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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章

鹿门歌 番外完结-第1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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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到这情形,不止傅兰芽,连谢婉的呼吸都紧张地屏住。
  眼见那两名女子的裙裾要扫过,平煜却一个筋斗,轻飘飘往后一翻。
  那两名女子虽吃了一惊,应变极快,不等招式用老,忙要收回腿上功夫,转而起身抓住平煜,平煜却又已欺身俯冲回来,趁两人尚未完全起身,一边一个,出掌重重拍向两人的肋间。
  傅兰芽以往见过平煜出招,知道他内力深厚,既已得手,定会使出全力,果见那两名女子闷哼一声,身子硬扛着晃了晃,到底没能招架住,跌倒在瓦片上,顺着屋檐滚落下去。
  傅兰芽再要好好打量平煜有无受伤,就听一个极为熟悉的男子声音低喊道:“阿柳——”
  傅兰芽心中咯噔一声,李由俭!循声一望,就见对面屋顶上原本被两名倭女围住的两名年轻公子挥剑一刺,趁倭女闪避之时,高大些的那个搂着另一个跃下屋梁,使出轻功奔开数步,这才狼狈停下。
  正是李由俭和秦勇。
  难道是受伤了?傅兰芽担忧地望着被李由俭抱在怀中的秦勇,自第一次相见,从未见秦勇这般虚弱过。
  李由俭似是急于安置秦勇,无心恋战,很快便抱着秦勇消失在夜色下的街角。
  傅兰芽四下里找了一回,没能找到哥哥,只好将注意力重新放到平煜身上。
  激战了几个回合,众倭女渐有落败之势,仍在负隅顽抗的,只剩下一对中年男女,两人都穿着绫罗绸缎,那妇人尤其珠光宝气,似是于飞楼的东家。
  原来于飞楼竟是东瀛人所开,在金陵潜伏了这么多年,背地里训练了一帮武艺出众的高手,竟无人发现破绽。
  这两人功力也是使的东瀛招式,却更为迅捷凶猛,远在那群倭女之上,也不知何故,斗到最后,屋檐上只剩下四人——平煜对付那名东瀛中年男子,而另一个身形俊朗的玄袍男子则对付中年妇人。
  傅兰芽看了片刻,若没认错,这人正是秦晏殊。
  奇怪了,周围明明好些平煜及秦门的人,为何那些人只在一旁看热闹,无人上来相帮。
  谢婉也觉纳闷,“若是擒贼,何必单打独斗,齐心协力才是正经。”
  傅兰芽深以为然,既已占了上风,为何不早早收场。
  见平煜和秦晏殊越打越兴起,她脸上浮现古怪之色——这两人不是在用这种方式一较高下吧?
  明知荒唐,直觉却告诉她,这想法并非不可能。
  须知平煜和秦晏殊可是从见面起就不对付,每回碰在一起,冷嘲热讽自不必说,连自家孩子的体格都曾拿来比对。巧的是,八年前,两人都曾因缘际会服用过赤云丹。
  很快,她这毫无依据的猜测竟真得到了证实,就见原本围在一旁的护卫又退开几步,好让平煜和秦晏殊打个痛快。
  而那些秦门高手更是抱臂而立,神色端肃,很有品鉴武林决斗的意味,周遭因而显得越发寂静。
  傅兰芽颇有些哭笑不得,原来两人还真是在比较武功。可都是统一战线的盟友,就算决出来胜负又如何?
  打了一晌,平煜面前那中年男子动作愈见迟缓,一道白光闪过,那人图穷匕见,一柄长刀斜刺里从手中刺出,平煜侧身一避,探手捉住那人的手腕,趁其不备猛的将其拖拽至自己跟前,紧接着抬起一脚,踢中那名中年男子的心窝。
  那名男子往后一倒,从屋檐上滚下,平煜纵身一跃,也跟着落在那男子身边,扣住对方后脑勺,卸了下巴,将其彻底制住。
  秦晏殊忙也不甘示弱地卸了那妇人的一双膀子,可到底慢了半招。
  等平煜吩咐属下将那些倭人悉数绑起带走时,他脸上的表情几乎可以称得上满面春风。
  秦晏殊却不以为然,显然觉得方才一番打斗,平煜不过是仗着诡计多端,侥幸胜了一局而已,若是单论武功,平煜未必是他对手。
  这两人的官司傅兰芽理解无能,她只顾盯着平煜,见他先是蹲下身子亲自审问涡贼,又吩咐部下搜检于飞楼,再接着,抬头往凤栖楼看来。
  明明隔着窗扇,傅兰芽却觉得他能看到她们母子似的,恰在此时,楼梯上再次响起脚步声,她回头一望,却是哥哥上来了。
  莹莹和子游见了父亲,顿时沸腾起来,争先恐后忙往父亲身边凑。
  傅兰芽和谢婉也忙迎了过去。
  傅延庆见妻子和妹妹都安然无恙,松了口气,蹲下身子,揽住莹莹和子游细看一回,微微一笑,替莹莹将嘴边残留的点心屑沫拭去。
  这才起身对妻子和妹妹道:“大家想来今夜都受了惊,先回府再说。”
  傅兰芽惦记平煜,也顾不上细打听来龙去脉,带着孩子们下了楼。
  刚一到门口,平煜似是做好了安排,正朝门口走来。
  见了妻女,他脸色一松,先是从乳娘怀中接过阿圆,亲个没够,边亲边道:“好闺女。”见阿圆毫无惧色,越发高兴。
  阿圆咯咯笑个不停。
  没等平煜稀罕够三个孩子,那边却大步走来几人,到了跟前,有人笑道:“平夫人。”
  这声音温润和煦,哪怕已过去许多年,听在耳里,仍如春风拂面,让人心头发暖。
  傅兰芽转头看去,迎上秦勇含着笑意的目光,心里一时间百感交集。自京城一别,她与秦勇等人已有八年未见,没想到再次相遇,却是在千里之外的金陵。
  许是今日为了打斗方便,秦勇身着男装,相貌与八年前比起来,没有半点变化。
  秦晏殊和李由俭却比从前多了几分青年男子该有的成熟气度。
  傅兰芽感慨万千,忽然福至心灵,想起昨夜平煜那句原本怎么也想不起的话,可不就是“明日有故人至,等我忙完,再来接你一道与他们好好聚一聚。”
  看来平煜是早有安排。
  她嗓子眼里仿佛堵着一团棉花,望着秦勇等人,强笑道:“秦当家、秦掌门、李少庄主,好久不见。”
  其实几年过去,诸人的身份早有变化,可傅兰芽下意识一开口,仍保留着八年前的旧称。
  三人也不去纠正傅兰芽,含笑看了傅兰芽一会,少顷,又转而将目光投向阿满三兄妹。
  见几个孩子出落得如珠似宝,几人心中大悦,蹲下身子,摸了摸每一个孩子的头,这才令身边长老将早已准备好的见面礼给孩子们拿出来。
  傅兰芽在一旁细细打量秦勇,见她果然面色不佳,想起刚才之事,只当她身子不适,有心私底下问问,谁知这时秦晏殊见三个孩子果然极为高壮,扬了扬眉,扬声笑着对平煜道:“平都督,难得几位故友相见,咱们今日需得痛饮一回才行。”
  平煜早已在淮河边备了几艘画舫,舫上设了酒筵,闻言笑道:“自该如此,诸位,时辰不早,这便移步吧。”
  于是一行人骑马的骑马,乘车的乘车,时辰本已不早,平煜却答应了让阿满兄妹与秦家几个小儿见上一面,便令陈尔升做了安排,携了傅兰芽母子一道往淮河去。
  依照往常的习惯,他本该骑马,然而他近一月没捞着跟傅兰芽好好说话,如今心腹大患一除,心头一松,委实痒得慌,便谎称刚才跟人打斗时扭伤了手腕,舍了马不骑,厚着脸皮上了马车。
  正要掀帘,忽然瞥见陈尔升目光闪闪,他动作一顿,扭过头,冷静无改道:“何事?”
  陈尔升犹豫了片刻,见平煜两道目光有骤然变得锐利之势,终于嗅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出于自我保护的本能,将那句“都督手腕受了伤,可要属下送些活血化淤的药来”的话咽回了嗓子,只摇摇头道:“无事。“
  平煜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上了马车。
  傅兰芽正轻声跟阿圆说话,见平煜进来,由着他在身旁坐下,细细看他道:“可受了伤?
  “未曾。”平煜搂着妻子在怀里,亲了一口,看着她道:“方才可是吓坏了?”
  阿圆正捧着秦晏殊刚才给她的装满了金锞子的香囊在手上玩,听得动静,抬头,不解地看看父亲,又看看母亲。
  傅兰芽索性将阿圆塞到平煜怀中,似笑非笑点点头道:“平都督很坏,这些日子瞒着我许多事,我本就胆子小,刚才一遭那般出其不意,可不是吓坏了胆?”
  平煜心中暗笑,望着妻子,嗯,她胆子“小”得很呢。见她含嗔带喜,嗓子一阵发痒,余光睨了睨女儿,突然抬手一指,对阿圆道:“圆圆你瞧,那边是何物?”
  阿圆撇过头,好奇地朝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平煜却猛的倾身上前,不容分说将傅兰芽两瓣红唇吮住。
  傅兰芽心头一撞,这人惯会见缝插针,阿圆虽还小,却已会说话,若是这情形让她看见,童言无忌,谁知哪天会不会闹出什么笑话。
  正要咬他,平煜却仿佛掐准了时机一般,飞快地放开了她。
  果然,恰在此时,阿圆困惑地转过了头,摊开胖胖的小手,摇头道:“没有,没有。”
  平煜摸了摸下巴,明知故问道:“没有?奇怪,阿圆竟没瞧见么?”
  阿圆圆溜溜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出于对父亲的信任,她再一次认真地摆摆手,“没有,没有。”
  傅兰芽见平煜还要逗弄女儿,狠狠瞪他一眼,替阿圆拭了拭汗,将香囊抽开,取出一个金锞子给阿圆玩。
  她按耐不住自己的好奇心,继续追问,“于飞楼竟藏着倭寇,莫非你前些时日便是忙着此事?由来只听说倭寇在福建、浙江作乱,噫,为何你竟会疑到金陵。还有,秦当家他们为何也会卷入其中?”
  平煜知道女儿体胖,怕妻子抱久了手酸,遂接过阿圆,道:“于飞楼的东家乃是多年来潜伏在中原的诸浪人的头领,为了不引人注目,此人长期潜伏在金陵,负责收拢物资,以便补给中原诸倭寇及浪人,如今江南一带以于飞楼为首,早已织下了一张看不见的蛛网,因财力越发壮大,倭寇较前几年猖狂不少,早在来金陵前,我便已查到了于飞楼的头上,知道金陵的于飞楼是至关重要之处,要想对付倭寇,切断财路是关键,所以一到金陵,便开始暗中部署,就为了一举将于飞楼拿下。
  “此外,于飞楼的掌柜表面上做皮肉生意,为了快速敛财,背地里偶也杀人越货,前几月他们劫的一趟镖恰好是秦门的一笔重要物资,一番厮杀,秦门不止财货被劫,更有不少子弟死在倭贼手下,秦门费了不少功夫查到了于飞楼,便寄信与我,请我与他们联手对付倭贼。”
  原来如此。
  “既然于飞楼被查禁,岂不是能一道将倭寇在江南一带潜伏的势力连根拔起?”此举无异于给了倭贼重重一击。
  平煜嗯了一声,“切断了财路和供给,倭寇几十年的心血功亏一篑,可谓元气大伤,沿海一带至少可以太平个十余年了。”
  傅兰芽看看丈夫,想起他这些时日表现实在不算好,很快又将眸子里的钦佩之色掩去,只道:“刚才秦当家脸色不好看,不知是不是刚才对付倭贼时受了伤?“平煜古怪地皱了皱眉头,并未接话。
  傅兰芽还要追问,马车却已到了河边。
  下了马车,就见河面上泊了好几条画舫,沿河俱是花灯,将河面照耀着金银交错。
  傅兰芽正要着仆妇带几个孩子上画舫,道路尽头却又缓缓行来几辆马车,近前后,却是秦家和李家的两位小公子来了。
  傅兰芽早就知道秦晏殊的夫人连生了三个小子,秦勇和李由俭也生了一对儿女,两家却都只带了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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