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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瘾忍-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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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像是要把她毁灭。
  梁裕白的手往上,温柔地抚摸着她,最后停在她颈侧。
  动作分明是温柔的,但她却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下一秒。
  他掐着她的脖子。
  “跑什么?你当初找借口靠近我的时候,没想过后果吗?”
  他手圈着她脖子,仿佛只要她回答不顺他心,他就会掐死她。
  陆相思抬着下巴,眼眶莫名发热,声线不稳:“你明知道这节课是我爸爸的课,为什么还要带我过来?”
  “能是为什么。”
  他俯下身,脸上有笑意,在晦暗环境里,格外的阴冷。
  “半个月,耗尽了我所有耐心。”
  陆相思:“你为什么不问问我的意见?”
  他手心猛地收紧:“你的意见,不重要。”
  她差点气都喘不上来。
  梁裕白贴在她耳边:“我想得到的,从来都没失手过。”
  他松开手。
  她劫后余生的喘气。
  “你也一样。”
  脖颈处传来密密麻麻的灼烫感,委屈感铺天盖地袭来。
  不是害怕他这副模样,也不是生气他掐她脖子的举动。
  反正,她知道,他不舍得掐死她。
  她只是很委屈。
  气息回稳,“你好歹,提前和我说一声。”
  梁裕白:“你会同意?”
  她张了张口,别过眼。
  他说出她不敢说的:“你不会。”
  陆相思:“你明明知道……”
  梁裕白说:“我说过,知道和理解,是两回事。”
  她愣了一下。
  “我尝试过理解你,站在你的立场去想那天的事情,”梁裕白松开禁锢着她的手,往后退了一步,背对着夜色的脸直白袒露情绪,“但是半个月没见面,让我改变了想法。”
  “我理解你,谁来理解我?”
  面前是她微动的唇。
  空气里只有喘息声。
  她无法反驳。
  或许是无力。
  他垂下眸,眼里是刺骨的冷,声音裹着冰碴,钻进她的骨髓,“事实上,我不是个好人,为了得到你,什么都不在乎。”
  顿了下。
  他寡淡的脸上牵起笑来,“哪怕你怪我,恨我,我也无所谓。”
  陆相思愣住。
  梁裕白:“只要能得到你,死我也甘愿。”
  眼眶里泪意翻涌。
  他伸手擦过,“害怕了?”
  她摇头:“不是。”
  “那是什么?”
  陆相思抬头看他,稀薄光亮中,她看到他脖子上,距离喉结两三厘米的地方,有颗浅褐色的痣。
  拉扯出久远的记忆。
  她答非所问地说:“我以前做过一个梦。”
  梁裕白皱眉,不知道她为什么说这话。
  陆相思:“梦里有个男人,他抱着一大束玫瑰,身上都是血。”
  “梦里的我很害怕,下意识想逃,却被他抓住。”
  “他抱着我,和我说了一句话。”
  “我一直以为那只是个梦。”
  “那个男人也是假的。”
  “直到今天,我才发现不是。”
  “都是真的。”
  梁裕白:“谁?”
  她说:“是你。”
  他眼里有锐光:“我?”
  陆相思说:“他和我说了一句话——哪怕得到你的代价是让我死,我都甘愿。”
  说完,她突然踮起脚靠近他。
  气息喷在他喉结处。
  撩人又勾人。
  她咬字清晰:“我还看到,他脖子上有颗痣。”
  梁裕白低头想看她。
  脖子间一阵温热湿濡触感。
  她在舔他。
  舌尖抵在那颗痣上。
  “不会有别人了,”她埋在他颈侧,低声喃喃,“不可能是别人。”
  梁裕白抱着她。
  陆相思:“这个世界上,不会再有第二个梁裕白。”
  他问:“你就这么确定?”
  她语气凿凿:“我确定。”
  他柔声:“是我。”
  你梦到的那个疯子,是我。
  不管梦里梦外,我都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所以我会带你到这里。
  不顾你的意愿,让你的父亲看到,他最疼爱的宝贝女儿,身边站了别的男人。而那个男人,是他明确说过,不适合你的人。
  …
  室外寒风寂寥。
  梁裕白问她:“陆教授还好吗?”
  陆相思有些幽怨:“你这个时候问这句话,未免也太迟了。”
  他眉骨轻抬。
  陆相思举起手机,“爸爸在办公室。”
  梁裕白:“等我?”
  她叹了口气,“等我们。”
  穿过广场,二人到达办公楼。
  陆相思忍不住说:“要不你还是别去了吧?”
  梁裕白沉下脸。
  陆相思:“我怕我爸打你。”
  他并不在意,“应该的。”
  她茫然地看着他。
  梁裕白:“如果揍一顿能解决,也好。”
  能够单纯地通过这种方式解决,梁裕白求之不得。最怕的是,陆宴迟不同意,也不反对的暧昧态度。
  然而实际情况却更遭。
  陆宴迟说:“阿珩和我说过,你很照顾相思。”
  梁裕白想要开口。
  被他打断:“相思是我女儿,我也了解,小姑娘臭毛病一大堆,肯定麻烦了你不少事。”
  陆相思不满:“我哪有什么臭毛病?”
  陆宴迟挑了挑眉:“在家里地都没扫过几次吧?”
  她抬高声音,“爸!”
  陆宴迟笑:“知道了知道了,不在外人面前揭你短。”
  “外人”这词一出。
  梁裕白垂在身侧的手心攥紧。
  刺耳又戳人心肺。
  比反对还过分。
  偏偏面对的是陆宴迟。
  梁裕白不能有任何不满情绪。
  他说:“相思没麻烦过我。”
  陆宴迟:“太客气了。”
  二人电光火石,你来我往的架势,陆相思看着都惴惴不安。
  她忙不迭打断:“爸,你吃晚饭了吗,我还没吃,好饿。”
  陆宴迟笑着:“想吃什么?”
  陆相思说:“附近有家本帮菜挺好吃的。”
  “行,”陆宴迟拿过公文包,看向梁裕白,“裕白也一起吧,你照顾相思这么久,我怎么着也得请你吃顿饭。”
  白灼灯光下,梁裕白的脸冷白。
  他淡声应:“好。”
  过去是坐陆宴迟的车。
  车厢里却不安静。
  陆宴迟一直在问梁裕白,他父亲的近况。
  又问他最近学业如何。
  梁裕白几乎是他问什么,就回什么。
  陆相思突然觉得很委屈。
  那种委屈。
  比今天被蒙在鼓里见家长的委屈还要多。
  在她眼里,梁裕白是高高在上的,不会为任何人低头。
  但现在。
  梁裕白为了她,变得毕恭毕敬。
  他们只是谈恋爱,为什么爸爸要这么为难他?
  他只是喜欢她。
  这也有错吗?
  喜欢一个人,有什么错。
  微不可察的抽噎声响起。
  二人均是一愣。
  陆相思轻声说:“爸爸,对不起,我和你撒谎了。”
  陆宴迟脸上笑意未变:“撒什么谎了?”
  她说:“我说的,有个人追我,其实是骗你的。”
  陆宴迟:“我知道。”
  陆相思说:“事实上,那个人是我的男朋友。”
  陆宴迟没说话了。
  陆相思咬了咬唇,“他,你也认识。”
  她很慢地,一个字一个字地,念出那个名字。
  “梁裕白,梁裕白是我男朋友。”
  话音落下。
  车子一个急刹。
  猝不及防地,陆相思身子往前倾,安全带勒的她胸腔都疼。
  陆宴迟:“下车。”
  她懵了:“爸?”
  这就要断绝父女关系了吗?
  陆宴迟指了指前面:“到餐厅了。”
  陆相思松了口气。
  下车后,陆宴迟找车位停车。
  她和梁裕白拿了个号在外面等位。
  天气太冷,她总想往他怀里钻,又怕陆宴迟突然回来。
  见她瑟瑟发抖的样子,梁裕白把外套脱给她。
  陆相思推他:“待会我爸就回来了。”
  梁裕白不容置喙:“穿上。”
  “不行的。”
  “万一你感冒了,我怎么办?”
  她不理解这二者的关系。
  梁裕白冷着脸,“半个月已经是极限。”
  是指,她这半个月生病,导致他们没有见面。
  在她走神的时候,梁裕白已经把衣服套在她身上。
  穿好后,他低头,看到她鞋带散了。
  于是又弯下身,动作自然地给她绑鞋带。
  陆宴迟停好车回来,恰好看到了这一幕。
  风呼啸而过,湿冷的天气里。
  他手上拿着一件羽绒外套,是怕陆相思冷,特意拿下来的。
  可现在,那件外套却是多余。
  因为他看到。
  他最疼爱的女儿被另一个男人照顾得很好。
  她身上穿着那个男人的衣服。
  她对着他笑。
  又想起。
  她已经有很多年没来听过他的课。
  今天是多年来的第一次。
  却是和别的男人一起。
  她和他拉着手。
  她说这是她的男朋友。
  不知何时,她已经长成这么大了。
  身边也有了别的男生。
  即便那个男生,是他觉得,不适合她的类型。
  陆宴迟想到很多年前,他去梁家。
  梁亦封的脾气秉性他了解得很,只是没想到他的儿子和他如出一辙。
  梁初见叫住他:“小白,我鞋带散了。”
  梁裕白:“关我屁事。”
  梁初见理直气壮:“你帮我绑一下。”
  梁裕白:“你没手?”
  梁初见说:“我手里拿着蛋糕!”
  梁裕白看了她一眼,而后说,“那就吃了蛋糕再绑。”
  “那我就不能走了呀。”
  “你只是鞋带散了,不是腿断了。”
  “你帮我绑一下会死啊?”
  “会。”
  “小白!”
  “闭嘴。”
  对待孪生妹妹,他都未曾软下过一分语气。
  梁裕白从年少时就已是冷漠淡然,后来随着年岁增长,变得越发沉默,越发冷漠,越发的不近人情。
  陆宴迟想。
  梁裕白这样的人,是不会有感情的。
  更不会动感情。
  可是现在。
  他站在风口。
  给她整理衣服。
  怕她着凉。
  给她绑鞋带。
  这是梁裕白会干的事吗?
  不是。
  但眼前的一切,都是真的。
  呼啸风声往他体内钻。
  陆宴迟默默把手上的外套给自己套上,叹了口气。
  算了吧。
  何必为难他呢?
  又何必让他最宝贝的女儿不开心呢。
  她好不容易才喜欢上一个人,他不应该制止的。
  他曾答应过她。
  一生顺遂,永远得偿所愿。
  他应该做到的。
  毕竟这是他的女儿。
  作为一个父亲,他应该让她开心的。


第34章 。  难忍   两分钟
  两侧路灯亮着; 雪纷繁落下,灯光昏蒙迷离。
  马路对面停了辆黑色越野车,和昼亮雪色成鲜明对比。车窗玻璃隔绝外物,只能看到里面时隐时现的猩红色火苗。
  陆相思甚至都分辨不出。
  是梁裕白抽烟; 还是陆宴迟手里的烟。
  餐厅里; 服务员问她:“需要帮您把这些盘子收了吗?”
  陆相思柔声回:“他们待会就回来。”
  目光; 又移到马路对面的车里。
  喧嚣街道; 车内安静地能听到雪落下来的声音。
  烟燃至三分之一处,陆宴迟开口:“其实,我很想听到你说,你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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