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锦良缘-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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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宸前生一心想靠拢叶青,在府中寻一席之地,所以对叶婉和叶娴的刁难,从不敢反抗。
所以,渐渐地,便造成了叶婉越发的放肆,因从小依附在清平公主气焰下成长,所以她特别懂得察言观色,从今天的局面看,就知道清平公主是有意要为难叶宸,但是竟让叶宸躲了过去,所以,她就自作聪明前来找叶宸晦气,好为清平公主出一口气。
叶婉把披风裹紧了一些,见叶宸站在一旁,竟还没动手去斟茶,不由得柳叶眉一拧,厉声道:“你还站着做什么?赶紧给我倒杯热茶,这么冷的天,你是想冷死我吗?”
叶宸望着她,嘴角泛起一抹浅笑,“三妹,你身边带着婢女,该让你的婢女伺候你才是。”
叶婉拿眼珠子傲慢地盯着她,冷笑一声,“怎地?刚刚在父亲面前得了脸,现在连倒杯茶给我都不愿意了是吗?你记住你自己什么身份,还敢跟我拿乔甩脸子?”
叶宸素白的面容微微抬了一下,烛光映照得她琼鼻坚挺,下巴弧度清晰,她忽地笑了一笑,眼底有浓浓的嘲讽意味,“那么,三妹以为自己又是什么身份?”
叶婉一怔,旋即大怒,狠狠地盯着叶宸,“你什么意思?”
叶宸淡淡一笑,凑近了她压低声音道:“我的意思是三妹不过是昌乐郡主身边的一条狗,也只敢来我这里吠一下,在昌乐郡主面前,三妹敢说自己的身份和我不一样吗?”
叶宸这话,正好戳中叶婉心中最痛之处,清平公主最宠爱的便是昌乐郡主叶青,她姐妹二人也唯有巴结叶青才有好日子过,但是,这话她是从不许旁人说的,谁要是说了被她听了去,一顿打是少不了的。
叶婉听了叶宸这句话,陡然大怒,一手拉过叶宸的衣领子拖她到身前,口中咒骂道:“凭你也敢说这样的话?你是不要命了是不是?你以为经过今晚父亲真的会对你另眼看待?”
她一边咒骂一边伸手扑打叶宸,但是每一下都没落在叶宸身上,叶宸看似是胡乱阻挡,可刚好把她手中的力气都折了回去。
叶宸耳朵灵敏,听到外间传来脚步声,她一手抓住叶婉的手腕,冷冷地道:“我和你如何一样?我娘亲好歹曾经是父亲的正妻,而你娘亲,如今也不过是府中的姨娘,你是庶出不得宠的小姐,又有什么资格在我这里撒野?”
叶婉的声音顿时扬高几度,尖酸刻薄几乎刺穿叶宸的耳膜,“慕容氏不过是府中姨娘,还是父亲弃之不顾的姨娘,与我娘亲哪里可比?而你在府中的身份就连丫头都不如,你还敢跟我摆出小姐的威风来?今天我不撕烂你的嘴巴,我便是狗娘养的!”
叶婉的尾音刚落,身后便传来威严沉怒的声音,“狗娘养的?你说谁啊?”
叶婉下意识地回头看,这一看,吓得顿时双腿发软,“父亲……”
叶隆一身黑色织锦便服,站在门槛外,面容铁青,他曾是沙场上杀伐果断的战将,长久以来养成了一身萧杀的气息,一旦动怒便压不住,叶婉见了他这副模样,怎不吓得魂飞魄散。
叶隆脸色沉凝地走进来,剑眉竖起,盯着叶婉厉声道:“闺阁小姐,张口闭口都是脏话,你娘亲就是这样教你的?”
叶婉嘴唇哆嗦了一下,嗫嚅道:“女儿,女儿不是这个意思……”她猛地抬头,伸手指着叶宸,“都是她,是她出言挑衅,女儿才一时忘了身份,胡说了几句。”
叶宸有些无措地看着叶隆,眼底泫然欲滴,一副想要辩解却不知道从何辩解的无辜模样,“我……”
叶隆素知叶宸的性子懦弱胆小,今日又经历了一番委屈,怎还会敢在叶婉面前胡说些什么?当下便面容一冷,怒道:“她挑衅你的?你倒是说说,这大半夜的,你为何要上她这里来让她挑衅你?”
叶婉愣了愣,几番动了嘴唇,却说不出一个字来。
倒是叶娴眼角一挑,上前道:“父亲,是这样的,女儿和三姐见今日二姐受了委屈,怕她心里难受,便想过来安慰几句,三姐口渴,让她去倒杯茶,谁知道她说我们的身份不如她,连杯水都不给我们倒……”
叶娴今年不过十三岁,虽性子恶毒却十分幼稚,她是有心解围的,但是,她却忘记了叶宸是国公府的二小姐,而她以前一直都当叶宸是丫头,哪里当二姐看待过?所以,在她认为,叶宸不给她倒茶,便已经是罪大恶极了。
叶隆冷哼一声,眉梢竖起,冷冷地道:“你们姐妹的架子倒是很大,要你们二姐给你们倒水喝?到底是谁无礼在先?你身边难道就没使唤丫头了吗?”
叶宸惶恐地说:“父亲,实在不是女儿不愿意去倒水,只是小灵不在,屋中有没了热水,女儿才……”说罢,她有些怯懦地瞧了叶婉一眼,又马上低下头。
第18章 庶女寒酸
堂堂国公府的二小姐,身边就只有这么一个丫头伺候,可见她在这个府中,都被冷落成什么样子了?
“你装什么?刚才你不是挺嚣张吗?”叶婉见她这副无辜的样子心中就来气,也忘了叶隆正在盛怒之中,出言呵斥叶宸道。
叶隆冷眼扫了叶婉一眼,怒道:“闭嘴!”
叶婉委屈地看着叶隆一眼,只是也不敢再说,只是站立一旁,拿愤恨的眼珠子盯着叶宸。
叶隆瞧着叶宸诚惶诚恐的样子,她眉眼之间,与她母亲慕容氏十分相像,刚才小灵送来荷包,他想起那如玉的女人,心中就酸楚,那曾经是他的结发妻子啊。
“你屋中,就这么一个丫头?”叶隆的声音不由得温和了些。
叶宸扬起乌黑的眼珠,灵光乍闪,稚气一笑,“女儿屋中没多少事,一个丫头就够了。”
叶隆许多年没来过揽胜苑,这里原先是慕容氏住的,摆设依旧是原先的模样,只是家具陈旧,连桌子都断了一脚,用砖头垫着稳住。
再看叶宸的衣着,一件石青色起花袄子已经洗得发白,滚边破开,用不同色的布补上。今年及笄,头上挽了发髻,用的是一根银饰简朴的簪子,看起来比小家碧玉都不如,寒酸不已。
他手中握住荷包,心中不禁有些懊恼自己的冷情,“回头让你母亲多给你拨几个人过来,你好歹是府中的二小姐,身边没几个人伺候着,传出去外人不知道会怎么说,还有,多做几身衣裳,你已经及笄,再不能寒酸了自己的模样。”
叶宸扬起笑容,转身打开衣柜子,怯笑道:“父亲不必担心,女儿有几身好衣裳,只是没舍得穿,女儿知道如今府中开销很大,实在不必多为女儿花费银子,再说,女儿吃穿用度都是府中出的,每月的二两银子月例钱还能存起来,回头给爹爹送去,好为府中补贴一下。”
叶隆瞧了那柜子一下,眉心隐隐跳动,那哪里是什么好衣裳?都是成色料子都下品的东西,连府中管事嬷嬷穿得都比她好。
又听得二两银子月例钱,他嘴角露出了一抹奇怪的笑容,真好,二两银子的月例钱。
他隐忍不发,只微微叹息一声道:“银子你自己存着,别乱花,府中的开销不必你担心,你这孩子,也难得你有这份心思,可见虽你娘亲早去,可性子还是秉承了她的温婉柔顺。”
叶宸柔婉地说:“二姨娘的教导,女儿不敢忘记。”
叶隆面容怔了怔,轻声道:“你不必叫她二姨娘,她生你育你,你就是唤一声娘亲也不为过。”
叶宸还没说话,叶婉便尖声道:“父亲,这怎么行?这还有规矩吗?姨娘就是姨娘,身份岂可与国公府小姐相提并论?”
叶隆盯着叶婉,不怒反笑,眼底却蕴含着浓浓的讽刺,“听你说这话,倒是挺懂规矩的,怎地来了你二姐的屋中,却这般胡搅蛮缠没半点规矩?”
叶婉一时无言以对,只得狠狠地瞪了叶宸一眼。
叶宸低头敛住眼底的锋芒,浅声道:“父亲,三妹说的也在理,规矩是这样的,若强行更改,只怕母亲会不高兴。”
叶隆拧了眉头,想起今日之事,清平未必就不是动了心思,想到这里,他硬声道:“规矩确实是规矩,不好随便更改,但是你娘亲本是我的明媒正娶的妻子,虽说降为姨娘,但是从伦理上看,你叫她一声娘亲也不为过。”
叶宸只得应声,“是,女儿知道了。”
叶隆想与叶宸说几句话,见叶婉姐妹还杵在这里,不由得冷下脸,“还不滚回去在这里做什么?”
叶婉与叶娴被他吼了一声,吓得浑身一个哆嗦,也知道今日寻衅无门,只得含恨离去。
叶婉出到门槛,回头瞪了叶宸一眼,眼里饱含了憎恨与厌恶。
叶宸迎上她的眸子,本来清棱棱的眸光忽然变得阴沉冷狠,仿佛阴暗的草丛里射出的两道冷酷的蛇眼光芒,叫叶婉为之一惊。
她暗自吃惊,这小贱人去了一趟伏安寺回来,怎地像变了个人似的?
叶宸收回眸光,含笑对站在门口的小灵道:“去煮水,到柜子右上角取最好的那罐茶叶过来。”
小灵怔了怔,虽说屋中没有什么好茶叶,但是柜子左侧的茶叶已经发霉,霉臭难以入口,国公爷爱茶,对茶叶要求很高,所喝的也是上好的茶叶,这些发霉的茶叶他指定不会喝的。
不过,小灵到底机灵,很快便明白了叶宸的用意,应了一声转身而去。
小灵提了热水上来,并且取出泥黄色的茶叶罐子,叶宸便让她出去了。
叶宸坐在桌子旁边,洗了三次茶,叶隆不禁皱眉,这洗茶若洗得过多,茶香的味道便会消散,这是泡茶基础的知识,她却不懂得,想起叶青泡得一手好茶,叶隆不禁对叶宸有些失望。
叶宸仿佛是看出了他心中所想,脸色红红地羞赧一笑,“这茶虽说是女儿屋中最好的,只是……只是可能是女儿放置不好,有些受潮,女儿往日喝的时候,也需得洗上几遍才能入口。”
她手指灵巧地把杯子翻过来,点茶入杯,水汽氤氲,笼了她娇俏洁净的面容,屋中充斥的竟不是茶香,而是一阵阵霉味。
她把茶盏递上来,叶隆接过,放在鼻子下闻了一下,随手又放下,他对茶极其严格,不是好茶,从不入口。
“这就是你屋中最好的茶叶?”叶隆淡淡地问了一句,热气在他面前扶摇直上,看不清他的神色。
“是的,还是周嬷嬷特意送过来,就那么一点,女儿一直都舍不得喝,父亲快喝,一会儿凉了便不好喝了。”叶宸稚气道,一双大眼睛盈着祈求和期待。
叶隆把茶杯重新握在手中,手指顺着边沿抚摸了一圈,慢慢地饮了一口,酸涩发霉的味道在口腔散开,他勉强咽下,那味道顺着喉咙一直往下,不知道是因为这变味茶叶还是因为看到叶宸过得这样的苦而心中生出一丝苦涩来。
叶宸眸色微凉,心头并不觉得温暖,娘亲都死了那么多年了,他若是真有心爱护她身后的儿女,自己与弟弟也不至于受尽委屈欺辱。
如今他肯坐在这里喝这杯发霉的茶,不过是因为她让小灵去传的一句话。
第19章 薄情
他是真爱过娘亲,可惜,只是爱过而已,到底他也没能为娘亲争取到什么,甚至没能好好地护着她,让她早早便悲哀死去。而她要的就是借着这一份已经褪色的感情,为自己在这个家争得一席之地。
沉默了一会儿,叶隆终于进入了正题,“你娘亲临死前交了什么给你?”
慕容氏难产死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