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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第一次[三季全] 完结+番外-第8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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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滚!” 余白又一次秒懂,继续埋头吃肉,但心里却还是数了一下日子。
  再加上奇大的胃口,以及随时随地的热泪盈眶。
  真的,真的,真的是很有可能的。
  一时间,余白有一种喜当妈的感觉,一脑袋的问题轰的涌上来,比如婚礼那天喝的酒,以及这段时间的“剧烈运动”。如果真的有了,她很担心这孩子的智商。而且,现在也不是她生孩子的好时机,刚刚领了执业证,怎么也得先好好干两年再说啊。
  不管怎么说,回去的路上,两人还是去了一趟药房。
  回到房子里,他们又像上一次一样,在手机上设了一个定时,坐在卫生间里只等着开盅。
  “明年六月份可以生了,赞!”结果还没出来,唐宁已经算好了预产期。
  余白却只是淡淡道:“你别想那么多,我们每次都做措施,而且都一把年纪了,哪有那么容易怀孕。”是在告诉他,更是在告诉自己。
  却没想到眼前这人直接说:“那你还浪费,以后不戴了。”
  “没那么容易怀孕,又不是完全没可能!”她当然知道他说的是什么。
  “我不管,反正我不戴了。”
  完全没法跟他讲道理。
  余白语塞,很想质问,咱家穷到要省这个了吗?
  定时器就在这时候响了,唐宁一把抢过去,背身在那儿看。
  “怎么样啊?”余白挨过去问。
  唐宁不答,随手把验孕笔往旁边洗手台上一搁,回身抱住了她。他抱得很紧,她可以感受到他胸口的起伏,只觉一颗心往下坠去。这场景分明又跟上次一样。她莫名想哭,这才意识到自己期待着的是怎样的结果。这不是一个生孩子的好时机,但如果真有了,她还是很想要的。正如他们求婚订婚,时间也不合适。可这些事也许本来就谈不上什么时机,没来就是没来,来了就是来了。
  她一意想下去,直到听见他说:“你说我儿子叫什么名字好呢?”
  “什么?”她一时没听懂,又探头去洗手台那里看,才发现验孕笔的小窗口中显示的是清清楚楚的两条杠。
  她傻在那里,喜当妈的感觉再次涌上心头,怎么就有了呢?!
  脑子里还是那些问题——婚礼上喝的酒,这几天的剧烈运动,孩子的智商!
  唐宁好像猜得出她的心思,劝道:“别想那么多,先把儿子名字商量好?”
  “你怎么知道是儿子?”余白烦躁。
  他看着她笑道:“唐家一百年都只有这一种花色,要不你给我个惊喜?”
  余白看着他,先是一怔,又失笑。
  只在那一瞬间,她好像也看到了属于他们的几十年漫长的时光,以及其中许许多多短暂的瞬间,同样也是从一次对视开始,相爱,结婚,生活在一起,生儿育女,再慢慢地变老。


第100章 番外:乐欧1996
  夜已深,离林宅很近了,吴东元在路边停下车。
  Johnny Cash 的那首 Hurt 正好开始一个前奏,他没有熄火,静静在车里坐着,打算把这首歌听完。
  I hurt myself today
  To see if I still feel
  I focus on the pain
  自从林旭辉出事之后,林飞扬要陪着谢简书,吴东元便也跟着妻子住到岳母那里。不比在自己家,自然更要注意一些。比如此时,如果他直接开进大门,把车停进车库里,那势必是要立刻上去的,否则又会引出许多不必要的对话,白费了口舌。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事,他只不过是想听完这首歌而已。
  The only thing that's real
  The needle tears a hole
  The old familiar sting
  Try to kill it all away
  But I remember everything
  离开办公室之前,他在朋友圈看到从前的同事发照片,才知道余白今天结婚。
  前同事是女的,和余白同期进入 BK 工作,年纪也有三十多了,照片上配的文字却写得好像一个小女生——我哭了,我也要这样的婚礼!!!
  朋友圈他一向很少细看,这一天不知为什么,在那一条上停留了许久,到底还是点进去了,每张照片都翻了一遍。
  仪式做在海边,却只是市郊的铁板沙滩,跟什么水清沙幼完全沾不上边,花亭的架子是自己搭的,鲜花是装在铁皮水桶里买来自己插的,就连来宾席的椅子都是让客人自己一个一个从船坞里搬出来的。
  那场面不像婚礼,倒像是学校集体劳动,但每个人都很开心,脸上都在笑。就连新郎也脱了西装,挽起裤腿,赤脚踩在棕色板实的滩涂上,高高跳起来,奋力把手中一幅白色纱幔抛到花亭的架子上。那样子狼狈而滑稽,却又那么张扬肆意,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这人有多高兴。
  还有余白。
  照片里,夕阳在她周身镀了一层光,他看不到她的正脸,只在她眼角看到闪动的泪意。
  他不禁想起他们的那场谈话,其中每一个字、每一个表情他都不曾忘记,毕竟那是他在这几年当中做过的唯一一件计划之外的事。
  在那个咖啡馆里,他把从来没有对任何人提过的往事都对她说了,尽管只是含糊的概括——小时候家里的变故,一个人到国外去读书,以及那时看多了的世态炎凉,还有那一句“从没想到会有人像你这样对我”。
  仅在那一刻,他也觉得自己是真心实意的。的确,没有人像她这样对他。
  时隔多年,他发现自己仍旧记得第一次看到她的情景——才刚出社会的女学生,一点都不懂隐藏,每一点情绪都在眼中。在他看来,就像是一本摊开的书。
  他以为自己一定不会算错,余白会接受他的邀约,无论是工作上还是感情上。而他,自然也不会亏待了她。一切都已经计划好了,BK,至呈,以及乐欧。
  但她只是笑了,不置可否。
  他们认识了很久,一起做过那么多项目,在谈判中只需要一个眼神就能领会彼此的意图。他熟悉她的每一个表情,几乎立刻就看出来,她此刻不说话只是为了给他面子。
  那笑容叫他挫败,更加想要证明她是错的,以至于他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把那句话说了出来——我结婚,有各方面的考量。
  当然,究竟是何种考量,他不可能告诉她,至少那个时候还不可能。他之所以这么说,只是为了告诉她一些别的道理,比如,她和唐宁在一起只能是浪费时间。
  他以为话已经说得很明白,她这么聪明的人,应该会懂。
  却没想到她依旧笑着,答:“不会的。”
  那态度如此淡然,以至于她站起来转身离开的那一刻,他看着她的背影,竟有一丝的错愕。
  也是在那个时候,他说服自己,他未必真的喜欢她。他已经没有那种喜欢一个人的感觉了,也许永远也不会有,只是好奇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信任让她说出那样三个字——不会的。
  那时,他想笑,她以为自己是谁?可以坏了这游戏的规则?
  而时至今日,分明是她在告诉他,你错了。
  真的错了吗?他不觉得。
  从 BK,到至呈,再到乐欧,一切都计划好了,一切也都按照计划进行着。
  What have I bee
  My sweetest friend
  Everyone I know goes away
  In the end
  And you could have it all
  My empire of dirt
  I will let you down
  I will make you hurt
  两年多以前,他在美术馆结识林飞扬,看起来像是一场邂逅,其实却不是。
  那时,Ashley 刚刚进入“奇途”做法务总监。一个偶然的机会,他们聊了几句。仅凭几条零碎的线索,他便知道了这家始创于瑞士的旅游网站背后的秘密,一个计划在脑中渐渐成型,而林飞扬只是开启这一切的第一步。
  交往三个月,他们就已经到了拜见双方父母的地步。
  他是律师,大所的合伙人,在美国受教育,父母定居香港,父亲经商。林旭辉和谢简书都对他表示满意。又过了三个月,林飞扬已经开始计划婚礼。
  前后遴选了五家婚庆公司,谈了三个司仪,光是主视觉画面和开场视频就改了十几稿。婚纱,礼服,丝袜,高跟鞋,乃至束袜带和婚床上的睡衣,每一样东西都是精心准备的,放在一起足可以拍一期新娘杂志。
  他们的婚房里摆着一尊 Lladro 的瓷像,是一对男女站立着亲吻,各种颜色的花朵正从他们唇间绽放,逐渐布满两个人的未曾着色的纯白的面孔。女人尚且看得出五官,男人的面目已经完全被花覆盖了。那些花瓣色彩温柔,细节完美,却不知为什么让他觉得有一点恐怖。他忽然觉得,在这场婚姻中,谁都不欠谁的,林飞扬的真心也并不比他多。她只是预设了一个结婚对象的样子,而他刚好可以被套进了这个角色里,至于花朵下面究竟是一张怎样的面孔,她既不知道,也不关心。
  到了婚礼之前的一周,她又跟他冷战,为了一句话没说好,或者一件隔天就记不起来的小事。从前都是他哄着她,只是这一次,他直接转身走了。他没有回头,可以想象她傻在那里,不知道他出了什么毛病。但在那一瞬,他心里竟有一丝快意。
  当然,他后来还是去了她家,她便也下了这个台阶,若无其事地走出来,像平常那样笑着跟他说话。谢简书和林旭辉都在,事情进行到这一步,他或者林飞扬都已经没有退路了。
  一周过去,婚礼如期举行。
  酒席之后,去机场的路上,林飞扬有些醉了,看着他说:“我们结婚了”。
  他没说话。
  她又问:“你开心吗?”
  “开心。”他回答。
  她笑了,不知是信还是不信,又或者只是酒醉之后无意义的表情。
  她比他小五岁,有姿色,佛罗伦萨大学的艺术历史博士。
  而且,还是林旭辉的女儿。
  他实在没有什么可以挑剔的。
  从 BK,到至呈,再到乐欧,一切都已经计划好了,一切也都按照计划进行着。
  婚后,他开始越来越多地知道这个家庭的秘密。
  比如,林旭辉和谢简书之间的不和,夫妇两人已经分房许久。他曾经问过林飞扬,得到几句极其隐晦的解释,这种事当然是因为有过别的女人。
  再比如,林旭辉正瞒着谢简书在做什么。这是他的专业领域,离得这么近,事情就发生在他眼皮子底下,凭着那一点职业的敏锐,他完全猜得到有哪几位高管牵涉其中,他们接下来又有怎样的打算。
  所有这些发现,他一点都不觉得意外,不仅仅出于对林旭辉这个人的鄙夷,而是他从来就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幸福的家庭”这回事。从外面看看都是好的,一旦探及内里,只剩一片败絮。
  到那时为止,他可以把事情说出来,告诉谢简书,或者匿名向 SAFE 举报关联交易、利益输送。但仅仅如此,还远远不够。他得让谢简书彻底放弃丈夫,不再像从前那样,因为顾及自己和女儿的面子,以及夫妻之间共同的利益,把事情压下去。
  I wear this crown of thorns
  Upon my liar's chair
  Full of broken thoughts
  I cannot repair
  Beneath the stains of time
  The feelings disappear
  You are someone else
  I am still right here
  第一次见到米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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