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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日月明易-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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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妖女眼中露出一丝异色,半晌正色道:“谢谢。不过你也不是白帮我,我说过这是一场交易,我当然有东西作为交换。”
  “我是无欲无求的。”我不屑地道。
  “难道连你的上线,你都不想知道吗?”妖女的话石破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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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说什么?” 
  我已经无法控制心中的激动,我之所以会卷入江湖上的纷争,初衷只是要将线报传给上线而已,可是自从白山寺的戒嗔大师中了‘含笑半步跌’之后,线索就全断了,本来我想趁今天这个机会将这个线报交与道衍大师,但是一来那份名单不在我这,二来当时妖女受伤,我也无暇说出,正在再次绝望之际,妖女竟然说她知道我的上线,我怎能不惊。
  “你不是无欲无求吗?现在怎么这么着急啊?”妖女竟然挖苦起我来。
  “大姐,这事开不得玩笑,如果你真能告诉我,我,我”我本来想给妖女什么好处,才想起身无长物,口不择言道,“我以后心里就不叫你妖女了!”
  “什么?你以前都在心里叫我妖女?”这回轮到妖女大吃一惊了。
  我撇了撇嘴,“你以前又没有告诉我叫什么名字,对我又是呼来唤去,我总要找个发泄的方法。”
  妖女摇了摇手,“罢了,不与你计较,反正我不在乎别人说我什么,何况你只是心里想想,谁又能控制别人心里的想法呢?以后我们就直接叫对方名字好了,大家都不吃亏,如何?”
  “那也行,你快说我的上线是谁啊?唐栖,哈哈,跟男人名字似的!”第一次叫妖女名字有些别扭,以后心里也只能叫她名字了。
  “不要打岔,你现在的线索是不是到戒嗔大师的玉珠为止?”唐栖转回了正题。
  我点了点头,忽然觉得不对,“你怎么知道戒嗔大师,还有那串玉珠的,我没跟你提过啊?”
  唐栖有些不屑,“上次给你用‘红日搜魂’套你线报的时候,你自己对我说的,别一脸惊讶,你在我手中的把柄多着呢!言归正题,现在我发现了你的一个同伙,而且他的身份应该比你高出很多级。”
  “是谁?”我十分好奇。
  唐栖轻声道:“就是那个钦差王大人。”
  “什么?”唐栖的话越来越让我吃惊,“你怎么知道的?”
  “因为昨天你让我来通知夏元吉,设下陷阱等白仁辅的时候,我并没有马上告诉夏元吉一切,而是先去查看了一下那个木卯之下的纸条,你知道那个纸条上有什么吗?”
  “不是说是白仁辅贪赃的证据吗?”夏元吉昨天斥责白仁辅时提过这事。
  “上面是一些银钱来往以及各个钱庄的户头名称不假,但是款项却大的惊人,每笔银子上百万两计,这哪是一个知府贪得了的数目,这应该是白仁辅给朱允玟东山再起准备的资本,也有可能是朱允玟寄存在这个心腹这里的,反正不是贪污那么简单。”唐栖分析得头头是道。 
  “有些道理,那又与我的上线有什么关系呢?难道就凭他与我调查的对象都与朱允玟有关?”
  唐栖神秘道:“可是那纸条上还有别的东西,就是一个数字,二百一十七。在重要线报前面加上特定的数字不就是你们的习惯吗?”
  我终于信服唐栖的判断,“竟有此事,这么说来我与那个王公公的确很有可能是同道。大姐,不是,唐栖,你倒底趁上次对我用妖法的时候,套了我多少话啊?”
  唐栖不怀好意地笑起来,“这你就不用过问了,臭小子,不是,应该是徐杉!嘻嘻”
  我拿唐栖这个妖女真是没有办法,沉吟了一下,“王公公是皇上的亲信,这么说来我们这个组织就是隶属于皇帝的喽,本来我也这么想的,试想这么大的一个线人网,而且打听的又是不分门类的所有消息,除了皇帝谁还有这么大手笔,这么多闲心呢。可是确定了这点,我想将线报交上去也有点麻烦,不过这回反正要上京,而且又有夏元吉的推荐信,见到皇帝还是有机会的。只是戒嗔大师的玉珠倒底是什么意思呢?我以前一直就在想杭州已经是江浙一带的核心,不可能在杭州还会有什么大的线人点,这也太多了,戒嗔大师的上线应该不在这里,原来是在京城之中,难道说这串玉珠是京城一家珠宝店所售,而这家珠宝店就是在京城的联络点?”
  唐栖对于这些显然不感兴趣,“想这么多干什么?反正见到皇帝,把名单一交不就得了。”
  “也对。不对!”我忽地惊起。
  “什么不对?”唐栖被我下了一跳。
  “你说我把名单一交就得了,难道你要把名单给我。”我还真有些不相信这种好事。
  唐栖从怀中掏出一块破布抛了过来,“这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只要你答应帮我去找传家之宝,其他的我没什么好在乎的。你以前不是一直想知道这名单是什么吗?我现在可以告诉你,这就是随朱允玟失踪的大臣的名单,上面写出了他们以前的名字、身份还有现在的化名和下落。像上面的河西佣,编修,赵天泰,说的就是以前的编修赵天泰现在在河西,身份就是佣。”
  我接过破布一看,可不正是那块破布,可是我反而有些犹疑了,这是多么重要的一件东西,唐栖却弃之如蔽履,原因只有一个,她有更大的图谋,那件所谓的传家之宝倒底是什么东西啊?
  唐栖见我面色沉重,忐忑道:“你该不是拿到东西之后,又反悔了吧?”
  被唐栖这么一说,我倒是释然了,反正如果唐栖有什么图谋,我也还有机会揭穿她,她这么这次相信我,付出那么多只为换我一个承诺,我又有什么理由对她妄加猜疑呢?当下豪情万丈,“只要一切如你所说,反正皇帝有这么多宝贝多一件也不多,而你却可以用它来告慰你家人在天之灵,我们就去闯一闯皇宫又有何妨呢。一切看我的吧!”
  在我大发豪情之际,没有注意到唐栖的脸已经隐入了床幔的阴影之中。 
 
 
 
  
 卷三 西子面纱 第十章 作别西子
 
  “滴格、滴格”,浅草才能没马蹄,绿杨阴里白沙堤。我骑着一匹马徜徉在杭州的如画美景中,旁人看起来或许是惬意无比的赏玩,但是此刻我却是心情复杂,因为我此行的目的地不是别处,而恰恰是金姐姐的金家大院。
  本来昨天唐栖与我达成交易之后,就按不住性子催促着要尽快启程。但是我坚持以她重伤初愈,不宜远行为由,硬是让她多在府中休息了一天。唐栖见我这么关心她,当时的神情还有些罕见的感动,但是我真正的目的只不过是想再去一趟金府见一见金姐姐的面而已。
  昨晚我还到夏元吉处谢过了他的提携之恩,他却说是我自己良质美玉,他只不过尽了举贤选才的为臣本分而已,而且能通过道衍大师的核准,也完全是我自己的能耐,叫我不必过分感念他的恩情,然后又说这次虽然得到他们两人的推荐,但是真正主持此事的却是礼部尚书李至刚,而且皇上一定也会亲自过问,传授了我一些基本的礼数和为官之道,我都一一细心记下。
  不知不觉我已经到达了目的地,杵立在金府门口,我倒少了些兴奋,更多的是一种紧张和迷惘,我对金姐姐只是一厢情愿,而她只当我是一只随处可见的西瓜而已,我如此执着却是为了哪般,金姐姐会不会见我呢?她是以什么样的心情见我的呢?见了面我又应该说什么呢?无数疑问化成一声叹息,我拍响了金府的大门。
  探出头来的是一个不认识的下人,我说明了来意,他叫我在门外等着,由他进去通禀。熬过了一段忐忑的等待,金府的大门打开了,我获准拜见他们的大小姐金秀郁。
  府中的路依然那么曲曲折折,不过我已经习惯了这样的道路,反而觉得这更能反映我的心境,府中没有见到一个金龙帮的弟子,难道他们真的如夏元吉所说遭受重创后,在玄览道长的护送下返回了总坛长沙?
  下人将我引到了昨天审案的偏厅,厅中还是高挂着那幅解缙所书的“竹苞”,但是厅中的人却不是我日思夜盼的金姐姐,而是金府的主人金济善。
  我一下子愣在了那里,不知如何开口,甚至不知道如何称呼金济善,是一声普通的金老爷,还是我曾在府中唤过的老爷,或许我更想喊他的是早在心中黙念无数遍的老泰山吧!
  金济善显然看到了我的窘迫,首先开口,“我们就以叔侄相称如何?”
  我倒没料到金济善对我这么礼遇,连忙叫了他一声“金叔”。他对我的反应很是满意,微笑招呼我坐下,又叫下人准备上好龙井,然后好整以暇道:“贤侄,昨天多谢你,才找到谋害本府丫鬟绛袖的元凶,我在这里谢过了。”
  我口不择言说了一句“应该的”。话才出口,才发觉其中的毛病,但金济善似乎没有注意,继续道:“贤侄今天是来找小女秀郁的吧?” 
  终于进入正题了,我从椅子里站起来,应了一声“是”。刚想编个合情的借口,金济善已然道:“可惜小女已经外出了。”
  外出?我脑中轰的一下,她该不会是与鹰扬他们一起回长沙了吧?
  这时金济善语气平静地说出了一个惊天的消息,“小女的丫鬟还有同门,一日之间,惨遭杀害,心情悲痛。正好小儿宇翔要去京城,就让秀郁跟着去散散心。” 
  原来金姐姐是跟她大哥去京城了,上次就偷听到金宇翔要去京城寻找朝中重臣的支持,出手对付金龙帮,这次前去应该就是为了这个吧。正在暗自琢磨,金济善忽然又加了一句,“宇翔年轻没有经验,福伯也一同去了。”
  福伯?好熟的名字,不是那个上次偷听时金济善提到的会与金宇翔同上京城的那个人嘛?咦?金济善跟我说这个干什么,我心头一惊,他在试探我!我连忙想装作若无其事,但是刚才那一刹那的错愕显然没有逃过金济善的法眼,他望着我意味深长地笑了一下,没有多说什么。
  “金叔,既然金小姐不在府上,小侄就不耽误您的功夫,就此告辞了吧。”金济善太精明了,跟他在一起有种被看通看透的无力感,我连忙开始打起退堂鼓。
  金济善好似没有听到我的话,反而有些自言自语地呢喃道:“嗨,秀郁这孩子就是太年轻,不懂得照顾自己,这趟出远门我还真是不放心啊。要是能有一个真正关心爱护她的人在她身边就好了。咦,贤侄,你说要走了吗?怎么不多坐一会儿,也罢,你也要去京城,路途遥远,我也就不留你了。”
  金济善怎么知道我要去京城,这事没几个人知道,金济善在知府衙门的人脉好深啊!他刚才的话又是什么意思呢?我装着一肚子的疑问起身告辞。
  在我堪堪迈出偏厅之时,金济善忽然一字一句道:“贤侄,鹰扬没有一同去京城。”然后不顾我诧异的眼神,埋下头去品尝下人刚刚端上来的龙井仙茶。
  金济善竟然对我作这样的暗示,我走出金府的心情已是截然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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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你傻笑什么啊?”唐栖不知道是第几次问我这个问题了。此时我两已经坐在驰往京城的马车之中,一路上我已经尽量压抑自己的喜悦之情,但还是时不时露出痴傻的笑容,在唐栖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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