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感互换后,我被太子倒贴了-第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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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摇上的珠玉碎了一地,蓝宝石也从步摇上摔落,露出藏在后头只手指粗细的纸条,温亭晚捡起来,上头只寥寥几个小字。
“封祭大典,必来相救。”
温亭晚将这八个字默默念了无数遍,眼泪在眼眶中盘旋打转,她用双手捂住胸口,这些日子以来的无助,恐惧与绝望如潮水一般悉数漫上心头。
就像是在水上挣扎的人抓住了一块浮木,绝望逢生的欣悦令她忍不住放声哭了出来。
候在门外的阿兰有些烦躁地撇撇嘴,心道,有何好哭的,还不到真正该她哭的时候呢。
转瞬便到了圣女封祭大典那日,温亭晚以白纱遮面,穿上了繁复庄重的白衣白裙,几乎看不出她身怀有孕。
掌仪的是一位五六十岁的妇人,面容严肃刻薄,温亭晚先是被领着去了呼延珊口中所谓的祠堂,在那里,她见到了上一任圣女乐环的画像。
果真与她生得十分相像,若不是心里清楚,她怕也会误认为画中人是她。
可她知道,她们终究不一样。
在祠堂施了拜礼之后,温亭晚便被人扶上了马车,听说真正的封祭大典在京郊的祭坛。
马车缓缓驶出了夏国皇都,温亭晚将那支摔破的步摇揣在袖中,咬唇惴惴不安。这一队去往祭坛的仗仪少说也有几十人,其中不乏呼延卓安插的高手,太子该如何救她。
恰在此时,忽听外边一阵喧闹,温亭晚掀开车帘查看,不知从哪儿冒出一匹受惊的马,将整齐的仗仪队伍冲得四散逃亡。
“你们是……”阿兰喊到一半,就没了动静。
车帘被猛地一掀,温亭晚下意识攥紧了步摇,将尖锐的一头露出来。
“晚儿,是我。”
看到太子熟悉的面孔,温亭晚的脑中分明还一片空白,身子却快一步扑到了他的怀中。
千言万语不知从何说起,她明明该说她没想过他会来,她以为他真的忘了她,下江南风流快活去了。可话到嘴边,只剩下饱含满腹委屈,抽抽噎噎的一句。
“你怎么才来。”
景詹心疼地紧紧搂住她,歉疚道:“是我来晚了。”
虽也有不尽的思念要抒发,可景詹知道如今不是时候,他双臂一使力一把将温亭晚抱出了马车。
四下的十数名暗卫还在厮杀,他将温亭晚抱上了马,护在了身前,一拉缰绳,调转马头,直直往南方而去。
“殿下,我们要去哪儿?”
这是夏国国土,太子这样直截了当地带走她未免太冒险,呼延卓要抓他们简直如瓮中捉鳖。
“别担心,我们要去的是夏国干涉不了的地方,只是路程有些远,马上颠簸,恐会让你吃些苦头。”
夏国干涉不了的地方?
温亭晚不言,只将身子贴近景詹的胸膛以作回应。景詹垂首看了温亭晚一眼,唇边泛起淡淡的笑意,身子前倾,令两人靠得更紧了一些。
不多时,只听后方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似在追赶他们的脚步,温亭晚的心猛然一提。
“应当是我手下的几名暗卫赶上来了。”景詹解释道。
她回首后望,果见骑在马上追赶他们的是方才护在马车周围,掩护他们离开的人。
又策马疾行了半个时辰,身后一阵更大的动静渐近,似有万马奔腾,震得地动山摇,宋禹喊道:“殿下,他们追上来了!”
“还有多远?”景詹头也不回,只直直望着前路。
“穿过那片子便是。”
听到越来越近的马蹄声,温亭晚慌乱不已,努力咬唇都止不住身子微微颤抖,她索性闭上眼将头深深埋下去,便听景詹低沉的声音在她耳畔安慰道。
“别怕,有我在,这次我死也不会让他们把你带走。”
他话音刚落,抱着温亭晚一个侧首,一支羽剑刷地擦耳而过,景詹拉紧缰绳,猛夹马腹,身下红缨如箭离弦穿林而过。一束耀眼的光迎面而来,光芒褪去,眼前便是一望无际的苍茫原野。
温亭晚突然发现身后的动静好像消失了,回头一看,却惊奇地发现呼延卓和其后的一众士兵都止于那片林子的出口,就像是林子和原野之间有什么阻挡的屏障一样。
“温亭晚,你跟那个男人走有什么好,他终究会负了你。”呼延卓高声吼道。
景詹勒马调头,锐利的双眸如利刃般凝视着呼延卓,似想当场将他千刀万剐,他讥笑一声,“呼延卓,到这个时候了,你还想哄骗她。”
“什么哄骗!”呼延卓神色一慌,眸光都带着几分闪烁,他转而对温亭晚道,“别因为这个男人来救你就感动不已,当圣女有何不好,至高无上,受万人敬仰。”
他方才的神情举止已然出卖了他,联系到往日的种种古怪,温亭晚狐疑地蹙眉。
“你倒是真有脸说出这样的话,什么至高无上,万人敬仰,怎么,你是想让她死了再受万人叩拜吗?”景詹冷笑一声,“今日的封祭大典,封圣女是真,祭祀也是真,只是你没告诉她圣女便是那个所谓的祭品吧。”
呼延卓面色黑沉,抿唇不言,无法反驳,算是默认了此事。
温亭晚忽得有种死里逃生的庆幸,怪不得,她一直觉得哪里不对。
她并非巫女,也不懂巫术,不过平平常常的普通人,呼延卓带走她又有何用,更何况她身怀有孕,呼延卓居然全然不在乎这个孩子。原来她不过只是一个祭品罢了,既然是祭品,终归是要死的,又有什么好计较的。
“你们别以为逃到这里来,我就拿你们没办法,你们不可能一辈子躲在这里不出来。”呼延卓彻底撕下他虚伪的面孔,面目如魔鬼一般狰狞。
景詹没有理会他,只拉着缰绳,背过身去。
眼看着几人的策马的身影逐渐消失在原野尽头,呼延卓只能投以愤愤的目光却无可奈何,少顷,才对身后的侍从道:“回宫,找国师。”
也不知在原野上骑了多久,夜色逐渐笼罩四野,目之所及处突然出现点点灯光,如星火闪耀,凑近些,便看清了是一片营帐,似乎是什么小部族的聚居之所。
一位头发花白,穿着藏蓝衣裙,带着繁复银饰的婆婆候在那里,甫一见到温亭晚,她怔愣在那里,皱纹满布的双眼里霎时盈满泪水,
“阿环。。。。。。”她呢喃着,随即笑着摇了摇头,叹道,“真的很像。”
景詹将温亭晚从马上抱下来,便见一人从营帐中走出来,见到他们,语气轻快,就像见到远来客一样,“哎呦,回来啦。”
“你怎么会在。。。。。。”
温亭晚愣了愣,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老道,她在老道和太子之间来回看了看,默默垂眸。
“劳烦婆婆为我们送些饭菜来。”
景詹没有为温亭晚解惑,只将她抱进了其中一个营帐,放在了榻上,问道:“可有哪里不适?”
温亭晚缓缓摇了摇头,“就是很累,想休息了。”
“先吃些什么垫垫肚子,然后再睡。”景詹坐在榻前,像哄孩子一样哄她。
温亭晚沉默了半晌,还是问出了口:“殿下,你知道易情术的事了,是吗?既然如此,殿下为何还要来救我?明明都是假的,殿下对我的喜欢也是。”
景詹轻轻笑了一下,表情倏然变得很认真:“其实,换回来的那一天我就知道易情术的存在了。”
温亭晚朱唇微张,惊诧不已。竟然那么早!怪不得那晚太子那么生气。
“但我不是因为易情术的事而生你的气。”景詹似乎看出她在想什么,“是我忘了那年秋狩的事,误以为你喜欢的人是景彦,才会。。。。。。晚儿,对不起,那夜对你说了那样的话。”
温亭晚敷衍地笑了笑,瞥过眼去,似乎并不愿意聊到此事。
景詹知道,他当初说出口的话有多伤人,也不渴求温亭晚这么快就原谅他,“我对你的感情我最清楚不过,与易情术无关。”
温亭晚垂眸思绪万千,她从没有想过,太子会真心地喜欢上她,与其说是欣喜,不如说是无措,毕竟她是曾下过决心远离他的,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应。
茫然间,婆婆躬身进来,将装着饭菜的托盘递给景詹,“我们族内的食物,也不知你们吃不吃得习惯。”
温亭晚微微颔首:“多谢婆婆。”
婆婆摇头对她笑了一下,只是这笑容有些意味不明,像是欣慰又像是怅惘。
“纵然有再多的话要问,也等吃完了再说吧。”
见温亭晚看着婆婆离开的背影若有所思,景詹舀了一勺饭送到她嘴边,想要喂给她,温亭晚忙躲避着,“我自己来。”
“我喂你。”景詹将勺子举高,态度坚定。
温亭晚只得乖乖地将嘴凑过去,羞红着一张脸咽下了小半碗饭。
可很快她便察觉到异样,她盯着景詹始终空出来的右手暗暗思量了半晌,突然道,“殿下,可否将那碗汤递给我,我想喝汤。”
“好。”景詹想也未想便去拿汤,伸出去的右手却凝滞了一下,继而不动声色地放下勺子,用左手将汤碗端了起来。
温亭晚看着递到嘴边的汤碗却不喝,视线缓缓下移,面色凝重。
“殿下,你的右手,怎么了?”
第68章 真追妻之路6 我可能要生了
景詹眸中闪过一丝慌乱; 右手微微蜷缩了一下,却是神色如常道:“没什么,我惯用左手的事你不是知晓吗?如今不在宫中; 我自不必伪装。”
温亭晚强笑了一下; 低头抿了口汤,并没有拆穿他。
太子确实同她说过; 他惯用左手,可从前无论在宫内还是宫外,他都不会放松警惕,教人抓了把柄。再者如果只是惯用左手,他何必多此一举,将勺子放下再去端汤碗呢。
喂了她大半碗饭,太子才将自己的那份吃了,从始至终; 他用的都是左手; 右手连碗都没有去扶。
吃饱喝足后,倦意便渐渐上了头,景詹半扶着温亭晚躺下,为她掖好被角,正想离开,却被温亭晚拽住了手,低首便见她眉间拢着淡淡的愁云,一双眸子湿漉漉地望向他。
“能不能留下来陪陪我?”
被呼延卓带走的三个月里,她几乎每日都在心灰意冷和提心吊胆中度过,就像乘在海面孤独无依的小舟上,失了桨,便只能随风飘荡; 担忧着不知何时一个巨浪袭来,将她吞噬。
好不容易寻到一份落地的安全感,她便有些患得患失,害怕一觉醒来都是假的,只想牢牢将这份安心抓在手上,确实自己真的从呼延卓手上逃出来了。
“好,我不走,陪着你。”景詹牵着她的手,在榻边坐下。
温亭晚这才静下心来,细细描摹太子的容颜,虽是俊朗如斯,她却发现太子消瘦了许多,眸底青黑,面色发白,显而易见的憔悴。
她犹豫了半晌,忽得往榻内让了让,“殿下,要随我一起休息一会儿吗?”
景詹怔愣了一下,脸上旋即出现的受宠若惊令温亭晚觉得有些好笑,他点点头,面向她侧躺下来。
两人四目相对,温亭晚有万千疑问,关于那具假的尸首,关于父母亲的,关于呼延卓为何不能进入这片原野,可最后她还是选择与他有关的问题。
“殿下不是下江南了吗,为何会在这儿?”
“是呼延卓告诉你的?”看着温亭晚眼中发自内心的疑惑,景詹勾唇轻笑,不知该作何心情,她并不相信他,似乎很坚定地认为他不会来救她,“那是我请求父皇放出的假消息,不仅是为了掩盖我离开东宫的真实缘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