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明易-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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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白面书生跪下来向小老头哀求道:“大爷,我是个穷书生,不要害我呀,你看我身上只有这点宝钞,全给大爷你了。”
这是白日行劫吗?小老头扶起那个书生,验看了一下倒在地上的胡子大汉,然后从怀里掏出一个物事,好像是一块令牌,向众人展示了一下后,道:“我是刑部应天府清吏司主事李逍,现在这里出了人命大案,你们之中可能有人就是凶手,在事情查清楚之前,各位只好暂时在这里留一下了。”
这个不起眼的小老头竟然是一个什么主事,听起来蛮大的,这顿饭是吃不成了,我老实地和唐栖两人坐了下来。其他人听到是官差,都松了一口气,但听说凶手可能就在我们中间,顿时又紧张起来,各自不安地坐回了原位。
不一会儿,那个进入后堂的大汉返回了大堂,身后跟着两个人,看行头该是大厨和老板了。这时那个什么李逍已经仔细验看完尸体,然后从怀里掏出一枚银针,在死者的番茄蛋汤里试了一下,这时另外一个大汉又从死者的包袱里搜出两张纸递给了李逍。李逍看了一下那两张纸眼睛一亮,紧皱的眉头松了开来,似乎心里已经有了计较。他招呼大厨过来,轻声问了几句,一边问一边不住地点头,然后径自向我们这桌走了过来。
“两位的路引可否拿出来,让本官瞧一瞧。”李逍竟然张口向我们要起路引来,难道是怀疑我们。
我和唐栖闻言配合地拿出路引,李逍接过去一看,打量了我们一下,又问道:“你们两个是什么关系,这是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啊?是何营生啊?”
“这个,我们是朋友,从宁波来,要去京城。我们是。。。。。。”路引上有我们的出生地,我们不可能再冒充姐弟,至于我们是干什么的,倒还真是一个难回答的问题,我们现在这副行头可以说是四不象,“我们是走镖的,这次是进京压一趟镖。”
“走镖的?”李逍不动声色地盯着我们,“你们是那个镖局的?”
“我们是威武镖局的。”这种江湖上的问题还是要唐栖来回答。
“原来是威武镖局的啊,你们的张总镖头可好,你们是跟哪位镖师的啊?”李逍听说我们是威武镖局的,神色轻松了不少。
“张总镖头很好,我们是跟吴猛吴镖师的。”唐栖回答的头头是道。
“是吴猛?”李逍不经意的再次确认。
唐栖点了点头,“难道大人与吴镖师是认识的吗?他老人家虽然年事已高,已经不怎么亲自走镖,但是年轻时古道热肠,交友广阔,我们这些后辈出来行走经常受到他的余荫。”
“他倒真是一个急公好义之人,我与他有过几面之缘,两位是什么时候出来的啊?”李逍的口气亲热了不少。唐栖还真是江湖经验丰富,看样子她应该有不少事先经过调查可以冒认的身份。
“我们出来已经有七天了。”唐栖回答的很快,没有一丝停滞。
“胡说!”李逍忽然呵斥到,“你们这两个恶贼终于露出破绽,本来你们的谎言倒是编的有模有样,可惜的是十天前威武镖局镖银被抢,吴猛引咎自杀,本官正是刚刚侦办此案回来。说!你们倒底是谁,为何要毒杀这位死者。”
“这个大汉是我们毒杀的,大人你说话可要证据啊。”忽然被无端指认为凶手,我气坏了,这唐栖也真是,编造身份正好碰上这当子事。
“证据!”李逍冷笑一声,“你们桌上这碗番茄蛋汤就是证据,整个酒家只有你们和死者点了番茄蛋汤,你吃了蛋汤没事,偏偏别人吃了就毒发身亡。这还不说明问题吗!”
这个李逍真是个饭桶,我可不想背上这口黑锅,忙申辩道:“这有什么说明问题的。如果真是我们干的,我们又何必点这碗蛋汤,这不是多此一举吗?而且这碗蛋汤从熬制到端到死者面前,经过了多少人的手,谁都有机会下手,大人为什么会怀疑我们呢?我们可是从来没有碰过这碗蛋汤啊!”
李逍嘿嘿笑了两声,吃定我们道:“让我来一一揭穿你们的伎俩,你们点这碗蛋汤不是多此一举,其实是欲盖弥彰的高明手段,普通人不会想到凶手会在自己菜里下毒,事后只要在你们蛋汤里也验出有毒,你们就不会被怀疑。可是有一点如果点了蛋汤一口不动也不行,所以你就装作这碗蛋汤不合胃口,吐了出来。这样一来既消除了自己的嫌疑,也不会因为点了菜一口不动而被怀疑。你们两个确实是处心积虑啊。而且我刚才问过大厨,因为人手不足,这碗蛋汤是由小二熬制的,然后小二哥就送了上来,没有经过其他人之手,是不是这样啊,小二?”
小二闻言连忙点了点头,李逍接着道:“小二哥与死者毫无纠葛,没有任何动机,不可能是凶手,刚刚在死者点菜之后只有你和死者两人出去了一趟,死者不可能自己下毒害死自己,只剩下了你有犯案可能。像你这样的江湖中人要想趁机在一个普通的小二面前下毒,并不是什么难事吧。你还有什么好抵赖的!”
李逍一边说我一边点头,待到他分析完毕,连我自己都觉得自己就是凶手,看样子这回不找出真凶,自己是很难洗脱嫌疑了,心念电转间,我颇为诚恳的道:“这位大人,你分析地很有道理,但是刚才你说小二哥与死者毫无纠葛,没有任何动机,不可能是凶手。我们两个也是第一次见这位胡子拉渣的兄台,也没有什么动机可言啊,为什么大人一口咬定我们就是凶手呢?”
李逍冷笑一声,“你倒是个善于狡辩之徒,以为死无对证,我就拿你没有办法了,可惜啊可惜,本官这死者的包袱中找出了这两张图像,你倒是来帮我看看上面画的人是哪个?”
我接过李逍递过来的两张纸,一看之下大惊失色,这上面画的一男一女分明就是唐栖还有一个猥琐男子嘛,妈的!闹了半天是唐栖给我惹的祸。
“大人,这画上面的女子的确是我的同伴,这猥琐男子却是没有见过,真是怪事一件啊。”我将画像递于唐栖,偷偷问道,“大姐,这人是不是你毒杀的?”
“哎哟”我又中了一个暴栗,唐栖将画像递回给我,没好气地道:“小子,说什么没见过这个猥琐男子,画的不就是你嘛!”
“你说这猥琐男子是我?”我有些不可置信,看着李逍皮笑肉不笑地点了点头,我抱怨起来,“这也太扯了吧,我比这猥琐男子英俊多了吧!这是谁画的啊,太没技术了!”
“不错,不错。”李逍忽然抚掌笑了起来,“你们两个倒是惯犯,在铁证如山之下,仍然装疯卖傻、谈笑自如。现在你们还有什么可以狡辩的,动机、物证、人证样样惧全,你可别告诉我死者有你们的画像是因为仰慕你们啊。”
的确死者藏有我和唐栖的画像决不是仰慕我们这么简单,何况将我画得这么丑,明显对我没什么好感。不过李逍的话很有道理,这两张画已经说明我们与死者并不是毫无纠葛的,我们当然不是凶手,难道。。。。。。
我忽然盯住李逍,“大人,动机、物证、人证看起来的确是样样惧全,在我们两个伏法认罪之前,能不能允许小的验看一下死者的饭菜?”
李逍闻言目光毫不迟疑地对上了我的目光,毫不相让,对视了好一会儿,才点了点头,挪开身子将路让了出来。
我向他施了一礼,便走到死者的那桌饭菜之前,死者面色通红倒在地上,看起来的确很想中毒而死,死者桌上一共有三样菜色,一碗番茄蛋汤,一盘将军过桥的炒菜吃法,一道放了不少辣椒的肉片,三道菜都是满满的,没怎么动过,我向李逍接过一枚银针,在番茄蛋汤试了一下,果然银针变得漆黑,汤中的确有剧毒。我又用鼻子闻了闻这碗蛋汤,香气四溢,用手试了一下汤的温度,有些烫手。我又回到自己的那张桌闻了一下我的那碗蛋汤,眉头一皱,这汤怎么竟然有一股腐臭味,再用手试了一下温度,不像死者那碗那么烫手。
我沉吟了一会儿,对李逍道:“大人,可否让小的检查一下死者的包袱还有怀中,如果大人不放心,你可以自己来检查,小的在一旁看着就行。”
李逍迟疑了一下,命刚才检查死者包袱的差人取来死者的包袱,展开一看,包袱中只有几件衣服,当然还有那两张现在握在李逍手里的画像。我点了一下头,指了指死者,李逍伏俯下身在死者怀里摸索了一番,取出一个钱袋还有一只玉瓶,钱袋中只是些财物,李逍拔开玉瓶的塞子,闻了一下,眉头一皱,顺手拿过一只空碗碟,小心翼翼地将瓶中的东西倒了出来,瓶中装的是一种无色无味的液体,李逍向我取回银针,从怀中拿出一只小瓶,将变黑的银针在里面搅动了几下,银针又恢复了银白的颜色,然后他将银针探入碗碟中的液体之中,银针竟然又变为黑色。
“大人,这是毒药?”我凑到一旁小声问道。
李逍点了点头,“这恐怕是天下第一奇毒‘含笑半步跌’。”
“含笑半步跌”?我已经不是第一次接触这种毒药了,白山寺的戒嗔大师可不就是中了这种毒而死的嘛。只是我记得当时戒嗔大师死的时候,应该。。。。。。
“李大人,可否再将银针借我一用,哦,你那个能使银针颜色恢复的药水可否也借我用一下。”
李逍将两样东西递给了我,我道了声谢,然后又在死者的其它两道菜中试了一下,银针在将军过桥的炒菜吃法并没有变色,但是在那盘回锅肉中却变了颜色,我抬头遇上李逍若有所思的目光,微点了一下头,又走回自己那桌,试了一下,我们那盘将军过桥的炒菜吃法也没有下毒。
竟然是这样,死者桌上的两道菜有毒,一道是番茄蛋汤,一道是回锅肉片,而死者和我们桌上的两碗将军过桥都没有毒,至于我们的那道番茄蛋汤,我可是。。。。。。
我又走到其它两桌,用银针试了一下饭菜,在两个商人那桌试出回锅肉片有毒,而白面书生的滑炒虾仁没有毒。
“两位大哥,”我向两位商人行了一礼,“你们是哪里人氏啊?”
两位商人警惕地对视一眼,看见我身后的李逍没有什么反应,那个年纪大的商人回道:“我们是浙江湖州的行商,有路引为凭。”
我‘哦’了一声,转头问那个大厨,“这位师傅,请问这两碗回锅肉片怎么放这么多辣椒啊?”
那位大厨回道:“因为是客人要求的,吩咐了要多放辣椒,我准备好材料下锅之后,小四子又进来说,又来了一位客人也点了多放辣椒的回锅肉片,我就两碗一齐炒了。”
我心中一动,“你说这两碗是一齐炒的?”
“对,一齐炒的,炒完之后小四子端出来的。”
我转头对李逍笑了一下,恭声道:“李大人,你们那桌的菜吃的差不多了,应该是这些在场的客人中最早来的吧?”
李逍脸色凝重地点点头,“我们是这些人中来的最早的。”
“那么李大人可否告知小人,这些客人进店的先后顺序,另外是否有其它比你们后来的客人已经吃完出去了?”
“比我们后来的客人只有你们四拨,首先是这两位商人,紧接着是这位白面书生,过了一盏茶功夫,你们就进来了,然后是死者。小子,你忙活了半天,可有什么发现啊,要是没有的话,我就要把你们两人送去衙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