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心娇-第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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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厢房不是收拾好了?本侯白日说了什么你们这就忘了?”
俞桃洗漱好,穿着水红色的棉袍从净房出来,闻言温婉笑着解释:“是妾的意思,东厢房毕竟还没人住过,妾禀了老太君,先让找几个阳气足的稚童睡上一段时日再让斤哥儿过去,这些时日他先睡在妾房里。”
翟远晟顿了顿,怎么养孩子这事儿他不算精通,既然是母亲应下的,向来也有道理,他虽然不乐意也不愿意拂了母亲的意思。
只是在卧房里还是不妥,他想了想开口:“在外间点几个火盆子,摇篮……”
“孩子总是醒,会吵了侯爷休息,还是请侯爷去前院休息,妾这阵子无法伺候,问过房嬷嬷的意思,请老太君再替您安排个丫鬟伺候,您看可好?”俞桃打断翟远晟的话,依然笑得特别好看。
翟远晟瞪她,守着奶娘好歹是压下怒气,只是话里已经带上了冷意:“你是想要别人伺候本侯?”
俞桃低下头:“瞧侯爷这话说的,您也不是妾一个人的,若是主母进门知道后院只得妾一人伺候,到底不合规矩,您教妾懂本分,妾都谨记在心。”
“……好!”翟远晟本来只是想哄着这小东西别生气,可她推自己去别人那里,到底是让他气上心头,他冷笑着点点头,将棉帘子甩得啪啪响,自己大跨步出了门。
两个奶娘吓得大气都不敢喘,翠芽都有些喘不过气的感觉,她还是第一次见两个主子这么针锋相对。
俞桃面上却淡然得仿佛以前的翟远晟:“替我熏干头发吧,仔细些看着斤哥儿。”
奶娘们喏喏应下来,翠芽不敢吭声,拿着小巧的熏香铜炉替俞桃熏头发。
翟远晟出门就后悔了,他自然是看出来俞桃故意气他,本来想好了不管俞桃要做什么,他都哄着的,结果还是没忍住生气。
想起自己上辈子叫俞桃受的罪,心里那点子气很快就消下去了,他心里叹口气,又转头往回走。
叫他面色发黑吓得不敢说话的常海差点一头撞在主子怀里,他脸儿都白了。
“主……主子,您……”
“去叫老赵送些宵夜过来,我饿了。”翟远晟白他一眼冷声吩咐。
常海不敢说话,闷头就往膳房跑。
结果等翟远晟重新回到栾鸣苑,屋里已经熄了灯,翠芽守在门口恨不能将自己拍进地里去。
“给侯爷请安,主子已经睡下了。”
翟远晟刚要说话,房嬷嬷听见动静,披着衣裳出来看,见他站在门口,只屈膝行了礼,一句话没说走过来,看样子是等着伺候。
暂时还不想叫房嬷嬷发现自己太过看重俞桃,翟远晟心里别提多憋闷了,他是进也不是,退还不想退,脸色就有些难看。
常海告诉老赵主子心情不好,老赵动作就特别迅速,端着早就吊好的鸡汤煮的面条,飞一般进了栾鸣苑。
看见侯爷还站在廊子上仰头望天,老赵顿了顿脚步觉得有些不对,月亮最圆的时候都过去了,主子大冷天站这是干啥呢?
房嬷嬷心里倒是知道些翟远晟要脸面的心思,忍下好笑上前问:“侯爷饿了?可要姨娘起身伺候您用膳?”
翟远晟轻咳,还是嘴硬:“不用了,我是想着这会儿叫孩子来东厢房住,孩子也不如大人能保守秘密,传出去只怕斤哥儿不安全。还是……我在东厢房多睡几日,再没人比我阳气更足了,也算是我这当爹的心意。”
房嬷嬷和老赵都沉默了会儿,虽然听着挺有道理,可两个人莫名还是觉得有些不大对劲。
“那老奴伺候您。”房嬷嬷先反应过来,让老赵将宵夜端到东厢房,温声对翟远晟道。
翟远晟这会儿哪儿有吃东西的心思,冷风都吃饱了,他勉强笑了笑:“不用了,天这么晚,嬷嬷快回去休息吧。”
等房嬷嬷回了房,翟远晟才黑着脸低声让老赵把宵夜怎么端过来的怎么端走,自己让常海伺候着在东厢房里睡下。
本来东厢房没要睡人,也就没点炭盆子,这会儿常海还是现点了两个,才缩着脖子伺候翟远晟躺下,赶忙出去关上门。
按理说以翟远晟的功夫,即便天寒地冻穿着单衣,他也不会觉得多冷,可如今明明盖着萱软厚重的被褥,他还是觉得浑身都凉飕飕的。
想他文武双全让敌人闻风丧胆的武宁候,年纪轻轻便得圣人看重,连皇子和王爷都要拉拢,他怎么就混成这样了呢?
第68章 震惊而膈应(二更)……
裴远回来的比翟远晟想的还要快些; 常海过来禀报说镇远将军的队伍快进京时,迎春花才不过刚冒了花骨朵。
“带着小姑娘?”翟远晟听常海的话,本来冷沉的脸色略提起来些,“从西南带回来的?”
常海低着头:“这个没查清楚; 您也知道裴府暗卫本事不小; 咱们不敢靠得太近。”
翟远晟冷哼:“知道了; 让人传信给裴远; 我在京郊外陶野长坡替他接风。”
啊?常海愣了下,京郊二十里外有座不大不小的膳叫陶野山,原来是一个匪寨子所在的地方,可因为某个不长眼的接了不该接的差事,在林子里被常翰杀了以后; 叫翟远晟查出来,早就带着人将那寨子给灭了。
这事儿还叫人夸了武宁候好久,毕竟京兆府跟这叫狼风寨的匪寨子可是耗了好些年头,因为狼风寨擅长躲避; 利用陶野山的地理优势一直没被逮住过。
等剿完匪,有好事儿的才发现离陶野山不远处有一片桃林,每每到了季节; 桃夭柳绿还有溪水潺潺横亘而过; 美得叫人心惊,吸引了好些爱好风花雪月的游人前往,这才有了陶野长坡的名声。
可那都是四月以后的事儿了; 这才二月底; 雪还没化干净,叫常海说,接风……那里这会儿就真就只有风可以接了。
“听不懂人话?”翟远晟冷眼瞟过去; 常海赶紧应声小跑溜出去。
也不知道栾鸣苑的俞姨娘到底是怎么了,这阵子看着是越来越温柔,甚至叫房嬷嬷都忍不住跟老太君夸了几回。可唯一条,她太照顾小公子了,顾了小的不顾大的,侯爷在东厢房睡了快一个月了。
要说翟远晟也不是不能硬往俞桃房里钻,只是有房嬷嬷在,俞桃还总是笑眯眯一脸温顺的样子,反倒刺猬一样叫人无从下手。
于是他脸色就越来越黑,底下伺候的人就倒霉了,常海和老赵都恨不能替俞桃立个长生牌位,求她赶紧收了这尊不正常的佛,别再闹腾了。
连常翰都受不住,这阵子主动求着办外头的差事,将常砚扔过来,自己能不回府就不回府。
常砚也想不明白,为何自家侯爷明明恼得厉害,却偏偏一句重话都舍不得对栾鸣苑那位说。
但不管如何,墨宁院上下,哪怕是房嬷嬷心里都清楚一件事儿,俞姨娘是绝对得罪不得的,还是得能多重视就多重视。
这也是翟远晟忍着郁闷想达成的目的之一,只是到底心里不算痛快,到陶野长坡时,坐在亭子里,感受着周围的冷风和光秃秃的树杈子,心情就更不爽了。
尤其是看见裴远拉着个小姑娘,冷脸仿佛大雪见了艳阳天,只余温和,他心里酸得快从眼眶子里流出醋来。
“你这出去办差还不忘温香软玉?”翟远晟酸溜溜开口,“以前倒是没发现裴将军如此风流,不知道青海那边知不知道你这模样?”
闻言裴远还没什么表示,那小姑娘就红了脸,可红着脸还如小辣椒似的开口呛人:“少污蔑我男人,他为我守身如玉那么些年,好不容易我来了你还不让他荡漾呀?你管的太宽了,看你这酸溜溜的样子,估计是阴阳不调,要不要我替你把把脉?”
翟远晟被噎得够呛,立时带着诧异去看裴远。
裴远却只是温和笑出来,跟换了个人一样,明明挺高大一个硬汉,却温柔站在小姑娘身后,由着她替自己出头。
“你……你就不管管?”翟远晟说着也反应过来,这彪悍的作风,只怕是青海那位跟裴远从小定亲的小姑娘过来了,可西北民风是不是也太彪悍了?
裴远笑笑不语,小姑娘嚣张坐下:“我们家是我说了算的,你有什么事儿?没事儿我们还要回去张罗着成亲的事儿,没功夫陪你喝冷风。”
翟远晟不跟她计较,只冲着裴远:“不介绍一下?”
“我内人,武宁候。”裴远凑在小姑娘身边,“他以前挺聪明的,现在脑子仿佛不太好。”
翟远晟:“……”说半天连个姓儿都舍不得叫人知道?谁脑子不好!
“那你得离他远一点,我好不容易替你调理好身子,咱们也不小了,成亲争取三年抱俩,我怕孩子被传染。”小姑娘嘟嘴道,她也知道二人是有事儿要说,叮嘱完就蹦蹦跳跳回了马车里。
裴远脸色立刻从春天到冬天无缝切换,变成了翟远晟熟悉的那个镇远将军。
“你听见了,快点说。”裴远言简意赅道。
翟远晟深吸口气,脸色也没多好看:“裴家灭门的幕后之人我找出来了,当年德平公主想要帮着殷封泰进中书省为宰执,可中书省门下平章事的职务一直是由裴家来担任的,所以德平公主联合十五岁的远安王,让他动手灭了裴家满门,贪污罪名是太后母家阳平公府找出来的。”
裴远脸色更冷了些:“殷封泰现在是宗正,说不通。”
德平公主一介女流,又是圣人亲妹,不至于帮一个才十五岁的小儿夺取亲兄长的皇位,裴远不明白德平公主意图为何。
“大概是因为血脉,梁家也不容小觑,德平公主这才抢了别人的夫婿,至于她为了什么,大概……是为了爱?”翟远晟这话说的跟做梦一样,有点恶心有有些明悟,“今日之前我还有些不确定,可看见你刚才那样子,我信了。”
还有栾鸣苑那让他费尽了心思,捧在手心还怕摔的小东西,翟远晟不得不承认,从来被他嗤之以鼻的,也许就是真相。
裴远也有些被恶心着了,他脸色有些发黑:“你若是再侮辱我和内人,不管你算计什么,都别算上我。”
翟远晟哭笑不得:“不是……这事儿说起来我自己还嫌恶心,圣人不是一直不明白,为何东宫女眷不少,太子也丝毫没有问题,却一直没有子嗣吗?这事儿还要从头说起……”
“长话短说,我没太多时间。”裴远看见探头出来的小姑娘,打断翟远晟的话道。
翟远晟也不费话了,言简意赅谁不会呢?
“我和太子小时候撞见了还是太子的圣人和先皇贵妃奸情,若无意外,远安王是圣人长子,而德平公主和远安王也不清不楚,所做一切都为了远安王。”
常海垂着头,恨不能将头垂□□里去,他是知道一点儿的,可也没这么……直观,他决定了,自己今天没带耳朵。
裴远一时没能说出话来,整个人跟冰柱子一样与前头并无区别,可仔细看才能看出他眼神涣散了一瞬,随即唇色有些发白,瞳孔有些收缩,简而言之就是震惊而膈应。
“给你报仇的机会,如今西南和西北的兵权远安王都掌控了一部分,中书省权势也把控在手中,唯你我二人的权势还没拿下,若你什么都不做,接下来你和我都是他的目标。”翟远晟继续道,“当然,首当其中的是二皇子,德平公主面上一直支持二皇子,等另立储君的圣旨下来,二皇子一派就要废了,通州那边已经被远安王把控在手里。”
裴远深吸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