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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全天下都知道我会当皇帝-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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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符合礼制,却不合天子心意。
  说起来,他爹也是运气背。
  要是这个光幕出现在太子大伯刚薨逝之后、太孙册立之前,那不就什么难题都没有了嘛!
  不过现在,就算天子起意要更易储君,也不会考虑晋王了。
  谁让晋王死得早呢!
  祁元询默默地为战场上的晋王二伯祈祷,如果各地的调查结果都是一样的话,那么,相信晋王二伯远在千里之外,也能看到奉天殿大宴那天的同一轮光幕,希望被预言了死期的二伯不要太暴躁,也不要仗着几年后才薨逝在战场上过于放飞。
  当祁元询又看完了十几本书,皇爷爷还赐了几本孤本给他后,四月底,光幕终于又更新了。
  那天的天气晴好,祁元询拿着最新到手的孤本在品读,然后,他就看到了一则不知对他们家来说是好还是不好的消息。
  这是一份册文诏书,根据光幕附上的时间所载,是宣武二十八年颁布的,册封对象是皇第九孙、秦王世子祁元训。
  光幕上显示的是诏书全文,不过祁元询相信,大部分人,看的时候只会提取其中的关键要素:
  “……朕自即位之初,法遵前圣,分王诸子,命尔父樉首王于秦,已有年矣。近以疾薨逝,今尔世子元训年已长成,特命尔袭封为秦王……”
  祁元询做了个简单的推理。
  已知:今上宣武帝诸子,排行在赵王之前的只有秦、晋二王,现有消息表明,秦王将于宣武二十八年薨逝,晋王将于宣武三十一年薨逝,别说活过弟弟了,连老爷子都没活过!
  造成影响:届时皇子中,最年长者,只剩下皇四子赵王,也就是他这位未来史书上的仁宗皇帝的太宗爹!
  结论:如果老爷子被说动要废太孙、立太子的话,连理由都不用找,因为到宣武三十一年,最年长的皇子就是赵王!
  看起来是连老天都在帮他爹的样子,但是,如果老爷子铁了心不换储君的话,这不就代表着,二伯、三伯不可能再替他爹分担压力,他爹要独自面对东宫一系的攻势?
  祁元询:我累了。我只是个藩王世子而已,为什么要承受那么多!
  作者有话要说:  虽然开局修罗场,但是不会开局就被宰的啦,崽崽只是个王府世子,不是直面危机的主力啦,莫慌,他还能苟一波!
  *
  关于要史书走向要被杀的勋贵群体,这一批是第二拨,天子为太子准备的武将班底,然鹅,太子死了,太孙没能力掌控,天子干脆自己下手肃清了。
  人物原型老朱家的话,朱允炆不是很算正经嫡孙,他弟朱允熥才是,因为朱允炆他娘是侧妃扶正,朱允熥的娘才是太子的元配太子妃常氏。
  之前写文的时候看到过一个说法,这批勋贵更愿意支持和他们有血缘或利益关系的朱允熥,朱允炆的母族吕家家世不显,他娘吕妃的爹只是个普通文官,好像还没儿子,朝中没有支持他的外戚力量。
  不过这一点在他祖父那里算他的加分项也不一定呢。


第3章 决心
  夏日炎炎,暑气灼人,祁元询提前结束了射艺的习练,梳洗了一番,到书斋练字。
  京师赵王府的规制,和封地所在的北平赵王府有所不同。
  北平的赵王府,依前朝皇城基改造而成,在祁元询的记忆里,很是气派。
  京师赵王府与之相比,大体上差不离——毕竟王府建造的规章典仪在那里——却多了几分江南之地的柔和。
  王府的主人赵王夫妇不常住,祁元询虽不住王府主院,但他那一方院子,布置得自然很用心,书房则是他布置得最用心的地方。
  书斋藏书很多,都是他凭兴趣收集的,书房里还置了一方榻,若是看书累了,在书斋小憩一番,也很方便。
  他正练着字,便听到门外伺候他的下人禀报:“世子,徐佥事来访。”
  祁元询放下笔,起身便要出门:“知道了,我要在明德堂见舅舅,你带人去准备。”
  祁元询不住王府正院,但正经理事的时候,可能会需要在正堂见客,府上的人安排待客事宜的时候已经很习惯了。
  被称为“俆佥事”的人是祁元询的舅舅,不算夭折的孩子,他的外公有三个儿子,这位“左军都督府都督佥事”徐增寿是和他们家关系最好的一个。
  祁元询是很怕热的,特意吩咐下人好好布置明德堂,是让他们多放几盆冰。
  徐增寿进门的时候,长吁一声:“世子殿下你可真会享受啊!”
  祁元询朝他一笑:“舅舅说笑了,我就是怕热,您还不知道我嘛。对了,还没恭喜舅舅进都督佥事呢!”
  左军都督府都督佥事,是正二品,当得一句位高权重。
  这在寻常人看来,已经是一辈子的终点了,但对开国公爵魏国公嫡子来说,不过是他在勋卫职后,一个比较好的起点而已。
  徐增寿摆摆手:“这都是陛下厚爱,我有几斤几两,自己还不清楚嘛!”
  这话说得也没什么问题,和祁元询这舅舅一起成为都督佥事的,还有故曹国公之子、故西平侯之子。
  说白了,就是勋贵二代,而且,还都是比较入天子眼的勋贵二代。
  徐增寿是本月刚升的官,甚至旨意颁布没几天。
  虽然前几日王府也解了禁,又能自由出入——只是众皇孙依旧得在家读书,并未接到进宫的旨意——可是到目前为止,上门拜访的客人,就只有他舅舅一个。
  如此看来,他舅对他们家真可谓情谊深厚。
  舅甥二人闲聊了几句,徐增寿送了祁元询一些他收集的有趣玩意儿并一些书,告知了祁元询他爹赵王几个月后应当会上京后,又邀他出去逛逛。
  祁元询:懂了,爷爷。
  是的,以祁元询对他舅的了解,他舅本人不可能自作主张,在形势尴尬的现在邀他逛京城的。
  能让他舅放心邀请他,并且以他踏出赵王府作为他们家并没有特别受忌惮的证明,这多半是他家爷爷的主意。
  所以,他舅的邀请,在祁元询看来,是他爷爷变相向他做出保证:不用那么风声鹤唳,你爹都没上京,你怕个什么?
  老爷子治国手段严厉,甚至堪称严苛,但那是对寻常官吏,他们这些龙子凤孙,又是不一样的。
  宗室诸王里,打杀甚至虐&杀他人的,也不是没有。
  比如他秦王二伯,喜欢美人,让手下给他去江南找,这没什么,偏偏喜欢在找之前自己画幅画儿,让人家照着他随机画出来的美人脸找。
  美人好找,但是标准这么奇葩,任务是轻易完成不了的。
  完成不了任务的,轻则挖膝盖骨,重则当场打死,总结起来,就一个字——惨。
  像他二伯一样行事出格的叔伯们,他们家还有一堆,收敛一点的老爷子当没发现,过分了的,也顶多是挨骂挨罚了事。
  十叔鲁王去得早,老爷子觉得这儿子行事荒诞,给的谥号是“荒”。
  但是鲁王的荒唐,不是因为他干出了什么鱼肉百姓的事,而是因为祁元询这位礼贤下士、精通琴棋书画的天才叔叔有个不良爱好——喜欢炼丹、服丹,年纪轻轻吃丹药把自己吃垮了双目失明还不算,还继续吃,最终病入膏肓、提前把自己作死。
  对于宣武帝来说,只要不是蠢到自己作死,儿孙们行事“稍微”放纵些,都可以,他还能教嘛!
  作为一个有着端正三观的穿越者皇孙,祁元询给老爷子贴的标签是这样的:大周驰名双标。
  宣武帝的双标,现在就是祁元询的护身符。
  老祁家的人,宣武帝自己说得,别人说不得。
  他们家的支柱是他爹,他爹赵王都没回京,天子封闭了赵王府,某种程度上也算保护他,外界的舆论如果不是特别友好的话,呵,他大概知道老爷子会怎么炸了。
  他的小舅之所以敢登门,想必也有老爷子给出的暗示在。
  既然如此,祁元询欣然应了舅父的邀请出门。
  他们二人特意换了一身才出门,祁元询穿着一件半旧不新的青衫,看起来像是个寻常的士子,徐增寿也是差不多的打扮。
  京师应天府别的不多,天潢贵胄、功勋外戚多,衣着光鲜、锦帽貂裘的,铁定是贵公子。
  祁元询不喜欢招摇过市,出门逛坊市向来是很低调的,况且,这有利于他听到某些别人不敢在他面前说的消息。
  都说天子脚下,首善之地,就是寻常百姓,都比外地的百姓有见识。
  这话一点都不假,京中百姓见多了达官显贵,说话的时候,街长里短说完了,便好说些大人物的秘闻。
  有些也不算秘闻,只是会让被谈论的人丢脸罢了。
  这些消息,不仅这些百姓爱说爱听,祁元询也爱听。
  前些年锦衣卫未曾撤除刑狱之职,在鼎盛时期的时候,不管是谁,都更警醒些——这话祁元询是听人讲古的时候,有老人有感而发当初连牢骚都不能乱说的时候说的——现在嘛,就松了。
  更何况,天子更多关注的还是文武百官,对于寻常的升斗小民,穷苦人出身的天子,多是存着怜爱之心的。
  百姓才是天子的子民,文武官员嘛,就另当别论了。
  百姓们对天上的光幕很好奇,但是关心的重点和朝中的文武显然不一样。
  “赵王世子要当皇帝,赵王也要当皇帝,这光幕说的,可不就是老天爷说的嘛!”
  “哎呀,老天爷说的,那这话可得听啊!”
  祁元询觉得,太孙堂兄如果有机会微服出宫,听到这些百姓的话怕是要气死。
  百姓是很淳朴的,皇位之争,他们都当是争家产。
  有觉得老天爷都说了赵王会当皇帝、这得听的,那自然有嫡长制度的拥护者。
  “你们就是读书不多!我娃说了,这皇帝封儿子当王啊,就和咱们分家产一样。那什么嫡长制,老大家可不就得多分嘛!其他家都已经分好了,老天爷还让他们去抢,这不厚道啊!”
  祁元询和徐增寿一路听来,百姓们倒好,说道这些事只是闲暇之余聊聊,天上的光幕看多了,事情还没街坊邻居家的八卦新鲜。
  倒是士人书生们,有许多是观点一边倒的。
  祁、徐二人口渴,外边天热,走了一阵子也着实让人烦闷,便找了家酒楼,在二楼的雅座点了壶茶、并点了些糕点,在此歇息。
  虽然是雅座,但这家酒楼不过是用几扇屏风将空间隔起来,空间并不是封闭的,并不隔音。
  此时离吃午饭还早,二楼雅座这里聚着的,倒有不少是儒生士子,也都是点了茶并一些糕点小菜,在此小聚,或是交流往来。
  祁元询和徐增寿都是隐瞒了身份出来的,说话自然注意,而且二人甚少说话,而是听得多。
  祁元询对别人怎么看待他和他爹以及堂兄很感兴趣,朝中的都是人老成精的狐狸,百姓又过于淳朴,说什么是什么,引导舆论太容易了,还是掌握了话语权的士子们,比较能代表主流意见。
  祁元询已经做好了舆论并不利于他们家的心理准备。
  毕竟太孙已立,虽然不符合父死子继的准则,但也符合嫡长继承的原则,更何况,天子养士,不仅是为他自己,还为了先太子。
  太子逝后,太孙承继的不仅是东宫系的力量,还有这些年加诸于其父先太子身上的名望。
  可是,舆论再怎么不利,也不用一边倒吧?
  “什么太宗,不过是犯上作乱的悖逆之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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