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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空有美色-第9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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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未是个正派学士子弟,自是不屑于她这种招蜂引蝶之人。想起前日他带着试卷去找阁主,不料听见阁主正在同人说话,江未本来想先退出去,却听得阁主说起应嘉让。
  原来应嘉让便是这几年来从不间断为孤儿匿名捐献善款之人,而阁主有意退位让贤,栽培于她,好让她成为下一任济善所阁主,江未自是意难平,他从十五岁就在济善所从事,大家都以为他会成为下一任阁主,而现在突然冒出一个空降兵,江未说什么都不能接受。
  江未想到前日袁华月说的那番话,同三个男人纠缠不清,这等伤风败俗之人,若是待在济善所里,很可能会败坏他们济善所的风气。
  不过幸好,他是今日的主考官,刁难一番也是为了以正济善所的风气,只要旁的几位考官认为她辩赛不行,将人打下去,也就没人能同他竞争阁主的位子。。。
  今日的辩赛论题《两国关系与无疆墨者之依存》。
  “众所周知,大齐邻国诸多,北有鞑靼,戎狄,东有高句丽,东瀛,西有盘蓝,阿耶汉,丹沙,自古以来大大小小的战争不计其数,各国之间的关系也相当微妙,当然,大齐国富民强自是毋庸置疑。而我等作为未来的无疆墨者,光是有吃苦耐劳的决心还是远远不足的。
  学识,胆识,体魄都是缺一不可,若是三者皆有。为何不为官入仕,求一份安稳?我想在坐诸位一定不甘囚于一方小小天地。定也是想一观天下山河,始于足下,尽纳眼底。
  所以,此次辩赛不仅要考量无疆墨者严谨的邦交学识,更要考量大家的嘴上功夫。
  今日辩题的出题背景,便是以十年前大齐与丹沙交战之时,发生的一起轰动两国的事件。”
  江未说完,大家都有所耳闻,这是发生在无疆墨者团队的一次特别重大事件,嘉让那时也才五六岁的年纪,大齐的邻国丹沙那时闹了鼠疫,一开始无疆墨者便进行人道主义救援,朝廷也加入其中,派遣了三十二位医士前往丹沙,偏偏丹沙内部正在内斗,丹沙大王子丧心病狂,为了将二王子置于死地,假扮二王子亲卫前去大齐边境投射死鼠,一时间边境将士也通通染上鼠疫,全大齐人心惶惶。
  墨者们得知自家后院着火,偏偏始作俑者还是手底下被救助的敌对方。一个个都犯了难。从而生出两派不同阵营。
  在大王子的威胁之下,一方选择继续救助,毕竟性命为大,更何况他们救助的人里面也有无辜的平民百姓。
  而另一方誓死不为恩将仇报之人卖命,即使里头有无辜之人,但他们迈不过这个坎。
  使命信仰与良心正义。一时之间两方胶着不下。
  直到十年后的今日,也依旧没辩出个所以然来。
  嘉让设身处地的想了想,若她是个大夫,手底下医救的是个无恶不作,大奸大恶之人,一边是医者仁心,一边是世间道/义,而她需要怎样去抉择?
  就在辩赛如火如荼的进行之时,轮到嘉让辩论,她准备了一肚子腹稿,正要抒己之见,却被江未打断安排在了最后,嘉让看了一眼江未,眼神不解。
  江未嘴角微微一笑,“实在对不住,我一开始把你的位置排错了。”
  面上一丝抱歉的意思也没有,嘉让有些愣了,直觉这个人在针对自己,她明明是在中间辩论,怎么被挤在了最后,要知道,等众人都回答了之后,她就差不多没有能站的住脚的言论了。好比如良莠不齐的一盘果子,最后去拿的人只剩下一把烂叶子。。。
  江未端的是公正公开的贤者架势,不知怎么回事,言论开始由依存关系转变成了讨伐战争的集体谴责。
  嘉让:“。。。。。。”大家好像都去抢烂叶子了。
  轮到秦放,“就像两年前的大齐与戎狄之战,大齐死伤惨重,我的兄长便死在了战场上马革裹尸。民族的血海深仇深深刻在每一个百姓的骨子里,而秦某实在不知,若是戎狄有难,咱们作为无疆墨者真的能不计前嫌去救助他们?”
  一时之间,众人纷纷缄默。两年前对于朝廷而言可能只是有损国家威严,引起朝堂动荡,而对于那场战争中死去的烈士家属而言,便是一辈子的痛,两万人全军覆没,两万个家庭支离破碎。
  其实大多说的好听,真隔着国恨家仇,谁会想去帮助仇人?这不是助纣为虐吗?
  江未见情况不对,照这样下去,轮不到应嘉让辩论,这上头一众人都得为他们的激情发言所偏题淘汰。
  “此言差矣,正如依存关系而言,相互依从是一个事物和另一事物有不可分离互相作用。当一事物存在另一事物也要存在。
  秦放你的观点只拘泥于两国关系,却没能突出依存,若是深究,你的兄长最终牺牲在决策者身上,却非死得其所,而你说因为家仇记恨战争记恨戎狄,从而引申到墨者不该救助戎狄的无辜百姓,这实在大错特错,记住,墨者,兼爱非攻,而兼爱,便是大爱,大爱,便是无疆!”
  这一番话引得满堂喝彩,嘉让坐在下首,十分不认同的皱起了眉头,其实这只是一场考试而已,无需做洗脑式辩论。
  江未这一番话说得台下几人茅塞顿开,而秦放面色涨红,好像反应过来自己方才偏题又太极端,还是学究有远见。秦放喃喃道,“江先生可是觉得这一切的源头皆在决策者?”
  秦放身旁的人碰了碰他的肩膀,“先生所言极有道理,这事儿可不得赖那位高高在上的镇国大将军吗?”
  嘉让听到这番言论,顿觉十分荒谬,想到崔鹤唳那日浑身发颤的模样,忍不住替他不平。
  而江未好似很是享受这种被人膜拜的氛围,谦逊道,“江某也只是说出愚见,人死如灯灭,大家还是回到正题上来才是。”
  模棱两可的话说完之后就这么轻轻一笔带过?
  嘉让提出质疑,“依江先生的意思是说,两年前的戎狄之战,失败在于镇国将军?我想知道,江先生是以何种身份去责怪镇国将军?”少年郎的声音清润朝气,一针见血又咄咄逼人。
  江未没想到她竟然会出声反驳自己,笑中藏不住的鄙夷,两个人针尖对麦芒似的相视。
  嘉让觉得很奇怪,江未明明是济善所的学究先生,但一副拿腔拿调的做派,难掩其自命清高的姿态,她也没惹到过他吧?怎么就被他针对上了?
  其他几位考官自是发现了江未今天的反常,一个个奇怪的看着他。
  “你不觉得自己很无礼吗?应嘉让。。。。”颇有些恼羞成怒。
  无礼?
  “倘若向江先生提出质疑就是无礼,那么随意批判崔将军的江先生岂不是轻贱?
  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三郎不才,敢问江先生,您一无上战场杀敌,二不知镇国将军为人,便站在道德制高点指摘他人,是否有辱济善所初衷?”
  嘉让平日里极温和一人,这个时候却不知怎的,十分想要一决高下,争个输赢,不光是因为崔鹤唳,更是想为戎马一生,拼死杀敌的崔将军尽一份绵薄之力。
  “那你怎知不是崔正钦亲小人,刚愎自用,导致戎狄之战二万人身埋黄沙?”江未不自觉的提高了嗓门,声音大得保不齐他下一刻就要拍案而起。
  只有心虚的人被人质疑之时才会不自觉提高嗓门来掩饰。
  嘉让觉得这人也就是一只纸老虎。刚想要回一句什么。
  岂料门外的袁华月闯了进来,拉住了江未。袁华月一言难尽的看着嘉让,小声道,“你莫怪他,他弟弟就死在了那场战役之中,他也是没地儿撒火才会这样。”
  嘉让叹了一口气,看了一眼离开的江未。
  而这场辩赛在江未退出之后依旧进行着。
  崔鹤唳就在门外看着里面发生的一切。男人的周身仿佛被冰雪覆盖,又仿佛被暖阳包裹,十分奇怪的气场。
  他紧紧盯着那个朝气蓬勃,如一束骄阳般的女孩儿,眼里的激切与热枕,在她看不到的地方越来越浓烈。
  沦陷,或许只是在一个平静的午后,亦或是早有预谋却不得不压抑着的心动。。。。。。
  作者有话说:  妈呀,我记得我定了时间,结果是定在了明天的中午,抱歉抱歉,害,一下午没看,在忙三次元,不好意思了,这章发红包安慰小朋友。


第98章 
  辩赛结束之后; 其他人都走光了,嘉让这才对袁华月开口道,“你想说什么?”
  “江未这个人吧; 就是自命不凡; 你别同他计较。”
  “我没计较,你有话快说; 我约了人,得走了。”嘉让与李霁说好了,等辩赛结束后就去醒春阁找他。
  袁华月见四周没了人; 这才郑重其事的说道,“这儿没别人; 我就同你实话实说了,你的面相清贵; 地位节节高。但命格很奇怪,主贵,姻缘归于东城司青花街,也就是算命先生所说的,夫家是青花街最尊贵的人家。”
  嘉让心中一顿; 面不改色的看着袁华月。“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袁华月知道自己对于她来讲是个陌生人,肯定没那么容易相信,“你别怕; 我没有恶意。只是想告诉你; 你是我见过命格最曲折之人; 我竟算不出你最后的归宿在哪里。”
  “莫名其妙。”嘉让打断袁华月,她有些怕,再说下去那种对于命运的无力感又席卷上心头。
  嘉让快步出了济善所的大门,无视身后的袁华月。
  哪知这人就像一副狗皮膏药一般总跟上来; “你就不好奇自己以后的命数?我不要你的银子总成了吧?”
  嘉让气呼呼的回头,“你这人怎么这样烦?”
  袁华月顿时不说话了,看着嘉让身后的男人,就像一团黑云一般笼罩了过来。
  “他怎么烦你了?”崔鹤唳嘴角噙着一抹笑意,袁华月感应到这人身上对他散发的煞气,不禁打了个寒颤,不怕死的看了一眼崔鹤唳的脸,这一看不要紧,再看了看面前的应嘉让,顿时了悟,袁华月终于若有所思的离开。
  崔鹤唳离她很近,嘉让不动声色的拉开一些距离,向他见了个礼。
  “崔将军。”
  崔鹤唳并不在意她这些小动作,毫不掩饰的看着面前的少女,他方才一直在门外,耳力灵敏如他,一字不落的将他们二人的对话听了个全。
  夫家是青花街最尊贵的人家是么?
  崔府便坐落在青花街的东边。。。
  “我在外面听了你的辩赛。”听到了你替我“父亲”正名,听到了两年前最期待听到的那些话。崔鹤唳站在她面前,他想,这个人他无论如何都不想错过,即使她也是李霁喜欢的人。
  “啊?”嘉让颇有些局促,这就意味着崔鹤唳都听到了,她方才那些话可不是为了讨好他。
  “谢谢。”男人的眼神终于不再是一片冷硬萧瑟的漫天风沙,他眉目温敛的看着她,好似黄沙之中坠落了一朵玉簪花。短短二字,出自真心,嘉让听得出来,这还是她第一回 听到这人说谢谢,甚至比说对不起还要令她震惊。
  这反倒让她不知如何是好了,嘉让含糊的说道,“你找我有事吗?”
  崔鹤唳自是不会忘了此番前来的目的。他点点头,“我和你一起去见燕王。”
  嘉让有些迟疑的看着他,却没动身。
  “你不用担心,我与他的关系你不是也猜出一二了吗?我们都没防备你,你还怕什么?”崔鹤唳知道她的顾忌,嘴上说得轻松,心里却有些莫名的难受。
  说的也是,嘉让点点头,同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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