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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公主她横刀立马[双重生]-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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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这次顾衍彻底不再理她,任她折腾胡  闹都不为所动,不多时自顾自睡着,再睁眼已是第二日卯时。


第3章 一介书生,懂什么军务
  重睦破天荒没在卯时起床练武,整个人缩在被褥中睡得正沉,顾衍见状,连带关门的动作都变轻许多。
  直到慈衿带了延年和万里前来替她洗漱更衣,方才打着哈欠醒转。
  瞧见那抹血色,随行陪嫁的于嬷嬷愣住半秒,不动声色地将那白绸与众多衣衫同时收了出去。
  原本还带来一小盅温狗血做样子,现下倒派不上用场了。
  按理新妇进门第二日该去拜会婆母,但顾衍孤家寡人一个,倒是省了这步骤。重睦乐得清闲,草草结束早膳后换了身清爽裤装,先是耍了半个时辰□□又换双剑,最后甚至连封老将军的蟠龙斧亦不放过。
  打开了经络浑身舒畅,重睦也未唤慈衿她们入院,随意烧了些热水冲洗后更衣披甲,直往马厩而去。
  慈衿意识到她步伐所致方向,急忙三步并作两步拦在路中:“公主新婚第一日不在府内好生待着,又要去抚北营不成?”
  “驸马人都没影儿了,本宫憋在府中也无事可做,不如去营中突袭,瞧瞧那些新兵有没有偷懒。”
  她说着已然躲开慈衿拦截,飞身跃上屋檐:“回来的时候给你们带城南羊肉饼,等着本宫。”
  话音未落,府门大开,原是顾衍出行归来。
  灿戎远远觉着后院屋顶瓦片间似乎站了个人,眯起眼看了许久才惊呼道:“大,大人,公主怎么上房了?!”
  顾衍应声抬眼,显然重睦也看见了他,正好不快意地挥着手扬声高呼:“顾卿回来了啊。”
  将拎在手中的食盒递给灿戎,顾衍疾步走进内院,仰首与她对视:“公主是要拆了下官府院不成。”
  重睦摇头:“慈衿拦着本宫,这不是换条路嘛。本宫打算去抚北营,不若顾卿一道?”
  顾衍拒绝得很快,劝她午后再去。
  灿戎直到这会儿才行至后院,手中还拎着食盒生怕出什么差错:“公主,快下来用膳罢。我家大人大清早轻功往返齐州城给您带的黄鱼馄饨,凉了便不好吃了。”
  顾衍侧首,略一蹙眉,灿戎却恍若未见,嘀咕道:“小的实话实说而已。”
  黑色甲胄翩然落地,重睦双手背在身后俯下身凑近那食盒:“顾卿怎么如此了解本宫所爱,不会是买通了慈衿罢。”
  说着从灿戎手中接过食盒,满心欢喜:“辛苦顾卿,多谢。”
  并未被买通的慈衿其实也跟重睦有着同样疑惑,不仅吃食,包括房内陈设与后院布置,都是按照自家公主喜好而来。
  这位驸马爷对公主那些不为人知的小性儿简直了若指掌,也不知究竟从何处得知。
  不过到底是上心的,看来并未真如传闻所言,是对表小姐爱而不得才随口答应圣上指婚,委屈了自家公主。
  重睦此刻已然与顾衍并肩行至屋内,入座后她只抬指覆上碗边,  感受到温度时心底难掩惊讶。
  她一向自诩轻功过人,可即使是她于几个时辰之内往来燕都与齐州,也不敢做到能让这两碗馄饨保持此刻温热。
  本以为顾衍对待渊梯眼界超群,战术独特,却没料到他的功夫也这般深不可测。
  “公主,”感受到重睦的目不转睛,顾衍抬手在她眼前轻晃一下:“趁热。”
  她这才收回心神,专注用膳。
  午膳后顾衍主动提出要随重睦前往抚北营,慈衿听在耳中,如临大敌。
  本还期许公主嫁人后能收敛些,不曾想驸马爷竟与她臭味相投。
  无奈之下,只得任由他们夫妻二人策马而出。
  沿着金悠原一路而行,经过城郊村舍进入承天县,抚北营于京城驻军时,便是在此处扎营。
  重睦扯住缰绳停稳下马,从腰间取出令牌递给营前守将,又命他们登记顾衍名姓:“顾大人随同本将入营,眼下时辰,嗯,”她视线移向不远处的滴漏确认:“未时一刻。”
  收回令牌在腰间系好,她比顾衍略快几步,直往大帐而去。
  “大将军回营了!”
  营中正开始午后训练集结,不少人赶往练武场时遇着重睦,都极为恭敬。
  重睦颔首,一一打过招呼。
  掀开帷帐阔步迈入,封知桓闻声缓缓抬起眼,先是露出惊喜笑意,在看清重睦身后之人后登时变了副神情。
  “见鬼了?”
  重睦顺手从桌面抓起半块苹果,大咧咧地坐在主将座下方:“外公不在?”
  “下官见过封将军。”
  顾衍立于帐中恭敬行礼,他的级别比起封知桓低些,礼数须得到位。
  “爷爷昨夜在城中休息,今日进宫看望姑母与知榆,还未回营。”
  封知桓并不理会顾衍,任由他保持行礼姿势,自顾自与重睦对话。
  抚北营如今的主将是重睦,副将包括封知桓在内则有三位。
  封老将军虽未亲自挂帅,但也时常与将士们同吃同住,昨日是为参加重睦婚礼,方才入了城。
  “知道了,出去吧。”
  重睦挥挥手,示意封知桓让出主将座:“半月后驸马与大军一道拔营,本宫先带他来熟悉熟悉。”
  她不动声色直起顾衍身形,对封知桓的冷遇置若罔闻。
  “一介书生,懂什么军务。”
  封知桓满眼不屑,走近重睦道:“带着累赘上路,营中兄弟绝不同意。”
  “你何时能将《伐渊梯论》全文通读明白,再来与本将言说驸马不是。”
  重睦没什么好气:“也不知究竟谁是累赘。”
  本已行至帷帐处的封知桓闻言,顿住脚步回身,却没向重睦发难:“文章大义本将是不懂,但既然已为着荣华富贵尚主,自断前程,又何必将过去之作时时挂在嘴边。”
  他说着哼笑两声:“做个纨绔驸马确实比在朝中转圜轻松得多,驸马爷以为如何。”
  封知桓的声音不大却极具穿透力,明显要让顾衍难堪。
  重睦眉间蕴起不耐,正待回击,身侧之人却握住了  她的手。
  “封将军所言甚是,”顾衍平静淡然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做个纨绔驸马,能时刻相护阿睦平安,确实值得自断前程。”
  虽然知道顾衍此语是为恼怒封知桓,但重睦还是不自觉红了耳根。
  她下意识想抽出自己的手,却被他握得更紧。
  封知桓被顾衍气得面色铁青,一时间转移话题不是,继续发作也不是,只闷闷甩袖:“不过是榆娘看不上的穷酸书生,一朝攀附权贵还真以为能飞升不成。”
  他将矛头指向重睦,恨声道:“总有你后悔那日,休怪表哥不曾提醒。”
  待到封知桓掀开帷帐脚步声渐远,重睦又一次抽手,顾衍没再施力,两人又恢复到平素安全距离。
  “表哥他就是这样,舅舅离世后,封家唯剩这么一个独苗宝贝疙瘩,自然脾气大。”
  重睦与封知桓吵闹惯了,总有办法压住他那臭脾气。
  但顾衍是被她牵扯进来无辜被骂,她始终心有歉意:“他向来认为文官不配入军营,说话难听了些。顾卿便当是看在知榆面上,别跟他一般见识。”
  “公主,”顾衍无奈低叹:“封将军并非因此发难。”
  重睦疑惑,眉间看得出当真不解:“他不是说顾卿一介书生,贪慕权贵吗?”
  “敢问公主,昨日大婚,整个抚北营将领,是否只有封将军未曾前去观礼。”
  显然重睦并未觉得封知桓此举有何反常,解释起来再简单不过:“表哥与本宫是亲眷,过两日回门,总能再见。”
  顾衍看她一眼,终是低声道:“封将军与公主青梅竹马,又同患难,想必早生情愫。”
  重睦的膝盖“嘭“地嗑在沙盘上,顾衍侧首探身,却见她抬手阻止道:“不妨事,顾卿别动。”
  她倒吸了口凉气站直,拔出沙盘上的旗帜标识又大力插回原处:“封知桓这个猪,成日不安心琢磨军法,尽想些有的没的,难怪二十有三都找不到姑娘愿意嫁他,活该。”
  顾衍哑然失笑,只留她独自消化,自己则垂首看向沙盘。
  他从未亲面渊梯与周朝战火,确实如封知桓所言,一介书生,目前仅能纸上谈兵。
  “这是云邕关,顾卿面前三支队伍,分别从东,北,西三个方向设伏。”
  重睦收回思绪,看出他的探寻之色,手指那片绿色草原之东陲:“蓝色区域,是库孙族。渊梯草原大部分已被渊梯族吞并,独留库孙与歇安二族。大军半月后拔营,便为支援更为靠近本朝平城的库孙王都。”
  比起封知桓,重睦还是对行军打仗兴趣更大:“顾卿前些日子不是才上疏父皇,提及联合库孙,趁渊梯尚弱斩草除根吗?恰好与本宫不谋而合。”
  上一世他的提议在朝中无人响应,此番在与重睦订婚后旧事重提,却得到封老将军与三朝老臣杨太傅共同附议。
  到底还是看在重睦面上,愿给机会。
  顾衍眸间无奈闪过,一时竟不知该  如何回报她才好。
  “到时候大捷而归,应该还能赶上上元节。”
  余光瞟见重睦抬手将将军标识放在库孙族领地之中,不免好奇:“公主喜欢上元节?”
  重睦微微勾起唇角,笑意不似平素灿烂,面上甚至掠过一缕黯淡之色,转瞬即逝玩笑道:“还以为顾卿知晓本宫所有喜好,看来也并非如此。”
  不等顾衍继续追问,她已转移了话题:“说来本宫因为舅舅才对渊梯恨之入骨,顾卿又是为何。”
  顾衍沉默片刻,目光在沙盘之上缓缓游移,重睦见状,以为自己踩到逆鳞:“若是触及伤怀之事,本宫不问了便是。”
  “家父早逝,是在军中。”
  按照顾衍的年纪,唯永康年间那次大规模征兵,会叫他父亲入选。
  永康帝乃周朝第二任君主,因心知周朝深受渊梯之害当机立断决意迁都燕都,亲自坐镇云邕关数年,令渊梯两代部落首领闻风丧胆,无人敢犯。
  渊梯草原也由此分裂数部,直到近年间方才卷土重来,大有反攻之势。
  “逃兵被捕,绞刑。”
  按周朝律法,逃兵祸及三族,顾衍原本也不该存活此世。
  但那时内有国内藩王混战,外有边患作乱,政权尚未稳定,律法亦不完备,临安县冠嘴村更是再小不过之地域,方才助他逃过一劫,也并未于户籍中记录在案。
  “下官不过是想证明,顾家虽世代为农,但绝非不明忠义之辈。”
  即使逃脱定罪,但在乡党邻里之间,他却已背负着上辈罪名隐忍多年。
  更有甚者,在他高中状元后,前去余杭知府处状告昔年父亲叛逃,若非余杭知府惜他之才,冒大不韪替他隐瞒,也不会有今日的顾御史。
  顾衍收在袖中的双拳略一收紧,而后缓缓放松:“渊梯人践我朝河山,辱我朝妇孺。横扫渊梯,荡平关外,乃吾辈之责。”
  两人同时抬眸,视线相对。
  很多年前,重睦尚年幼,也曾有人对她说过:“若大周男儿各个骁勇善战,早日平定渊梯,又岂会让身后妇孺在故土家园遭遇横祸。”
  当时她不悦反驳:“若大周子民不论男女皆能万众一心,又岂会有渊梯作乱之机。”
  深秋黄昏斜阳落在那人肩头,黑甲反射光芒,不掩笑意:“行军之苦,阿睦还是别祸害我朝姑娘家得好。”
  那时她不明白,这世上还有什么能比得上每次风寒着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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