懒洋洋的看着二人,二话不说便与撒都汨动起手来。二人赤手空拳、彼此拆招,到似乎很熟稔一般。
  他冷淡的直攻对方下盘,慢慢吐字:“她的事情,不许你管。”
  撒都汨咪咪眼睛粲然一笑:“人都给你看住了,不谢我么”
  檀郎沉默不语,只是招招狠厉。
  撒都汨使了个巧,翻身一跳,他回头细细略过二人,露出了讳莫如深的表情。
  月隐虹色,烈日侵晓,二人眼睛也不眨的互相对视。
  灵均哼了一声,她拔下一根野蒲,狠狠的咬在上头。
  这一次准备了许多,终究是失败了。这撒都汨想必说得对,队伍中不晓得有多少眼睛互相盯梢。看来这些人去往利家绝非和兀亚相同。依着破丑家的这些痕迹,他们是为了借势报仇,撒都汨又是为了什么?还有,他呢?他说过为了还恩,还谁的恩,和她又有什么干系?
  檀郎将豹皮披在她身上,直挺挺的站着,就是不说一句话。
  灵均咬着嘴唇轻哼,好,就是在等她开口吗。
  她也不管什么狗屁矜持了,索性现在还逃不了,和他互相折磨算了。
  “你——”
  “你别同他说话,他比狐狸还奸诈。”
  “哼!”
  “你太过轻敌,才会失败。这次阿罗只会防范你,你逃不掉的。”
  “原来你早就知道我要逃跑!”
  灵均咧嘴颇为讽刺:“我看这位撒公子为人谦和有礼,倒是有些翩翩君子之风,才不像有的人,喜怒无常又无礼!哦,我忘了哦,你应该不知道何为翩翩君子嘛。”
  他静静看了半响,冲着那晶莹耳垂便是扯。
  灵均痛得咧开嘴,朝着他啐了一口。
  他扯着她的肩膀,将她的脸对着自己的。
  那双黑黝眼睛盯得她极不舒服。他似乎忽然极疲劳一般,缓缓趴在她身上:“算我求你老实些吧,也少受点伤害。这条路是避开了所有党项的部落的野路,你自己盗了图也走不出来的。”那声音忽而大忽而小,还微微喘着粗气,倒像是受了重伤。
  “你怎么了?你怎么气息这样粗?”
  檀郎第一次微微露出苦笑:“那个中原老头子走的时候怕我伤你,不知道从哪里发出了一股子邪气,想要害我。我还、我还以为他是要伤你,将身体轻轻移了过去,没想到那股邪气好生厉害,震得我内脏都要碎了。”
  灵均抿了抿嘴,怕是枯云以为这是在帮她。怪不得自从檀郎回来每日少言又多睡。她心中一时间喜、一时间忧,自己也不知道怎么了。
  她拽过对方的手臂,将那兽毛一推,便轻轻搭上了脉。她低垂了头,轻轻低语:“你知道教训就好,要你看不起中原前辈。这是内家功夫、有气无形,这还是前辈手下留情。我可告诉你,遇见内功强的人,你就绕路走吧。”
  对方苍白的嘴唇清淡一笑:“你这是又为我担心吗?”
  灵均脸上一红:“谁为你担心了!只是觉得你太不自量力罢了。”
  是救?还是不救?枯云试探于他,便手下留情。这伤她用些灵药是能治得好的。但是在这里救了他,算不算纵虎归山呢?
  他既然是党项人,掳走了她,总归是她和赵国的敌人呀。
  可他掳走了她,两人叽叽歪歪的缠斗,他却也帮了她许多。没有他,自己早就死在这荒漠了。
  她搭着他的脉,心里唉声叹气,表上也是一时青白晦暗。
  身体忽然被对方揽入怀中,那炙热的心脏声惊得她不能思考。
  “我看你挺享受摸我胳膊的,不如直接来我怀里好好摸摸吧。”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开玩笑!”
  对方哈哈大笑,复又吐出一口鲜血。
  灵均何曾见到这人这样,在她心中,他是自然之子,似乎活在天地间自由快意,竟然也有被伤的一天。想着想着,不知怎的,竟然觉得眼眶酸热。
  怪不得爸摸着她的头,苦笑不已,说她有些手腕心计,但是有时感情大于理智。
  她现在自己也想苦笑了。
  她点了点头,拉着他的肩膀亮着眼睛晶晶:“我不同你说笑。你放我走,我自去盗图,你的伤我给你治好。”
  檀郎摇了摇头:“不需要你管这个。我没那么容易死。”
  灵均几乎要撬开这个榆木脑袋到底想些什么,如何都谈不拢。
  她气闷半天,回头认真看着他:“那我们说好了,到往利家前,我要学你身上的这些本领,你都要教我。我承诺把你的伤治好。”
  他上下逡巡了半天,半张着嘴巴:“你怎么不去抢劫呢。好歹我受伤也有你一半原因吧。”
  灵均呵呵一笑:“不愿意拉倒。”
  檀郎轻轻叹了口气,灵均知道他是应承了。她心中再三思索,逃跑一事可以时时计算,这小子一身本领,倒是可以利用。
  檀郎捂着胸口做了半天,眯着眼睛懒洋洋的顶着日头晒起了太阳。他看看有些柔和的日光,喃喃低语:“只要你想,何必交换什么条件,教你就是了。”
  两个人倒是散去了些尴尬的气氛,灵均暂时无法逃走,索性放开了膀子做个野孩子,拉着他终日追逐猎物、结交异兽。两个人天黑才归,灵均立刻拿出了药给他疗伤。
作者有话要说:  游学汉土的藏传回回人,好复杂的身份……

☆、誓言

  夜利辉这一个月来一直“嘿嘿”盯着二人笑,此刻又露出了有些猥琐的暧昧微笑,那张微微稚气的英气脸庞也笑的暗红。
  檀郎白了他一眼,反倒与灵均学起了斗兽棋。
  夜利辉截住了撒都汨,嘿嘿直笑:“撒哥,你说他们两个,是不是那个过了啊。”
  撒都汨一口酒没忍住,他勾勾唇,将酒袋递了过去:“你这孩子怎么一天就想些邪恶的事情呢。”
  夜利辉搓搓手,看着面前玩儿的正欢的两人,挤眉弄眼的说道:“我还以为他是玩玩儿呢,看起来好像又有点不一样。原来这货也懂这些追姑娘的事儿啊。我看他俩整天腻在一起,活像两只发了春的兽,看得人心痒痒死了。”
  撒都汨就着阴郁不定的火光看了半响,端正的脸上捉摸不定:“嵬名的…和姜楚一的女儿,这可就有趣了…”
  零零散散一个多月,残损的队伍终于到达了往利家。
  灵均翻翻白眼撇撇嘴,这些小帐篷和露天大草原比起中原气象差了太多。
  檀郎拉着她的手低语:“别瞧不起往利家的王庭。他们作为西辽的前哨战可是赢过你们赵国。”
  灵禧二年的战争打的很惨烈,一向乖巧的往利家似乎忽然发起力来蹂躏边塞,如果不是父亲,她根本不会学到一招叫做借刀杀人。
  那时候父亲还是流落江湖的西席。那天她去古玩街掏了两件金刚石洗,本想早归和父亲鉴赏,却听见父亲密语。那几位不速之客有男有女,但是一眼瞧得都是练家子。父亲神情严肃,露出莫名的怪笑。客人匆匆来急急走,父亲坐在那里一动未动。
  她轻轻靠过去,父亲白皙的面容却显出几分苍老,自言自语:“这样的手笔,一定是他、一定是他…”
  灵禧二年、天灾人祸。往利氏忽然疯狂起来,一个边塞小部的队伍竟然能骚扰四郡。
  父亲躲在房中整整四天,平日里清新梵音的洒脱一分都无,屋中被风吹得飞扬的白纸张张飘落,那墨迹的死笔枯笔既愤怒又绝望。
  那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